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來歌 正文 第九十二章 運動會(一)

作者 ︰ 林秋漪

第九十二章運動會(一)

喜來最終還是允了毛桃去當拉拉隊隊員。只是,仍是死咬著不給工錢,而毛桃居然答應了,按老沖的說法,日光從西邊升上來了。

「喜來,我怎麼覺得,你對毛桃很不一樣呢?」

趴在欄桿上看著毛桃走進賽場,對著她的隊友溢滿著熱情的笑臉,春丫扭頭問喜來。

「因為虐她的感覺很爽。」

清歌無奈地道︰「正經點。」

也不知是說她探向他心口的動作還是說話的口吻。

「領事她們都說毛桃在訓練的時候老是偷懶,又常常佔別人的便宜,還老在背後挑撥離間,你還老在護著她……」

喜來一臉的驚愕,「莫非春丫是在吃醋?」又將臉埋在袖子後面,只露出兩只眼楮,眨巴個不停,「倫家好嬌羞。」

春丫惡寒陣陣,「神醫,喜來這病真沒法治了?」

清歌嘆氣,「除非換個腦子吧。」

就听到她躲在袖子後大笑。

「你不是說今天要低調麼?怎麼穿這身衣服出來?」

喜來擺手,「這不是清歌鬧的嘛。」

春丫替清歌心酸,自從被釘上「喜來專屬」的標簽後。他就沒一日不被冤枉的。

「大郎他們呢?」

見清歌不單沒為自個反駁,還岔開話題,春丫不滿地看了一眼喜來,瞧瞧神醫對她多好,「幼崽說要小解,他爹抱他出去了。」

「小解去那麼久,不會掉進去了吧?」

雖然接了好幾個白眼,但喜來仍不覺得自己的擔心有何過錯。大周國的茅坑啊,時常發生溺死慘案,死者多為幼弱和老邁人士,喜來對它很有陰影,鬼宅的茅坑被她在兩邊搭了扶手,她說了,沒它就沒安全感。

正說著,幼崽倆父子趕到了,喜來剛想跟他們打招呼,幼崽爹就先發愣了。

「姑娘怎的將這身衣服穿出來了?不是說要低調麼?」

于是清歌又被冤枉一次。

清歌就想起,不說走到街上,路人的眼神,方才入場的時候,茂森和二殘子幾個或多或少都表達出自己的疑問,只有那個叫毛桃的孩子,一個驚訝的眼神都沒有,就像喜來穿這樣很稀松平常一樣。

左手節律地按著她的後頸,右手頂在她的右臂上,讓她不至于整個身子都倚在他懷里。

他當然知道她不是會真的哪里酸疼,是找借口與他親近。不過他願裝不知道隨她去,這個年歲的女人,但凡有本事的,哪個幾個小侍貼身伺候著,只有她,守著那個只要他的約定,沒跟著殘子領事她們去開葷罷了。

他也知道,任由喜來這般對他動手動腳,他少不了要得個輕浮的名頭,可他寧願被人說輕浮,也不願她去踫別的男人。

也不知她怎麼跟領事她們說的,自半個月前,他甩臉走後,那些女人就沒有在她面前講那些紅樓小倌的風流事了。

桑姨也勸過他,說是距成親還有一年之久,總不能真讓她不踫男人吧,現下情意正濃時,她自不會說什麼,可久了,難保她不生別的心思。他含糊的應了過去,心里卻沒真打算等她忍不了給她張羅個男人。他連大郎都不願意讓她踫,何況是外面的男人。

大不了,到時他把自己交出去,反正早晚是她的人,反正,他本來就沒有什麼好名聲。

「那個太守坐在哪?」

「坐在頒獎席上呢,她說賽後要來拜訪神醫,殘子領事說是讓你拿個主意,見是不見。」

清歌就見喜來揚著下巴,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不見,我的男人可是隨便什麼人都能見的。」

