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管家紀事 上部 紫霄紀事 八十五將軍對詩的看法

作者 ︰ 杏花微影

紫淵將那詩取來看了,眼中一絲異采閃過,微微一笑,目光看向樓梯處。

梅思玉早已听見,雖然料到自己的詩八成可以拍對馬屁,但未料到這個苗冰塊忽然燃燒起來要見自己,便緊張地掂了腳尖,躡手躡腳地向樓上走去,已經是很小心了,自忖腳步聲是听不見的,豈料到樓下的眾多高手是何樣的功夫,苗山河微笑著對樓梯方向瞥了一眼,屈靈珠以茶杯掩飾著捂嘴偷笑,紫淵拍拍額頭,微嘆一口氣,提高了聲音道︰「思玉下來見過苗大將軍」

腳步聲停了,過了片刻,又響起,這回不再輕手輕腳的掩飾,只是時走時停,苗山河目光盯著樓梯處,終于見到一個錦衣少年從暗處轉出,出現在面前,不禁也吃了一驚,並未料到能寫出如此狂放好詩的人竟然是個少年,還如此年輕俊美、氣質儒雅,本以為定是個舉止疏狂的隱者逸士之流,訝然拱手道︰「這位公子請了,請問這首詩可是公子所做?」

梅思玉冰雪聰明,早看出苗山河眼中疑惑,正好自己也不想淌這渾水,這首李白的五絕更加不能冒名,便拱手笑答道︰「見過大將軍,這首詩,咳,不是在下寫的,是在下認識的一位朋友寫的,方才忽覺此詩與大將軍頗為相符,所以斗膽錄寫奉上,還望將軍見諒。」

苗山河不動聲色地哦了一聲,將目光轉至詩紙上,邊看邊問道︰「你那位朋友姓名是什麼?哪郡人士?現在何處?」

梅思玉張張口,腦中飛速轉圈,口中胡謅道︰「我這位朋友叫李白,哪郡人士不知道,一向在江湖飄泊,現在何處我可真不知道,許久未踫面了。」

苗山河哼了一聲道︰「我朝隱士大賢中有人叫李白麼?」瞪向梅思玉道︰「本將軍怎麼從未听過」又看著詩紙自語道︰「清秀俊逸,柔中帶剛,好字」又轉向紫淵問道︰「這位公子是淵郡王屬下?不知現居何職?」

紫淵微微一笑道︰「大將軍,思玉一向隨在我身邊,並未有官職,現下跟著錢大成管管家事罷了。」

苗山河點頭道︰「失敬,淵郡王掌管諾大紫霄宮,這管家一職可不簡單,看不出這位公子年紀尚輕,竟然是淵郡王得力手下,請問思玉公子祖居何處,師承何門?」

梅思玉心想總不能說自己祖居梅家村,師承瑞士酒店學院,見屈靈珠正笑看自己,便笑回道︰「將軍謬贊了,在下祖居——祖居花果山,無有師承。」

「嗯,花果山,想必是個洞天福地,既然無有師承,定是家傳了,公子可是自願輔佐淵郡王,甘為淵郡王效命麼?」苗山河正色問道。

梅思玉不知這位大將軍問此話何意,轉眼看看紫淵,只見紫淵只是微笑看著自己,旁邊屈靈珠滿面喜色,以眼神向自己鼓勵,其實,這句話問得實在是——自己總不好拆老板的台,便答道︰「這是自然。」

苗山河微笑了一下,點點頭站起身道︰「淵郡王身邊人才濟濟啊,在下今日赴宴,興盡而歸,告辭」說完向紫淵一拱手,大踏步走出門去,紫淵也是簡單地一拱手道了聲︰「不送」隨後苗山河的侍從呼啦啦一擁而退,上岸而去。

梅思玉看得頗為詫異,心道這酒宴從頭至尾透著古怪,滿面疑問地看向紫淵,紫淵笑道︰「你們幾個,怕是都有疑惑吧,且坐下,本宮細說給你們听。」

眾人返身坐下,紫淵笑道︰「你們可知,天龍朝皇位一是世襲太子,另一個途徑便是自皇親中選取,若是從皇親中選取,非得是時逢亂世,太子不是皇帝所立的情況下。方式便是大將軍向某位皇親郡王索要贈詩,相傳這一典故是太祖皇帝當年留下的,這詩要入得了大將軍的法眼,如此大將軍便會將此人列入皇帝之選向皇宗長老推薦,方才苗山河向本宮索要贈詩,便是效法此例,本宮不予理會,便是向他表明,本宮不需要他向皇宗長老們提名。」

又看向梅思玉笑道︰「但是方才思玉的一首詩,相當于本宮親近之人代答,按規矩,只要本宮不反對,這也可以算數。」

雨兒訝道︰「看這大將軍還要文才好,否則怎麼評論詩的好壞?」

梅思玉微搖頭小聲道︰「未必。」他說得聲音很小,沒想到紫淵、屈靈珠和雨兒齊齊看向自己,尷尬笑道︰「我說著玩兒的。」

紫淵笑道︰「你這膽大的,沒見過這麼會玩兒的,可巧還入了苗大將軍的法眼,如今你就說說,為何天龍祖制可讓一介武夫來評判詩的好壞?」

梅思玉想想答道︰「大將軍一般是武者出身,文采自然略欠缺些,但是文武之道,一張一弛,本是相輔相成,若是欲得皇位,豈能連一介武人都收服不了,想必這個看似文不文武不武的規矩,也是一種考驗吧。」

屈靈珠一擊掌道︰「妙這規矩可真有意思,思玉,你的那首詩,可稱氣度不凡,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這兩句我看是說到了苗大將軍心坎去,宮主,可如何獎賞思玉呢?」

梅思玉笑著搖頭道︰「宮主無意于讓苗山河推薦,我越疽代皰,不受罰已是宮主開恩了,何談獎賞,再說,我已說過了,這詩是抄的,不是我寫的。」

雨兒笑道︰「思玉啊,我雖然沒讀什麼書,卻也知道些人物,你說的什麼李白,本朝從未听過,莫說別人,便是苗大將軍,只怕認定了是你胡謅的,否則,他如何會詳問你的身份。」

梅思玉苦笑一聲道︰「確實不是我寫的。」

紫淵站起身來,看著梅思玉微微一笑道︰「是也罷,不是也罷,也沒什麼要緊的,本宮倒想看看,這苗大將軍待要如何。」說罷便讓雨兒請來錢總管等人商議。

梅思玉見紫淵等人已開始商議事情,便溜了出來,與十一自回艙房歇息。

第二日船停在了一處碼頭,林衛便問梅思玉可想上岸去逛逛,梅思玉早悶得狠了,歡喜地與十一和林衛下了船,碼頭附近便是集市,雖然都是小攤,卻也值得一逛,正東看西看覺得有趣,只見一頂繡轎停在身邊,轎簾掀開,露出一張美人笑臉,那美人笑道︰「這不是思玉公子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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