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管家紀事 上部 紫霄紀事 五十九巧遇故人

作者 ︰ 杏花微影

車隊從大路拐入側道,路兩邊盡是些大院子,顯然是個富人居住區,有的大門閉著,有的門口站著守衛,還有的守門的是兵士,梅思玉抬頭一看門上掛著牌子︰「大將軍府」,看來此地不止是富人,還有權貴。

正在左看右看,耳邊听見錢總管在吩咐︰「分二十人住在街對過鋪里,馬車也放在鋪里,其余人都住宅子里,行李搬快些,馬上要用的。」

騎馬的侍衛散開另去一處,三輛馬車緩緩行至一處大宅子前,宅子正門大開,門口已站了兩隊迎接的僕從,見車來了,忙上前服侍,卸行李的,放腳凳的,引領的,做得井井有條,顯然俱是訓練有素,一名頭發花白,面白無須的老頭來至紫淵車前叩首道︰「老奴恭迎家主」

紫淵自車內下來,快步上前挽住手微笑道︰「孫伯不必多禮,這一年來可安好麼?」

孫伯笑道︰「好好,這一年老奴吃得好睡得香,就是時刻盼著主子到來。」

兩人挽手邊說邊向宅內走去,顯然這孫伯的地位甚高,紫淵對其也十分信賴。

這邊梅思玉跳下車,忙指揮著人將箱籠抬下來,早有僕役過來笑著奉承,梅思玉吩咐一聲便有人迅速行動,還有人時常殷勤詢問有什麼事要做,做得可妥當之類,弄得梅思玉都有些不好意思。

入了宅子,才發現這宅子外面看普通,里面建築修建得雅致小巧,亭台樓閣布置精妙,房屋皆不大,但布局合理,裝飾精巧,整個宅子頗有文人雅士之風。

宅中的小廝見梅思玉打量屋子,笑著介紹道︰「京城中地方可沒紫霄宮寬敞,哥哥許會不習慣呢。」

梅思玉問起這宅子可是紫霄宮在京城中的產業,那小廝見梅思玉不知者甚多,便一一介紹。原來紫霄宮不僅是武林領袖,江湖地位排名第一,還是天下數一數二的大商家,在各地都有商號,房產田地更是眾多,天龍都城名為奎京,此處的產業也不止一處。

紫霄宮的上三堂為影堂、刑堂、明堂,分別掌握情報、獎罰、日常宮中事務。下三堂為商堂、武堂、農堂,其中的商堂和農堂,便是分管各地生意和農莊事務。此處宅子是紫淵歷次進京駐腳之處,宅子雖然不大,卻因建築精巧甚得紫淵喜愛,那孫伯是紫淵幼時便跟隨的,因年紀大了,紫淵便命他打理此處宅子和京城中的一些生意。

那小廝笑道︰「你只看見鋪子招牌上有‘紫’字圓印的,便是咱宮里的買賣了,若有什麼事情只管找他們去。」

小廝又帶著梅思玉在宅子里略轉了轉,介紹了各處去處,這宅子的主要建築一共三進庭院,紫淵住的主屋是第三進,第二進是跟隨紫淵前來的各堂主居所,主建築周圍是一圈大小側院,分東西排開,做為客房和其它人等安置之用。

梅思玉指揮僕役將紫淵行李安置好,便听見小廝傳說,說是錢總管吩咐隨宮主來的僕役下午放假半日,各人自由行動,梅思玉大喜,正心癢要看看這京城,就有了時間,便與其余三五人結伴出門往街上而去。

其余僕役也多有未進過京的,不過片時,已是走不到一處,各人看各人的光景,有得鑽進鋪子去買東西,有的去找吃食,梅思玉不到片刻便找不到其它人等了,只得自己閑逛起來。一路上摩肩接踵,吆喝不絕,梅思玉看得開心,只沿著熱鬧的大路向前走。

忽听見前面的茶館中有人爭吵,听那聲音有些熟悉,循聲一看,卻是熟人,正是將自己賣進紫霄宮的中人葛胖子,葛胖子氣呼呼的罵道︰「幾個錢還賴你不成,我老葛也不是與你做一日兩日買賣了,怎地這般不給臉」

與葛胖子爭吵的是個中年男子,雖然穿得一身綢緞,卻一副市儈氣,笑著對葛胖子道︰「我說老葛,你生的什麼氣,我並不是與你爭,只是你看這個貨色,做人奴僕哪里會服服帖帖的,我將他賣給院子里,有客人就喜歡這個調調的。」

葛胖子又與那人爭辯幾句,那人並不松口,轉身不再理葛胖子,葛胖子氣哼哼的坐在一邊喝茶。

梅思玉上前笑著打招呼道︰「葛大叔,許久不見,原來到京城來發財了。」

葛胖子見是一個俊美少年,一身剪裁得體的淡青棉錦袍服,腰間還掛著一塊溫潤玉佩,面上淡淡微笑著看著自己,忙站起身來拱手道︰「公子認識小老兒?恕小老兒眼拙,竟沒認出來。」

梅思玉笑道︰「葛大叔,我是梅思玉,你不記得我了?」

葛胖子好半天才回過神來,上下打量一番,詫異道︰「原來是你我可真認不出來了,你這樣子——嗐,比原來可不一樣。」

梅思玉笑道︰「還不到一年,有什麼不一樣,葛大叔想是見的人多,不記得也沒什麼奇怪。」

葛胖子搖頭道︰「不一樣不一樣,你現在哪是原來的樣子,你現在這樣子比原來可是大不相同——小老兒見的人多,眼楮可毒,哪會不記得你。」

梅思玉笑著拉葛胖子坐下道︰「不說這些了,葛大叔怎會來京城,還與人吵架。」

葛胖子笑道︰「我們這等人,本就是四處走的,近一個月都在這京城里做買賣,這不,才為一筆買賣置氣呢。」

葛胖子也很高興在京城見到熟人,拉著梅思玉敘叨起來,原來方才與葛胖子合伙做生意的另一個人牙子,將一名青年男子賣入了青樓,葛胖子見那人可憐,起了憐憫之心,便要自己掏錢將那男子買下另尋,偏偏身邊銀子不夠,才與那人爭吵起來。

葛胖子道︰「你也是知道的,我老葛雖然做的是販賣人口,不過從來不逼良為娼,那個年輕人我看是個性烈的,若是進了那等去處,可不是造孽麼。」

梅思玉略一沉吟道︰「葛大叔,我這里還有些銀子,不知可夠那人身價。」梅思玉可著實有些錢,曹六當時給的金錠,還有紫淵和其它眾人賞的,金銀折合起來足有三百多兩銀子。

葛胖子笑道︰「那人的身價有五十兩,你有這些錢麼?何況你現在還是紫霄宮的人,哪有掏錢買人的。」

梅思玉笑道︰「這些銀子倒不是問題,我是看大叔心腸好,想幫大叔積些福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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