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緬行紀 第二三九章 龍吟虎嘯

作者 ︰ 一地風兒

二月的滇地,春寒料峭。昆明城里,也涌動著一股股寒流。1926年7月廣州國民政府大舉北伐,無暇顧及滇省,唐繼堯為防尾各部大不掉,就撤消了各軍番號,龍雲由滇中鎮守使降職為昆明鎮守使,其他人也都下降了一個級別,這就引起了龍雲等人的極大不滿。年底,反唐斗爭高漲,龍雲、胡若愚、張汝驥、李選廷四鎮守使順勢上書唐繼堯,提出了改組省政府、靠攏廣州國民政府、還政于民的建議,卻被唐繼堯拒絕了,反而更加靠攏了北洋政府。

1927年2月2日春節來到,恰逢滇軍只了半個月的軍餉,軍心十分不滿。5日龍雲和胡若愚調兵進入了昆明城,並致電張汝冀、李選廷共同行動。2月6日,楚雄鎮守使胡若愚、昆明鎮守使龍雲、昭通鎮守使張汝驥、大理鎮守使李選廷四鎮守使結盟動了「二.六政變」,派兵進逼昆明動兵諫。昆明城守軍孟坤早已經被龍雲所收買,他與龍雲里應外合,兵圍督府,唐繼堯被困,他的一攬子的反擊計劃也告吹了。2月22日,滇省四鎮守使在宜良縣法明寺開會,26日,唐繼堯被迫接受了胡若愚、龍雲等之滇省政府組織大綱,交出了滇省軍政大權。

3月5日龍雲被選為滇省省務委員,兼滇省6軍講武學堂校長,8日開始辦公。而唐繼堯則成為了一個有名無實的空頭「總裁」,並被軟禁起來。5月7日,龍雲派兵查封了左派gm黨省黨部和省農民協會,逮捕了一批gcd人和愛國學生。不幾日,龍雲、胡若愚之間為爭奪雲南的統治大權,矛盾日增,又進行了爭斗,摩擦不斷。滇省政局風雲變幻。

唐繼堯回天乏力,氣得病倒在了床上。他兒子唐寅虎萬般無佘,悄悄去到了郵電局,急忙向滇南鎮守府出了一封電報。徐昌收到了唐寅虎的電報,緊急報告了近衛軍總部。

陳佳永在噶爾基地接到了電報,交與馮吉看了,對他道︰「馮兄,看來這事兒我還得親自去一趟;你在西部繼續搞民主制度改革,王志偉抓西部防務。我帶李先和劉兵、韓平他們去應付滇省兵諫之事。唐繼堯眼下有難,我們理當相助。我也是先前答應過了那唐寅虎的。」

馮吉對陳佳永道︰「滇省內部之爭,我們暫時不必染指,保住滇南4府就行了;那唐繼堯一家可救,就不要大動干戈了。陳佳永道︰「我知道的,我是受人以托,必當忠于承諾,你就放心吧。」

清晨,噶爾基地機場上,熊德佩的「現」號將飛往加德滿都,籌建《西亞日報》;劉博士一行將飛往孟加拉海灣考察;陳佳永的金絲鳥1號將直接飛往個舊。大家作別後,飛機起飛,直上藍天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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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舊市的滇南鎮守府里,徐昌和1o師師長魏真在焦急地等待著陳佳永他們的到來。滇省新上台的龍雲已經向滇南鎮守府來了電函︰命其守軍作即听調,等待換防。魏真就急將5個團沿邊界一字兒鋪開了,嚴陣以待。

陳佳永趕到了個舊滇南鎮守府。他心里有些好笑,一年多了,這鎮守府他還是第一次來「上班」。徐昌和魏真詳細地匯報了滇省政局等情況。陳佳永道︰「龍雲的電函,我們不予理采;目前,滇省兵諫後政局十分不穩,看來還得騰鬧一陣子,我們只管嚴守邊界,不公開表態站在任何一方。眼下是要盡快地將唐繼堯接到個舊來。」

陳佳永命韓平帶特勤部3oo人,化裝前往昆明,先將唐府暗中保護起來。昆山4師,把好紅河、元陽左翼一線;劉鐵6師把好文山硯山右翼一線。各部嚴加防備,但不得主動出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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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雲在昆明的日子也並不好過。兵諫成功了,他順利地推倒了老唐。但是他和胡若愚等人由誰來坐這滇省的頭把交椅,卻是誰也不願服誰。龍雲手下有4個師,實力最大,他滿懷信心地打理著政務,清除異己,並大力清除g黨,得到了北伐軍總司令蔣中正的賞識。可是,感覺良好的他在正要展翅翱翔時,老鷹卻被雞婆啄了眼。胡若愚和張汝翼聯手,于6月14日突然派兵襲擊了他的府第,龍雲力戰負傷被俘,他的手下人也都紡紛出逃昆明。滇省就真正大亂起來。

