月光如霧 月光如霧︰永遠追逐自己的幻影 (結局)

作者 ︰ 詩憶

然而就在醫院的風波宣告一段落的同時,幾則的新聞插播的緊急快報,迅速的在各大媒體電視台上播放,市立醫院爆發嚴重疫情的消息,如火如塗的在社會上傳了開來。許多慈善機構更是開始發揮功效,救難物資、醫療用品、防疫護具以及熱心群眾組成的義工團隊自動匯集在醫院的外圍,等待適時伸出援手的時機。或許是長時間面對人體自爆案件的威脅報導厭倦了,也可能是政府刻意引導下的結果,一時之間所有批判人體自爆案件的社論節目全都消了失,取而待之的全都是關於市立醫院疫情的最新報導,以及揣測此種編號為e32177病毒有可能的感染途徑,或者是經由何人從那個國家所帶來的。一連串瘋狂熱烈的討論,快速的將人們的目光焦點轉移到市立醫院事件上面,如此這般的恰巧掩蓋了人體自爆案件在人們心中造成的恐怖。

意外造就成的結果,警政署長侯文心中自是大感寬慰。剎時,這陣子來壓迫在他身上的壓力全都消失了,上街抗議的人潮不見了,社會又開始恢復成一片祥和。至少,一些高層所打來的關切電話也不再只是無意義的責罵,嘉許、讚揚也時有耳聞。而現在他所作的下一步動作也只是繼續封鎖醫院,迅速調派一群精通催眠術的心理專家,企圖抹殺受鬼魅襲擊的病患心中陰影,並且使他們相信他們所看到的一切幻象,皆是因為感染了e32177病毒所致。

就在警方的封鎖線之外,除了一些自願前來幫忙的熱心人士之外,亦有臨時搭建的一個小小駐所,里面全都擠滿前來關切的病患家屬們。其中有一名一身碎花襯衫,脖子上掛著一條粗大金項鍊,打扮得流里流氣的中年男子不斷的跟護士爆發口角爭執。

「怎麼樣,老子就是不簽!我那曉得你們醫生的技術高不高明。要是我的姪子被你們醫出個參長兩短,我怎麼向我死去的哥哥交待?」

說話的這個人其實就是莫少奇的叔叔──莫良,這次他從新聞快報中獲知市立醫院發生的事情,特地前來關心莫少奇的生死。恰巧,由於莫少奇胸骨多處斷裂,需要緊急動手術醫治。不然,一旦斷骨穿胸透出,深怕會有喪失性命的危險。因此,護士小姐才會趕緊前來找他,要他簽認家屬同意書以方便進行手術救治。豈料,身為監護人的莫良竟百般刁難,遲遲不肯簽署。其實在他的心中自然是希望莫少奇就這樣一命嗚呼哀哉的死掉,因為根據法律的繼承順位,排名第二的他就能名正言順的得到莫家所有的財產。

「但是他現在的情況相當的危急,隨時會有生命的危險!你要是不簽名,我們很難立即進行搶救。」護士說

「哼哼!笑話,那是你們醫院的事。尤其可是要怪你們醫院造成的疏忽,才會導致我姪子受到如此嚴重的傷,這教我怎麼再相信你們。」莫良稍稍頓了一下,接下去繼續說道︰「不管了,以我莫家的財勢,怎麼能將我寶貝的姪兒繼續交給你們醫治,我現在鄭重的要求轉院!我要幫我姪子找最好醫生、用最好的藥來挽救他的生命,再還沒找到之前我絕不允許你們再動他一下。」莫良表情嚴肅的說出這些話。不過,他心里打的卻是另一個算盤,反正不管莫少奇的傷勢如何,只要拖上十天半個月的相信情況絕對對他有利。就算到時莫少奇不死,至少也是個廢人,不管如何,他哥哥的財產他是拿定了。

「可……可是。」正當焦急的護士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時候,一只略微黑黝的手,突然出現拿走她手中的同意書。

