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屬妖精 第一卷 千犀 第三十一章 奪劍撞鐘

作者 ︰ 琴鴻

奈何,小詩卻收起性子,只看著塵亮,立在原地不動。

塵亮陷入被動,左右為難。自己貿然出手,在師傅及同門師兄弟面前有傷臉面,就這樣對峙下去也不是辦法。比試是由他自已提出,小詩卻已經佔了上乘,現在是騎虎難下了。

清虛笑出了聲,宣道︰「塵亮,你這個小師妹可不是省油的燈,你且放寬心出手就是,輸了也不打緊。」

得了師傅這番話,再觀小詩的舉動,塵亮心有明悟,雖然有所懷疑,卻不敢盲目托大,持劍繞小詩行走一圈,叫道︰「小師妹,小心了!」

說罷,塵亮左手負劍在背,一個箭步迎向小詩,突然潑出右掌,側擊小詩肩肋。

小詩巋然不動,直到掌風撲面,腳下蓮步微移,身形一斜,旋身輕巧避開塵亮這一探試。小詩可不給塵亮機會,隨即雙掌推向他腰肋,底下掃腿,一招兩勢密如風。

塵亮心中訝然,這才意識到小詩果正不同非常,忙施法身法,彈腿翻空,單手格開小詩的一記續招。

塵亮人還未落地,背後空虛露出極大破綻,小詩勾手由下而上直取劍柄,拳腳齊上,封殺塵亮閑著的左手。

小詩是個好手,塵亮若是退讓,非敗不可。當下左手一扭,劃開劍鋒,逼退小詩,踉蹌落地。

「徒弟,用劍吧,或許你還有勝算!」

清虛心里清楚,小詩自小習練家傳武學,從未間斷,頗有造詣,已到了武道氣境,豈是塵亮能比?塵亮入山時短,相較起小詩,他的拳腳只能算是三腳貓的功夫。倘若小詩全力以赴,不出七八回合便能拿下塵亮手中長劍。

塵亮聞言,舉劍揮刺,劍鋒所指,割空生出「錚錚」響音。果然,小詩讓得幾個回合,掌握塵亮的疏漏,氣勢陡然一變。

迎著直面而來的劍尖,小詩張手仰面飛退,一步飄開數丈。

「這……這是……」場中長輩不能鎮定,驚愕難言。

清虛笑笑道︰「哈哈,輕功而已,何足掛齒?」

塵亮緊步追來,小詩身在半空輕輕一笑,翻手取來插在背後的拂塵,手一抖,塵絲盤結成鞭,猛然朝塵亮面門一揮,塵絲旋散如花,令塵亮眼前迷亂。

趁塵亮視線未聚,小詩腳踏殿門大柱,借力反撲而來,與長劍擦身而過,只听得一陣嗡嗡作響,那是小詩前一個瞬間屈指往劍身巧妙一彈。塵亮遭了小詩的戲弄,竟然雙手發麻,長劍握持不住,差點月兌手掉地上。

小詩一落地,不小心踩到自身道服的下擺,腳下不穩,兼且來勢太猛,直撲地面。然而,他卻在一個極其夸張的角度挪步旋過身體,仰面朝天背朝地,揮掌往地板重重一拍,猶如那不倒翁,彈地而起,恰落在塵亮身側。小詩見機伸手,翻手覆掌,一推一拿,動作快如風影,塵亮牢牢抓住的劍不知怎麼回事就到了他手上。

