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管家紀事 上部 紫霄紀事 二十五 嫌疑犯

作者 ︰ 杏花微影

歐一越有些疑惑,問道︰「宮主,你這是?」

屈靈珠對歐一越解釋道︰「先前監視他做飯的侍衛回報,我也暗中看過了,這孩子用刀熟練,幾只雞兔怕試他不出,特意又讓人找了只整豬,他竟然熟知骨骼肌理,輕易便將山豬分解開了,這等本事,只怕是用上百只豬練過手,若是這本事用在人身上,嘿嘿,我曾擔心這孩子是哪家派來的殺手,可現在已經查明這孩子確實自幼生長在梅家村,而且,不會絲毫武功。這就讓人費解了,你想,若有人訓練一個孩子善于解骨析肉,但又無絲毫武功,還有一身好廚藝,他究竟想干什麼?」

歐一越皺眉道︰「難道是想以不會武功來便于接近宮主,以廚藝取悅宮主,善于解骨析肉麼?啊!難道是想先在食物中用毒,再——」

屈靈珠道︰「我也如此想過,比如用毒使人麻痹,再以高妙的刀法刺殺。還有,更為接近宮主後,便有許多機會一刀致命,若是不給他這個機會,他又如何會暴露呢。」

又轉向紫淵道︰「宮主,屬下請宮主繼續配合,不只是讓他進小廚房,最好讓他有接近宮主的機會,嘿,屬下從來未踫到如此不合常理的臥底之人,可是有些迫不急待呢。」

紫淵一笑道︰「你迫不急待,便用我性命做餌麼?」

屈靈珠也笑道︰「宮主是鐵餌鋼餌,無人能吞下的,不好好利用來釣條大魚可不浪費了。」

紫淵道︰「罷,依你,凝露私藏東西的下落要加快尋找。」

歐一越道︰「宮主放心,屬下安排人隨時監視那孩子的一舉一動,不過據屬下推測,他可能確實不知道,其它方向也要找找。」

屈靈珠道︰「其它方向的我來安排,你只要保證無人將東西帶出山就行。」

歐一越點頭道︰「請主上放心,只要那東西在西秀山,絕無人可以帶出去。」

幾人說笑著,便將梅思玉的疑犯地位定了下來,可憐梅思玉還不知道自己辛苦做了一晚豬肉料理的結果就是成了重要嫌疑犯,列入了刑堂和影堂的重點監控名單。

一行人第二天才返回紫霄宮,當梅思玉穿著油里麻花的髒衣服,邁著疲憊的步子登上台階,看到那熟悉的紫霄宮宮牆時,不禁眼淚都快下來了,從來沒覺得這地方這麼可親,拔腿奔奴僕營而去,剛到便有侍衛跟過來,道︰「歐大人有令,你搬到小廚房去,快些收拾東西跟我走。」梅思玉立時想起自己已經從花匠變廚子了,只得把自己的鋪蓋卷收拾一下,隨著那侍衛來到紫殿側殿的小廚房。

一名小廝領著梅思玉來到小廚房的奴僕住處,指了一處小小房間道︰「你就住這里吧,這里是內殿,咱們為了侍候方便才住在這里,要謹記規矩不要亂跑,宮主和其它幾位主子有吩咐時要隨時侍候。」又捏著鼻子道︰「你這一身兒可真夠嗆,快跟我去洗洗!」梅思玉忙不迭的點頭,自己也覺得自己都酸了。

趁著帶路的功夫,梅思玉問起小廝姓名,那小廝很干脆地告訴梅思玉叫自己十一哥就行。廚房旁邊的水房是內殿冷熱水的集中供應地,宮中的飲用水和日常生活用水都有人監管,以保證用水的安全。

水房實際是個小院子,院中一口大井,灶屋內十余口大灶在燒著飲用水,旁邊的洗浴房分為洗衣的、洗菜的、洗碗的、刷粗使家伙的,竟然還在院外單闢一處建有污水池,用于刷洗馬桶,分布得井井有條。

水房中另還有一處是引進的溫泉水,以竹筒分流引入主殿後的溫泉池。這溫泉水量充足,另分出一條細流闢為了下人洗浴之用,節省了燒柴成本。梅思玉看得贊嘆不已。

十一將梅思玉帶到一處小小溫泉池子,道︰「這是我們下人用的,快洗吧,我給你找身衣服。」說完匆忙去了。

梅思玉忙三下兩下將在山中刮破弄髒的衣服月兌下,先打了兩桶水沖洗,才入到溫泉池中浸泡。溫泉池邊還發現了搓澡用的細糠和洗頭用的皂角,便都好好的利用了一番,以前在奴僕營,自己都是打桶水擦洗,從未如此痛快的好好洗一番,洗完了心情大暢,心想,就算是當廚子也好,有這樣好的澡堂子也值了。

換上十一送來的干淨衣服,擦干長發,胡亂束起。十一便將梅思玉帶到了錢總管面前。

錢總管打量著面前這個干淨縴秀的少年,心中暗暗疑惑,難道這孩子真是奸細,老天保佑可別是真的,但願這孩子能通過種種考驗。一面想一面口中說的卻是︰「主上吩咐,日後你在小廚房幫廚學藝,我已吩咐了黃師傅,以後你跟著他學,記著規矩,不得偷懶,這小廚房可是主子信任的人才能進的,用心做事吧。」

梅思玉忙答應了,又從懷中取出十兩銀子道︰「錢總管,這是小的欠你的銀子,多謝錢總管當日援手。」

錢大成一怔,微笑道︰「好,這是主子賞你的吧,我收下了。」心道︰「這孩子不貪財,不賴帳,若是沒有問題,著實是個好孩子,罷,看造化吧。」

梅思玉見錢大成收了,心中也是去了一樁心事,想到自己過段時候便辭工而去,從此人生由已,面上也不覺微微帶笑,這笑容發自內心,看得錢大成微訝,想不到這不起眼的孩子笑容竟這般純淨,而且還有幾分說不出的明媚,心下不由生了幾分憐惜。

梅思玉當晚美美的睡了一覺,夢中隱約見到一個少年背著包裹爬山,山上朝陽初升,火紅的陽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天上的白雲不停的變成新蒸的饅頭,隨手便可以摘下來,身旁還有許多烤肉攤,只可惜烤的全是野豬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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