「不要緊麼?會不會得意太守大人?」

看著春丫擔憂的樣子,清歌輕嘆,也不知怎的就那麼喜歡捉弄人,剛整完毛桃,現下又來騙春丫了。

「春丫,你瞧她身上穿的衣裳。」

就見春丫恍然大悟,他輕笑,春丫比起毛桃,少了幾分機靈,但也不是個愚笨的,再者,有她時不時指點幾下,可比之前聰明許多了。

但她似乎不欲春丫有多大的長進,說什麼她可不願讓春丫搶去了她的光芒。照他看來,不過是她護著春丫不站在風口浪尖上罷了。

前些天還鬼鬼祟祟跟領事她們得到一起商談什麼事,神秘得很,他探了幾次口風,都被她滴水不漏的繞過去。他找上桑姨,只知道是與丐幫將來的命運有關,別的就不肯同他多說了。

他後悔了,早知道就不該將她拖進住來,但凡對上皇權,有幾個好下場的,他祖母受了半生的皇恩,到最後還不是落個不得善終。

桑姨只會叫他不用擔心,可他怎能不擔心,她這人就是好玩,見什麼都覺得有趣,萬一真插手進兩位皇女的黨派之爭可怎麼辦?陛下的意思再清楚不過,哪怕是坑埋所以丐幫的幫眾,也不想動兩位皇女一根毫毛。她說他們之前的策略是錯的,要按她的方法去做才行,可具體是什麼辦法,又單單瞞了他一個……

「清歌啊,你當為妻是什麼來著?搓得那麼用力?」

他听了就沒好氣,真該揉捏為搓,整日里就只會讓他擔心!讓人沒個省心的時候。

「再使使氣,那層皮快掉了。」

「那感情好,搓少一層,免得隨你臉皮似的越來越厚。」這樣說著。卻是沒再搓下去了。

听到春丫倆祖孫大笑出聲,就連幼崽爹都捂嘴直樂,清歌不好意思了,好在今日有黑紗可以遮擋,不然還真沒法見人。

整日里被他們笑打情賣俏,她不僅不收斂,還越發變本加勵。

清歌忙扯開話題,「比賽怎麼還沒開始。」

可不是,他們進場已經許久了,不是說喜來一到,就開始麼?

「哎。這也是沒法的事,雖然我們事先有宣傳,但也不知是他們智商太低還是我們說得太含蓄了,還有好些人不懂卡巴迪,方才在路上你也有听到那些人的議論了吧?好些連名字都記錯。」

喜來唉聲嘆氣,春丫擺手,「名字記錯沒關系呀,只要他們喜歡就好了。」

喜來瞪大眼楮,猛地坐起來,要不是清歌機警,下巴肯定被她撞個正著。

「有關系,大大的關系,我可是要當大周的卡巴迪之母,他們要記不住,給我安個亂七八糟的名字,我到哪哭去!」

清歌就想起來,方才她見到茂森後對著她搖頭,說什麼二套方案,大抵就是換個方法了吧。其實這種局面,她早料到了吧。

「那現下怎麼辦?」

春丫正問著,下面又是一陣銅鑼聲,幾人忙正身探望下去。

這個被喜來叫做超級廣場的空地,四周建起了兩層高的竹棚樓,請了巧工能匠且動員起所有手腳能動的污衣幫眾,緊趕慢趕在十前完工,喜來高度贊場他們的速度。

二殘子她們親自上去蹦跳半天,表示安全方面沒有任何問題,絕不會出現半道崩塌等事故,喜來他們現下就坐在第二層上,原先給戲班子巡演的台子還留著,被布置成了頌獎台和拉拉隊的表演會場。

用紅絲帶圍成的賽場,四周還有好些人舉著旗幟,有寫著某某成衣店支持卡迪黑隊,也有寫著某某茶樓支持紅隊,卡巴迪的隊員們一個個磨拳擦掌,那些支持者也手不停地揮動手下的旗幟。

