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爭雄之李元霸別傳 第八十章 送信洛陽

作者 ︰ 弦戈

李顏二人在塔中纏an不盡,不覺天光大亮。忽听塔下遠遠傳來呼喊聲︰「萱兒,你在哪里?」

顏萱听出是母親的聲音,才從沉醉中驚醒,她從李元霸懷中抬起臉來,朝呼喊聲傳來方向望去,驚道︰「哎喲,是我、我娘她尋我們來了。」

李元霸听見喊聲,也嚇了一跳,頓時跳將起來。顏萱見他神色慌張,忍不住嗤的一聲,笑了出來,嗔道︰「瞧你沒出息的樣子,听見我娘找來,你臉都白了。你怕甚麼呀?」

李元霸靦腆道︰「我、我卻不是怕,我是擔心……」

「咯咯,你又擔心什麼呢,你怕我娘罵你不成?」顏萱輕輕挽了一下垂散的鬢發,笑盈盈的,在他耳邊昵聲道︰「我娘來了也好,我們一起去見她、她老人家罷。」

李元霸點頭道︰「好,我去和伯母說,我須送你們母女倆回到棲霞山,然後才……」

顏萱抿了抿唇,問道︰「然後怎樣?」

李元霸笑道︰「然後我們兩個一起行走江湖、浪跡天涯。」

顏萱目光中滿是期待,只是沉吟道︰「你想的倒好,只、只怕我娘不肯答應呢。」

李元霸道︰「只要姐姐你願意就成了。若有你陪我,今後便踫見什麼再難的事兒,我也不覺其難了。我想好了,等我將師父所囑之事辦妥,我們便一起回到玄竹谷去......」

顏萱悠然神往,喜道︰「你真的想帶我一起去那玄竹谷麼?」。

不等李元霸回答,顏萱听見母親呼喚的聲音越來越近,便道︰「我們快下塔去罷。要不我娘要著急了。」

李元霸突然一把抱住她,道︰「萱兒,你別去。」

顏萱將他輕輕推開,嗔道︰「我不去,難道你這會子便帶我跑了不成?」

李元霸心中一動,笑道︰「姐姐若肯隨了我去,我們也不必當面跟你娘辭行的。」

顏萱瞪了他一眼,道︰「你想叫我和你私奔呀?」

李元霸點點頭,突然為自己有這樣的想法激動。

顏萱搖搖頭,道︰「可是我娘才找見我,我、我豈能說走就走,不告而別。」見李元霸面露憂色,便安慰道︰「你放心罷,我既決意跟了你,也須得稟告我娘,請她允許,然後才……」

