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緬行紀 第四0一章 緊急移民

作者 ︰ 一地風兒

卻說鄔爾濱和玉姬到了高麗咸興長白山縱隊司令部,金日承又大辦筵席,借此請來了半島戰役總指揮彭德槐,就近的23集團軍葉T、24集團軍劉成勛等人,一是示好,二是顯示與陳主席有了姻親關系。彭德槐等也高興地應邀參加了。鄔爾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和大哥叔伯們得體地應酬著,深受眾人好評。鄔爾濱晚上對玉姬道︰「妹子,我都是裝出來的,一點都不好玩。」玉姬點著他的腦門子道︰「在干爹身邊你白學了麼,在我叔面前,哪樣事兒都不好玩,他像干爹一樣不好對付,而且他還很嚴肅,不像干爹那樣閑下來就嘻嘻哈哈的,還和你斗嘴。你這不是裝,是必須這樣。」

鄔爾濱被分派到了縱隊3師1團任團長。師長李承晚親自到司令部來接他和玉姬到了咸州駐地。1團是3師的主力團,下轄5個主戰營及配屬的輜重、坦克、炮兵、騎兵營等,達8千余人。鄔爾濱迅適應了前線的部隊生活,有門有路地管理起部隊來,早出晚歸,非常辛苦。他對玉姬道︰「書到用時方恨少,干爹教的我都用上了,還嫌不夠。」玉姬道︰「還有我督促你學習的功勞呢。」鄔爾濱摟著她笑道︰「妹妹,幸好老子當時打不過你,才狠勁讀書。」

1團奉命向前挺進5o公里,在副師長田大秧的具體指導下,以較小的代價攻取了新上、清白里一帶,一舉殲滅倭寇1千余名、偽軍3千余。金日承大為高興,親自到3師1團慰問嘉獎,並將1團命名為「白虎團」,意為勇猛無敵。

3師師長李承晚已經6o多歲了,是一名抗倭老斗士,他雖然讀書不多,但喜華夏的經史子集,身在軍營,卻以文人自居,又好研討時政。他對鄔爾濱這個小小子的到來,完全理解為是金日承的政治行為,不太在意。但是他很支持,認為這是長白山縱隊在華夏軍中爭取地位上升的一個機會。他的5個團戰斗力不是蓋的,鄔爾濱這個「小附馬」去1團就1團吧,誰叫他是陳主席的干兒子和金司令的愛婿呢。挺進作戰時,他將2、3團調在了兩翼,隨時準備增援。殊不知這小子一下子就打了個大勝仗,1團弄成了白虎團,讓他在縱隊里長了臉。他對鄔爾濱就另眼相看了,加上鄔爾濱會幾國語言,又能言善辯的,還能背誦不少唐詩,兩人經常交流唐詩三百中的七言五言絕句、樂府等,遂成了忘年交。鄔爾濱背下里稱他「大伯」,他高興地接受了,1團就放心地交給了爾濱帶領。

3師師政委玄靜極找鄔爾濱談話,希望他加入金司令領導下的勞動黨,鄔爾濱以才來不久看看再說推辭了。鄔爾濱很快就在團里聚集了一群狐朋狗友。日子也過得很快活。但是,也有很多他看不過去和接受不了的地方。但是他一般都不開腔,也不過問,只是觀察。

一日,鄔爾濱忙里偷閑,著便裝到山里狩獵,回程晚了。隨行的死黨1營長崔詠元道︰「團長,不遠就是周西里,我表舅家在那里,可以借住一宿。」鄔爾濱同意了,道︰「不要擾民,住你親戚家最好。」一行1o余人就去到了崔詠元的表舅家。那表舅熱情接待了他們。崔詠元意外地見到了他的表姐銀姬。道︰「二表姐,你這會兒不在部隊里呆著,咋跑回家里來了?」銀姬面帶憂色地道︰「這里解放了,不是要清匪反霸麼,我不放心家里,從部隊上請了假回來看看。」崔詠元急得連連道︰「哎呀,這個時候你不該回來呀,到處都在殺人!」銀姬道︰「我知道,村子里都殺了3家人了,可能就要輪到我家,誰叫我家定性為了小地主呢。我回來求情都沒有用。唉,是禍躲不過,由他們去吧。」崔詠元急道︰「不行,你得趕快跟我們走!」

