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亂︰何處惹塵(虐心高干) 夜探琳達,一波未平一波又起(6)-沈時?穆之楓?(3)

作者 ︰ 卯未庚辰

夜探琳達,一波未平一波又起(6)

「走吧!」穆之正牽起她的手,小聲地催促了下。

角落里,琳達開始瑟縮,黑暗在她背後投下了一個巨大的陰影,漸漸擴大,終于吞噬了她顫抖的身體。莫伊塵嘆了口氣,轉身離開,厚重的房門發出粗糙的響聲,仿佛正在壓抑琳達脆弱的靈魂……

寂靜地過道中,三人的腳步聲異常清脆。忽然間,一下多了兩人的聲響,卻也不奇怪,這是療養院,不是入者即死的禁地,自然有其他人能隨意出入。

只是一個轉彎,四目相對,一時怔忪,莫伊塵腳尖不小心撞到地面,腳一崴,身體向前傾了下去。穆之正眼疾手快,將她整個人摟在懷里,雙眼直直地對上她的,滿是擔憂︰「怎麼樣?沒事吧?」

莫伊塵臉上一紅,尷尬地別開頭,緩緩地搖了搖腦袋,站直,輕輕地推開了他。

不遠處,雙目的主人,漠然地站著,一手不羈地插在褲袋中,一手繞著顧碧媛的縴腰。妖嬈的顧碧媛溫順地依偎在他的懷里,如貓咪般,乖巧可人,卻不失性感魅惑。

是他?!沈時!

莫伊塵的心頭一窒,明晃晃的燈光刺得眼楮一片迷蒙,察覺到他的目光似乎有片刻停留在她的手上時,下意識地想掙月兌,卻被另一只手握得更緊,十指相扣,一生相守,宛若誓言!

朦朧間,她仿佛看見他的眉微微皺了下,心猛然一震,瞪著眼楮想看個清晰,他依舊是冷若冰霜、寒如冬雪的面無表情。

她失望地再次打量了這個男人,與某那個午後為她上藥的人,完全……完全不能重合。心一點一點地下沉,僅存的那一丁點溫暖漸漸轉涼,眸中殘留的火光漸趨黯淡。

穆之正拖著她的手,她怔怔地跟著,越過沈時,沒有回頭,沒有不舍,沒有留戀,僅剩下……麻木!

等兩人消失在走道盡頭,顧碧媛不屑地冷冷一哼︰「這女人真是越來越有手段,剛失去了一個逸少,這麼快就有一個穆少頂上來。」當年,她還纏著自己的老公,真是有夠放蕩!

沈時不以為然,淡淡地動了動擱在她腰間的手︰「去,快去看琳達吧!」

顧碧媛別扭地回望了他一眼,蹬著高跟鞋,扭著小蠻腰,進了病房。

沈時踱步到窗口。

大門前,穆之正小心地將莫伊塵扶上車,細心地替她系好安全帶,鎖好車門。他跑回駕駛座,加油門,離開。

月光清淺,穿不透夜的黑暗。

可是,每一個動作,每一分小心翼翼,他眸中的柔情似水,她笑里的深情款款,沈時都看得清清楚楚,好似烙在心底般,深刻清晰,不知為何,莫名地帶著隱隱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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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重的窗簾,將屋外的光明和亮堂隔得嚴嚴實實,屋內漆黑一片。隱約間,沙發中似乎蠕動著什麼,只一下,又恢復原先的沉寂。

「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被偏愛的有恃無恐……」直到陳奕迅滄桑的聲音在寬敞的房間里蕩漾,莫伊塵嚶嚀了一聲,隨手拉過一個抱枕,捂在耳側,又要沉沉睡去。

可是,電話的主人似乎鐵了心,故意和她作對,鈴聲久久不散,一陣緊接一陣,刺激著她的耳膜。

莫伊塵忍無可忍,手模索著茶幾上的手機,慵懶地接通電話︰「喂?」

「還在睡?!」梁秉逸有些無語,這都幾點了,「塵兒,快6點了,收拾一下,6點半我讓人去接你。」

6點?早上6點?還早!還是……傍晚?這麼晚了?

「不是吧?」莫伊塵倏地清醒了,一下坐了起來,扯動睡得有些酸疼的脖子,一陣鈍痛,不覺驚呼出聲,「啊……」

「怎麼了?」怎麼听,都覺得這叫聲有幾分淒慘,「塵兒,你怎麼了?」

呃……莫伊塵猶豫了陣,干笑了兩聲︰「呵呵……沒事,脖子好像……好像有點落枕了。」

「……」梁秉逸甚是無奈,吩咐了聲︰「趕緊收拾下,6點半去接你,先到我公司,稍後一塊兒回家。」

「不用了。我自己打車去就行了。」

「也好,有什麼事打電話給我。」

「嗯!」莫伊塵乖巧地應了聲,收了線,走到窗前,雙手用力一扯。

光瞬間鑽進房間,她閉上了眼楮,適應了一陣,緩緩地睜開,開了落地窗,倚在陽台的欄桿上。

西邊,似血夕陽,落霞飛鶩,世界仿佛蒙上蟬翼般的金紗,神秘而輝煌。

晚風徐徐,她深深地呼吸,沖淡了腦中的混沌和迷蒙,轉身望向客廳。凌亂的沙發,散落一地的抱枕,還有茶幾上那一串突兀的鑰匙,記憶漸漸回籠。

昨晚,她和穆之正去療養院看望琳達,遇見了沈時。沈時,記憶驀地頓了頓,心不自覺地疼了一下。然後……然後,穆之正送她回家,將鑰匙塞在她手里,木訥地回家,累得腳趾都抽筋,就一頭栽倒在沙發中,不知不覺睡著了。

漫長的睡眠,身體舒暢了不少,只是脖子有些酸疼,還有那串鑰匙,隱隱有些不安。

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她拎起包包便出門。在門口,猶豫再三,左思右想,還是回頭將鑰匙放進包里,心想著找個時間還給穆之正。

「塵兒!」穆之正倚在汽車旁,一手隨意地搭在車頂,一手跟她打招呼。

莫伊塵想忽略他,挫敗地低著腦袋往前走,手不由得攥緊了包包的帶子,突然想到那串鑰匙,一頓,轉身走到他面前。我叫莫伊塵,已婚(2)

「你怎麼會在這?」確切地說,她想問,他怎麼會知道她這個時候下來。

穆之正揚了揚手表,煞有其事地說著︰「7個小時54分。」

「……」莫伊塵納悶地盯著他的臉。難道,他一直在這里等她?7個小時54分?驀地,背一僵,愣了!

「餓死了,先去吃晚飯。」這一愣,完全忘了反抗,穆之正迅速地將她塞進車子里,離開小區。

古樸的中式餐廳,實木的裝飾,實木的桌椅,溫馨典雅,古色古香。四處彌漫著淡雅的檀香氣息,沁人心脾,寧人身心。

穆之正點了滿滿一桌菜,莫伊塵卻沒了胃口,為他的出現耿耿于懷,更擔心他有別的想法,局促著該怎麼拒絕或者解釋。

他吃了兩口,見她始終沒動,放下筷子︰「塵兒,想什麼呢?」

莫伊塵沉溺在自己的思緒中,無法自拔,他的話如耳邊起風,一個字都沒听進去。

「塵兒?塵兒?!……」穆之正增了分貝,喚了她兩聲,無奈間,手指輕彈她的額頭。

「啊……」莫伊塵吃痛地驚呼,狠狠地瞪了一眼幸災樂禍的他,「你干嘛?」

「我喊了你好幾聲,都不搭理我。」穆之正一臉無辜地聳聳肩,端起手邊的茶杯,輕抿一口,「在想什麼呢?這麼認真?」

無賴,痞子!莫伊塵心中一陣月復誹,夾了個包子,重重地咬了一口,順便用力白了他一眼。

不過,他無賴的樣子也挺瀟灑,頗有風度。而且,他一個喝洋墨水長大的人,居然喜歡來這種餐廳,跟他的風格也完全不搭,真是有夠奇怪的!