李元霸道︰「你、你娘她不會讓你跟我走的,除非、除非......」

顏萱問道︰「除非甚麼?」

李元霸道︰「除非我發誓會娶你。」

顏萱聞言,不禁一呆,急道︰「難道你以後不會娶我麼?」

李元霸道︰「我......」

顏萱咬唇道︰「我、我什麼我,到現下你、你還推三阻四的……」

李元霸嘆道︰「萱兒,不是。我、我已出家修行,本不該再有兒女私情……」

顏萱嗔道︰「你還說不該!你既知不該,你、你又為甚麼那、那樣對我……」伸手過來扭他的耳朵。

李元霸雙手攬抱住她,笑道︰「誰叫你如此美麗動人,我又不是柳下惠,見了你哪能無動于衷呢。」

顏萱道︰「哼,你當然不是柳下惠,你是個風lu小道士,見一個愛一個……」

李元霸笑道︰「我哪有?」湊近她的臉,又要親她。

顏萱一把將他推開,嗔道︰「少來啦,你、你若對我真心,現下便和我一起去跟我娘說……」

李元霸一呆,問道︰「去見你娘我說甚麼?」

顏萱道︰「你須得跟我娘說你會娶我,求她讓我跟了你去。」

李元霸心中愛火正熾,當即應道︰「好。」

二人攜手下了瞭望塔,興沖沖迎著顏母呼喊聲走去,可是才走出十幾步,顏萱忽然停下,回頭問道︰

「等見了我娘,你、你要怎麼說?」

李元霸月兌口道︰「我說伯母,李元霸此生非顏萱不娶。」說著又將她抱住。

顏萱並不推拒,羞澀低眉,輕聲道︰「你、你當真會這樣說麼?」

李元霸點點頭。

顏萱見他語氣誠懇,心中欣喜,深深望了他一眼,忽道︰「不如,你先去將馬車修好,我自去和娘說。」

李元霸問道︰「你要和你娘說甚麼?」

顏萱笑道︰「我還能說甚麼?我便說……」見李元霸笑著看她,又道︰「我便說,你、你昨夜欺負我!」說著吃吃一笑。

李元霸驚道︰「我、我哪有?」

顏萱伸手扭他的耳朵,嗔道︰「哼,還不承認呢。好了,你快修車去是正經。」

跑出幾步,又回過頭來,笑靨如花,道︰「元霸,修好了車,你不許走遠了,便在院子里等我......」等李元霸答應了,才轉身離去。

李元霸看著顏萱遠去的麗影,心中異樣,歡喜無限。自去驛站後院找到掌櫃的,請來木工師父修理馬車。他坐在一邊,眼看師父干活,心中忐忑不安,猜想不出顏萱如何去和顏母說。想起自己昨夜被顏母逼迫之下,答應連夜離開顏萱,正要忍痛離去,誰知顏萱醒來跑出客房喊住他,才有了兩人纏an繾眷的一幕。

回味昨夜和顏萱親昵無間的時光,猶似chun夢,不覺沉醉。又想到以後兩個一起浪跡天涯,何等逍遙自在,心中遐想萬千,早將師父所囑之事拋至腦後。

正自出神,忽听身後一道低沉聲音道︰「小子,發什麼呆呢?」

李元霸聞聲回頭看去,不覺驚愕,原來是恩師牧道人到了。他一見之下,跑上前跪叩在地,訝道︰「師父,你、你老人家怎麼來了?」

「哼,我再不來,你小子任性妄為,不知胡鬧到幾時。」

「師父,弟子不敢。」

牧道人見他仍跪不起,手拈白須,輕喝︰「還跪著做甚麼,還不快起來。」

李元霸應聲︰「是。」心中嘀咕︰「恩師突然出現,定有什麼大事要辦。」卻不敢多問,垂手而立。

牧道人看著他,突然嘆道︰「唉,總是你小子情緣難舍,你自下了江南,艷遇不斷,兒女情長,早把修行干世之志拋到九霄雲外。」

李元霸聞言大驚,心想恩師莫非已知我和顏萱戀情,忙道︰「師父教誨,弟子無時敢忘。」

「你既不忘,如何為師囑托之事,至今遲遲未辦?」

「師父,我......」

牧道人道︰「廢話少說,不必辯解,你隨我來!」說著轉身走出驛站。

李元霸起身隨去。忽想起自己在等顏萱的消息,走了幾步,不覺停步回頭,望了幾眼。

又見牧道人已疾行而去,一狠心,轉身也奔出驛站。牧道人一出驛站,便往北行出二三十里,來了一處樹蔭底下才停下。李元霸隨後跟來。

牧道人負手而立,待李元霸走近。

「你可知為師我今日來此尋你的緣故?」

「請恩師明示。」

「元霸,你听好了。你為我牧某弟子,江湖上已有人傳。若非愛你天縱奇才,我也不打破從來不收弟子的慣例。你既身為我徒,我豈能坐視你沉湎于兒女之情?你資質固然不錯,可惜生性憊懶,我也早知,故將你逐出山門,令你吃些苦頭,方知世事艱難,江湖險惡,人行其中,切不可掉以輕心。你出來三年,至今毫發未損,也算江湖奇聞了。」

伸手過來,往李元霸身上一指,便有一股無形之力罩起,令李元霸無法動彈。又用指輕輕在他肩上一點,已知他內力修為深淺,頓時怒道︰「好小子!總算你在玄竹谷中學會了龜息功,只是你自出了谷中,居然沒有多少長進。如此下去,不要說枉為我牧某弟子,便是邵王二人,他們地下有知,也以你為弟子而自慚也。」