「拿來,我簽。」

原來剛忙完一些後續處理工作傅新愁,一進臨時駐所看到這一幕,滿腔怒火。此時,再也忍不住,一個箭步向前,伸手取走了護士手中的同意書,二話不說的就把自己的姓名簽上去。

「等等!喂喂,這位先生你是憑什麼資格簽認這張同意書,這可是我們莫家的事,根本輪不到你這個外人來管這檔的事。」看著突然衝出的身影,莫良先是愣了一下,接著連忙一把拉住高出他許多傅新愁的手,企圖阻止他的動作。

「哼!就憑我是偵辦帝國社區命案的警方負責人,我有權保護我的證人的生命安全。」傅新愁甩開莫良的手,迅速在同意書上寫下姓名。「依照政府所付予我的權力,我現在認為我的證人受到生命的威脅,所以我可以代替他的家人為他簽署這份同意書。」

在傅新愁進行這些動作的同時,莫良依舊在一旁忿怒的說︰「不管你是誰,你最好馬上給我停止!要知道我們們莫家在社會上可是有權有勢的,許多立委跟政府的重要人士我可是認識的相當的多。我只要隨便的播出一通電話,馬上就會有很多有力人士趕來這里,到時候──嘿嘿,可要你吃不完兜著走。」

听到這些的威脅,傅新愁放下手中的筆,轉身一把抓住莫良的衣領,硬生生將他提了上來。「告訴你,你給我听清楚了,我叫傅新愁是特別罪案調查科的科長,今天這個名我是簽定了,不管你找誰來都沒用!你再囉哩八嗦的,小心我讓你嘗嘗我們警方不欲人知的黑暗面。」

──踫──

傅新愁話一說完,順勢把莫良扔在地上跌個狗吃屎。

「唉唷唷,可惡──你給我記住,竟敢動手打你老子,我跟你說我要告你!我一定會叫最好的律師來告死你。哎呀──痛痛痛。」莫良雖然嘴里不斷囔囔,可是望向傅新愁的眼神卻顯得有些膽卻,畢竟面對著一個能一只手將自己舉起的人,過度的挑釁總是不太好的事。

「哼!告我?好呀,沒問題隨時歡迎你來告,只怕你還沒那個資格!」傅新愁瞪視著莫良,冷冷的說︰「我老實跟你說了,你跟吳醫師共同意圖謀害莫少奇的事,吳醫師已經全部向我們警方招供了,而且所有罪證也一一的交給了我們警方。要是判刑確定,少說你也得坐十年八年的牢。如果我是你的話,我就會想想該怎麼樣向法官求情,好減輕自己的刑期,根本不會像個笨蛋待在這,硬是要使些壞心詭計來害人,這樣你明白嗎。」

「你、你、你……。」

趴坐地上的莫良,一听完傅新愁所說的話,瞬間臉色大變,結結巴巴的吐不出一個完整的句子來。他萬萬也沒想到,他苦心安排想謀奪他哥哥家產的計策已經被人識破,而且警方也正在準備緝捕他當中。他畏縮的回望了一眼滿臉怒容的傅新愁,十足的威脅感逼得他喘不過氣來,不知該如何是好的他,發了一聲喊,迅速的從地上爬起往門外衝去……。

望著莫良奔逃而去的身影,傅新愁收起了怒火,像是若無其事的繼續辦理著手續,當他把蓋上指模的同意書交給護士的時候,一股銀鈴般的笑聲在他身後響起。

「嘻嘻,這叫虛張聲勢對吧?你看你把莫少奇的叔叔唬得一愣一愣的,這樣暫時他就不敢再來對我使一些壞心詭計了吧。嘻嘻!」天使SelinaDick興奮的說

傅新愁並不答話,只是微微笑了一笑。心中卻是暗想「這那是虛張聲勢啊!我早就將這件案子交給其他部門去處理,我想現在一定有許多刑警埋伏在莫良的家中附近,隨時準備逮人吧!唉,要不是我的身份特殊,剛剛真想把他抓起來好好的教訓他。哼﹗為了錢居然連自己的姪兒都不放過,這種人可算的上是狼心狗肺。只因為不好意思插手管其他部門的事,不然我還真想親手辦一辦這個案子。」