不由得,眼角泛起點點漣漪……

穆之正瞧她的那認真的模樣,不覺起了玩味︰「塵兒,這麼深情,這麼含情脈脈,喜歡上我了?」

瞬間,莫伊塵變了臉色,從痴迷到冷漠,只一秒,連一絲過渡都沒有。

「嘖嘖嘖!」穆之正感嘆著,戲謔之色一點不減,「你這樣,我會認為是,被人戳穿心事後惱羞成怒的表現。」

莫伊塵火氣大盛,一下站起來,身體前傾,臉湊到他面前,微微一笑︰「這才是憤怒的表現,再見!哼!」一挺身,拎起包包就走。

面對面,鼻尖只差0.5厘米的距離,長長的睫毛幾乎要蹭到他的;溫熱的氣體,噴在他的臉上,帶著她獨有的氣息;氣憤的話語,好似嬌嗔,鑽進他心里,暖暖的,癢癢的。

一個愣神,面前的人早已消失,隔著空氣,他痴痴地笑著。淡淡的燈光泄下來,鍍上那高高揚起的唇角,在淺淺的梨渦中流淌,婉轉……

原來,這就是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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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莫伊塵的腳步聲消失,穆之正回過神,擱下筷子就追了出去。

「塵兒,對不起。」他緊緊攥著她的手臂,一遍又一遍地道著歉。

夜色早已深沉,可滿街的璀璨將它點綴得如同白晝,餐廳又處在鬧區,人來人往,絡繹不絕。一男一女,拉拉扯扯,到處都是指指點點、說三道四的人。再加上她這張國際化的臉,圍觀的人越來越多。

莫伊塵使勁掙月兌他的手,卻被握得更緊,一時服了軟︰「這里人太多了,換個地方再說。」

「好!」穆之正突然牽起她的手,拉著她拔腿就跑,穿過擁擠的人群,熙攘的街道,漆黑的小巷,漫無目的,一味向前。

莫伊塵窘迫極了,好歹得體諒她穿的是高跟鞋 !

終于,他停了下來。她甩開他的手,彎著腰,狠狠地喘著氣。

粗重的呼吸,如雷的心跳,世界仿佛靜止了一般。她緩過氣,默默地環顧周圍,皓月錦湖,清輝漫漫,安詳得宛若一切都睡了。

穆之正靜靜地站在湖邊,凝望著這汪湖水,安靜俊美得好似一個大男孩,沒有痞氣,沒有輕佻風流,就如上次在海邊見到的那般,讓人心疼。

莫伊塵一頓,忽地想起那串鑰匙,上前給他︰「這個,還給你。」

清脆的聲響,喚醒了沉醉的穆之正,也驚了這一片難得的安寧。他並未回眸看她一眼,淡淡的話語,波瀾不驚︰「送出去的東西,我從不收回。」

「我不需要。」莫伊塵陳述著事實,卻怕他不信,補了一句,「真的,不需要。」

這一刻的真誠,觸動了穆之正心底的那根弦,猛然回頭,依舊一片淡然,卻眉頭微蹙,似乎染上了一絲情緒︰「他不適合你,這個你留著,遲早用得到。」

「……」莫伊塵不知該怎麼解釋,默默地將鑰匙塞到他的手中。

穆之正的心一下子像被刺了最柔軟的地方,語氣激動了起來︰「塵兒,你知不知道梁秉逸是什麼人?」

「我知道。」

她的平淡更讓他惱火︰「你知道什麼?他不簡單,從一個被人唾棄的私生子,到風光無限的梁家二公子,他的手段不是你能想象的。」

「我真的知道。」

「你不知道!」穆之正抓著她的肩膀,力道狠得猶如要將她捏碎,「不管你之前為什麼跟他在一起,他絕不是能讓你托付終身的人。」

「夠了!」莫伊塵厲聲喝止他。

「他結婚了,他有老婆,你這樣跟他在一起算什麼?」

「夠了!」莫伊塵用力捂著耳朵。她不想再听,他越激動,就越在乎她,她不要,不要!

「莫伊塵……」穆之正開始語無倫次。

「我就是莫伊塵……我就是莫伊塵!」我叫莫伊塵,已婚(4)

「我就是莫伊塵」,短短的六個字,生生地硬擊在穆之正心頭,字字頓疼。他呆滯般凝著她的臉,沒了聲響,手上的勁道絲毫不減,指指嵌進她的肩膀。

莫伊塵眉頭深鎖,像是疼的,可嘴唇緊抿,只是靜靜地望向他。

突然,穆之正開了口,聲音嘶啞,像在隱忍什麼,又似懷疑著什麼︰「再……說一遍。」

毫無退縮,莫伊塵迎上他的眼,火光荏苒,仿佛在期待什麼,心不免一噤,咬了牙,語氣淡如拂過湖面的微風,輕柔,卻帶起層層漣漪︰「我叫莫伊塵,已婚!」她狠狠地咬了「已婚」兩字,決絕果狠。

穆之正漆黑的眸子一片黯淡,如沒有璀璨的黑夜,濃稠得化不開,鎖在她肩膀上的雙手,緩緩地滑落。莫伊塵朱唇微啟,想安慰什麼,卻什麼也說不出口,只得讓他在她的擔心中,轉身,上車,離開。

清輝是月光的本色,蒙上大地,籠出一片淡淡的神秘。不遠處,閃耀的光芒,漸欲迷人眼楮。

鑰匙?!他還是沒帶走!

心一突,她還是撿起了它。

風掠過湖面,吹出層層褶皺,湖的心緒清晰可見,湖就這樣失去了含蓄美和層次感,像一個個不規則的圓。好似,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急于在有生之年想做點什麼,可老眼昏花,行動遲緩……

她怔怔地凝視著,宛若看著自己的心。她的內心又何曾不是蒼老年邁?何曾不是冷得發顫,冰得失了知覺?誰能感知?

昨日的風采和光華,早已在風霜中消失殆盡,唯有那簡單的三個字能讓她的心再次跳動,明知傻,仍無可救藥。

沈時!三個字!

每次在心里默念千遍萬遍,他可曾听見?每次平靜地喚著他,心頭涌起的無數思念,他可曾知道?每次淡然地望著他,心底泛濫深深的痛楚,你可曾知曉?

四季的輪回中,她安靜地守望著自己最初的誓言,可他在哪?

五月的風微涼,她止不住打了個寒顫,懷抱著瘦小的自己,落寞地轉身,沿著路慢慢地走。腳跟泛起陣陣疼痛,剛才跑動時,高跟鞋磨了腳,起了泡。她稍稍傾了身子,一瘸一拐地往前走。

無意間,她想起了先前的那幕,如此瘋狂地奔跑在大街上,若是相愛的情侶,定是浪漫的事,肆無忌憚地向全世界宣布「我愛你,生生世世」,無窮的幸福,無盡的甜蜜。

可惜,她和穆之正,不是!