李元霸慌忙跪下,道︰「弟子惰于練功,已知己過,請恩師饒恕。」

「哼,你懶惰成性,我現下也不來懲罰你。你如此萎靡不振,日後行走江湖,自有苦頭吃,到時也是你咎由自取。」

「多謝恩師寬容之恩。」

牧道人忽然微微一笑,道︰「我也知你少年情懷,正陷兒女情中,雖然當日邵拐子托孤于你,你也不可因此荒廢愫志。男子漢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昨夜你答應佛生師太之事,須得踐諾才是。」

李元霸听牧道人如此說,心中暗暗叫苦︰「原來這個老道兒什麼都知道。」不知如何是好。

「哼,你小子莫要心中嘀咕,你肚里有幾條蟲,我還不清楚?你听著,我正有一事須你去辦。」

「弟子謹听師命。」

「你須即日起程,前往洛陽,代我拜訪楚公楊玄感楊恩公,將此信交給他。」說著把一封信遞到李元霸眼前。

李元霸接過來看,見上面寫有幾個字︰「洛陽楚公府楊恩公親啟」。

「本來我要親自前往,只因另有事須往東海去,此事你便替我辦罷。」

「是。弟子遵命。」

「還有,江湖風傳《玄武秘笈》之事……」

「稟告恩師,我在揚州周公館,听黃龍教李密親口說秘籍已在他手中。」

「哈哈,李密這個黑小子使的詭計你也相信。玄武秘籍豈是他能拿到手的?」

「可是我親眼看見他拿出一書,上有字樣……」

「既為奇書秘笈,豈是輕易可得?那書是偽造的。」

「那麼,秘籍究竟在哪里?」

「你過來……」

李元霸附耳過來,只听牧道人輕聲道︰「遠在天邊,近在眼前。你杖中龜蛇二物,便有秘笈之象。」

李元霸聞言大驚,失聲道︰「啊,原來如此!」

牧道人又道︰「只是,我至今也弄不明白,龜蛇二物身上又隱藏甚麼玄妙……」

李元霸想起龜蛇身上種種神奇形跡,不由得將信將疑。

「你以後行走江湖,半步不能離了龜蛇二物,須時時關注,細心觀察。此中玄妙,到時自然有分曉。」

「是。」

「好了。我知你心中掛著顏家母女二人,她們回棲霞山行程,我自會安排護送,你就放心去吧。」

李元霸听見牧道人答應照顧顏萱母女二人,心中一塊石頭才落地。

牧道人看著他,面露慈愛之意,叮囑道︰「元霸,情緣自有定數,有緣人自會再見。你要記住,人生如夢,諸業皆空,修行人萬事不必縈系于懷!此去洛陽,一切你須小心!我去了。」

李元霸驀感恩師關切,眼淚欲下,伏身而拜。一抬頭,不見了牧道人蹤影。

他知牧道人行事慎密穩妥,他既答應照顧顏萱母女,定然無事,不必擔憂。心中雖然傷感,可是事已至此,也只有听從師命。自己先去洛陽送信,待此事一了,再往棲霞山尋顏萱去。如此一想,心中略定,當即起身向洛陽方向而去。

當日他走了四五十里路,來到長江邊上,渡船過江,直往臨淮而去。雇了一匹驛馬,日夜兼程。此馬雖不比青驄馬神駿,可是行腳甚快,不幾日便到了淮水邊上的臨淮城。上了通濟渠,雇船往西而行。在水上行船五天五夜,才到了宋城。

他坐船坐得氣悶,到了宋城,便跳上岸去。就便找了一家酒肆,叫來幾碟地方菜肴下酒。

一路之上,他心中對顏萱思念不已,無可消解,直到上了岸,才開懷暢飲。喝了大半斤酒下肚,不覺便有些酒意了。

酒足飯飽,拿出一片金葉來結賬,酒家竟無錢找還。他哈哈一笑,將一片金葉扔下,說道︰「不要找了。那些剩下的金子便作酒錢存在你這里。下回小爺我、我還來喝你的酒……」說到後面,舌頭已有些結了。

酒家陪笑道︰「道爺放心,小的先把酒錢替你存著。小點雖然本小利薄,可是也遠近有名。道爺可記住小的字號,隨時來到這里,小的都有好酒好菜上來。」手指自己店外飄揚的酒旗。李元霸斜睨看去,只見酒旗上面寫有「聞香下船」四個金字。

