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緬行紀 第二四0章 干戈玉帛

作者 ︰ 一地風兒

朱d一行從四川到了到了香港,打算找到他的朋友熊德佩後,邀他一道去個舊。可遍尋熊大記者不著,打听到了趙崇鑫那里,才知他攜新婚妻子陳香芸去了新加坡,見老丈人去了。朱d等不及了,就由那趙崇鑫和果兒領著,先去到了南寧。時下廣西己經服從了國民政府,李宗仁被任命為國民革命軍第7軍軍長,軍部駐南寧。那人稱「小諸葛」的白崇禧己經被蔣總司令調用,任了國民革命軍北伐東路軍總指揮,去了上海。白崇禧帶領26軍軍長周風歧,奉老蔣之密令,在上海大肆清除gcd,殺人無數,上海gcd人基本上被捕殺盡了。史稱4.12政變。即gmd和gcd因政見不和,雙方交惡,從此分手,今後幾十年互為死敵,殺得個華夏神州大地生靈?炭,血流成河。

趙崇鑫先安排朱d先到南寧,李宗仁得知朱d是為滇南戰事而來。心中十分高興,出城5里迎接。席間,他直言道︰唐繼堯應該垮台,但是龍雲卻不應該進攻滇南鎮守府。因為滇南鎮守府只收留了唐繼堯一家人和一些舊部,並沒有對龍雲動一兵一卒。而龍雲兄在沒有與滇南鎮守府預先互通款曲的情況下,就直接用了兵,現在是騎虎難下,5個師被滇南鎮守府咬住了。

朱d道︰「這不用兵才是最好的,龍雲兄也是太性急了。這滇南鎮守府部隊的戰力之強我早就听說過,他龍雲就攻得下來麼!這下子可好了,牽一而動全身,楚雄鎮守使胡若愚乘機從楚雄攻昆明而來,川康的劉文輝3個軍隨後入滇;下川東的楊森又打上了四川重慶的主意;而貴州的王家烈,也打算乘機入滇境撈一把……」

朱d邀請李宗仁一道前往個舊,李宗仁爽快地答應了。他道︰「那滇南鎮守使陳佳永將軍,我是見過的,人很不錯。」

個舊滇南鎮守府。陳佳永熱情地接待了朱、李二位將軍一行。李宗仁為陳、朱二人作了介紹。陳佳永心里一陣激動︰「這不就是後來名冠華夏的朱總司令麼!」他興奮地道︰「難得二位將軍大駕光臨我這個小小的府衙門,真是篷蔽生輝,不勝惶愧!」晚上的接風宴上,朱d對陳佳永道︰「陳將軍,想不到你這麼年青,就已經有了很大一番作為了。」陳佳永道︰「小子所為,不值一提。現在,那滇省的龍頭大哥卻咬住了我不放呢。」李宗仁笑道︰「陳老弟,恐怕是你咬住了他不放吧?」陳佳永急忙解釋到︰「天地良心。滇省兵諫,我沒有偏向任何一方;龍、胡、張等部混戰,我沒有一兵一卒參與;只是戰火殃及百姓,龍兄又大肆清黨,排除異己。唐總長和他的舊部,還有戰亂中的百姓到我滇南4府這里來避一避,我盡一盡人道總是可以的吧。可他龍哥不行王道卻行霸道,連招呼都不打一個,5個師一下子就按上來了,十分地不友好!」朱d道︰「明日我們到陣前去看一看,好麼?」陳佳永答應了。

次日清晨,陳佳永、劉兵陪朱李二位將軍上了金絲鳥1號,飛到了一線防御陣地上空,由新派來的秘書聶小倩和兩位參謀向二位將軍講解陣地敵我雙方態勢情況。飛機以巡航的慢緩緩地在一線陣地上空飛行著,前線戰陣一覽無遺,有好幾處地方還在激戰著。不到兩個小時,就從東到西將整個戰線考察了一遍。飛機在思茅機場降落,早就等待著的宋雲鶴快步迎了上來,陳佳永互相作了介紹後,宋雲鶴就接他們一行去到了城里,又帶他們去到了一所小學校。只見學校里安置了數千難民,情狀很是淒慘。

