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來歌 正文 第九十五章 我代你死

作者 ︰ 林秋漪

第九十五章我代你死

終于寫到親吻情節了。汗,果然不是普通的慢熱,我個廢材啊……于是我恨斷電,它今天又給我斷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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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母廟與廣場離得不遠——喜來她們買下的那塊空地,被她們譽為「文娛廣場」,也不知什麼時候起,「廣場」這個名字,便在來陽縣叫開了。

卡巴迪在這個娛樂嚴重匱乏的時代,受到了空前的歡迎,喜來同清歌晃悠悠走了一路,听到的話題無不與其有關,說到興起了,還有人站起來比手劃腳,仿若昨天那場賽事,她親自去上場似的。

而閃電、快鞭與李大個,一夕間,頻頻被她們提及。

喜來說,就是要這樣的效果。

說起來,這是喜來第一次來到這座遠近弛名的地母廟,用她的話來說,那就是還挺大的。裝修得也不錯,就是里面的香燻得人腦門疼,清歌听了,給她求了個平安符便拉著她出來了。

或許是過足了癮,喜來沒再要求清歌背著他,這令清歌大大松了口氣,領事幾個都在廣場候著,還有諸多幫眾在那里忙活,喜來那副模樣,保不齊就被他們看輕了。

也不過是拐了個彎,便到了廣場,現場一片熱火朝天的景像,老容眼尖,一下子便看到了他們,急步奔了過來。

先給清歌問好,然後便埋怨喜來,「怎的這般久。」

喜來無視她,盯著戲棚旁某一處,「來齊了?」

「就等著你呢。」

清歌抬眼就見戲棚上拉開了一塊紅綢,寫著「百姓家事百姓說」。

這個計劃他是知道的,喜來曾說過,以前本想用來幫紅富招攬生意,還來不及弄,人就受傷了,不過也好,不用便宜給洪府那一家人。昨夜就听她們將這個計劃弄上章程,說是近幾日就要操辦了。

「走。陪為妻選員工去。」

喜來拉著清歌大搖大擺晃近扎堆在戲棚附近的幫眾,早有人搬了椅子給她,清歌本應立在她身後,在她的要求下,也添了椅子坐在她身旁,而一品就站在他身後。離他們最近的,竟是二殘子幾個。

一見到喜來,那些幫眾,不管是與她相熟還是不相熟的,都同她問好,喜來也十分熱情的回應,倒讓人覺得她誰都認識一樣,一個個歡喜得不行。

寒暄了一陣,喜來微笑不再語,老容知道,這是表示她要進入正題了,雙手掌心向下一壓,示意幫眾們都靜下來。

喜來站起來,對著他們一拱手,道︰「這段時日,非常感激貴幫長老和各位領事的關照。讓李某有個安身之所……」

接下來幾句,就讓清歌大失所驚,猛地扭頭看著她,喜來這些話是什麼意思?

喜來的話概括起來便是,她很感激污衣派的高層在她落難的時候出手相助,現下她的親屬(清歌)找上門來了,傷也養好了,終于可以不用再麻煩她們了,但是,她與一品幾個已經建立起了深厚的友誼,在與各位幫眾相處的日子里,關系非常融洽和友好的,特別是卡巴迪的隊員,她割使不下這些情感,表示以後無論身份怎麼變,她們之間的情感絕不變質。

同時,她非常看好某些幫派們的工作能力,在這段時間里,她的事業在她們的幫助下,有條不紊地發展著,她心中的感激難以言表,若大家不嫌棄,請繼續留在原有的崗位上,與她的「星言娛業」共同發展,謀個好前程。