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渾然不知身邊,一輛黑色的車跟了她一路。

車窗緩緩地降下,熟悉的臉,又卻是那樣的陌生。

「上車!」清冷的聲音響起,隱怒不發,听上去,有種寵溺的責備。莫伊塵甩甩腦袋,將荒唐的感覺拋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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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

莫伊塵幾乎要月兌口而出,卻在轉頭對上沈時的瞬間,所有的勇氣卡在咽喉里。她承認,自己真是有夠孬的。不過,與他,她早已輸得一絲尊嚴都沒有,膽量又值得了幾分錢。

于是,她釋懷了,略微輕松地鑽進車里。

狹小的空間,滿滿的都是他的氣息,心不安地跳動,砰砰地撞擊著胸腔,要不是車子在行駛中,估計那動靜,他一定覺察得出來。她窘迫地別過頭,望向車窗外,細數著倒退的香樟,一心一意,連余光也不敢瞄向他。

沈時擺弄著筆記本,一語不發,連氣息都微弱得听不真切,靜得仿佛不存在。要不是她總覺得脊背發涼,她一定以為車里只有她一人。

車子緩緩地停了下來。莫伊塵依舊側著身子,雙眼凝向窗外,心亂如鹿撞,卻裝得好似專心致志。

「到了!」清冷洪亮的一聲,明白地提醒著她。

她猛然一怔,忽又窘迫地垂眸,好看的眉頭擰成了一座山,心中懊惱不已︰「丟死人了,連自己家都不認識了,虧得還一直看窗外,看什麼看,裝睡不是更好?真是……真是的!」

「到了,伊小姐!」不厭其煩,又是那個聲音。

她倉惶地去開車門,心中忿忿著︰「什麼人嘛?至于同一句話說兩次嗎?故意的吧?還有,不愧是他的司機,跟他一個德行,連呼出來的氣體都是冷冰冰的,不近人情,不對,是冷血無情。」手因緊張而微顫,好不容易開了門,飛快地沖了出去。

在她拔腿逃跑之際,熟悉的嗓音自身後揚起,依然如千年寒冰般,冰冷徹骨︰「少接近穆之正!」

莫伊塵突然頓住,愣是沒反應過來,半晌,才緩過神,沖動地想吼向他︰「憑什麼?他不是已經不要她了,為何還要管她的事,在美國為何救她,相遇為何又視而不見?」太多問題系在心上,壓得她喘不過氣。她想問清楚,可惜背僵得無法動,話語生生堵在喉嚨中,雙手只能緊緊拽著包包的帶子,整個人杵在原地,紋絲不動。

車子的引擎聲再次傳入耳朵,她迅速轉身,車窗緩緩地上升,車子駛入夜色,那張染笑的側臉,在朦朧的濃黑中,閃著奪目的光芒。

她悻悻地低垂著腦袋,進了公寓。剛進門開了燈,電話聲就急促地響起,她一眼掃過茶幾上的手機,難怪今夜特別寧靜,原來根本忘了帶,不免莞爾,接了電話。

「塵兒……」梁秉逸焦急的聲音,從話筒傳來。

莫伊塵幡然醒悟,竟完全忘了與逸哥哥約好這件事。她慌忙開口,滿滿的歉意︰「對不起,我忘記了。」

「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溫軟安心的話語,听得莫伊塵益發愧疚︰「逸哥哥……」我,就是豪門(1)範爺上身嘍,求收藏~~

一大早,莫伊塵就被急促的鈴聲吵醒,煩躁地翻了個身,迷迷糊糊地接了電話。尖銳的聲音從話筒中傳來︰「塵兒,快來開門,我在門口了。」

她抓起床頭的鬧鐘,眯著眼楮瞥了一眼,七點一刻,不甘心的撐起來,飄著去開門,不時地打著哈欠,撓著凌亂的頭發。

一開門,白潼火急火燎地沖進來,拽著她就往臥室跑,在衣櫃里隨手揀了幾件衣服,塞在她懷里︰「快,快去換了!」

莫伊塵睡眼惺忪,歪著腦袋,不停地打著瞌睡。

站著都能睡著?!

白潼很無語,扯著嗓子︰「快點,我們得馬上離開這里。」

莫伊塵忍受著她這高分貝的蹂躪,只是撢了撢耳朵,歪歪斜斜地拖著身子進了浴室。零碎的事,一向都是白潼負責的,她從不過問,如此火急火燎,一定有原因,她照辦就是,不想多問。

她換了衣服,洗漱了下,就被白潼拖著離開。地下車庫,小李早已候在電梯口,匆匆上了車,換了一輛黑色的普桑,她有些奇怪︰「怎麼換車了?」換車,她這個老板居然一無所知!

「沒有,借的。」小李回答得利落干脆,專心地開車。

狗仔都堵到門口了,不換輛車,估計連這地下車庫都進不來。

白潼顯然沒有他那麼淡定,用力甩過手上的報紙,有了幾分怒意︰「喏,自己看去!伊小姐,你要不要總這麼出風頭 ?」天天上頭條,還不是什麼好事,形象嚴重受損。今早已經有幾家廠商來抱怨了,要是再這樣下去,她的塵兒也就不用在這個圈子里混了!

莫伊塵展開報紙,整幅版面都是穆之正在湖邊棄她而去的場景,「偶像巨星伊塵豪門之路再度受阻,繼梁秉逸之後與穆少閃電分手」,赫然醒目的大標題,倒引起了她讀下去的興趣。

白潼見她津津有味、嘴角噙著笑的模樣,氣不打一處來︰「你還笑?你非要拿自己的前途開玩笑嗎?」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啊呸,她才不是太監!

莫伊塵無奈地聳聳肩,將報紙重新疊好,擱在一邊,便閉著眼楮假寐。

車子繞了幾圈,確信已擺月兌那些狗仔,就朝著今天工作的地方去。

攝影棚內。

工作人員井然有序地忙碌著,莫伊塵的出現顯然打破了這種和諧的環境,氣氛一下子降到了冰點。所有人一見到她們,就低下腦袋,趕忙繞道走。平時幾個相熟的導演、攝影師也對她們視而不見,假裝著繁忙。

偶家塵兒要像範爺一樣V5嘍

昨個這是怎麼了?1個收,沒有留言,這是腫麼了?

痛定思痛,承認最近節奏慢了點~~~偶會注意的,馬上改善!!

寶們,別拋棄偶 ~~~偶很愛你們滴~~~/(ㄒoㄒ)/~~我,就是豪門(2)

莫伊塵倒是不以為然,進了休息室,準備換衣化妝。然而,她的化妝台堆滿了不屬于她的東西,她有些詫異,正想開口,安娜搖曳著身姿進來。

「這是我的東西。」她冷冷地開口,高傲得不可一世。

這個比她早出道兩個月的女明星,人氣實力都遠不如她,前段時間和她一起出演了部電影後,名氣一度高漲。她一向「塵兒塵兒」親熱地喊她,這種嘴臉卻是第一次。

「哦。」莫伊塵點了點頭,嘴角擠出一絲淡淡的笑容,便想坐下化妝。剛彎了彎身子,就听見身後「啪」的一聲,椅子被人踢翻了。

她一愣,沒來得及開口,白潼就已經沖上來質問︰「你做什麼?」

安娜冷冷一哼,斜著眼楮無視她,手指纏弄著自己的頭發,那副搔首弄姿的風騷樣直讓她心里犯嘔︰「我踢我自己的凳子,你管得著麼?」

白潼剛剛在休息室外接了個電話,說廣告商要換人,指名不讓伊塵做代言人,敢情是這個女人使的手段,涼涼地開口,字字帶刺︰「呦,那個廣告商朱老板油膩膩,肥嘟嘟的,整一塊豬肉,你也吃得下,就不嫌惡心?」

「你……」安娜一听就氣結,手直直地指著她的臉。

周圍的人,一瞧有八卦听,紛紛望向這邊。

「你什麼你?」白潼瞥了眼那礙眼的手指,側著身子,雙手環胸,不屑一顧,「上次還看見你陪那豬肉去酒店,怎麼,難道不是?林制片,曾導演,還有顧老板都夸你床上功夫好,看你這小身板,吃了這麼肥膩的東西,怎麼不見長?」她句句惡毒,卻字字中的,這些藝圈不言明的潛規則,被她一下說穿,確實讓安娜無地自容。