「咦?對了,妳不是受傷很嚴重嗎?為什麼不好好待在妳本體身上,而還要跑出來四處亂晃,難道妳不怕被其他人看見嗎?」傅新愁詫異的說。

「放心吧!現在除了你之外,沒有人看的見我的。我的身體沒事了,只要休養個一、兩個月大概就能慢慢的復原。而我這次出來,也是特地要來跟你說聲謝﹔謝謝你拯救了我的性命,而且還讓我能真正的跟父母告別,這樣我的心中再也不會有畏懼跟掛礙,謝謝你。」SelinaDick嬌柔的說

「呵呵,那里那里,保護證人的安全這原本就是我應該做的,小事一樁不用放在心上。」傅新愁有些不好意思的模模自己的頭說。一旁不斷匆匆而過病患家屬們,看到傅新愁對著空氣有說有笑的,心想這該不會是電視報導e32177的癥狀吧!為了避免受到傳染,群眾們開始刻意保持與傅新愁間的距離,並且取出了口罩摀住自己的口鼻。但是傅新愁卻渾然不知的繼續跟SelinaDick聊著。

「對了!我有一個疑問想要跟妳請教。明明依妳現在的模樣十足是一個女子的形態,為什麼妳降臨到陽世卻是一個男體?關於這一點,我一直感到相當的好奇跟納悶。」傅新愁疑惑的問

听到傅新愁所提出的問題,SelinaDick整個人顯得有點沮喪,周邊的金黃光芒也跟著暗淡許多。「其實這一點可以說是我們身為天使的宿命,也是我們為了保持自身純潔的不二法則。當我的本體打開靈識見到我的瞬間,我就會用邱比特的箭刺入他的心髒,在這個同時他將瘋狂的迷戀我、無可自拔的愛上我,卻永遠無法明白我就是他,他就是我的這個道理,一輩子永遠追逐著自己的幻影……。」

數天後,市立醫院的新聞依舊吵得沸沸騰騰的,報章雜誌跟電視媒體一致對這次政府的應變能力贊許有加。迅速的封鎖使得e32177的疫情不致擴大,有效的醫療救治,將醫院里的人員傷亡降到最低。這些正面的報導,逐步的拉回民眾日漸對政府失去的信心。雖然人體自爆的案件仍時有所聞,但是透過一些非正當的處理手法,包括隱匿案情,使得它在人們心中的印象逐漸淡化。

然而在這個的同時,一輛名貴的黑色轎車馳騁在南部的一處鄉間小路上,車窗外面彷彿是一片看不到盡頭的樹海,而在這應該是杳無人煙的偏僻山林中,卻隱約可見道路的盡頭是一棟棟豪華的別墅式建設。

原來這里就是南部赫赫有名高氏家族居住的所在地,由於他們在南部除了政商關係良好之外,更是經營了許多大企業而且財力雄厚,就連附近百畝的山林都是高家所擁有的產業之一。

此刻,坐在黑色轎車里的人不是別人,他正是高家的第參代、也是目前炙手可熱的政治明星──高天任!一路上他無暇觀賞沿路的風景,只是心事重重的想著別的事情。對它而言市立醫院誅滅天使的任務並不意味著失敗,相反的也算是達到了它原本所要的目的,因為身受重傷的天使短時間內不可能會出來阻礙它正在進行的計畫,這點就足夠了!只是它比較錯愕的是竟然有人可以順水推舟的利用這件事情,輕易的把群眾的目光轉移,破壞了它原先蘊釀出社會人心惶惶的恐怖風暴,瓦解了它想要顛覆目前政府的第一步。

可是它精心安排的計畫為什麼如此簡單就被人破壞了呢?為了這一點它苦苦思索了好幾天,終於,它歸咎出一個原因!那就是它並沒有握有足以抗衡政府的力量!因為政府除了將人民的焦點轉移外,更是策動了手上的政治影響力,硬是將媒體上負面的報導壓了下來。一些原本高天任常上的評論節目,也受制政府強大的壓力,選擇了更改為新形態的節目,放棄了對人體自爆案件的後續追蹤報導。

而身為區區一屆的新科立法委員,根本沒有力量改變這種狀況。它不甘心!身為惡魔里至高的存在,怎麼可以如此容易就向人類認輸。既然遊戲規則已定那麼就該玩到底!政治就該用政治的力量來解決。