不光清歌吃驚,那些幫眾也炸了,搞了半天,不光圈養的雞鴨鵝,連同女人們打破頭也要加入的運動隊都是她李喜來的。丐幫不過是幫她代理一段時間罷了。

但看著神色平靜的長老和眾位領事,加之喜來懇切的言辭,都漸漸平靜下來。

是了,她李喜來本就不是她丐幫的人,那些東西自然就是私人的,與他們丐幫無關,長老她們從未明說過這些是丐幫的產業。

且救她的只是長老她們,可人家看在長老她們的搭救之恩上,連帶著對他們這些幫派關照有加,若是以前,小日子哪有現在過得好,這是她的高義。

人家又表明了,原先分配到差事的,無大過錯者皆可留下,只需簽下合約,听好,是生契而不是死契。

成為星言娛業的員工,可以享受多種福利,如生病了有免費的大夫看治,工作突出的,還能住到什麼員工宿舍,往後生意好了,還能拿工錢。有錢拿有飯吃還有不漏風雨的屋子住,世上去哪找這麼好的事?

要知道,他們只是一群低賤的丐戶,更別說,絕大多數是不能翻身的墮民,按律令,是沒有人會雇用他們的。

于是,雖然喜來說可以給他們一個時辰的時間考慮,但許多幫眾都表示不用考慮了,直接將合約拿出來給他們按手印。

為了證明公正無私,合約是二殘子當眾一字一字念出來的。所有手續,都是她們污衣派的高層接手,喜來雙手環胸立在一旁。

而這時,清歌堪堪沖開被一品點住的穴位,他雙手緊握,咬牙對喜來道,「你太胡來了。」

簡直就是公然公布她李喜來違犯大周律令,要知道,現下不僅有污衣派的幫眾,拜昨日的比賽所賜,好些百姓都聚在這里尋熱鬧,最遲明日,這件事定會傳得沸沸揚揚。

他此時不僅氣喜來的胡來,還氣一品她們的隱瞞,明知她行事乖張張揚,不光不勸著她,還同她謀劃,難怪,難怪要瞞著他!

「清歌,听我們解釋。」

清歌閃身躲過一品的動作,身子微微發抖,「桑姨,你不會不知道事情有多嚴重,可你居然任由她胡來……」

後面指責的話說不出口,一品一直是他最為敬重的長輩之一,他可以說是全心的信賴她,可她這個行徑,真真實實傷到他了,她怎麼可以讓喜來去冒險!

他知道她們是想撇開淨衣派,不甘心將銀子白白交給對方,也曾研究過要如何斷了對方的經濟脈路,可明明那場會議商討出來的方案不錯,為何最後偏偏要用這麼激進的方式?

喜來這樣當眾將自己摘出丐幫,意思很明顯,這段時日賺的錢,都是她的,淨衣派到時來領錢。污衣派可以直接拿她當借口,將所得的銀子都自己吞起,不光如此,還給那些墮民找差事,不拘是不是來陽縣人,以後凡是污衣派的幫眾,都可以找上她憑本事領差,讓他們不用去行乞,又只包吃住不給工錢,這樣一來,徹底不用上交銀子給淨衣派。

說句不客氣的,淨衣派還真是他們污衣派養著的,養了幾十年,性子都給養貪婪了,猛然斷了她們的財路,始作俑者不被她們撕個粉碎才怪!

淨衣派背後站著兩位皇女不說,還有女乃女乃生前最為忌憚的老狐狸,喜來這種舉動,又擺明了是將自己的把柄送到對方手里,觸犯律令,這下她們連借口都不用找,直接就能拿下她治罪!

這些女人究竟是知不知道,這個舉動究竟有多危險?她們怎麼能由她出來作靶?

這樣想著,就恨得不行,平日里看起來那麼聰明的一個人,怎麼偏偏就做這種蠢事!她的錢?她什麼時候拿過錢了?連買碗豆腐腦的銅板都沒有!

