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管家紀事 上部 紫霄紀事 八十六消遁江湖中

作者 ︰ 杏花微影

那美人生得嬌媚動人,眉眼彎彎,含情帶笑,姿色算是上等,十一在旁早認出來了,忙笑道︰「原來是花夫人,給花夫人請安」

梅思玉原先在紫霄宮也遠遠見過幾次花夫人和蝶夫人,此時相見,也不好失禮,便也微笑著點頭致意。

花夫人含笑道︰「前些日子听說宮主已聘了公子,今日相見,相請不若偶遇,奴家和蝶妹妹就住在附近,請公子賞光到舍下一聚如何?」

梅思玉對著這位花夫人,心中滿是不自在,自己被紫淵聘了的事,好似紫霄宮的人都知道了,但是,卻從未有人理會自己是否願意被聘,自己幾次努力想將聘禮退還都沒有辦好,如今見到這位花夫人,更是滿心尷尬。

以梅思玉的擇偶觀,並不在乎自己的愛人有怎樣的過去,但如果是這樣與人共享的未來,那是無法接受的。可是在這個世界,便是小康平民之家,也多有妻妾,有的還迎納美貌的少年,年輕時做為伴,年紀大了則幫忙打理家事。對于權貴豪富,身邊的絕色少年更是不亞于妻妾之多。

紫淵對梅思玉的示愛,以身為天龍朝淵郡王、武林領袖紫霄宮主的紫淵來說,已是少有的寵愛垂青了,在旁人看來,梅思玉這個出身寒微的小小家僕,自然應該受寵若驚、感激高攀的了,至于梅思玉的文采聰慧,清高自重什麼的,人們往往在諾大的權勢面前自動忽略了,若是梅思玉說不求榮華,但求一位專心的愛人和安定的生活,只怕又會被認為故做矜持、無人相信了。

這些煩惱讓梅思玉一段時日以來頗為鬧心,自然也無意于和花夫人蝶夫人敘談,便推辭不去。花夫人卻熱情得很,低聲軟語的相邀,最後直抹起了眼淚,梅思玉無奈,只得勸慰道︰「花夫人不必如此,在下去便是了,只是下船良久,需得早些回去。」

花夫人破啼為笑,連聲答應飲杯茶小聚便散。

梅思玉隨著花夫人的轎子,轉入一條小巷,進入了一所宅子,那宅子幽靜深遠,外看無甚特別,只是一般富豪之家,內里卻布置精巧,眾人剛進到廳中坐下,便有一個婢女迎上來對花夫人焦急稟道︰「夫人,宮主駕臨,夫人快去」

花夫人笑道︰「宮主來了?急什麼,讓蝶妹妹先侍候著,我換了衣裳再去。」又讓人打發林衛和十一去外廳待茶,林衛本就不便進入內宅,已是在門廳自動止步,梅思玉沒想到在這里會遇到紫淵,忙道︰「宮主既然在,我們還是改日再聚,就此告辭了。」

花夫人一把拉住笑道︰「公子躲什麼,我們正好一同侍奉宮主,宮主這些日子天天來,我們姐妹可應付得有些疲累了,公子快隨我來。」

梅思玉不易察覺地冷冷一笑,面色不改地抽出花夫人拉住的手道︰「花夫人快去吧,我這就告辭了」

花夫人不悅道︰「思玉公子,你與我們姐妹也算是一樣的人,如何這般落我們的面子,你還未被宮主納迎圓房,按說我們也是先到的,讓公子來此相聚,也是我姐妹示好之意,既然公子不願與我們姐妹一同侍奉宮主,便請稍待片刻,此時宮主的侍衛都在外面,若踫見了你反而不好解釋,待宮主走了,我們再送公子走如何?」

梅思玉微微一笑道︰「如此甚好。」花夫人便招呼一名侍女帶著梅思玉到偏廳躲避,那侍女帶著梅思玉來到偏廳一間幽暗的小茶室道︰「此處無有人來,公子請安心休息。」說完便轉身退去。

梅思玉在茶室中坐下,心中隱隱有些不安,不知怎麼,感覺在這里踫到紫淵有些不對勁,哪有這等巧事,四周十分寂靜,安靜得象有些過份,站起身來,略一猶豫,伸手輕推了推房門,發現竟然已反鎖了,又輕輕推了推窗,果然也推不動,梅思玉皺皺眉,這個花夫人把自己鎖在此處是想做什麼,欲加害?諒她沒這個膽子,就算紫淵真的來了,也不至于將自己鎖在這里。

再看看室內,一處小茶桌,爐上溫著茶壺,茶桌上還放了一只香爐,散發出陣陣幽香,梅思玉忽然覺得很困,情知不對,卻已無力走動,跌坐在地上,四肢發軟,漸漸陷入了沉睡。

茶室的門打開,花夫人進來,身後還帶了一個士,若是梅思玉醒著,便會發現這人是自己在從紫霄宮到京城的途中,因唱俚歌而認識的那名嗜酒的士。花夫人看著伏在地上的梅思玉,咬咬唇對那士道︰「我已照你說的做了,你也要答應我的條件。」

士上前抱起梅思玉,笑道︰「放心,現在馬車就在外面,你立時上車,從此後你就自由了,誰也找不到你。」花夫人一點頭,立時轉身向外奔去。

士出了茶室,向四周警覺地看了一遭,隨後身法奇快地從宅中穿過,一躍上了院牆,翻入旁邊另一所宅子,宅中接應的幾個家僕模樣的人,迅速的接過梅思玉,為梅思玉換了全身衣裳鞋襪,連頭發也重新梳理過了,將身上原來穿戴的一應物件都拋下不要,那士取出幾樣瓷瓶粉盒,在梅思玉臉上一番涂抹,梅思玉看起來便成了一名臉色臘黃的生病少年。

士將梅思玉抱上馬車,一行人向南馳去,車輪甫動,那士輕輕說了一句︰「燒了」,頓時那宅子燃起了大火,將一切痕跡化為灰燼。

數日後,江湖盛傳紫霄宮宮主因一名少年的失蹤而震怒,有人說那少年是紫霄宮主的寵侍,有人說是紫霄宮錢總管的弟子,也有人說是名書僮,但不管如何,這少年竟然消失得無蹤,以紫霄宮的實力,竟然找不出痕跡。

一月以後,紫霄宮主、天龍朝淵郡王,向天下公布皇帝親筆旨意,斥二皇子謀逆,此時二皇子已草草即位,這道旨意一出,頓時一片嘩然,二皇子一派大肆宣揚這旨意是假的,但皇宗祠長老們卻不附和,皆因這旨意的原稿送到了面前,而且皇帝還在紫霄宮的護衛下在宗祠中露面後離開。

二皇子派去紫霄宮的號稱十萬大軍,實際並不足五萬,也被苗山河撤了回來,沒有了大將軍的支持,二皇子一時慌了陣腳,恰在此時,一直未有動靜,在山莊養病的相國馮世杰回到朝中,馮世杰經營多年,大臣中有許多皆是馮世杰的人,馮世杰堅持皇帝已為人所脅,所發旨意不能遵從,此時皇宗祠長老們索性來個悶聲不響。一時雙方僵持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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