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園小事 第一卷 第二十四章出嫁

作者 ︰ 菲雪秋聆

第二天,天還沒亮,桑桑就被冰凝從被窩里給拉了出來,從那一刻開始桑桑幾乎就成了一個木頭人,全部都是由母親,二娘,冰凝來操作,桑桑只是跟著動,甚至是不動。

剛從床上起來,還未清醒的桑桑便被母親推拉著開始沐浴,桑桑很是奇怪的想到,為什麼一大早的沐浴?可剛進到浴桶中桑桑便明白了,這不是像之前的沐浴一樣,在水里泡泡就好了,水也不是平常用的清水。

母親看著桑桑的疑惑,笑著說道︰「你啊,還真的是好奇心重,當年我出嫁時都不知道是怎麼就過來了的,你倒好眼楮睜的大大的,非得弄個明白。」桑桑發現這麼多人圍著自己洗澡還真的很別扭,于是軟磨硬泡的把母親和二娘給泡走了,只留下冰凝伺候自己。

經過冰凝的解釋桑桑才知道這水是融入了文旦(柚子)的水,用來驅走邪氣的,還寓意著長壽、幸運、繁榮。這些都是精神作用,但桑桑知道這些水可以用來美容,這些水有助于皮膚的光滑,細膩。

沐浴完成之後,桑桑被冰凝推到了梳妝台前,以為可以上妝了,可看到母親手上的線,桑桑頭皮就開始隱隱的發麻。這估計就是傳說中的開面了,在桑桑的記憶里,二十一世紀已經很少有人會這樣的手段了。

以前听到有人提起過,但桑桑總覺得不是很現實,而且在那個科技發達的年代誰會用線來開面,基本都是去美容院了。

只見到母親使用一根細麻線,中間用一只手拉著,兩端分別系在另一只手的拇指和食指上,形成交叉的三角。在桑桑的臉上動來動去的,感覺有些發麻,也稍稍的帶這點疼痛的感覺,看到桑桑如此表情可把二娘和母親笑壞了,想起了她們做姑娘時哪懂得這麼多,都是別人怎麼說就跟著怎麼做。此外母親在桑桑的眉、鬢角也修整了一番。

懼怕了很久,終于完成了開面,桑桑終于吐出了長長的一口氣。接下來就是梳頭了,這項工作也令桑桑感到驚奇,以前只是在小說或者是古裝電視劇里看到過的情節居然奇妙的發生在了自己的身上。

只听見母親便梳著自己的頭發,嘴里還不听的唱到︰

一梳梳到頭,富貴不用愁;

二梳梳到頭,無病又無憂;

三梳梳到頭,多子又多壽;

再梳梳到尾,舉案又齊眉;

二梳梳到尾,比翼共雙飛;

三梳梳到尾,永結同心佩。

有頭有尾,富富貴貴。

這樣有趣的梳頭歌桑桑還是第一次听到,但這歌里的內容恐怕自己是無能為力了,但就是不知道男方是不是也有這門心思。雖然說桑桑自己不是很重視這樣的問題,但在桑桑的印象里好像除了自己沒有人會對嫁娶觀念如此的淡薄。

這畢竟是一輩子的事情,而且在這個時代被休掉的女人下場通常都會很慘,而且據說在鄉下還有很多不成文的規定,一旦觸犯到了就會被浸豬籠,想起來還真的是有點毛骨悚然的味道。

這話桑桑也只能放在心里想想,畢竟這話說出來就叫做驚世駭俗,而且沒有哪一個女人會在出嫁的時候想被休回家的事情,而且還在盤算著被休之後該做些什麼事情,這無論在哪個時代都是不被允許發生的。

最後一項就是化妝,這化妝品雖然說是純天然的,但是看著這一盒盒的化妝品桑桑還真的有點憂心忡忡。別等化完妝,自己睜開眼楮一看,看到的是一張煞白的臉和一張血盆大口,那就真的會嚇死人的。