更何況,高天任的本身就擁有這種力量!據他本身的記憶得知,高家在南部的實力可說是相當驚人,不管是政治、工商、或是黑白兩道,只要高家說了一句話,就足以擁有像是原子彈爆炸般的震撼力,跺一跺腳更是能掀起淹沒南部的海嘯。然而這一切的力量卻全掌握在高天任記憶中的阿公──高老爺子的手上。

高老爺子單名一個善字,一生充滿了許多傳奇的色彩,在江湖上以仁俠自居,急公好義受人景仰。可是,頗令它感到疑惑的是這名高天任記憶中的阿公,卻極少出現在高家走動。從他小時候到長大見過高老爺子的次數寥寥可數,可以說是比陌生人還陌生!不過也由於高老爺子常年在外奔波,好管大小不平事,南部許多人都曾蒙受他的恩惠,所以他們才會如此力挺高家,不管高家從事經商或是政治,總是有人加以援助,無論在金錢或是各方面提供所需,才會造就今日高家在南部的霸業。

如今,只要高老爺子願意站出來幫高天任加持,那麼南部高家的人就能底定了。打著高老爺子的招牌,不要說是電視媒體了,就連政府也不敢輕易的得罪他。

「呵!」此刻高天任臉上浮現一抹微笑,打定主意的它開始轉頭看向窗外的藍天,浮沈的白雲,幻化的是它心中的未來。

磯……。

一聲清脆的煞車聲,黑色轎車停駐在一棟雄偉的建築物門口,一名管家打扮的僕人連忙上前打開車門,而緊跟在僕人身後的是一名敞開雙手,衣著光鮮的老者,親切的迎接高天任的歸來。他就是高天任的父親高壽揚,也是高老爺子的參位老婆其中之一所生的大兒子。這陣子高天任電視媒體上高度的曝光率,以及各界對他的贊揚,使得高父在其他兄弟面前,著實神氣了一番。高壽揚自己

也想不到這個從小過度溺愛的兒子如有如此亮麗的表現,面對群眾及記者媒體從容不迫的演說,電視座談會中慷慨激昂的仗義直言,一再顯露出大將之風。這除了使高壽揚這一房揚眉吐氣,同時也奠定了高天任在高家第參代子孫的領導地位。

一下車,迎面而來的排場,使得高天任感到有些微的不自在,各房的宗親為了一賭這當紅政治明星的風彩,全都聚集在這棟高家的主屋面前。上百人的熱鬧歡迎場面,同時這也是高壽揚的眾家兄弟,急於想跟高天任這名可能是台灣未來的總統打好關係,所有的高氏家族竟無一人缺席。

在眾人簇擁下,高天任步入大廳,當前擺設的是一桌桌的筵席,山珍海味無一不上桌,但是高天任看在眼里卻是興緻缺缺。這種充滿人工調味的佳餚實在是對不上它的胃口,反到是它對於身邊這幾位人類體內所流的甜美汁液還比較有興趣,但是礙於用來掩藏自己的身分,也只得耐得性子與眾人交際應酬……。幾杯黃湯下肚後,高天任在席筵間,向高壽揚提出了要會見阿公的要求。

高壽揚臉色凝重放下酒杯細細思索著,自從他有記憶以來,對於這名自己父親所有的一切,他也只能經由自己的母親口中得知,在孩提的時候也從未有給父親擁抱過的記憶,更別說是團聚,談話、見面根本幾乎不曾有過……。

而且不僅僅是他而已,就連他周遭這些同母異父的兄弟姐妹大家的遭遇都相同,宛如一群無父的孩子,對他們而言這名父親等同是形式上的存在,雖然依附著他的福蔭,可是跟他卻一點情感都沒有。就連現在這名高老爺子年事已高,加上行動有些不便,已經很少出門。卻依然固執選擇自己獨居在山頂一棟別墅中,深居簡出,由他自己的親信隨從照顧,就連身為至親的高壽揚想要見他一面也都遭受婉拒。

深知此事的困難性,高壽揚打從心里極不願再去踫這個釘子,但是面對自己從小寵愛兒子的要求,他也只好硬著頭皮去試上一試……。

後記︰傅新愁成功的幫助了莫少奇。其實這篇小說只是借著驚悚來朝諷人性,赫赫有名的高氏家族開始被霧覆蓋了。接下來的先不寫了,想寫再寫。謝謝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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