偏偏這個令他氣得發恨的人,笑得一臉燦爛,就跟沒事人一樣。

「李喜來!」

「在呢在呢。」

清歌深吸幾口氣,試圖平靜下來,跟自個說,現下不是說話的時候,決不能當著眾人的面失控,「你同我來。」

說著就拽起喜來的手,往戲棚深處走去,一路怒氣沖沖,等止步才覺查到身後的人已是喘得滿臉通紅,不由得又惱又心疼。

「難受都不會說一聲!」邊斥責邊用手幫她順氣,起先下手重了些,第二下已忍不住輕柔起來,原想低頭看她臉色好些沒,卻不想喜來鑽空倒進他懷里,緊緊摟住他的腰,將整張臉都埋在他懷里。

這個姿勢,卻是不曾有的。

屬于她的溫熱氣息,填滿整個胸腔,清歌僵了幾僵,最終忍不住環住她,鼻端,是她的發絲上的馨香。這個女人,比男兒家還愛干淨。

「你怎麼能,這麼不知輕重呢!」

說完就苦笑起來,她什麼時候,有個輕重之分了,萬事在她眼里,只分好玩不好玩,越是凶險,她越有興趣。

也會說著做事慎重、低調的話,可實際上,不到幾刻,她自己就拋在腦後了。

「干脆我現下就掐死你算了……」

清歌喃喃地說,喜來听著就笑起來。

清歌惱了,她知不知道他有多擔心,「別以為我是說笑的,與其看著你被車裂,還不如讓我親手掐死你!」

喜來仰起臉,踮起腳尖,隔著紗巾,在他下巴上落下一吻,「那你怎麼辦?」

清歌收緊手臂,像是要把她揉住骨血里,聲音哽咽,「我代你死,我代你死……」

也就眨眼的瞬間,紗笠被人扯落,下巴,唇上,落滿了某人放肆的吻,激烈,霸道,一如她的個性,她從來,就不懂什麼叫含蓄,況且他從未學會堅決地抗拒她,一再放任她攻城掠地,這場唇齒間的戰爭,鮮艷得暢快淋灕。

只不過,心境不同。

喜來是至上的享受,于清歌來說,有如末日的絕望縱歡,叫他忘了禮教,也裝不下羞澀。

「清歌,沒事的,相信我。」待倆人氣息漸穩,喜來低聲保證。

清歌就像在看那個喊狼來了的孩子一樣,道︰「若真的有後著,你何必瞞著我?」

又咬著牙收緊環在她腰上的力道︰「你瞞著我!這麼大件事你居然瞞著我!」

喜來哀哀叫,「斷了斷了。」

清歌哼哼兩聲,表示不相信她的哀嚎,但還是放輕了手上的力道。

喜來拿臉在他胸口來回蹭動,「若我真出事了,你受得住就好好活下去,若真受不了,那就來找我吧。」

清歌一下子紅了眼圈,這人真真可惡,居然還給他選擇,還真是恨不得掐死她,「你死了我豈會獨活!」

「嗯,」喜來給他獎勵一吻,「既然生死都要在一起,我們還怕什麼。」

「清歌,如果我死了,想著你陪我,你會不會覺得我很可惡?」

「你什麼時候不可惡了?」

想了想又道︰「那你想過讓那位鄒公子陪你麼?」

喜來就笑了起來,她還真不知道該說他心胸寬廣,還是說他醋味重,她跟幼崽爹誹聞滿天飛,他卻能跟他好得不行,可時不時的,就老提鄒翔,有意無意地拿自己和他比個不停,天知道她也就那會提了鄒翔幾次,怎麼就讓他念念不忘了。

「笑什麼笑,說,你想過沒?」

喜來憋住笑意,仰視著清歌,「沒,我就想讓你一人陪,若不是你,我情願誰都不要。」

就看到他眼底滿滿的欣喜,喜來忍不住欺身吻上他,不糾結她的自私,反倒計較起她會不會讓別的人陪,唉,這個男人讓她說什麼好。

「你不許死,就算有我陪你也不許死。」

「嗯,不死了,陪你白頭到老。」

說得理所當然,當自個掌管著生死薄一樣。

清歌雖有紗笠遮著,可喜來那紅腫的嘴唇,那欠扁的表情,無不在向一品她們昭示他們躲在里面做了什麼好事,那些曖昧的表情,令清歌羞得幾乎站不住腳,偏偏喜來自個得意個沒完,寬袖下的小動作頻頻不斷,清歌想抽回手,喜來就說親都親了,牽個手怕什麼,看那架勢,若他敢真將手抽回去,她就大喊出聲。

毛猴跟毛桃兩姐妹自是留了下來,一個繼續管著牛尿,一個簽了合約留在隊里,倆人屁顛顛地跑來跟喜來問好,還隱晦表示,她們的父親吃苦耐勞,只不過那陣子恰好身上不爽利,沒被選進養殖場,現體好了,喜來能不能給安排個崗位?