莫伊塵站在一邊,淡然地瞧著。雖說她不喜張揚,也不愛和人沖突,但這安娜確實囂張過了頭。之前那諂媚的樣子,她回想起來就一身雞皮疙瘩。

「哈哈……」安娜氣到極致,突然大笑著,「哼,我是賤,可你伊塵又比我好得了多少,從逸少到穆少,你不就是一只豪門的高等雞?」自己好不過,也不會讓她過得舒坦。

莫伊塵一臉不在乎,白潼卻紅了眼︰「你……你才是萬人騎呢!不要臉!」

「你說什麼?」安娜也完全不要了形象。

「啪——」一個巴掌重重地落在白潼臉上,安娜揚起的手反抽,順勢又要甩向她。

莫伊塵一手握住她的,狠狠一推,將她摔在地上︰「安娜,我警告你,你說什麼,我可以不計較,但不要動手傷我的人,別怪我不客氣!」

清晰的字眼,重重地敲在每個人的心里,頓時,安娜傻了,周圍的人呆了。

「誰要不客氣 ?」刺耳的聲音自休息室門口傳來。我,就是豪門(3)

那個所謂的朱老板一搖一擺地進來,圓滾滾的頭,圓滾滾的身體,每走一步,肥肉都禁不住抖幾下。身後跟著四個西裝革挺的保鏢,咋一看,倒是聲勢浩大。

莫伊塵將白潼護在身後,一片漠然。

安娜一看,立馬黏上去,雙手環抱那腫胖的胳膊,豐滿的胸部細細地磨蹭著,惹得朱老板心花怒放,臉上樂呵呵的,眼楮完全陷進了那團肉里︰「朱老板,朱老板,你看她們……她們聯合起來欺負我。」

白潼瞥了一眼,嫌惡地別開頭,胃里一陣翻江倒海,做著嘔吐的樣子。

「你……」安娜氣結,又轉過身輕晃著朱老板的胳膊,那梨花帶雨、一臉受氣小媳婦的模樣還真是讓人憐惜,「朱老板,朱老板,你看她們 !」

「伊小姐,見到你很高興!」朱老板笑眯眯地打著招呼,尚算客氣。

莫伊塵卻是覺得十分討厭,那副滿身銅臭、下流的嘴臉讓她心里直犯嘔,但語氣也算平和︰「既然這個廣告已經交給安娜了,那我們告辭了。」說完便拉著白潼,向門口走去。

狹窄的門被朱老板龐大的身體擋住,她只得繞著走,卻被攔了路,立刻沉了臉色,眉頭深鎖。

朱老板依然滿面笑容,著實讓人憎惡︰「伊小姐,廣告的問題,我們好好坐下來聊聊,這樣,今晚我做東,請伊小姐吃頓飯,怎麼樣?」

安娜一听這話,自己的地位岌岌可危,便不淡定了︰「朱老板……」

朱老板視若無睹,仰視著莫伊塵︰「伊小姐,怎麼樣?」

「哼——」莫伊塵冷冷一哼,用力甩開那骯髒的手,直截了當地拒絕︰「朱老板,我晚上約了人,不好意思了!麻煩請讓讓!」

安娜舒了口氣,朱老板見她不識相,有些不爽,卻仍不要臉地貼了上來︰「伊小姐,廣告的事,好商量的,你還是好好考慮考慮。」話語間的威脅,毫不含糊。

周圍的人都靜靜地欣賞著這一幕,如此好戲,切不可錯過。不遠處,沈時冷漠地盯著,而顧碧媛倒是饒有興趣,有些幸災樂禍的意味。

「謝謝朱老板的美意,今晚我真的已經約了人,不好意思。」莫伊塵再次拒絕,聲音開始有了一絲不悅。

「敬酒不吃吃罰酒,伊小姐。」朱老板翻了臉,對著身後的保鏢沉聲道,「攔住她,我就看看誰能救你。」

四個高壯的男人圍了上來,將莫伊塵圈在中間,臉上的凶狠之色,讓人不覺一噤。

「伊小姐,想嫁入豪門,並不是那麼容易的。與其浪費時間,不如跟了我,保證讓你吃穿不愁。」肥厚的唇舌翻滾,一臉的猥瑣之色讓人惡心。

莫伊塵冷冷一笑︰「豪門?我就是豪門!」我,就是豪門(4)傳說中的二更來嘍~~~求收藏

我就是豪門!

所有人倒抽一口涼氣,這樣的伊塵是大家沒見過。她一向優雅溫和,時不時有些調皮,但如此傲然霸氣,這姿態,這氣場,絕對是第一次。

白潼晶亮的大眼,瞅著她的側臉,滿臉的崇拜。

安娜詫異地瞪大了眼楮,朱老板的面子再也掛不住了,青一陣白一陣的,極為難看︰「給她點顏色瞧瞧。」

敢跟他斗?!哼!

莫伊塵沉了臉色,扯落白潼的手,輕輕地將她推出包圍圈,雙手不自覺地握緊了拳,嘴角泛起淡淡的笑意,魅惑嫵媚,美麗動人,直讓心底一陣發毛。

出其不意,她一個側旋踢,直接踹在男人的右臉,「砰——」一聲巨響,重重地摔在朱老板的腳邊。他不禁一顫,渾身的肥肉跟著抖了一抖,難以言明的肥膩感,令人作嘔。

「呀——」很不甘心,三個男人粗壯的手臂呼嘯而去。莫伊塵敏捷地閃過,一個過肩摔,又一個男人背部著地,呈大字型,攤在地上,昏了過去。

一個男人掄起拳頭,直往莫伊塵的後腦勺而去。她身體微蹲,輕巧地側頭,雙手抓住橫在她臉側的手腕,靈巧地180度大轉身,再一個大回環,繞到他身後,那男人的手臂如麻花般,臉更是因痛苦而扭曲得不成人形。

她松開手,男人滾落到地上,痛苦地申吟著,瀟灑地撢了撢衣服,一記厲眸掃向不遠處的朱老板,根本沒有覺察到身後的偷襲。

唯一安然的男人完全失了心智,顧不得傷不傷人性命,就隨手抄起身邊的木椅,狠狠砸向莫伊塵的後背。

那些看好戲的人,目瞪口呆地望著,死一般寂靜。白潼慌了神,想大聲提醒,卻喊不出一個字,只能眼巴巴地看著這一幕。

突然,身後一暖,莫伊塵落入一個熟悉的懷抱,隨之而起,一聲悶哼,重重的氣息撲在她後頸,微涼。

她一怔,背上的人漸漸滑落,猛然轉身,抱住那具癱軟的身體。當觸及那片粘稠的鮮紅時,眼淚不可抑制︰「你怎麼樣?怎麼樣?……」

沈時微笑,「沒事」的口型,發不出一絲聲響。

顧碧媛焦急地奔過來,一把推開她,緊緊地摟著他︰「救護車,快,救護車,快叫救護車!」

直到沈時被送上救護車,在場的人都不敢挪動一步。

莫伊塵顫顫巍巍地站起身,緩緩地踱到朱老板面前,每一步都像踩在所有人的心尖,平靜地盯著他。

他雙手微顫,撫著額上不停冒出的冷汗,緊張得整個人都開始發抖。安娜恐懼地躲在他身後,只露出小半張臉,原本妖冶的臉蛋,此刻白得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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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事情,我不會善罷甘休的!」莫伊塵幾乎是咬牙切齒,字字錐心。說完,便在所有人詫異的注目下,離開。

一路上,莫伊塵的臉色沉得厲害,心里忐忑不安,不知道他怎麼樣了,流了那麼多血,要是傻了,或者殘了?該怎麼辦?

