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管家紀事 上部 紫霄紀事 六十好心不得好報

作者 ︰ 杏花微影

葛胖子見梅思玉竟然有這許多錢,也十分歡喜,道︰「要不你算借我的,大叔將那人買來轉賣,得了銀子與你分。」

梅思玉笑笑道︰「如今先救人再說,其余的都是後話。」

葛胖子答應一聲,精神百倍的忙去茶館中找到合伙的人,那人一跺腳道︰「你老葛這般費心籌到銀子,我再不成全也不成話了,只是不巧,方才那人已被賞春樓領走了,要不我們趕緊去贖回來。」

葛胖子轉頭看看梅思玉,梅思玉道︰「既誠心救人,我們便去贖便是。」葛胖子答應一聲,忙催那人帶路。三人走不多時便來到了一條側街,葛胖子對梅思玉介紹,此地是京城的煙花之所,現在是白日,所以出奇的安靜。

三人來到賞春樓,與樓中老鴇都熟,見了面說明來意,老鴇笑道︰「我說,你們這兩個也是好笑,剛賣了人又來贖,既做了販人的生意,怎麼又想起積德來了,嘻嘻,我這樓里可是只進人不出人。」

葛胖子笑道︰「我們也是怕坑了阿姐,方才那人,看著相貌雖然有幾分,不過性子可是一等一的壞,若是尋個死,或者傷了客人,可不砸我們兩家的招牌,還是商量商量,另給他尋個去處吧。」

老鴇笑道︰「我這樓里教出的人,再沒有不听話的,方才那個已送到後面學規矩去了,這會兒怕是該做的都做了,你們可還要麼?」

葛胖子又看看梅思玉,梅思玉臉一沉道︰「你不用磨蹭,趕緊把人領出來。」葛胖子得了話,也催著要人,老鴇笑道︰「罷了,若真要領走,可不是原價,既然你們真要,我就到後面瞧瞧去。」

梅思玉上前道︰「我們和你一起去吧。」

老鴇上下打量梅思玉一眼,心中只道這定是不知哪家的公子硬要買那個烈性子的,笑道︰「這位小公子可是個俊人兒,只怕還是個未經——嘻嘻,公子願意來,就屈尊挪挪步吧。」

梅思玉倒未想太多,隨著老鴇穿過重重院落,來到後園,一路行來只听得許多關門閉窗的屋子里傳出奇怪的低吟和嘶喊聲,來到一間小屋前,老鴇敲敲門道︰「先停下,把人先帶出來。」

里面答應一聲,出來了兩個彪形大漢,見了老鴇笑道︰「媽媽怎麼來了,這個小子可倔得很,方才洗涮的時候竟然想咬舌頭哩,只好綁結實些,才用了藥了,媽媽有何吩咐?」

梅思玉听得那人想自盡,雖然自己並未見過面,不過內心憐憫之心頓起,忙催將人帶出來,老鴇便吩咐那兩名大漢將人帶出來。

片時那人被攙出來,身量高挑,面色蒼白,五官生得輪廓分明,帶了幾分英氣,只是額上不停滴下的冷汗和緊咬出血的嘴唇都表明這人現在憤怒痛苦到了極點,身上草草披了一件長衫,雙臂竟然是用鐵鏈反鎖著,長衫用一條腰帶系住,下面走動間露出赤著的雙腿,腳腕也加了鐐銬,可以看出內里竟是沒穿衣服。

老鴇對梅思玉道︰「還好,這也不算動過的,公子若喜歡,隨便賞個一百兩銀子領走便是。」

葛胖子方要發怒,梅思玉攔住笑道︰「媽媽果然爽快,我也就不還價了,不過總要穿身衣服。」

老鴇歡喜地答應了,這人一倒手就賺了一倍,樓里人多,也不差這一個,忙吩咐一聲,取來了一身新衣,梅思玉命給那人松綁,老鴇忙道︰「這個不可,鑰匙給公子,公子帶出院子想怎松怎松,這里松了,若發起狂打爛東西,老身可賠了,這衣裳公子帶著,老身讓人叫了馬車,公子出門讓他穿便是。」

梅思玉看向葛胖子,葛胖子點點頭,梅思玉便取出一百兩銀子交予老鴇,拿了那人身契出門,一路上只听那人叮叮當當的腳鐐聲。出了門果然看到一輛馬車,葛胖子笑道︰「我說思玉,這人是買回來了,只是你是虧定了,這人要再賣出一百兩卻難。」

梅思玉笑道︰「葛大叔,這人就算是我買的,你就當又做了一回中人。」葛胖子見梅思玉輕松就掏出了一百兩銀子,心道定是這孩子在紫霄宮謀了什麼好差事,便也爽快答應,

梅思玉與葛胖子分了手,便坐上馬車,吩咐車夫往自己住處行駛,取出鑰匙開了那人身上鎖鏈,拿衣服讓那人換,那人目光始終冷冷盯著梅思玉,開了鎖鏈後,自己三把兩把將外袍扯下,毫不在意赤身現于梅思玉面前,梅思玉臉微一紅,忙轉過臉去。

只感覺那人目光一直盯著自己,似乎是一點即發的火藥桶一般,耳邊听見悉嗦的穿衣聲,過了片刻听不見聲音,正轉回頭,只听那人低喝道︰「不許轉頭」

梅思玉忙又扭過頭,只眼角余光瞥見那人正趴著將手放在臀後不知做什麼。耳邊听見那人鼻音發出的一兩聲壓抑的低吟,似乎在忍著什麼痛苦,接著那人長舒一口氣,象終于解月兌了一般。然後是「當」的一聲響,一件什麼事物砸在了車廂地板上。

梅思玉緩緩轉過頭,忽然一陣眼花,被重重的撞著壓在了地上,雙手被反扭住,忍不住哎喲一聲,又被扼住了脖子,眼前只看見那人放大的臉,冷得象冰塊一般。

那人冷哼道︰「小子你也想買大爺可要大爺好好伺候伺候你?嗯?」一面說一面收緊手臂,梅思玉只覺得嚴重缺氧,雙腿亂踢,雙手想扳開那人手臂,可是動不了分毫,漸漸眼前發黑,呼吸漸弱,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這哪里是救人,分明是買了個閻王回來。

就在梅思玉以為自己要被扼死的時候,那人松開了手臂,梅思玉軟倒在車廂內,大口呼吸咳嗽起來。

那人一面冷眼看著梅思玉,一面將手伸入梅思玉懷中,先模出身契,三兩下扯碎,又模出金銀,毫不客氣的盡數揣入懷中,梅思玉只想喊「打劫啊」只可惜大量空氣涌入的嗓子劇痛,只能不住的咳嗽。

然後又是天地一陣倒轉,梅思玉被摔得七犖八素,跟著又被車廂內飛出的什麼東西砸在了身上。梅思玉掙扎著坐起來,又發現面前有一塊長圓柱狀的光滑玉石,細看倒是曾在紫淵寢宮中見過,是一只大的玉勢,也不知是從哪里冒出來的。方才砸自己的就是這東西。模模身上,兩百余兩銀子一分不剩,全部財產歸零。

怪不得自己姓梅,原來是倒霉的霉梅思玉看著遠去的馬車,仰望蒼天,簡直欲哭無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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