化妝這種事情桑桑可不行,完全就靠冰凝了,真不知道出嫁之後怎麼辦,總不能把冰凝也帶著吧。但桑桑轉念一想,自己是嫁到農家,這每天的粗茶淡飯,不是下地干活就是收拾家務哪能每天化妝啊,而且這化妝的步驟及其復雜,也不可能每天有那麼多的空閑時間來做這樣的事情。

在冰凝的巧手之下,一個新娘妝就化好了,桑桑睜開眼楮,望著銅鏡里的自己,感覺到自己之前的擔憂是多麼的多余。妝化好了,桑桑準備穿上嫁衣時,卻被母親給攔住了。母親讓下人端來一盤餃子,讓桑桑吃幾個,桑桑這才意識到這一路上都不能吃東西,難免會餓,只能夠這時候吃點,墊墊肚子。

看著狼吞虎咽的桑桑,母親搖了搖頭說道︰「你慢點,小心噎著。」吃到第三個的時候母親將餃子拿開了,桑桑疑惑的望著母親,母親笑笑說道︰「這三枚餃子都有不用的喻意,一個預示著愛情,一個預示著多子多福,還有一個意味著幸福。所以餃子不能多吃,要是真的餓了就先吃些糕點,到了那,估計也就沒得吃了。」說著說著母親的眼眶有紅了,二娘連忙上前安慰著。

桑桑吃了些糕點,穿上嫁衣,只等喜娘和花轎來了就可以了。這時,外面開始吹吹打打,桑桑覺得頭疼,這聲音真的好刺耳。

這時一個胖嘟嘟的婦女穿著一身大紅衣裳進來了,一臉喜慶的對著母親和二娘福了福身,說道︰「給夫人,二夫人請安。時辰到了,小姐該上花轎了。」母親和二娘各自從丫鬟手里拿了個紅包塞給了喜娘,並囑咐一路上好生照顧自己。

喜娘望著紅包眼珠子都快掉了出來,連忙應到︰「哪里的話啊,小姐自由老身看著,這還用得著您的吩咐嗎?您這樣多不好意思啊,這讓我如何受得起啊。」說是這麼說,但攥在手里的紅包卻一直沒有松過,直往懷里藏著,好似怕別人搶走一般。

蓋上了紅蓋頭,拿著隻果,桑桑跟著喜娘走出了房門。在喜娘的一路攙扶之下,桑桑像祖宗牌位和父母親行禮之後,由喜娘攙扶著上了花轎。

在上花轎前喜娘在自己耳邊說道︰「小姐,您倒是哭啊,這哭嫁可是不能少的,您多少哭哭啊。」听到喜娘這話,桑桑差點就準備哭了,但轉念一想,這古代的化妝品應該不防水吧,這哭花了臉可怎麼見人啊。

為了順應習俗,也為了讓喜娘能夠完成任務,桑桑只能在喉嚨里嗚咽了幾聲,勉強算是過關了。具喜娘在自己耳邊的描述,好像新郎也在旁邊望著自己,好像得到了稀世珍寶一般,喜娘直說自己好福氣,桑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只能閉口不談,裝作沒听見一樣。

上了花轎,桑桑終于覺得自己是徹底的解放了,不用再挺直了腰子,一小步一小步的慢慢往前挪了,終于可以靠一靠,松一松了。

一路上,桑桑只听到湊樂,那響聲弄的腦子里亂哄哄的,干脆閉上眼楮閉目養神。直到喜娘說到了男方家門口了,這時桑桑才不得不將眼楮睜開。

在喜娘的攙扶下,桑桑下轎,走在路上,喜娘不斷的在自己耳邊提醒到跨火盆。桑桑知道這個習俗,一來喻意日子紅紅火火,二來喻意著燒去一些不吉利的東西。接著進入正堂,拜堂,喜娘攙扶著桑桑拜天地,拜父母,夫妻對拜。之後便是由新郎掀開蓋頭。

在掀開蓋頭的一霎那,桑桑發現這喜房雖然有些簡陋但卻布置的十分喜慶,可見布置房間的主人花了很大的功夫。當桑桑抬眼看到新郎的時候,整個人都僵硬了,桑桑實在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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