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屬妖精 第一卷 千犀 第三十二章 踏春

作者 ︰ 琴鴻

盡管小詩坦白了自己在囚牛仙的光榮事跡,鐘芹依然生氣三天,仿佛又回到初見時那般冷冰冰的狀態,發起冷戰,三天里一言不發,置小詩的誠心懺悔于不顧。

小詩知曉鐘芹的小心眼,連日軟磨硬泡,以化散鐘芹的怒氣,樂此不疲。化學課實驗室里,因為兩人同在一組,鐘芹這個化學白痴不得不听從小詩的指揮,結束她發起的冷戰,言歸于好。

四月份的最後一個星期,估計是整個學期最令人激動的一個星期。每天下午,所有班級都停課集中在各個籃球場觀看比賽。940班的女子隊走霉運,星期一的首輪比賽就遭遇體育特長女生聚集的強勢班級,鐘芹一人無力扭轉乾坤,最終淘汰出局。班上女生非但不以為恥,反而認為這是一件值得慶幸的好事,只是不敢在鐘芹面前表現出來。

鐘芹早就預料會是這種結果,樂得清閑,不以為意。

此時,全校數千人將露天籃球場和體育館的籃球場圍得水泄不通,鐘芹卻捎上小詩繞道來到科學大樓。

鐘芹不屑道︰「又不是自己在場上打球,這種層次的比賽有什麼好看的?」

小詩跟在鐘芹身後,不知不覺來到圍牆下,平眉一蹙,打手勢︰「不會又要爬牆出去吧?」

「你不願意?」鐘芹長眉一揚,壞笑道︰「那好,我一個人去。」

「我不是這個意思。」

「學校前後兩個大門都有人把守,除了這里,你還能從哪里溜出去?要出去就快點,我可沒時間等你!」

小詩聳聳肩,只得听從鐘芹的吩咐,按老辦法借助鐘芹的肩膀翻牆而去。

到了牆外,小詩打手語︰「你還沒告訴我,我們今天要去哪里。」

「就不告訴你,跟著我走就是了。」鐘芹詭笑著,又添了一句︰「如果是三四月份去那里——」

鐘芹突然住口不提,小詩望著她笑。

三四月份,兩人初識,雖是同桌卻終日無話。鐘芹不把小詩當朋友,而且嫌小詩麻煩,愛理不理,也不許他跟著自己。如今一回顧,很是尷尬。

鐘芹轉過身,淡然道︰「——三月春天,我們要去的那個地方最美。」

小詩笑了一笑,跟在鐘芹身後,繞遠避開學校前大門那些守衛的耳目,過跨江大橋,去到城東郊外的鄉間村落。

走在農舍間的土石路上,鐘芹回頭對小詩說道︰「爬囚牛山太累,我才懶得去。前面也有山,只不過比囚牛山矮一點就是了,那里的景色不見得比山上差。」听語氣,她還在埋怨小詩。

鄉下屋舍座落無序,沒有章法,道路彎曲,各種建築物或新或舊,土樓瓦房隨處可見。置身鄉間村落,與城市迥然不同的氣息入鼻,令在城市里長大的小詩覺得格外新鮮,相比城西精心打點的富家莊園,這里的一切更加貼近樸素自然。

路上,有老女乃女乃坐在自家門前院子里,睜大眼楮挑選豆種。農夫趕著一群牛,悠哉悠哉地行走。不到學齡的孩童抱著大黃狗在草堆里翻滾,嘻笑不停。老母雞看到一只小青蛙,一路追著它跳進水渠,弄濕了一身。兩只公雞不知爭執什麼,張開羽毛膀子在曬坪上斗架,糾纏不休,難分勝負。路過的老爺爺見到斗雞,忙放下扛在肩上的鋤頭,揮手招喚︰「打架了打架了,快來看吶!」

……

「喂,你發什麼呆?走啦!」鐘芹走遠了,卻見小詩站在土石堆壘、長滿花草的矮牆前不動,不得已返回來強行把小詩拉走。

穿過一條小巷,小詩眼前田野里一大片一大片的油菜花全開了,金爛爛的,在陽光下閃爍著,在風中盡情的舞蹈著,美麗至極!

