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難為 第一卷 嫡女出嫁 一百五十章 回府

作者 ︰ 清波滿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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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司徒府,第一件做的事情就是去洗心茅舍將笑兒和國邦接回定風閣,卻得知五夫人得了重病。玉肌消瘦,容顏憔悴,至于到底是什麼病,孫大夫也診治不出。我知道她這是由心病引起來的,她原先一直快樂地生活在為自己編織的夢里,卻被我給叫醒了,所以再也活不下去了,現實是如此無奈,她的一腔沉郁舒散不了。

因為自己的孩子還未出生就離去了,因此五夫人對笑兒和國邦疼愛得緊,一個時辰也離不了他們,我只好讓女乃娘帶著笑兒和國邦繼續留在洗心茅舍陪著她。

四夫人和八夫人站在一線,再加上背後有二夫人指導,三夫人就顯得勢單力薄,處處吃虧,我回來之後,她便時不時來定風閣與我拉關系。此次跟著大軍遠征西北,最大的了悟就是︰無論那些夫人們怎麼爭斗,無論她們現在怎麼得勢,也是不會長久的,因為我永遠是笑得最後的那個人,就憑我是司徒閥繼承人唯一的妻子。所以在三夫人或明或暗地向我透露過幾次要與我合作的意思之後,我也若即若離地虛應了一次,也並不是真的想要和她一起對付四夫人她們,只是為穩住三夫人的心。

三天後,我帶著午六去了一趟西元樓,听見左廂房的孩子哭聲響亮,而院中並沒有丫頭。我猜想是無為午睡醒了,因為女乃娘丫頭們沒在跟前照顧,所以哭鬧著發脾氣,于是快步往那里走去。

來帶廂房門前,卻听見里面有腳步聲,走到半掩的窗戶邊往里看,發現女乃娘就在屋里,懷里抱著無為,手里拿著戒尺,正啪啪地打著無為的。無為哭得聲嘶力竭,紅紅的印子出現在白女敕的上,觸目驚心,我的心揪著疼。

身後的午六搖了搖的手,手指女乃娘身上的衣服給我看。我倒吸了口氣,心里頓時升起一把怒火,轉身走到緊閉的房門前,一腳踹開房門。

兩扇門板猛地往里打開,「 」的一聲撞到牆上,嚇了女乃娘一跳,抬頭看見是我,一張臉嚇得慘白。

我一把奪來戒尺扔在地上,然後抱過無為放在懷里不住地哄勸,可是到了我的懷里,無為非但沒有止住哭聲,反而哭得更凶。我的心里的怒火燃得更加旺盛,將無為塞給午六,緊盯著慌張的女乃娘,冷笑道︰「是西元樓太窮,還是八夫人克扣了女乃娘的工錢?女乃娘竟然當起了偷衣賊」

女乃娘渾身戰栗,惶恐地跪在地上。

我怒極反靜,板起臉,嚴肅說道︰「司徒府對待下人們寬厚,媽媽們的工錢比燕都城其他府的下人們多出兩三倍,女乃娘們每個月還有補品錢補貼,同樣,司徒府對下人們的要求也最嚴,若是犯了錯,輕則罰錢杖責,重責送官糾辦,女乃娘你一犯了偷竊,二虐待長孫,可知會得到什麼樣的處罰?」

女乃娘嚇得說不出話,嚇得發抖,只一味的流淚磕頭。

我撿了條凳子坐下,輕聲問道︰「小少爺一個不到兩歲的小孩子,吃飽了就睡,不樂意了就哭,女乃娘若是心情好,就抱起來哄哄,若是听著煩,走得遠遠的不用理睬就是,怎麼可以下這麼重的手?」

「我………我……」女乃娘支支吾吾了半天,找回了些頭緒,扯謊道,「因為小少爺不听話,我以為教育孩子要從小時候開始,所以就打了幾下,卻沒掌握好尺幅,請二少女乃女乃責罰。」

我輕笑,問道︰「這是你的主子教你的說辭?那你身上穿著我的舊衣服,又作何解釋?」

「府里夫人們和少女乃女乃的衣服多,而且每一年都會換新的,有些好衣服可能穿了一個季度之後就永遠也不穿了,若是就這樣丟了,實在可惜,所以我就央求四夫人將這些要扔的衣服都給了我,我那里不但有二少女乃女乃的舊衣服,還有二夫人三夫人四夫人八夫人的衣服,我們這些下人不求好看,只圖溫飽,少女乃女乃若是不喜歡我們這些做下人穿您的舊衣服,我明兒就將這些衣服都整理出來還給二少女乃女乃,是我老婦人貪小便宜,請二少女乃女乃息怒。」

「好我答應你」司徒御宇哽咽著,重重地握著他的手,我站在一邊,痛心不已。風輕,他的身上藏著我的少女時候的夢想,他的後半生化名為王守一,只守著司徒御宇一個人,這個將我和司徒御宇綁在一起的人,現在就要死去了……