韓平在昆明城里已經呆了一些時日了。這期間,他協助唐寅虎分批轉移出了不少唐家的人員和財產,護送到了彌勒縣的近衛軍地下中轉站。此時,他又借昆明城群龍無,局勢大亂之際,就將唐繼堯化妝成一老頭,秘密護送出城,輾轉到達了個舊。唐繼堯一大家子人從昆明城里消失了,當時也沒有太多的人在意。一只死老虎,誰還去在乎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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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舊城里的一座大宅院里,安置著唐家百十口子人。陳佳永設宴為唐繼堯接風。唐繼堯見了陳佳永,對他深深一揖,喪氣地道︰「陳護使,想不到這麼快我們就在這里見面了。」陳佳永道︰「唐公,政局變幻,此一時彼一時,不必要過多去掛懷。唐公近日身體好了一些麼?」唐繼堯道︰「多謝關心。當時我還真以為挺不過去了(歷史上,唐繼堯嘔氣病死于5月22日,時年44歲),見到了你派來的韓平部長後,我的病就好了一大半。我全家安然離開昆明,來到了滇南鎮守府的地界,我的病呀,這就全好了!只是,我敗在了心月復下人龍雲的手里,心有不甘呵!」

陳佳永對唐繼堯道︰「唐公,沒有什麼大不了的,您又去東山再起不就成了。」唐繼堯道︰「龍雲坐大,今非昔比了。內斗多年,我已經心力交萃,也真的寒了心。」陳佳永道︰「莫不這樣,唐公就先休息幾天,我讓李先部長陪您去各處走走,散散心,然後再作打算好麼?」唐繼堯高興地答應了。

滇省的龍雲,己經被蔣中正委任為國民革命軍第三十八軍軍長、滇省代理主席。他左打右攻,頻頻出擊,連敗胡若愚和張汝驥等部。唐繼堯舊部唐繼虞又帶兵與龍雲激戰,一度包圍了昆明,卻被龍雲部下朱旭所敗,向個舊地區潰退而來。魏真急忙出兵接應,接回了1萬2千多人。朱旭繼續進攻,被魏真1o師擊退。

唐繼堯在蒙自市出了明碼電訊︰憤怒聲討龍雲的不忠和反叛,號召他的舊部反擊,若有不測,皆退至滇南鎮守府地界,以策安全。一時間,滇南鎮守府各地一下子就涌入了軍民1o萬余人。刀郎請示陳佳永咋辦?陳佳永答︰這是個好事兒。咱胡崗谷地、藏南和印北,還有克什米爾地區的工農建設很是差人。最好都留住了,先招人才,後招散兵,再招工人,沒啥本事的,就安排到各地農場和養殖場。要抓緊消化人員。這一頭劉兵卻忙著將成建制跑過來的唐繼堯舊部部隊,安置到後方的飛鷹寨基地和清萊兵站休整。韓平特勤部人員則在前方沿線設了1o個站點,過境的人,凡持有滇省政府人員、工程技術人員、教師和學生等證件的,優先護送到吉祥市安置。唐繼堯這一招十分厲害,充分揮了他的個人號召力。不到兩個月,北邊就跑過來了近3o萬人,連昆明大學的教師和學生都走了一半。龍雲吃不住勁了︰這樣下去,咱滇省的血脈和精華不就要被汲空了麼!

龍雲不是不想佔那滇南4府,而是很怵那滇南府鎮守軍。前時他電報過去試探,人家根本就不理睬。現在,他這里打得陣仗翻天,血流成河,而那滇南鎮守府卻只管埋頭接收人槍。龍雲氣得無法,只得硬著頭皮,調集了5個師,向滇南鎮守府起了全面進攻。滇南府鎮守軍卻只守不攻,憑借著堅固的防御工事和強大的火力優勢,與龍軍對抗起來,龍雲的攻擊部隊被沾在了一線戰場上,打來打去的,一下子就拖住了龍雲的5個師。

敗退到四川的胡若愚在川康省督劉文輝的扶持下,又見機卷土重來,從楚雄一帶向昆明進攻。龍雲大急,現在是那滇南鎮守府他欲攻不下,欲退他又不敢;而那四川的劉文輝卻調集了3個軍,已經向滇境小心地壓制而來。龍雲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就向蔣總司令去了一份求救急電。

蔣總司令坐鎮南昌,此時正在兩湖一帶和吳佩乎打得萬分激烈。他接電後十分躊躇,滇省多大一塊地兒呀,唐繼堯不听他的,可人家龍雲兵諫倒唐後就馬上歸附了他,這會兒龍雲有危難了,總不得不管吧。他想呀想,就想到了在楊森2o軍中當黨代表的朱d。這朱d可是川滇黔一帶的老將了︰他1886年12月1日生于四川省儀隴縣一個佃農家庭。19o9年初到昆明考進滇省6軍講武堂,同年加入孫中山領導的革命團體中國同盟會。1911年1o月在滇省參加辛亥革命武裝起義。1915年12月參加反對袁世凱復闢帝制的戰爭。1917年7月任滇軍旅長,在四川參加反對北洋軍閥段琪瑞的護法戰爭。1921年春任滇省6軍憲兵司令部司令官,滇省警務處長兼省會警察廳長等職。他的閱歷和威望,應當和唐繼堯相當。而且老朱是一個老好人,他若去滇南,應該可以說項。而對那滇南鎮守府,老蔣卻一直是很有好感的,娘希皮的龍雲去惹他們干啥呀!他去電勸了龍雲一定要「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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