白潼完全沒想起這回事,一直跟小李吹噓著,難抑的興奮︰「你知不知道,塵兒一腳直接將一個高大的男人踢到那塊肥肉面前,嚇得他屁滾尿流!你沒看最後那肥肉的表情,青青白白的,那叫一個精彩。哈哈……」

小李也被她的激動感染,不自覺地喜上眉梢,只是,他隱隱有些擔憂︰「塵兒……塵兒?」

見她毫無反應,白潼夸張地在她眼前晃了晃手︰「塵兒?塵兒?!」

「嗯?」莫伊塵忽地答應了聲,迅速地藏好自己的倉惶,「怎麼了?」

「你……你是不是在煩惱工作的問題?」小李遲疑了下,終究還是問了出來。雖說朱老板面惡心丑,但他出手大方,每年的廣告也多,代言費用也可觀,所以,很多被他騷擾的藝人一向都敢怒不敢言,甚至還有些不潔身自好的,拼命地巴結逢迎。

白潼也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方才的興奮消失無蹤,憂心忡忡︰「那怎麼辦?怎麼辦?」

莫伊塵不語,他的傷已奪去她所有的心思,至于小李的話,早成了耳旁風,完全听不進去。白潼和小李自是認為,她默認了,更平添了幾分焦急。

「都怪我不好,都怪我,要不是我去惹安娜,也不會發生這些事,也不會連累塵兒。都是我不好,是我……」白潼哭喪著臉,拳頭不停地捶著自己,一聲又一聲,頗重。

莫伊塵抓住她的手,安慰著︰「小潼,別這樣,不關你的事,一個廣告商而已。」

「得罪他,會影響你的發展。」小李很冷靜,也很客觀。

莫伊塵淡淡一笑︰「無所謂,我本來就打算離開這個圈子,現在只不過提前了時間而已。」

「離開?」白潼驚訝地撐圓了眼楮,若隱若現的淚水濡濕了她長長的睫毛,多了幾許楚楚可憐,「你不要我們了?」委屈的嗓音,像是控訴;打轉的眼淚,似乎隨時都能淌下來。

「誰說的?你還是助理,小李還是司機,除非你們要炒我這個老板魷魚。」臉上依舊淺淺的微笑,靜若止水,映著變幻不定的影子,明媚如昔。

小李若有所思地凝著她的嘴角,那道淺笑,那輪梨渦,似乎隱藏著什麼。她如此簡單,如此直率,如此不設心防,他總覺得看不透她,她的傷,她的痛,永遠都在心的最底層,從未展露……

「小李,去伊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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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府!小李猛然一怔。

伊府,所有人都知道的地方,象征著無上的權利和傲視天下的財富。

去那做什麼?從後視鏡中,他狐疑地打量著閉眼假寐的莫伊塵,想開口,終究作罷。

伊府,其實是坐落在半山腰的一個小莊園,青山綠水,鳥語花香,清幽雅致。主建築物五層,面積並不大,外觀也相當樸素,除了莫氏的大家長,莫氏和伊氏兩家族幾乎常年都住在這里。

車子剛駛上山,便有保鏢站崗,奇怪的是,居然沒人攔下他們。一路暢通,神秘的伊府漸漸呈現在眼前。

「傳說中的伊府,就是這樣。」白潼略有失望,還以為多金碧輝煌,不過就是一幢五層樓的民宅。

莫伊塵不可置否,夸張的外界傳言,不可信。其實,她女乃女乃和外婆都是素淨的人,不喜浮夸的裝飾,簡單舒適就好。

「哇,這是什麼?」進了大門,白潼好奇地四處打量著。這是蔬菜麼?居然有人會在莊園里種這個?

她無奈地淚了!這跟傳說也差太多了。

「這是白菜,這是韭菜,那是蘿卜……」莫伊塵細細給他們介紹著。從小,女乃女乃和外婆就帶著給它們鋤草,澆水,這點常識還是有的。

「塵兒……」小李囧了,奈何他有多穩重,也經不起這樣的打擊 !

「嗯?」莫伊塵疑惑,咋啦?

門開了,伊家駿守在門口︰「小姐,歡迎回家。」

「小姐?」小李和白潼異口同聲,驚呼,面面相覷。伊塵,就是莫伊塵?那個傳說中的首席千金?他倆一下子風中凌亂了。

今天是怎麼了?先是一向溫和的伊塵打人,還身手不凡;再是來到伊府,卻像個農莊;現在,伊塵頓時成了豪門千金。真是驚嚇天天有,今天特別多。

莫伊塵見到伊家駿,心心念念的只有她的寶貝,身後兩人的驚訝直接忽略不計︰「家駿叔,你在這,是不是……也回來了?」

伊家駿心領神會,瞥了眼那張不算陌生的臉,他們是小姐的司機和助理,淡淡地點頭︰「是的。」

「為什麼不通知我?」莫伊塵嬌嗔道,似是責怪,更似撒嬌。

伊家駿方正的臉上,展露一抹和藹的笑容,滿溢的寵溺︰「小姐,請吧。」

「是我的塵兒回來了嗎?」未見其人,先聞其聲,莫伊塵自然知道是誰︰「媽咪。」一路小跑到客廳,溺在伊君蔚的懷里,乖乖地做她的寶貝金蛋。

「來,媽咪看看有沒有長胖?」伊君蔚開心得合不攏嘴。這些年,她就很少回家,看今天這陣勢,真如那個臭小子所料,她的寶貝金蛋要呆在自己身邊了。

「媽咪,今天怎麼在家 ?」昨天新聞不是說要會見某國外交官的嗎?我,就是豪門(7)

伊君蔚一個爆栗,嗔怒道︰「臭丫頭,媽咪想休息還要跟你匯報不成。」

「你媽咪知道你今天會回來,折騰了一晚上才把訪問推了。」莫洪濤拿著報紙,緩緩地從樓上下來,「丫頭,怎麼舍得回家了?」

「爹地……」莫伊塵撅著小嘴,滿是委屈,「我失業了,要你們養活了。」

「媽咪也是窮人,找你外公和爹地,他倆有錢,吃垮他們。」伊君蔚也學著她的模樣,哭訴著。

「媽咪……」

「誰要吃垮我?哈哈……」伊瑄隆和莫錦鴻剛巧從書房出來,就听見客廳的熱鬧。

「外公,爺爺!」莫伊塵迅速地奔過去,一手挽著一個,親昵地擠在兩人中間。

「還知道回家?」莫錦鴻佯怒,輕聲埋怨著,漫溢的寵溺。常年不在身邊,這爺孫倆在電視中看到彼此的機會,遠遠大于兩人在一起吃飯。

「爺爺……」莫伊塵輕晃著他的手臂,頭枕在他肩上,柔柔地撒嬌。

「這兩位是……?」伊瑄隆首先注意到陌生的兩人。

白潼和小李徹底呆了。

這麼一家子,真的很驚悚!

「我助理白潼,司機小李。」莫伊塵解釋著,扶著二老在沙發中坐下。

「你怎麼個打算?」伊瑄隆問得直接。

打算?莫伊塵一愣,該來的還是要來,索性就干脆點︰「外公,拍完最後一部電影,我會進公司幫你,今天帶他們回家,也是這個原因。兩個助理,我想請外公先安排他們進去,熟悉下環境。」

進伊氏集團?兩人傻了……

「好,不過……」話沒說完,就被一陣電話鈴聲打斷。

莫洪濤接了電話,面色不是很好看︰「塵兒,打架了?」

「嗯!」莫伊塵諾諾地點頭,又狠狠地補充了一句,「他活該!」

「怎麼回事?」伊君蔚一下緊張了。打架?她的寶貝金蛋沒受傷吧?