在思茅縣衙里,宋雲鶴縣長敬上了好茶。朱d卻無心品茗,嘆道︰「這都是滇省混戰惹的禍喲,得快點調停下來!」李宗仁對陳佳永道︰「我方才觀了一遍陣勢,和我預想的差不多。龍雲再加上5個師也是攻不進你的防地的,他是在自找苦吃。他之所以不敢退兵,這麼苦撐著,就是怕你乘勢追擊他,那時,他就完了!」朱d笑著對李宗仁道︰「賢弟,那龍雲也算是加入了國民革命軍的,縱有過失,也罪不當誅吧。」陳佳永也知道李宗仁和龍雲打了多年的仗,他們之間有多大的過節說不上,但肯定不友好,李宗仁巴不得龍雲現在就敗了;朱將軍也是話中有話。于是他就道︰「佳永擁護共和,擁護革命,更盼望華夏早日統一。國民革命軍奮勇北伐,我也是非常贊同的。但是,國民革命軍軍力不隸,與北洋軍作戰己經十分艱辛,而各省軍閥表面上歸附廣東國民政府,實際上卻積極地干著自己擴張地盤的事兒。這龍哥就是一個明證!」朱d道︰「是呵!還有那駐四川萬縣的楊森,原本是應總司令之召,2o軍兵出?門東擊北洋軍的,他見劉文輝在川西動了兵,意窺滇省,他就想從萬縣西進重慶,也不向北伐戰場兵了。」

陳佳永對朱、李二位將軍道︰「我本就無意進取滇省,我厭惡內戰!要不然,我這會兒起碼就是在昆明城接待二位了。唐繼堯于我有恩,滇南4府的地兒是他所封;他再是頑固不化,來到了咱滇南鎮守府避難,我也不可能趕他走吧。他的舊部過來的部隊這時就有了8萬余人槍,我都是安撫有加,並沒有再放出去攻打他龍雲呀。」朱d道︰「佳永賢弟,你做得很好!我會去找龍雲說清楚這些事的。」

朱d又去拜見了昔日的老上司唐繼堯。唐繼堯道︰「近段時間,我也常常在反省自已,我算是愚忠了那北洋政府。北邊一分為三︰段琪瑞、張作霖、吳佩孚,還有那東北的張作霖,他們合不到一塊兒,肯定還有一打。吳佩孚老想著從漢口南下,吃掉廣東的國民軍。沒有想到廣東國民軍竟敢以1o萬之師進擊他吳佩孚35萬之眾,而且節節勝利。」朱d道︰「這是眾望所歸呀,東北的張少帥,己經易幟國民政府,北洋軍兵敗,只是早遲的事了。」

唐繼堯道︰「我擁護中山先生的三民主義政策,但我不看好蔣某人,我不相信他的人品。所以,我才在滇省以求自保,不想龍雲帶頭反了我。」朱d道︰「我實話實說,蔣總司令這個人我不好說,可您和龍雲,卻是大巫和小巫的關系。龍雲是徒弟出了師以後,要端師傅的飯碗,但是他借的旗號比您要光明,所以,您這師傅就敗了。」唐繼堯道︰「我還可以打回去的!在滇南鎮守府還有我的8萬人馬和省內的7萬人馬,攻回昆明沒有問題。唉,可是,那陳佳永小哥只是讓我按兵不動,我一直很相信他,就听他的了。朱賢弟呀,我在昆明受軟禁時可受罪大了呀!我生了病,龍雲都不讓我的家人出去給我抓藥……我一家1oo多口子人,是陳小哥派人花了兩個多月時間,一個一個生生救出來的,我這時還能不听他的麼!」

朱d听唐繼堯講了,大笑道︰「唐公,恐怕我們這會兒都得听他的。我昨天乘陳將軍的座機去觀察了一線陣地,龍雲的5個師6萬人算是被咬住了,龍雲退兵,若陳將軍要追,目標恐怕就不是昆明,而是成都和重慶了。因為,他除一線的6萬人外,在二線起碼還布有5萬精兵(新1軍),再加上你的十幾萬人馬,還不鬧他個翻天覆地呀!」唐繼堯道︰「是呀,陳小哥的兵1個可頂我的5個,當時我在彌勒問他們攻佔昆明要多少人和時間?他手下的人答︰1萬人,48小時。」朱d道︰「這樣打來打去的確實不是個好事兒,陳小哥不是也不想打麼,莫不我去勸龍雲也別打了,大家坐下來談談好麼?」唐繼堯同意了。

昆明的一個簡易軍用機場,降下了一架運輸機,飛機上下來了1oo多名士兵,護住了飛機。朱d笑咪咪地走下了飛機,和那瘦長個兒的龍雲見了面。龍雲這會兒把朱將軍當成了救命的稻草,急急地問他調來了多少救兵。朱d很久?有吱聲,在龍雲的一再追問下,他才道︰「救兵在你心里!」龍雲一下子就愣住了。朱d問龍雲︰「是你主動攻的陳佳永麼?」龍雲點點頭。朱d又問︰「陳佳永?有主動進攻你麼?」龍雲又點點頭。朱d又問︰「你待你的老上司如何呀?」龍雲答︰「您說的是唐繼堯呀,他是一個老反革命,我奪了他的權,但是我忍住沒有殺他,可卻讓他跑了!」朱d道︰「可是他生病了,你卻不讓他抓藥,是麼?」龍雲道︰「他……早就該死了……」朱d少有的一瞪怒眼,對龍雲道︰「龍兄,你才早該死了!你一個彝族娃子,早年從了軍,有幸在唐總長手下討了一個出身,你格老子的連師傅都不認了。他頑固,你可以勸他;他生病,你得醫他;他要走,你可以放他。但是,你搬倒了他,卻一下子把他當成了豬狗!結果他在那蒙自城里振臂一呼,你滇省就少了3o萬精英青壯;你支持不住了,就窮兵黷武,去攻滇南鎮守府,5個師的主力被粘住了,還搭上了3個師的預備隊不敢動,四川的劉文輝、貴州的王家烈又來了,這一切是誰造成的呀?就是你自已!你知道這嚴重的後果嗎?你己經嚴重干擾了北伐的戰役進程!」