崔詠元慌忙過來對鄔爾濱道︰「團長,咱們快走吧,這里要出事了。」正說間,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女子帶著一群人沖進了院子,將銀姬一家5口人綁了起來,崔詠元認得她叫柳湖藍,趕緊過去道︰「我是3師1團1營營長崔詠元,因公干今夜借宿在我表舅家,他家又沒有多少錢財,難道他們家也要……」柳湖藍厲聲答︰「是的,定下了成份的都要殺!」崔詠元求情道︰「看在我和銀姬都在部隊上工作,就不能饒過他們家麼?」那柳湖藍拿出了一紙公文,對崔詠元道︰「這是縱隊金司令的指令,對地主富農等要斬盡殺絕,特別指出︰部隊不得干擾地方行動,誰干擾,等同此罪!要不是我認得你崔詠元,連你也一起綁了處死!」崔詠元道︰「那銀姬呢,她可是2團的文書呵!」柳湖藍恨聲道︰「我們只認得她是地主家的二小姐,她也配參加革命工作麼!農會正要捉拿她,她卻自投落網了,也該死!這里要抄家了,你們快走吧!」說話間,銀姬也被緊緊地綁了起來。不一時,一家老少6口人就被押了出去。在河灘上遭受了斧劈、擊頂、剮肉、小孩溺斃等極刑處死。銀姬和妹妹則是奸後處死。

鄔爾濱在半山上看到了這殘酷的一幕,腦海里浮現著銀姬那無助、哀怨、絕決的眼神,心里震驚了︰其實都是老百姓呵,這狗日的小小姑娘真殘忍,一殺好幾家,對這一大家子人說處死就處死了,而且是用的極刑。他實在是有些搞不懂,還是忍了沒吱聲。

不久,這一帶鬧起了還鄉團的報仇風潮,他們像游擊隊一樣,四處滲透,擊殺農會干部,攪得新解放區十分不安寧。周西里竄進了一個連的偽軍,連長叫曹晚植,是這里曹家大戶的三兒子,他一下子抓住了柳湖藍等7名農會干部,對他們道︰「你們殺了我一家8口,全村殺了4家共27口,平常大家都是鄉親呵,最小的還在吃女乃,你們就下得了手麼。」柳湖藍正聲道︰「我們是在鬧革命,要掃除你們這些害人蟲,所以都要殺光!我們勞動黨黨員革命不怕死,怕死不革命,被你們抓住了,要殺要剮隨便!」曹晚植恨聲道︰「我只好拿你們7人抵命了,」曹晚植命人道︰「把他們用鍘刀鍘了!」于是,柳湖藍慷慨就義,為了革命事業英勇地犧牲在了敵人的鍘刀下,時年15歲。她的英雄事跡層層上報,到了縱隊司令金日承手里,他很感動有這樣的英雄人物,嘆息良久,提筆寫了8個大字︰「生得偉大、死得光榮!」並命人立碑。同時下達命令︰堅決消滅地富反壞分子和還鄉團!

鄔爾濱奉命清剿還鄉團,白虎團大軍到處,還鄉團怎能抵敵,不是被殲滅,就是逃走了。白虎團又佔了一大片地兒。當地農會乘機抓了一大批人。其中有地主、商人、偽職人員、教師、牧師還有僧侶等,均是抄家後全家抓走。然後分批處決。鄔爾濱一看匯報材料︰本團轄區內一下子抓了3萬多人,天天都在殺人。周西里銀姬在鎮上當教師的姐姐金姬也被抓了。鄔爾濱心道︰「鼓動老百姓之間你殺過去,我殺過來,本來就不是一件好事兒。這打擊面也太寬了吧,抄家也就行了,還要滅族,人頭可不是?菜,割了能再長。狗日的也太惡太過了。難怪人家要組織還鄉團回來報仇,這樣殺來殺去何時了!」鄔爾濱心中不忍,很是著急,但老丈人金日承借口縱隊是少數民族部隊,而且他們黨內還有局部的自主處置權。嚴令部隊不得干涉地方上的一切革命行動。