又一聲銅鑼響,戲台上走出一位身著墨綠窄袖小曲深衣的女子。對著台下觀眾拱手,然後開始念開場白。

清歌看了一眼又粘在他身上的喜來,沒推開她,將注意力放在那女子身上,那是茂森,她每念一句,就停下來讓下面的人將她的話傳到後面。

「嘖,要是有個喇叭,就不用這麼辛苦了,費工錢費人力。」

清歌拍拍身側又嘮叨起來的人,也不知是在安慰她還是示意她不要吵。

茂森先介紹今日這般隆重是為了什麼,因前些日子有所宣傳,她也就簡短說了下,重點放在贊揚太守和縣令大人為國為民的高尚情操,說是沒有她們的支持和鼓勵,就沒有這場運動會,請大家拍掌歡迎兩位大人講話。

兩位大人物滿臉通紅的說了大段話,因話里的內容太不通俗了,幫著喊話的人好幾處喊錯,但下面的觀眾還是很給面子的使勁鼓掌,可能是氣氛太好了,大人物們沒去追究犯錯的人,太守最後還說了句,「傳話的幾個,肚子墨水太空了,要多讀點書啊。」

這句通俗了,于是前面的人听了哄笑,後面的人在他們邊笑邊解說下也跟著哄笑,笑得有個喊話的黃毛丫頭滿臉通紅,一激動就大喊了一聲「沒文化,太可怕。」

春丫幾個也笑得死去活來,清歌邊笑邊說,「這下好了,不單卡巴迪,你的那句話讓這孩子這麼一說,怕明日也要在全縣喊開了。」

喜來憂傷捧臉,「天知道我多想低調。」

兩位大人位互攙著轉身下坐,估計笑抽腸子了。有時候吧,明明也不真是很好笑的事,可一看身邊的人都笑成那樣,就不由自主笑了,看台下那麼多觀眾,這渲染力啊,真的是不同凡響。

茂森等場面不再失控,上前贊揚起了她們拉的贊助商,感謝她們的大力支持,因不好越過兩位大人物,所以沒讓她們發言,只一字排開,可站在大人物方才站過的地方,又有茂森和那些傳話的將她們的姓名跟職業念出來,接受群眾的洗目禮和一陣陣的掌聲,下面舉旗幟的自家伙計,又一個個吶喊得起勁,別提有多美了,以至于有兩位美到腳軟,左腳絆右腳,與茂森錯身時,還差點將她帶倒。

最最後,說起了何為卡巴迪,和卡巴迪的玩法,隆重請出今日兩支參賽對伍,紅的是雄鷹隊,黑的是黑熊,由兩隊隊長出來向觀眾致敬,再各自喊隊里的口號,拉拉隊的人雖被一言帶過,但這無損她們的熱情。

「我喜歡黑熊隊的隊服。」春丫指著那一排穿著黑色隊服的運動員。

其實兩隊的服裝都是喜來交給兩家不同的成衣店做的,樣式皆參照二十一世紀運動員那種短衣短褲,差別只在于顏色的和衣紋的不同,好在大周國覺得大女人坦胸露背是正常的,這種服裝才沒被二殘子她們給否決定。

運動服的後背上繡著給她們裁衣的成衣店的名字,清歌看到某個下了戲台的成衣店東家,拉著旁邊的人指著雄鷹的隊員嘰里呱啦說個不停,大抵是在向她們顯擺吧。

「我喜歡雄鷹的,紅得多燦爛。」

清歌搖頭,這人就是喜歡跟別人反著來。

這樓棚的二樓,被隔成了無數的小間,喜來她們霸了五間,防的是喜來到時突然抽風引左鄰右舍側目,不單如此,她們的對面還跟著空了三間,其他座次入坐的都是來陽縣的有錢人,也算是他們身份上的一種象征。

「開始了。」

不像喜來和清歌時不時開小差,春丫可以說是全神貫注盯著下場的賽場。

听她這麼一說,喜來斂了心神精神開始集中起來,不說卡巴迪一直是她最喜歡看的運動賽事,但就這一個月來她付出的心血,且這場賽事對她通往大周娛樂大亨之路至關重要,也不由得她不重視了。

清歌見她如此,輕輕微笑,老實說,他家喜來認真的樣子,絕對是罕見的。

有看得到的,自然有看不到的,若是不精彩還好,就怕一個個看得入神,到時會場的秩序不好維持,考慮到這一點,污衣派幫眾齊齊出動,離賽場最近的一圈百姓,皆被要求坐在地上,往後是坐著矮凳的,因矮凳數量有限,沒分到的人就只能半蹲著,再往後就是站著的人了。

