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境與現實有時候驚人的相似,張夢淵夢里的場景讓他有點驚慌失措,不過馮老師的茶葉蛋馬上讓他將略有的恐懼拋在了腦後,他和林琳分享著美味與秋日的清爽,感覺愜意而歡快。
「我們應該做點游戲什麼的。」一個同學提議。
「是的,你們應該在飯後活動一下。」馮老師也這麼說。
「那我們玩兒什麼?」林琳問。
「捉迷藏不錯,」張夢淵笑著說,「我和爸爸經常玩兒。」
「是啊,是啊,」一個同學笑著說道,「我也是,不過還有我媽媽。」
「我沒有媽媽。」張夢淵說道。
馮老師趕緊打斷了他們的話︰「那好,那咱們就來玩兒捉迷藏,既然是張夢淵提議的,那就你來找大家吧,好不好?」
「好啊。」張夢淵笑著說道。
對于這些孩子來說,樹後面或是灌木叢旁都是最容易藏身的地方,但是張夢淵卻沒有發現他真正想找到的人。當所有人都被他逮到後,林琳仍然沒有蹤跡。這時,張夢淵閃過一個念頭,他突然發現眼前的場景似曾相識,那是昨晚夢里的景象,如果真是這樣,那林琳應該是在眼前這座小山坡的後面。
張夢淵想著,一步步朝山坡走去,當馮老師回頭時,張夢淵已經走得很遠了。
「張夢淵!」馮老師大叫,「回來!」
「我去找林琳。」張夢淵沒有回頭,仍舊往前走。
「這孩子。」馮老師說著也跟了過去。
張夢淵登上山坡,只看到另一側都是茂密的蘆葦和一片池塘,沒有林琳的影子。
「你看吧,她不在這里,」跟過來的馮老師說道,「回去吧。」
話音剛落,就听「撲通」一聲,好像有什麼東西掉進了水里,還沒等馮老師反應過來,張夢淵早就往池塘邊跑了過去,緊接著一頭扎進了水里。
馮老師嚇得一邊大喊一遍往池塘邊跑,如果這兩個孩子有什麼三長兩短,自己怎麼付得起這個責任?但是當她來到水邊時,除了偶爾幾個冒上來的氣泡之外,什麼都沒有。馮老師這時才想起大哭,沖著池塘大喊大叫,希望有人過來幫忙。
當所有孩子都跑過來在岸邊將馮老師團團圍住的時候,眼前的水面上依然毫無動靜。馮老師坐在地上拍著大腿不住的哭喊,撕心裂肺的聲音帶著絕望。這時,就听人群後面有人說道︰「馮老師,你別哭了,千萬別告訴我爸,他會打我的。」
馮老師听到這聲音,先是一個機靈,然後迅速站起身,她看到人群外張夢淵正拉著林琳的手站在那里,兩人渾身都濕漉漉的,水滴順著衣角不住的往下流。
「你們沒事吧?」馮老師說著將兩人抱在了懷里。
「我想躲在蘆葦後面,但是踩空了,是張夢淵救了我。」林琳哭著說道。
「我們是從另一邊上來的,我們沒事。」張夢淵模了模馮老師的頭,像是在安慰。
「嚇死我了!嚇死我了!你們倆嚇死我了!」馮老師仍舊哭著說道。
回到學校後,馮老師將兩個人的家長都叫到學校,然後不住的和他們的父母道歉。張哲倒是覺得沒什麼,因為他知道水對于兒子來說比陸地還要平坦,倒是林琳的父母受驚不小,一方面苛責學校和老師,一方面又對張夢淵表示感謝。
林琳走到張夢淵身邊,小聲的說道︰「謝謝你救了我,我發現了你的小秘密。」
「什麼秘密?」張夢淵問。
「就是這里的秘密,」林琳說完指了指張夢淵的鎖骨位置,「不過你放心,我不會和任何人說的,這是咱們兩個人的秘密。」
張夢淵笑著點了點頭︰「誰說去誰是小狗。」
回家的路上,張夢淵突然問父親︰「爸爸,為什麼我沒有媽媽?剛才林琳的父母來接她,但怎麼只有你來接我?」
正是張夢淵第一次問這樣的問題,張哲停下腳步,蹲子說道︰「你有媽媽,只不過她不在我們身邊。」
「她去了哪里?」
「很遠的地方,但是她能夠天天看見你。」
「她是不是死了?」
張哲愣了一下,然後撫模著張夢淵的頭發︰「你是比別的孩子要早熟,但這不見得是件好事。」
「爸爸,你可以直接告訴我的,不用擔心我。」
張哲還要說什麼,這時鄰居姜嬸兒正好買菜回來,她看見張哲領這個小孩兒,于是笑著問︰「張哲啊,這孩子是誰啊?」
「我兒子,快叫女乃女乃。」
「你兒子?」姜嬸兒遲疑了一下,「你不是沒孩子嗎?怎麼突然有這麼大的一個兒子?」
「這個啊••••••」張哲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
「我不常出門的。」張夢淵搶著回答。
「我說嘛,」姜嬸兒笑著說道,「我說不常見到你呢。多大了今年?」
「快一歲了。」張夢淵說道。
「啊?!」姜嬸兒又遲疑了一下。
「五歲半,五歲半了,」張哲趕緊接過話來,「小孩子老瞎說。」
「就是嘛,一歲長這麼大,那不就是吃激素了嗎?」
姜嬸兒走後,張哲無奈的看了看兒子,張夢淵聳了聳肩膀,也很無奈的說道︰「爸爸,看來咱們要統一口徑才成啊。」
兩個人一路說笑著回了家,夕陽的暖紅色將張夢淵的臉映襯的格外燦爛,張哲此時覺得非常的欣慰,兒子能健康的成長,他已經滿足。如果不說,誰又能看出張夢淵和別人有什麼不同呢?就這樣一路走下去吧,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到了家門口,張哲掏出鑰匙開門。但是當鑰匙踫觸門鎖的那一剎那,門竟然自動打開了。
「難道出門時忘記鎖門?」這是張哲的第一反應。但是,當整個門打開的時候,凌亂的客廳預示著事情並非這麼簡單。就在張哲一臉茫然之際,一根木棍重重的打在了他的後腦,他隨即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