喜來跟她們打起了太極,清歌一看便知她又想逗著她們倆姐妹玩了,無奈地搖頭。他們身側,是排著長隊簽合約的幫派,再遠一些,是那些看熱鬧的百姓,指指點點,討論得起勁,清歌耳力好,將他們的話一一听入耳,心里極是復雜。

喜來在里面同他解釋,不會有多大的危險,而這一招,是她們幾個商量出來的最好的辦法。

淨衣派能與污衣派抗衡,不過是杖著錢和權。

兩位皇女之所以比較看重淨衣派,就在一個財字,若沒了財路,皇女們難保不會重新選擇拉攏的對象,少了這兩位的支持,經濟命脈又被污衣派把著,淨衣派再怎麼折騰也反不出天去,到時還不得任由他們揉圓搓扁。

她們此次的舉動,皇女們又不是傻蛋,自是知道她李喜來做的手腳,但女皇不需要錢,她們需要啊,到時候她們只會巴著她這位會下錢的金雞,別說自個不會動手,怕還會護著她不讓老狐狸出招。

他們總覺得卷入黨派之爭不好,對皇女們的拉攏避之唯恐不及,可看女皇對兩位皇女不偏不倚的態度,這樣的事怎麼避免得了?一味避著,不僅沒打消女皇的猜忌,還得承受兩位皇女的怨怒。

于其被動,不如主動,自己選一個新皇,扶著上位,依仗著這份功勞,保丐幫的安穩,至于能保多久,是走一步算一步的事,反正再差也就那樣了。

喜來說,她們後面的計劃,算不得對女皇不忠,她們只是選一位支持者,讓女皇看到她的好,若最後女皇選了另一位,那也只能怨她們本事不夠,仍是那句話,「大不了最後,咱們大家遂了那們女皇的心,抱在一起讓她活埋了我們。」

「可起碼,走向那條路的時候,我們不畏畏縮縮,就算是赴死,我們也不要後悔和絕望。」

清歌的眼神一一從周遭的人臉上略過,或笑或罵,鮮活無比,這就是這些女人們的選擇麼?

他擔心不已,可她們卻從容不迫,就像是在向世人宣布,向至高無上的皇權宣布,就算免不了一死,她們自己卻可以選擇怎樣過剩余的日子。

曾經精彩過,不枉此行,人生足矣。

所謂的大女人與小男兒的差別,就在于此吧,女乃女乃也曾說過,于是窩窩囊囊活著,不如痛快一死。

分化淨衣派的權勢,拉攏皇女,再反過來,將她們死死拿捏住,獲得女皇的認同,輔佐新皇,打消新皇的顧忌,解散丐幫——絕處逢生,這些女人,真敢想。

大膽得令人難以置信。

清歌鼻尖發酸,這群女人就是愛胡來,束手待斃這種事,她們怎麼可能接受得來,現下又有一位唯恐天下不亂的助陣指揮,還有什麼能阻止她們的,罷了罷了,他陪著就是。

只不過……

「往後這樣的事,可不可以別再瞞著我?多少給我支個聲,也免得我擔心。」

喜來笑嘻嘻,「不就是怕你瞎擔心麼,平日里多大一點事就一驚一乍的,萬一被你知道了,你還睡得了?怕不得飛鴿傳書幾十遍?」

說來說去,就是怕他跟陛下打小報告吧?清歌咬牙。

「噯,好幾天都沒跟那個女皇寫信了吧,去吧,將卡巴迪寫上,順便將太守大人的心意也寫上,讓她先樂呵樂呵。」

這女人,連女皇都要算計,你能期待她安份?清歌不由得擔憂,怕還沒白頭到老呢,他就被她嚇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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