小詩點到即至,奪劍在手就作罷,朝清虛擠眼。

有長老贊道︰「大開眼界吶!古武技,真正的武道啊!」

塵亮愣是沒有反應過來,保持握劍的姿式站在原地不動,直到清虛走過來用劍敲打他的頭,神志才恢復清明,不可思議地望著看似弱不禁風的小詩。

「拿去!」清虛令塵亮接劍,道︰「你輸給小詩,沒有什麼好稀奇的,不用介懷。」

清虛低頭在附近來回踱步,尋到了地板上的一個淺淺的手掌印,望著正在把玩長劍的小詩,撫須而笑,口中喃喃有辭︰「不錯,琴門後繼有人了。」

場中,小詩握劍揮砍,全無章法,把旁邊的道士道姑嚇得匆匆逃散。誰知,他卻趁亂捧了長劍奔出前院,不知是去找誰的晦氣。

長輩們面面相覷。

天音寺,一幫大頭和尚聚在侍奉如來佛祖及眾位佛佗、菩薩、羅漢的大雄寶殿念經敲木魚,遠近可聞。小詩悄悄溜進寺里,避開值勤掃地的大和尚,去到偏殿,擅自登上鐘樓。

「鐺鐺鐺!」

原來撞鐘如此有趣,小詩連敲三下後,把長劍插在地板上,雙手抱住鐘棰,連撞六七下,以報清晨擾夢之仇。

囚牛仙,佛道兩院及小街上的住戶都不約而同地抬頭望向天音寺的鐘樓,百思不得其解。天音寺早午晚三次撞鐘,有著固定的時辰和次數,百年如一日,從未變更,是為囚牛仙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寺里敲木魚的和尚停止念經,在方丈大師示意下,有二十幾位和尚走出大殿查看是哪個頑皮在佛門聖地胡作非為。

小詩身在高處,和尚一出大殿他就看到了,仍舊抱圓木連撞三下才肯罷手,拔出長劍,匆匆下樓。

「她在那里!」

二十幾個大和尚分散開來,攔住小詩的去路。小詩捧劍在寺里與和尚周旋,和尚不敢近身捉拿,于是抓起掃把棍棒追趕、阻截,他們見小詩是個小女生,又不忍心下狠手。

小詩沒有隱藏功夫,他身手了得,身輕如燕,在寺廟牆檐、圓柱間來回穿梭,飛檐走壁,竟無人招架得住,拿他不得。

「別跑!」

「站住!!」

一時間,小詩把天音寺鬧得雞犬不鳴。眾和尚都離開大雄寶殿,誓要拿住小詩問罪。

然而天音寺的方丈大師站在殿前石階上,望著小詩蹦來跳去,卻十分歡喜,哈哈大笑,令身旁的晚輩納悶。

「你們小心些,不可傷到這個孩子!」見小詩有危險,方丈大師趕忙走過去叫喊。

小詩把一寺廟的和尚甩得團團轉,報了擾夢之仇,見好就收,揮劍逼退擋在前路的兩個和尚,腳踩石礅,飛身翻牆,揚長而去。如果鐘芹在此,斷然不會相信這個人就是與她朝夕相處的摯友琴小詩。

等一眾和尚出門趕到牆外,小詩已經無影無蹤,光頭和尚撲空,咽不下這口氣,聚到大雄寶殿議事,打算去浮雲道觀討個說法。

而此時,小詩已經繞道出現在囚牛仙的小街上。阿木正要出門下山采購,見小詩持劍從三岔口方向趕來,叫換小詩的名字,打聲招呼。

「大清晨的,你拿一把劍在外面做什麼?怎麼還弄得滿頭大汗?過來,我幫你擦擦,不介意吧。」

昨天傍晚阿木喊出那番話後,心里舒坦了許多。之後,小詩告知自己上山的初衷,以及道服的來歷。阿木得以釋懷,欣喜萬分,小詩在道觀做法事,他也到場照看整整一個時辰。

在小詩心里,阿木和表哥羅杰一般無二,可以依賴。與羅杰不同的是,阿木是一個有點呆的大哥哥,可供自己捉弄。小詩含笑嫣然,站到阿木面前,仰起頭,露出一段香藕雪頸,讓阿木拉起衣袖為自己擦拭香汗……

隨後小詩跑回浮雲道觀換下一身行頭,寄存在道觀,交給清虛保管,說是日後上山還要穿戴。之後又向清虛索要了一罐問道青犀香,才拜禮辭去,坐上阿木的車,下山去面見氣大未消的鐘芹。

小詩與阿木剛一離開囚牛仙小街,天音寺一廟老小提棍棒,氣勢洶洶地離了廟門上,趕赴浮雲道觀興師問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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