我手腳冰冷,不忍心再看那邊,于是走到那具頭領尸體前,拉下面罩,竟然是熟人——易清寧。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天色變明,東方太陽升起,晨光灑在庭前,司徒御宇抱著王守一的尸體起身,我呆呆地跟在他的後面,跟著他們走出庭院,跟著他們走出赫連府,看著司徒御宇將王守一的尸體放在馬背上,看著司徒御宇朝我伸手。我將手遞上去,借著他的力坐上馬背,抱緊他的後背。

馬兒得得地朝別苑跑去,來的時候是黑夜,馬背上是兩個人,回的時候成了白天,馬背照舊是兩個人,多了一具尸體,我能感受到司徒御宇滿心的傷悲,可是我能做的,只是默默地坐在後面,抱緊他的腰,听著風聲呼呼而過……

※※※※※※※※※※

風輕離去已有十多天,秋初天氣依舊炎熱,尸體藏不住,因此火化了,堂堂七尺男兒,死了還填不滿一個小甕,人死了,真的什麼都沒有了。司徒御宇將骨灰甕放在他的房里,沒有提起要什麼時候安葬他,將他安葬在哪里。在王守一還是風輕的時候,就是四處為家,漂泊未定,我從不知道他的家鄉在哪。

元家老爺子又將聯姻提了上來,司徒御宇沒心情再應酬他,只說等這邊事情了了之後,便讓司徒孟澤來管理這里,元家老爺子便聰明地閉了口。元家老爺子是若錦的親生父親,因為與若錦交好,我對他存有幾分敬重,可是他一再地要將他們家的女兒塞進來,我便也有些來氣。

秋老虎之後,天氣便轉冷了,西風漸起,雲高成日里籠罩子在一片灰蒙蒙的塵沙之中。成華替我預備了一條厚一些的棉被,我順便問了一下司徒御宇在干什麼。

「二少爺和將軍們一起商討軍務。」

我點點頭,到了點香油抹在之間,放在太陽穴上輕輕按揉,可能因為天氣的變化,我最近的頭疼毛病又犯了,有時候晚上疼醒,就難以再入眠。

成華幫我把盛放香油的瓷瓶子蓋上,說道︰「元府早上送來好幾筐的雪梨,只只個大皮薄,最是容易下火,卑職去替少女乃女乃拿幾個過來?」

我閉著眼楮,點點頭。

成華出去了,我的頭痛暫且緩了一些,就蓋著一條薄毯躺在躺椅上假寐,听見房門被推開,知道是成華回來了,也沒睜眼,揮了揮手,「把梨放在桌上,我先睡一會兒。」

額頭上多了雙手指,在我的太陽穴上輕輕揉按。我睜開眼楮,看見是司徒御宇,于是笑了笑,問道︰「成華說你們在商討軍務。」

「已經好了。」他說道,手上的動作沒有挺,我覺得我的腦子就是一個弦,頭疼的時候,這根弦繃得緊緊的,只要稍稍用點力壓下去,就能斷成兩條,現在,這條弦慢慢松下去了。

我仰頭,看著他微皺的眉頭,布滿血絲的眼,消瘦的兩頰,光滑的下巴,心里有些酸澀。我已經將近六天沒有看見他了,每日里只能從成華那里打听點他的情況,知道他準時吃飯,準時睡覺,準時召見部下,準時與司徒孟澤通信,準時……一切都很準時,好似什麼也沒變化,但是人畢竟還是消瘦下去了。

「你收拾一下行囊,我讓成華明天送你回去。」他說道,又在後面加了一句,「回燕都。」

「好」我一口答應,這個結果,在王守一離開的時候,我便已經想到了。王守一要他早日打下整個天下,他會先從哪里著手?東北?中原?楚地?還是……江南?

「雲箏必然回回家一趟,你幫我務必留住她。」

他繼續囑咐,我應了聲好,明白她是要從東北開始入手,接下來會是哪里?中原?楚地?江南?赫連閥的元帥帶著家眷和部下投靠了楚閥,他是先肅清這些禍害,還是從中原或江南這兩個盟友身上入手?如果是江南……

「你頭疼的毛病也是近一年才有的,回家後讓府里的大夫調理調理,總是這樣治病不治根也不是辦法。」

我應了一聲好,在心里苦笑了一下,煩來如山倒,愁去如抽絲,我這頭疼的毛病皆由心煩引起,煩心事兒存在一天,我著頭疼便存在一天,不是這麼容易消散的,看也白看。

「回去之後寫封信,讓成華捎給我。」

他還要喋喋不休地囑咐,我忙拉住他的手,皺眉道︰「哎呀呀,我娘親都沒你這麼煩」

他不由失笑,重重捏著我的手,將我摟在懷里緊緊抱住。

「采秋,采秋,我現在只有你和笑兒了,你們一定都要好好的。」

「好」

我將頭深深埋在他的懷里,這一聲好答應得鄭重無比,像立誓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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