「哈哈,好,好!改日小爺我回頭還喝、喝你‘聞香下船’酒……」說著,搖搖擺擺的,走出酒肆。

「好咧,道爺,小的不遠送了,你可走好!」

李元霸走上道路,已近傍晚。臨風一吹,不禁打了一個冷戰。仰頭一看,見明月已掛柳梢頭。沿著運河左岸道路,信步而行。

正行之間,忽見一匹赤色之馬遠遠飛馳而來。只見馬上之人身穿白衣,一轉眼,縱馬從自己身邊一掠而過。

心道︰「好神駿的馬,卻和青驄馬不相上下。」不禁停步而望。這時插在腰後的玄竹杖中有異動,他卻未察覺。

正自望塵而嘆,忽然身邊又馳過幾匹快馬,驚得他往道旁閃開。一個趔趄,退後幾步,摔倒在地。坐在地上,忍不住罵了幾句。

又見四五匹馬從道上馳過,也朝赤色之馬後塵奔去,似在追趕赤色之馬。見這後面追來的馬上之人皆蒙面黑衣,心中疑惑。摔了一交,酒醒了一半,一躍而起,快步追去。

他腳下加快,用了半柱香功夫才追上了那些馬匹。只見赤色之馬遠遠跑在前頭,只往北面而去。他心中好奇,也跟了過去。不一會,眼前出現一片空曠之地,原來到了一處荒原之上。他潛近去,躲在一棵大樹後面。

只見騎在赤色馬上的白衣人,跳下鞍來,緩步走到一塊空地之上。其時明月之夜,涼風拂拂,吹起白衣人的頭巾。月光之下,只見長發之下,一張俏臉罩了面紗,露出一雙大眼楮,黑亮有神。原來白衣人竟是一個蒙面女郎。

那些追趕她的馬匹,足有九騎之多。九個蒙面黑衣人見女郎下馬,卻不敢貿然走近,遠遠的勒馬散開,將白衣女郎團團圍住。

只听白衣女郎,一轉身,顧盼有時,咯咯一笑,忽然嬌聲道︰

「哎喲,你們都不可過來!我先問一句,你們這幾天一路老是跟在我後頭,究竟想做甚麼?」回眸之際,伴著笑聲,更兼語氣媚絲入骨,令人听了不禁心神搖動。

九個蒙面黑衣人騎在馬上,都不作聲。

白衣女郎又道︰「你們都啞巴了麼?我問你們呢,你們听見沒有?你們幾個老跟著人家作甚麼!」一跺腳,兩手叉腰,一副天真嬌憨的樣子。

蒙面黑衣人中,每人手中皆持有兵器,其中一人發出一聲冷笑,緩緩道︰

「王蟬兒,這一路來,我們也知你跟你那慣會欺世盜名的偽君子父親一樣詭計多端,你也不用這樣裝模作樣了,趁早將你身上的半部玄武秘笈拿出,也省得我們動手。」

又有一黑衣人喊道︰「你這心狠手辣的鬼丫頭!我們兄弟幾個跟蹤你七天七夜,已有四個兄弟死在你手上。如今你還想逃往哪里?快把秘笈拿出,待會再和你算算這一筆血賬!」

李元霸一听到這些話,不禁大吃一驚。心道︰「原來這個白衣女郎竟是王蟬兒。」心中又驚又喜。又想自己不用再去找她了,等會便將白羽扇戒給了她了事。她也算自己的小師妹,現下孤身受敵,須得暗中相助她。

王蟬兒又是咯咯一笑,嬌道︰「你們追我又有甚麼用,我都說了,我沒有什麼秘笈在身,你們偏偏不信!難道定要我將身上衣裳全月兌了,讓你們瞧清楚了,你們才肯信麼?」

忽然嘆了一口氣,咬唇道︰「好罷,你們既不信我,我便一件件月兌了衣裳給你們看……」說著雙手高舉過頭,將頂上的頭簪一把拔出,一頭長發頓時散開,飄垂肩上。

九個蒙面黑衣人听她竟如此說,大出意外,一陣騷動,都拿眼望她。

王蟬兒俏立風中,一襲白衣,連著黑發,飄飄若仙。只見她緩緩轉過身去,低下頭去,動手將衣帶解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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