「她在片場打了一個廣告商的保鏢,現在人家要告她。」莫洪濤挑眉,他老婆肯定一心只關注自己的金蛋有沒有事,不免感慨,「還有那個助理的事,听說那女孩子神志清醒了,說不是塵兒做的,至于三個當初指證塵兒的人也突然間改了口供,所以得去趟警局。」

「你跟著去,把臻榮也叫上。」莫錦鴻也覺得事有蹊蹺,他的塵兒到底惹了什麼大人物。

莫洪濤撥了電話,起身上樓換了身衣服。

「記得晚上回來吃飯。」對那些事,伊君蔚倒是一點也不擔心。只要金蛋不再像五年前的那般遍體鱗傷,一想起鮮血汩汩的場面,她還是心有余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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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們,賜點吧~~/(ㄒoㄒ)/~~正面交鋒,顧碧媛的恨(1)

莫伊塵離開家便直奔醫院,警局那邊的事全權交給爹地處理,心里此刻只記掛著那個人,不知道那椅子砸得重不重,不知道他是不是平安。

她隨便買了個果籃,直沖電梯,心中一直默念著︰「你只是來感謝的,你只是來感謝的……」有時候,她真的很怕,那是個無底的漩渦,怕被輕而易舉地卷進去,怕自己的感情會失控,怕一切都不由自主,就如那個夜晚,熱烈激情的一晚,幸虧他醉了,幸虧她逃得快……

不知不覺,她已到了門口,臉貼在門的玻璃上往里瞧。病房內,顧碧媛一勺一勺地喂沈時喝湯。

他沒事!她的小臉上一片晴天。

然而,下一秒……

手興奮地觸上門把,她不經意瞥見他的臉,溫柔專注,含情脈脈,那是對顧碧媛才有的深情,心不禁狠狠抽動,手不由地垂了下來,轉過身,倚在門上,平緩自己的情緒。

「伊小姐?!」

莫伊塵側頭,望著那張似曾相識的臉,努力回憶︰「你……你是他的司機?」

「是。」依舊是清冷的回答。真是什麼樣的主子,養出什麼樣的下屬,這話真不假。

「哦。」莫伊塵所有所思地點頭,良久,將果籃塞到他手中,扯出一絲淡淡的笑意,心中滿滿的只是苦澀,「幫我謝謝你家少爺,我就不進去了。」說話間,她情不自禁地瞥向病房,只在瞬間,卻如受了驚嚇般別開頭,咬了咬唇,拔腿就跑。

北虎抱著那一大籃水果,透過玻璃瞥了眼病房中的兩人,又回頭盯著長廊中漸漸消失的背影,沉思。

「北虎,去查一下那三個人為什麼給那樣的口供,我需要他們說實話。這件事,盡快處理。」那晚,送完莫伊塵,車子還沒開多遠,沈時便吩咐他。低沉的聲音,陰騖的神情,他至今難忘。

他推了門進去,將果籃放在桌上,默不作聲。

沈時專注地望著那果籃,那丫頭居然還記得,他最喜歡吃什麼,心上掠過一抹暖意,冰冷的臉上,不自覺地化了寒霜,完全沒察覺顧碧媛眸中一閃而過的咬牙切齒。

難道,她背對著門,他就以為她沒發現病房門口的動靜?

她一邊忿忿地想,一邊不動聲色地收拾湯壺︰「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

沈時點點頭,待她出門︰「幫我削個隻果。」

淡淡的聲音揚起,不輕不重,卻剛好夠她在門口听得清清楚楚。她拎著湯壺的手,驟然緊縮,帶著滿腔的不甘和嫉妒,卻在下一刻,身體重重地靠在門側的牆壁上,不可抑制地向下滑去。

蜷縮的身體,因憤怒而不停地顫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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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碧媛緩緩地起身,挺直腰板,蹬著高跟鞋,優雅地走向電梯。

顧碧媛,終究還是顧碧媛,堅硬如鐵的顧碧媛!

她有她的驕傲,她不會因為任何事而糾纏不休,更何況是一個男人,一個早在很多年前就被她完完全全掌控在手中的男人;

她有她的教養,她不會因為他這個不合格的丈夫,就像個潑婦那樣,在他的辦公室面前大吵大鬧,讓外人看笑話;

她有她的手段,她的東西,永遠都是她的,任誰妄想覬覦,都無法搶走,五年前的事,對付那個女人,她自問做得滴水不漏,天衣無縫。

她一向完美如此,美麗,自信,驕傲,聰明。

可是,為何?

每次,他盯著報紙和電視找那個女人的消息,她的心猶如針扎般痛,難道他對那個女人上了心?

*****

落荒而逃的莫伊塵,甚至等不及姍姍來遲的電梯,沖向樓梯間,往下奔去。剛到醫院大廳,她就見到了穆之正,獨自一人靠在牆角,似乎是在等人。

冤家路窄!更何況,他應該也不想見她吧?!

她汗顏,硬著頭皮,加快腳步,本打算裝作沒看見,直接越過他,卻不想被他攔了去路︰「怎麼,見到我就跑?還是……才兩天不見就不認識我了?」

莫伊塵抬頭,訕訕地笑著︰「沒有,我只是走太快了,沒看到,呵,沒看到……」

「是嗎……?」穆之正將尾音拖得老長,顯然一副不信的模樣。

不信又何必多問?問問問,有啥好問的?莫伊塵不免一陣月復誹,小臉自然隨著心底的吶喊,隨意地變幻著各種神采,委屈,嬌嗔,鄙視,憤怒……

穆之正盯著這表情各異的可愛臉龐,頓時,心中的郁結似乎消失了,他的世界一下子陰轉晴,好看的眉不禁揚了揚,合著唇角的漣漪,漸漸蔓延,直到整張臉都舒展開來。

莫伊塵一心想打斷這尷尬的氣氛,再加上他那可惡的笑,惹得她心里發虛,思索了半晌,終于找了個話題︰「你怎麼會在醫院?受傷了?」

「你……你這是在關心我?」穆之正歪著腦袋,雙眼與她對視,鄭重地又問了一遍,「是在關心我,對吧?」看著她益發低垂的頭,不禁輕笑出聲。

莫伊塵被他笑得越發窘迫,惱羞成怒,狠狠地推開他橫在她面前的腦袋︰「誰關心你了,誰有空關心你 !」

那天他那副樣子離開,她是擔心的,好幾次都掏出手機,好幾次都翻到他的號碼,一時之間卻不知該說些什麼,因此而作罷。現在見到他沒事,她真的很開心,同時也不懂該如何面對他,只好做了逃兵。

穆之正見她愣著,溫柔地牽起她的手︰「塵兒,我們聊聊吧!」正面交鋒,顧碧媛的恨(3)

到了醫院後面的空地,莫伊塵輕輕掙開他的手︰「你怎麼會在醫院?」

「探望病人。」穆之正回得漫不經心,「你呢?」

「我?」莫伊塵料不到他會反問自己,支吾了半天,「我……我……跟你一樣。」

「哦!」穆之正恍然大悟似地點點頭,就不知該說些什麼。

「嗯!」莫伊塵輕輕地應了聲,也閉了嘴。

隨之,兩人陷入了沉默。

突然,一陣電話鈴聲,打破了這尷尬的局面。

「喂?……好!……好,好!……我知道了!」穆之正接完電話,便離開。剛走了兩步,他回過身︰「塵兒,我們……還算是朋友嗎?」

朋友嗎?

莫伊塵愣了一下,如釋重負,甜甜一笑︰「當……然,當然!」

明媚的陽光,在穆之正周圍,染上一圈金黃的光環,在他微揚的嘴角上,灑下點點金輝,耀眼奪目得讓她睜不開眼。

莫伊塵目送她離開,卻在專注入神的那一刻,某個熟悉的聲音擾亂了這一切寧靜美好。

「還真是鶼鰈情深!」諷刺的話語,伴隨著刺耳的掌聲,直鑽她的耳朵,狠狠刺入她的心。

顧碧媛剛出大廳就見到穆之正和莫伊塵,然後跟蹤他們到了這,雖然沒听清楚兩人間說了什麼,但那戀戀不舍的神情,那深情感人的場面,已是最好的證明。

莫伊塵不想理她,當初就是因為這個女人,差點就失去了寶貝,這五年來,一直忍受她的挑釁,卻從不吭聲,就是不願意和她正面沖突而讓他為難。

想轉身就走,卻被顧碧媛一句話喝止了腳步︰「那些前僕後繼為你的男人,要是知道你曾經那段不光彩的過去,你說,會怎麼樣?」

莫伊塵緩緩地漫步到她面前,風輕雲淡︰「我不覺得,為愛放棄一切是多不光彩的事。倒是你,顧大牌,要是讓記者知曉你曾妄想走捷徑而被某富豪玩弄拋棄,你說,頭條該用什麼字眼比較好?」