鄔爾濱冥思苦想出了一個辦法,決定行不行都得試一試,他驅車去到了縱隊司令部,拜見了年青的老丈人,送上了一把繳獲的倭軍佐官刀。金日承很高興,詢問了前方的戰況,大大表揚了愛婿一番。鄔爾濱道︰「咱干爹那邊很差人呢。」金日承道︰「差啥人,前不久才送了一批姑娘過去嗎,我這里還可以選送。」鄔爾濱道︰「是伯力和北海兩個行政區修路開礦差勞動力。」金日承道︰「我知道的,需要的人很多,這可不好辦。」鄔爾濱就建議道︰「莫不將那些抓起來的地富反壞右份子送了過去勞動改造?」金日承道︰「他們都是該死的反革命份子,這樣做好麼?」鄔爾濱進言道︰「先可以定個性以示區分呀,1、惡必辦,如惡霸劣紳,還有曹晚植那樣有血債的敵人統統都殺了;2、脅從的、一般的,就進行勞動改造,送往西伯利亞做大大的苦力;3、立功的,就獎勵為順民。」金日承沉吟了半晌,鄔爾濱又道︰「我可以請示干爹,征求一下他的意見好麼?」金日承忙命電報呈報此意,不一時,陳主席那邊回電︰「完全同意。長白山縱隊轄區所有被俘被押人員立即停止處決,均送往清津港,交由北海行政區安排送往各農場勞動改造。以後均照此辦理。陳佳永。」金日承接電後馬上下令︰「立即執行陳主席指示。由3師白虎團鄔爾濱團長負責押送之事。」

金姬被關押在作為臨時監房的學校教室里,21歲的她,心已經由恐懼變為麻木了,她認真地抿著頭整理著衫裙,因為農會一大早就來人通知了︰教室里關押的5o名教師、護士、教堂修女等女子,下午3時將集體處決。不一時,金姬和姐妹們都被上了緊緊的死刑綁,絕望地等待著最後時刻的到來。可是一直等到了下午,她們卻被部隊來的人押上了卡車,不是去往刑場,而是向北而駛。負責押送的崔詠元對金姬悄聲道︰「大表姐,你們得救了!忍著點,天亮就到清津港了。」

縱隊轄區各地送到清津港的待決人犯竟然達8萬余人,大多數是一家子,老的8o多歲,小的還抱在懷里。鄔爾濱想起了銀姬一家的慘死,心道︰「總算救出了他家在鎮上教書的大小姐金姬。」鄔爾濱搞接送工作是強項,他迅聯系了陳保國,調集了大海輪,一船接一船接連不斷地將人運往北海鎮。有很多鮮族人害怕長白山縱隊的紅色恐怖,也借此紛紛北上。鄔爾濱一律放行。

鄔爾濱在碼頭上見到了金姬。對她道︰「金姬大姐,我吃過你家的一頓晚飯,有一飯之恩。可是卻保護不了你們一家人。當時真是慘哪!這可不是咱華夏政府的政策,我向你道欠,認你為姐了。快過去吧,那邊很不錯,你在那邊好好工作,高麗今後靖平了可以再回來。」他拿了一封信交給金姬,對她道︰「你過去就去找我干娘報到。」崔詠元在一旁唏噓不已,道︰「團長,是你保住了8萬顆人頭呵,他們絕大多數都是好人,我表姐銀姬還是部隊干部!咋說殺就殺了呀。」鄔爾濱道︰「好了好了,不要妄論上面,當心禍從口出,這不就糾正了麼。」

陳佳永接到了鄔爾濱的來信,看後心中很不平靜。金日承一攻到高麗就狂了起來,大肆濫殺無辜,幸虧鄔爾濱現和匯報得早,被及時制止住了,一下子就流亡過來了13萬將殺之人,這些人可是揀了一條命逃難過來的呀,格老子向北方移民也不是這麼個移法呀,可不是華夏聯合政府的搞法。特別是他听到了金姬哀哀的哭述後,心里難過至極。想起了後世看過的《金姬和銀姬的命運》老電影,心道︰「那柳湖藍殺人後被殺,銀姬被無辜奸殺,金姬即將被殺又揀了一條命……都是他媽的亂整!老子要讓金姬的命運改變!」他讓金姬留在了身邊,習心教導她,日後重返高麗工作。

陳佳永知道金日承與內外蒙的王爺們和安南的胡子明有所不同,他狂傲的本錢是手里有一支自己打造的隊伍。先是倚靠羅剎,後又投奔趙依曼,現在又想倚靠老子。但高麗的情況和科威特不同,高麗一直是咱華夏的屬國(或一個省),不能鬧獨立呀!諒他也翻不了天,還是在老子的胯下。對這個親家如何打整,得要認真琢磨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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