那些幫眾主要的任務就是看到有坐著的人要是激動到站起來,就上前去提醒她們,以及萬一要是激動的往前撲,被上前攔住。當初喜來說出這些的時候,引得了二殘子她們幾個審視的神情,這丫肯定是那種一看比賽就激狂的粉絲,否則哪會知道要考慮這些呀。

喜來還很體貼的弄了兩個解說員,不說大周國民對這項運動還不熟悉,解說員本身就是煽動比賽氣氛的重要存在,少不得啊少不得。

解說員就坐在頒獎席上,為大人物們服務,後面的群眾就由「喇叭隊」喊話了,雖然喜來一再強調讓她們等下不要入戲太深,免得忘了喊話,可鑒于以前好幾次內部賽事來看,情況不容樂觀。

卡巴迪其實是件很簡單很好玩的運動,講明白了就是在比賽雙方中間劃分邊界,雙方各有十二名隊員,其中五名這後補隊員,拿雄鷹和黑熊隊來舉例︰

「第一回合攻方為雄鷹隊,她們派出的是隊員快鞭,據她們的教練透露,快鞭身手敏捷,同對手過招就如一道令人防不勝防的鞭子,讓我們看看所言是否屬實。」

「快鞭朝黑熊隊晃了個虛招,騙過了三名隊員,又一個右晃,躲過黑熊隊的熊爪,看吶,就快沖到黑熊的防區了,只要進了防區隨意踫到一名黑熊隊員,不被任一熊爪抓到,雄鷹隊就算贏一分。」

「黑熊隊難道就拿這道鞭子沒辦法嗎?黑熊隊要輸了嗎?」。

「不不不,說這話還太早了,看吶,防區的隊員四下閃開,讓快鞭撲了個空,進攻時間還有剩余,快鞭還能再次出招,這次能否取得大捷?」

「好,不愧是快鞭,真是好樣的,沒有一絲猶豫再次往對方撲去,逼得黑熊隊的隊員節節敗退,再前進一步就好了,再一步就能踫到對方的身體了,記著,無論踫到任一部位都算得分。」

「等等等等,這是怎麼回事,黑熊散開的隊員怎麼都往快鞭那擠了?黑熊隊難道是要包圍快鞭嗎?這下可糟了,快鞭被圍住了,黑雄隊任何一個隊員只要踫到她,就算黑熊隊得分了,除非快鞭能在趕在對方前面得手。」

「兩雙陷入膠局,黑熊隊隊員只圍著快鞭繞圈,並不主動攻擊,是了,快鞭的時間已經不多了,若不能及時趕回她們的防區,就算黑熊沒能出招抓到她,也能拿下這一分。」

「雄鷹隊似乎顯得很著急,她們的隊長閃電正皺著眉頭,嘿嘿,無計可施了嗎?」。

「快鞭出手了,好樣的,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這才是大女子本事,看吶,就快踫到她前面的對手了,什麼?又撲了個空?」

「快鞭順勢一個打滾,滾出了包圍圈,我說快鞭,你不會是想就這麼一路滾回去吧?」

「當然,雖然是難看了些,但並不犯規,你就盡情滾吧。」

「怎麼回事?裁判怎麼敲鑼了?」

「真可惜,原來是攻擊時間到了,只差那麼一步,太可惜了,這一局,黑熊領先得一分,下一局改守為攻。」

「快鞭顯得十分沮喪,她們的隊長向她走去,嘿,不會是想斥責她吧?」

「嗨,是我小人之心了,雖然听不清她說的是什麼,但快鞭在她那一拍一說下,笑上又掛起了自信的笑容。這就對了,勝敗乃兵家常事,大女子應有接納失敗的胸懷,更別說現下輸贏未定,一分是很容易追上來的,再加把勁吧。」

****************************************************據說下一屆的亞運會,可能要刪除這個運動項目,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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