一字比一字更犀利,一句比一句更尖刻,說得顧碧媛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眼神銳利得仿佛要將她生吞活剝了般。

然而,顧碧媛終究還是那個無懈可擊的顧碧媛,即使再難堪,瞬間就恢復平日的鎮定︰「論愛,伊小姐是當之無愧的博愛。從逸少到穆少,短短幾天功夫,就將兩個男人玩弄于鼓掌之間,不過要論奉獻自己的精神和速度,伊小姐的本事無人能及。」

對于這些虛無縹緲的緋聞,莫伊塵一點也不願理會,充耳不聞,干脆扭頭就走。

「站住!」直接被無視的顧碧媛,顯然有些氣急敗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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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今天冒泡了嗎?正面交鋒,顧碧媛的恨(4)

雖不在意顧碧媛會說些什麼,但好奇心還是讓莫伊塵放緩了步伐。

「別再接近我老公!」每一字都仿佛用盡了顧碧媛全身的力氣,又仿佛從牙縫中蹦出來,冰冷,堅硬。

我老公!

字字如刀刻般,劃在莫伊塵的心上,一下一下,疼得她發不出聲,深到骨髓,遍及全身。忽又覺得諷刺,她老公,卻和自己有個五歲的孩子,真是可笑。

毫不猶豫,她徑直離開,獨留顧碧媛一個人愣在原地。

五月的太陽,很暖,可她能感受到的只有冷,寒冬臘月的冰冷。

這一次,她有一種即將失去的感覺,正如五年前。

她和沈時親梅竹馬,一起度過了人生最艱難的時光,一直以為彼此認定,此生不棄。她任性,她妄為,可他卻仍守在原地,寸步不離。

從小到大,他對她一向溫柔深情,溫柔得很僵硬,深情得很機械化。因此,她奮力在演藝圈闖蕩,想讓他見識不一樣的自己;她游刃在不同的男人身邊,極力挑戰他的底線;她要做最耀眼的女人,在他的世界里大放異彩。

直到莫伊塵的出現,她第一次有了危機感。無論開心還是憤怒,無論喜歡還是厭惡,無論熱情還是冰冷,都牽扯到他的心,那些生動的表情,那些自然流露的情感,都狠狠刺痛她的心。

然而,當她不再執著于他的改變,一切為時已晚。

那天,當她抓著莫伊塵的手將匕首扎進自己的小月復時,她在賭,用自己的命在賭!

有人說,愛情是人生最大的一場豪賭。贏了,就贏了全世界;輸了,便輸掉自己。

她贏了,換來了五年的平靜生活,以及一張結婚證書。原以為這輩子平平淡淡地和他白頭到老,莫伊塵卻再次出現了。

為什麼,為什麼沒人告訴她,輸了還能再來?而她自己,也居然忘記了如此重要的這點。莫伊塵卷土重來,她還有什麼籌碼能迎戰?

*****

莫伊塵幾乎是逃一般地離開醫院,沿著馬路漫無目的地晃著,卻恰巧遇上了從警局回來的莫洪濤。

「塵兒,怎麼了?」莫洪濤有些擔心。

白潼嘴快得很,又沒心計,整個一多嘴的八婆︰「不會是那個誰出什麼事了吧?你愧疚?」

「那個……誰?」莫洪濤倒也十分好奇,居然能讓自己的寶貝這幅模樣。話說,那臭小子出生之後,他的寶貝仿佛一夜長大,懂得將所有的脾氣和情緒收斂起來。

「就是那個顧……」

就是那個顧碧媛的老公,「碧媛的老公」五個字還沒說出口就被莫伊塵捂了嘴巴,隨便埋怨了兩句就搪塞過去︰「能不能讓我安靜會兒,別唧唧喳喳的?」

「不過,這個……」情人節快樂~~

「讓我安靜會兒!」莫伊塵掃了她一眼,本想閉目養神,無意間瞥見白潼手中的盒子,還有那獻寶似的滑稽動作,撲哧一聲,笑靨如花。

之前,在美國,她還去過拉芙,只可惜,賣完了,還意外地遇見了他。

難道?

她無奈地笑笑。

怎麼可能?

「終于笑了。」白潼撅著嘴,抱怨著,「無名先生送的,拉芙巧克力。」沒有署名,沒有郵寄地址,沒有只言片語,可是,每逢單月的16號都有一盒巧克力,風雨不改。

「不早拿出來?」莫伊塵拿了一塊放進嘴里,甜得發膩,淡淡地隱著苦,頓時,心中的煩悶消失無影無蹤。

天快黑了,他們才回到家。

車子還沒停穩,沈樂就沖出門,朝他們奔來。

「媽咪!」他一把沖進莫伊塵的懷里,巨大的沖擊力,使得她一下倒在地面上,而他就騎在她身上,俯身望著她,「塵兒,你怎麼這麼笨?」

笨?莫伊塵惱羞成怒,一把揪著他的耳朵︰「臭小子,你說誰笨呢?」

沈樂也不甘示弱,將某人的月復黑遺傳得淋灕盡致︰「誰承認,就說誰!」

「你……」莫伊塵氣結,手上多使了一份力,疼得他咬緊牙關強忍著,「臭小子,快認錯。」

「不要!」沈樂斷然拒絕,一臉的正義凜然,好似她的要求有多見不得人,多傷天害理。

「可惡!」莫伊塵挑眉,不斷加大力度,手中的耳朵越發紅潤,心里益發得意,「臭小子,還不承認,耳朵要斷了哦,不然就听不見聲音啦!」

沈樂板起臉,認真地教訓著︰「塵兒,聾跟耳朵斷是沒有關系的,這是基本常識!」

「你……」莫伊塵火冒三丈。

「你們干嘛呢?」伊君蔚听見門外的熱鬧,好奇了一把。

「女乃女乃,救命,媽咪欺負我。女乃女乃,女乃女乃……」那聲音可叫一個驚心動魄,聲淚俱下!

莫伊塵急忙捂住自己的耳朵,他的耳朵沒斷,她卻要聾了。

伊君蔚一下抱起沈樂,摟在懷里,小心呵護著,卻一記厲眸掃向莫伊塵︰「你這樣對孩子的?」

「媽咪,臭小子先欺負我的。」莫伊塵義正辭嚴。

伊君蔚︰「……」

「我幾歲?你幾歲?」沈樂理所當然地控訴。

「就是!」伊君蔚附和。

「媽咪!」莫伊塵撒嬌,「我才是你親生的。」

「我還是你親生的。」沈樂表示,我是打不死的小強。

伊君蔚煞有其事地點頭,說的很對!

莫伊塵︰「……」

「……」莫洪濤撫額,問蒼天,這都是幾歲的對話 ?

寶們,情人節快樂!

有情人滴,去啃大餐;沒情人滴,有偶陪你~~沈時?穆之楓?(1)

一大早,沈樂就來叨擾莫伊塵,她就奇怪,這小子不需要倒時差?

她忿忿地起床,緩緩地下樓,卻像神游一般,雙目無神,兩腳發虛,明顯睡眠不足。她用了早餐,白潼和小李便到了。

她有幾分疑惑︰「你們來做什麼?」

「你發郵件讓我們來候著,順便帶上一個果籃。」白潼揚了揚手中的果籃,篤定的樣子讓莫伊塵更是不解。

突然,口袋中的手機一陣顫動。她翻出來看︰「媽咪,你不是要去看爹地?幫我問好哦!」簡短的幾個字,卻讓她眼眶濡濕,那個小子!