朱d的一席話,說得龍雲頭上的汗都冒出來了。朱d又對龍雲道︰「你現在己經是國民革命軍的軍長了,為人要大氣,處事要從大面著想才是。」龍雲听了,只是唯唯。朱d就定下了雙方馬上談判,他和李宗仁做中人。

在開遠,陳佳永和龍雲見了面。龍雲的神色有些沉悶。陳佳永知道此人不好相與,就主動開口打了招呼。朱d打了一個圓場就道︰「時間緊迫,二位將軍有什麼想法,不妨直說,凡事都是好商量的。」龍雲道︰「為求滇省之統一,滇南鎮守府理當歸省府管轄;軍隊服從調遣;交出唐繼堯。」陳佳永道︰「滇南鎮守府歸省府管轄,這是應有之義,不須龍將軍提醒。滇南4府最窮,但近年來上繳省財政的稅賦卻最高。至于軍隊問題,請問龍將軍︰你以及唐總長往滇南4府派了1個兵,送了一桿槍麼!調遣又從何說起?滇南鎮守府守衛了千里漫長的邊境線,保證了內地的安寧;我保了境,你安了民麼?你上台大半年來,滇省殺戮四起,民怨沸騰。你不思我滇南鎮守府有保境之功,竟然從內地攻打我邊防軍,干著夷人想做又做不到的事兒,你這是在自毀長城!」

陳佳永頓了一頓,又對龍雲道︰「我以前說過,不介入你們的內斗。至于唐繼堯,我們看人也要全面客觀一點,先,他是擁護共和的,他隨蔡鍔將軍領先高舉義旗,推翻帝制。你龍將軍不就是追隨他一步一步地爬上來的麼。其次,唐繼堯只認北洋政府為正統的事兒,也要從多方面來看。這北洋政府現在不是還沒有倒,還在拚命頑抗麼。對事物的看法,總得讓人有一個認識和轉變的過程吧,不能就這麼一棍子把人打死!其三,我期望龍將軍凡事也將人往好處想一想︰近些年,唐總長廣攬人才,四處集資辦起了昆明大學;翻修了滇南鐵路,修築了上萬公里公路,興建了11座大小水電站……教育和民生建設的成就有目共睹。而且,這些成果還正在被你享用著,那鐵路和公路上不盡是你的兵隊和軍需在運行著麼!」

龍雲本就是一個沉默寡言的人,又曲了理,當然說不過陳佳永,于是就悶在了那里。李宗仁道︰「龍雲兄,現在你我都是國民革命軍隊伍中的同志了,凡事應當從大處著眼才是。我廣西十萬大山4縣,委托陳將軍管理以來,現在寨寨都通上了公路、還使用上了電,老百姓有衣穿,有糧吃,各縣還破天荒地每年納足了稅,我是又省心又收錢糧。這滇南4府也一直被陳將軍治理得好好的,為滇省貢獻也很大,我看你就不必多操心了吧。」

朱d提議︰「1、滇南鎮守府一切維持原狀,即行政上屬滇省管轄、照章納稅;區域內高度自治。2、龍雲馬上撤兵。滇南鎮守府信守承諾,不得追擊,並且不得干涉滇省內政。3、唐繼堯為華夏革命之宿老,亦對滇省建設作出過貢獻,他來去自由,任何人都不得對他本人及其家人加以迫害。4、內部邊界撤除封鎖,民眾在滇省內來去自由。」

龍雲見朱d提出的建議中有「鎮南府鎮守軍不得追擊、不得干涉滇省內政」之條款,心里就松了一口大氣,其他的也就顧不上爭啥了,于是就同意了。他和陳佳永在協議上簽了字,滇南之爭告一段落。

熊德佩大記者趕回來了,他對談判雙方進行了詳細地采訪,從正面進行了系列報道,將一場大動干戈的事兒,描繪成了龍雲和陳佳永玉帛相見,再續友情,共建滇省的一段佳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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