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園小事 第一卷 第二十五章是他?

作者 ︰ 菲雪秋聆

掀開蓋頭就該喝交杯酒了,但喜娘望著看著新郎不動的桑桑,有些暗暗的著急了,對新郎笑著說道︰「新娘子有些害羞,您別介意,這時候女兒家的總有些害羞的。女兒家臉皮薄嘛,姑爺會體諒的吧。」听到喜娘的話,新郎也只能無奈的點了點頭,眼里的情緒極為復雜,也極快的消失了,又恢復到了一個新郎該有的情緒。

桑桑听到喜娘的話才回過神,由喜娘攙扶著走到桌子前,緩緩地端起酒杯,和新郎一起喝下了交杯酒。酒很少,但對于幾乎不喝酒的桑桑還是有點難受,胃翻滾的厲害,火燒火燎的,但桑桑更希望這種感覺能夠把自己拉回到現實。眼前的這個人絕對不會是那個人,那個人怎麼可能會來到這,而且剛好娶的是自己。

喝完了交杯酒,喜娘攙扶著桑桑,讓他們並排坐在床上,將兩人的下擺打了一個同心結,喻意永結同心。在這一系列的過程中,桑桑完全出于不在狀態。呆呆的望著前方,眼楮里充滿了不可思議,也充滿了無限的回憶。

回憶著和那個人相識,相知,相愛的畫面,那一幕一幕的就像是電影一般重現在自己的眼前。在學校的操場,在公園的草地,在醫院的實驗室,在……

畫面最後定格在了一家醫院,躺在病床上的是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女孩,大大的眼楮,長長的睫毛,眼淚充滿著淚水,原本明亮的大眼楮也有些渾濁了,清脆悅耳的嗓音也有些沙啞,因為長期缺少水分,嘴唇已經開裂了,但嘴里仍然吃力的喊著︰「姐姐,姐姐,你不要我了嗎?你別不要我。」而那個人則拉著自己,一步一步的往後退。砰的一聲,那原本躺在病床上的女孩從床上摔了下來,一步步的像自己爬過來,可以是在那女孩用盡全力像自己爬過來的時候,自己卻還是沒有反抗的任由那個人將自己一步一步的像後倒退。最後,那個女孩死在了離自己只有一步之遙的地方,那雙大大的眼楮里充斥著對自己的悔恨,對世界的眷戀。

那個人看到這一幕也只是揚起了帥氣的笑容,不屑的說了一句︰「做錯事就該受到懲罰,這就是最好的懲罰。」說完便放開自己,轉身離開了醫院,而自己也在他放手的那一瞬間跌坐在了地上,眼里空蕩蕩的,沒有焦距,沒有感情。就像一個木偶一樣,呆呆的坐在地上一動不動。整個人來人往的醫院沒有人伸手去扶起自己,也沒有人去扶起那個已經死在地上的女孩,好像一切都沒有在他們眼前發生過,他們依舊做著自己該做的事情。

在桑桑陷入沉思中,新郎也是一動不動的望著桑桑,眼里充滿著柔情,也充滿著愛意。喜娘看著這一對古怪的新人也只好先行離開。心里念叨著︰真是一對怪人,難怪會結為夫妻,還好錢已經到手了,不然我才不接這門破親事呢。

在關上房門的時候桑桑就被驚醒了,看著與那個人一模一樣的臉龐,桑桑真的很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逃離不了宿命。為什麼在那個世界遇到了他,在這個世界又再一次相遇,難道老天爺覺得自己還不夠悲慘,要讓這個人來再一次的奪走這最後一絲的幸福嗎。

望著桑桑從內心發出的恐懼感,令薄燁很受傷,他知道是自己傷害了桑桑,是自己的過錯,才會讓桑桑如此的恐懼。現在的桑桑再也不是那個一見到自己就會開心到不行的桑桑了,再也不會是那個摟著自己的胳膊,撒嬌耍賴,帶點小女孩心性的桑桑了。

如果時光能夠倒流,如果能夠回到剛認識桑桑的時候,如果能夠再給他一次選擇的機會,他寧可拋棄一切也要護她周全,而不是一次又一次的欺騙,傷害。

值得慶幸的是,他听到桑桑發生了車禍而失蹤了的時候,毫不猶豫的從桑桑發生車禍的地方跳了下去,來到了這個世界。來到這個世界之後他便從父母口中得知,自己將迎娶桑府的二小姐做妻子,對于這個突如其來的這個消息薄燁很無奈,也很淡然。除了桑桑他誰都不愛,現在桑桑已經找不到了,而自己又來到了這個時空,娶誰都一樣。

父母一邊哭泣著訴說著他們的苦衷,一邊讓薄燁無論如何都要答應娶桑家二小姐。听到父母的話後,薄燁才知道,原來這個時空的自己也叫薄燁,是薄家的養子,而父母都是老實本分的種田人,為了給大哥和二哥娶妻已經欠下了一大堆的債務,現在大嫂又生了個兒子,需要再多養一口人,家里已經是支撐不下去了。那些借錢的親戚們看到家里的情況後,落井下石的逼著父親還錢,父親被逼的實在是走投無路了。