到了醫院,莫伊塵打發兩人,獨自去了病房。

她進去時,沈時一手打著繃帶,一手在筆記本上飛馳,忽地一愣,恢復往常的面無表情。

莫伊塵有些尷尬,清了清嗓子,猶豫地開口︰「之前……的事,謝謝你!你……你沒事吧?」

沈時抬眸,望了她一眼,表示沒事,再次埋首在電腦屏幕上,專心一致。

「呃……」沉默的安靜,讓莫伊塵越發窘迫,越發想要逃跑,「這個……送給你。」將果籃擱在桌子上,轉身就向門口逃去。

他聲音揚起,讓她止步︰「幫我削個隻果吧。」平淡的語氣,平淡的話,命令的意味十足,可她樂意,她甚至雀躍,只要能跟他多呆一分鐘。

「哦。」她淡然地點頭,將所有的情緒壓在心底。

簡單幸福的兩人世界,她最美的願望。

誰知,這一切還是被人打擾,而且是個始料未及的人。

「穆叔叔?」莫伊塵一臉驚訝。然而,沈時卻是一陣厭惡︰「你來做什麼?昨天不是已經警告過你,不要再來了嗎?」

「小楓……」穆長昇生氣地喚了一聲。

「住口!」沈時不滿地打斷,「我不認識你。還有,我叫沈時,請穆部長記住。」

小楓?

莫伊塵好奇望著劍拔弩張的兩人,這個名字有些熟悉,似乎……

「小楓,就算你再不承認也好,我始終是你的父親,唯一和你有血緣關系的人。」穆長昇也不管他願不願意听,鐵了心,一定要說清楚。

「夠了!」沈時厲聲喝止,激動地撐起身子,卻不料扯動身上的傷,疼得他冷汗直冒。

小楓?父親?血緣?

莫伊塵呆了!

難道……難道,他就是穆叔叔的長子?就是和自己指月復為婚的那個人?

兜兜轉轉,命運還真會作弄人!

「你怎麼樣?」穆長昇見兒子這麼痛苦,上去攙扶,卻被一把推開。

「滾……給我滾!」

「砰——」一個身影沖出去,在兩人訝異的目光中,消失……

寶們,賜點收藏 ~~~沈時?穆之楓?(2)

沒多久,穆長昇也被氣得憤然離去,沈時閑著沒事就把玩電腦。右下角的頭像閃動。

親親媽咪的寶貝︰Hi,爹地!听說,你躺醫院了?

沈時︰小事!

這段時間,他已經習慣了,沒事就找這人消遣消遣,似乎,這人也沒惡意,很奇怪的,居然還有種親切感。

親親媽咪的寶貝︰听說,是為了個女人?還听說,那女人不是你老婆?還還听說,那女人是你前情人?

沈時︰你听說得倒挺多。那有沒有听說,她是我指月復為婚的未婚妻?

親親媽咪的寶貝︰……

指月復為婚?這次輪到沈樂模不著頭腦了。

沈時︰我很小就離開了家,我換了個身份,她也是。我是在她結婚那天才知道。

親親媽咪的寶貝︰爹地,你不厚道。知道了,為什麼不說?

沈時︰那天她結婚,而我已婚,說了能改變什麼。

親親媽咪的寶貝︰……

爹地太無情,媽咪知道了一定會吐血。等下,跟媽咪指月復為婚的?穆之楓?穆爺爺的大兒子?

上天真會開玩笑!

沈時︰反正,現在她也知道了!

什麼?糟了!

頓時,頭像灰暗。

沈時不甘心地發了好幾個問號,依舊沒有應答。

沈樂合上電腦,帶著伊家駿直奔醫院。

車子堵在半途中,他開了窗,焦急地探頭張望︰「駿爺爺,開門,我下車。」

塵兒,一定很難過!這麼多年的愛戀,這麼多年的堅持,到頭來,兜兜轉轉,仍在原地,只因一個陰差陽錯!

「小少爺,這里離……」伊家駿想要阻止,轉頭瞬間,眼角瞥見路邊的莫伊塵,「小姐?小少爺,是小姐!」

沈樂順著他的視線,望去。莫伊塵沿著路,落寞地晃著,耷拉的腦袋,喪氣的彎腰,他似乎能感覺到,她的眼角一定紅紅的。

「媽咪……」他心疼地皺眉,開了車門,越過被堵的汽車,默默地跟在她身後。

也不知走了多久,腿酸了,腳累了,莫伊塵蹲在路邊,蜷縮著,將頭深深地埋在臂彎中,雙肩輕顫,抽泣聲逸出來,狠狠地揪著他的心。

沈樂悄悄地走上前,小手撫模著她的長發︰「塵兒,乖,不哭,塵兒乖……」

莫伊塵諾諾地抬起頭,眼淚如洪水決堤般,更是一發不可收拾︰「寶貝!」

「塵兒!」沈樂輕輕擁著她,任她在他的懷里發泄著。

暖暖的陽光下,一大一小深情相擁,心酸的疼,心疼的愛,成了這五月早晨最美的一道風景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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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時?穆之楓?(3)

暮色深沉,華燈初上。

伊府,二樓的陽台,伊君蔚獨自倚在欄桿上,焦急地望著門口。

穆長昇打電話來說這件事時,她就知道壞了,她的寶貝一定很難過。果然,到現在還沒回家。

「睡吧。」莫洪濤悠閑地合上書,朝陽台瞥了一眼,「塵兒沒事的。」

伊君蔚見他一副無所謂的模樣,頓時來了氣,重重地坐在床邊,狠狠地瞪著他︰「都怪你,要是當年告訴塵兒,今天就不會發生這種情況。」

「你忍心?」莫洪濤無奈地撫上她的頭。

「……」伊君蔚沉默,她自然不忍心,所以當年他們選擇了隱瞞,卻不想終究還是會東窗事發,「那……現在怎麼辦?」

莫洪濤輕松地抱起她,小心地擱進被窩︰「放心吧,樂樂追去了,沒事的。」

一想起那個小子,伊君蔚不禁會心一笑。

沈樂在,她的寶貝會沒事的!

她剛想睡下,臥室的門突然開了,莫伊塵一路小跑進來,撲進她的懷里︰「媽咪!」

「寶貝,沒事了。」伊君蔚緊緊地摟著她。

莫伊塵抽泣著,顫抖的身體訴說著無限的委屈︰「媽咪,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老天爺要這麼待她?她不懂,不懂!

她的控訴,在伊君蔚的耳中,卻成了自責。

「對不起,寶貝,或許……」或許,當年的事,媽咪不該隱瞞,都是媽咪的錯!她忍不住也小聲地啜泣。

莫洪濤扶額,無可奈何。

「媽咪。」沈樂慢悠悠地推門而入,適時地打斷兩女人的哭泣,「爺爺女乃女乃,究竟當年怎麼回事?為什麼要瞞著媽咪這麼重要的事?」

莫伊塵頓時止了哭,淚眼汪汪地抬頭凝著伊君蔚,滿滿的疑惑。她乖乖地爬進被窩,沈樂也跳上床,躺在莫洪濤和伊君蔚中間。

莫洪濤開始回憶。

「三年的某個下午,長昇突然來找我,說是找到失蹤十多年的小楓。第二天,我陪他去見小楓,發現沈時就是長昇的兒子,也是和寶貝指月復為婚的未婚夫。可惜,那孩子恨長昇,不肯認他,更別提你們小時候的婚約。幾經艱險,寶貝才生下樂樂,又患上抑郁病,幾次自殺,要不是發現及時,命早就沒了。好不容易才治好寶貝你,難道又讓你受打擊?爹地媽咪都舍不得,才不告訴你這件事。」

莫伊塵轉過身,將頭深深埋在伊君蔚的懷里。

這些,她當然記得。

樂樂是她和他唯一的聯系,不惜一切,她一定要生下來。多少次進手術室,多少次要她簽終止懷孕的同意書,多少次她以為自己不會醒來,一次又一次,她終于熬過來了。

只是,他們的緣分,終究太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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