「怎麼樣?」

小詩身陷陶醉之中。

鐘芹很滿意小詩此刻震撼的表情,叫道︰「山上更好看!快跟我來!」

身處這種兩人的世界里,鐘芹徹底放開,在田野里暢懷奔跑,吹響歡快的口哨,大喊道︰「小詩,來追我!」

天藍雲白的人間四月天,廣無邊界的油菜花中你藏我躲、嬉戲追逐,兩個花季「少女」,合為一種無邪的聲音。

不生荊棘、沒有高大樹木的小山,漫山遍野草長鶯飛,一塊紅、一片紫,小詩和鐘芹並肩而立,站在最高的山丘上指點大好河山。

「明年春天,我要早點帶你來,絕不能錯過這里的三月。」

小詩平眉微蹙,沒有回話,心里有著難言的幽傷。

「城里城外還有很多你沒有去過的地方,過去都是我一個人走來走去,以後我要帶你走遍全城,走遍城里城外的每個角落。」

風吹過,天底下的五顏六色都在這春天里跳起舞步,花草搖曳,令人心醉的自然之聲在風中浮動,傳遍大地……

夜里,1號巴士。

「每天最痛苦的事情就是一到晚上九點,我就要在下一站離開這輛巴士,站在路亭下,看著你離開我的視線。」

不知從哪一天起,小詩堅持每天上晚自習,和鐘芹同進同出,1號巴士的上層最後面一排座位成為兩人的專屬。坐在小詩右手旁,鐘芹在小詩對話用的筆記本上寫下自己的傷感。

小詩在下面續寫︰「不如你從現在開始,遲一刻鐘和我一起下車。」

鐘芹沉眉想了一想,翻開一頁,寫道︰「雖然恨透那個鬼地方,但畢竟是我住了很多年的家。雖然一直想要湊扁那個老頭,但畢竟是他在我和媽媽落難時收留了我們。」

鐘芹把紙筆交給小詩,小詩咬著嘴唇,三思之後寫下︰「把老頭綁到我家去住,他不听話,我們就把他關進黑屋子里,不做飯給他吃。」

鐘芹用自己腦殼輕輕撞擊小詩的腦殼,小詩伸手掐鐘芹的蠻腰癢處,兩個「少女」笑成一堆。

「喔,這個筆記本寫完了。」鐘芹合上筆記本,放在小詩膝蓋上,問︰「小詩,從小到大你寫過多少個這樣的筆記本?」

小詩歪著腦袋,慢慢地、慢慢地傾倒在了鐘芹肩上,伸長雙手,比劃出一個長度,那是很多很多的概念,多到數不清。

1號巴士到了虹橋路口的天平架下,頂上的汽車內置喇叭響起司機龐叔叔的聲音︰「芹菜丫頭,到站了,快下車。」芹菜,龐叔擅自取的外號。

「知道啦!」鐘芹抬手敲了一記喇叭後離開座椅,下車前轉身對小詩說︰「明天七點,不見不散!」

小詩點頭打手勢,「不見不散。」

星期五下午,男子籃球天王挑戰賽在校園體育館的室內籃球場舉行。這是一場校園籃球巔峰對決,自有一套嚴格的競爭規則,已傳承數十年之久。

久未參與校內正式比賽的羅杰兄弟四人將現身籃球賽場,以四人之力迎戰本年度男子籃球總決賽冠軍。雙方實力有目共睹,可謂是旗鼓相當,對方更是打著要取代羅杰四人的旗號,極其囂張。

對方以高二年級的光頭薛蒙為首,此人背景不詳,外界只知道他與關勝結有很深的梁子,很久以前便與羅杰四兄弟不和。這個薛蒙一直想取代羅杰在學校的地位,此人皮相不及羅杰俊朗瀟灑,只能從象征男子漢實力的球場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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