這個時候桑府派官家傳來消息說是可以給他們還債,但是他們家必須娶桑府的二小姐,並且保證永不納妾,到嫁娶的時候會有豐厚的嫁妝。父母答應了下來了,回家拿了自己的生辰八字去桑府,可誰知一回到家就听到自己失足掉到水塘里,差點淹死。這可把他們二老給嚇壞了,自己要是死了,桑府這門親結不成,那麼他們就會被債給逼死。

還好自己後來活了過來,他們將事情的始末說了出來,薄燁覺著像在看一出家里倫常的電影,只是剛好將男主換成了自己而已,這一切對于薄燁來說都是無所謂的,沒有了桑桑,其他的人都無所謂。

而就在昨天他知道了,桑府的二小姐名字也叫桑桑,薄燁心里燃起了一絲的希望,他多麼的希望那個人就是他的桑桑。昨晚他就開始布置新房,希望桑桑見到這個新房會喜歡,希望自己能和桑桑在這個他親手布置的房間里共度良宵,生兒育女。一直到今早,父親叫他起床去迎親的時候他還在想那個人到底是不是他的桑桑,當看到蓋著紅蓋頭的桑家二小姐時,他差一點就把蓋頭給掀開來看看,里面的人是不是他的桑桑。

其實他也在害怕,如果那個人不是桑桑怎麼辦,難道自己還能成天對著一個名字相同卻不是他所愛的那個人共度一生嗎?當掀開蓋頭的一瞬間,他簡直是欣喜若狂,真的是他的桑桑,他掀開蓋頭的時候就知道,憑第一感覺他就知道,嫁給自己的就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人,是他的桑桑,沒錯就是他的桑桑。那份激動真的很難用言語來形容,可是,他的興奮並沒有持續很久。

因為他看到了桑桑看到他第一眼時從內心發出的恐懼,對他的恐懼,他的心也隨之疼痛起來,是他傷害桑桑太多了,是他把他最愛的珍寶變成了這個樣子的。從這一刻開始,他發誓,他要一輩子守護著桑桑,絕對不會再傷害她。只是,現在首先要做的就是讓桑桑不再懼怕他,讓桑桑知道,他會守護她一輩子,用生命去守護。

兩個沉浸在自己思緒里的人,直到喜娘走後才清醒過來,才知道今天是自己的大喜之日。可這房間只有一張床,這怎麼睡啊。之前兩人都不會介意,因為他們都想著對方是個陌生人,但現在,桑桑無法去面對薄燁,又怎麼可能和他睡一張床上,而且還不知道對方是不是自己所想的那個人。如果不是,那麼注定就是相敬如賓的過一生;如果是,那麼自己就會不顧一切的逃走,逃到一個他找不到的地方,永遠都找不到的地方。

薄燁則在想,現在還不是表明身份的時候,這個時候去表明身份,只怕桑桑會不顧一切的逃走,他實在是太了解桑桑的性格了,也知道桑桑對自己懼怕到什麼程度,想要從心底打消這份恐懼實在是不容易,今天是第一步,如果走錯了,那麼自己將永遠的失去桑桑。

在各自思考之時,外面開始鬧哄哄的,桑桑听著這些嘈雜的聲音有些不適應,微微的皺起了眉頭。這可心疼壞了薄燁了,桑桑是他要捧在手心里的寶貝,如今剛剛到自己的家就皺眉,那麼以後相處起來就會更加的困難。

薄燁的父親薄華在外面說道︰「燁兒,親戚們想來看看新娘,你也出來陪大伙喝幾盅。」薄燁望了望桑桑,明顯的是在征求桑桑的意見,桑桑雖然聞不慣酒氣,但在新婚之夜如果不讓薄燁出去陪他們喝,那麼顯得自己不識大體。又看到薄燁征求自己的意見,只好硬著頭皮點了點頭。

看到桑桑點頭,薄燁立刻回答道︰「好的,爹,我們就來。」薄燁解開了下擺的同心結,伸手準備扶著桑桑出去,但被桑桑躲開了。薄燁也只是稍稍的愣了下,便先去開門了。看到這樣的情況,桑桑的心又開始懷疑了,到底是不是他,以前的他從來不會征求自己的意見,從來都是想到什麼就做什麼。而以前的自己也從來沒有逆過他的意思,有時候鬧點小別扭也是自己先低頭,他從來不會低頭認錯。

可是眼前這個人,與他是那麼的相像,但脾氣秉性完全變了,桑桑也拿不準到底是不是他。

嘆了口氣,放下了去探究的心思,整理下衣裙,桑桑還是慢慢的提著裙擺,小心翼翼的走出了新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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