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夢翩然 半緣修道半緣君 第76章 長白老人

作者 ︰ 夏文暄

「無知小兒,乃敢傷我徒弟!」渾厚的呵斥自身後傳來,隨聲而至的是一股剛烈的掌風,上官鶴閃避不及,被掃到一邊,大口大口的吐出血來。他扶著牆,艱難的抬起頭,看見眼前站著一個滿頭白發、眉眼間全是苦寒之色的老人,老人身子單薄,但那雙眼楮卻鋒利無比,似要剜破人的靈魂一般。

「長白老人?」上官鶴變了臉色,這次的掌力可比林中那老頭強上太多,不管他是否是長白老人,他都斷斷不是他的對手,為今之計只有先行離開,日後再作打算。他一掌拍在牆壁上,借力飛身而起,朝遠方掠去。

老人見他離開,也不追擊,跨步上前抬起凌灝的手腕,略一把脈,皺眉道︰「臭小子怎得這般不小心,居然中了這種下三濫的計謀。」

「今日太過高興,疏忽了。」凌灝的臉色在看到長白老人之後瞬間慘白,強援已到,他不必再強自支撐。

「你體內毒性不重,以前中過一次厲害的毒?去過苗疆了?那些毒化解了你體內的一些毒性。」

「師父明鑒,那次也算不得中毒,不過被幾條蟲子吸了些血而已。」凌灝無力的笑笑。

「以你的身手,放眼武林也沒幾個人是你對手,怎得被幾條蟲子佔了便宜?有人對你用蠱?」

「不是,是我自願的。」

「你自願的?」長白老人還在思考自己這個冷性子徒弟何以會自願做這傷己的事,不經意間瞟到了被他護在身後的昏迷女子,「她是誰?」

「星月宮主聶清然。」

「阿瀾的徒弟?」長白老人渾身一顫,眼中閃過奇怪的光芒。

觀察入微如凌灝自然看到了這一狀況,那光芒里隱藏了什麼,傷心、難忘、懊悔?為何師傅稱呼葉瀾為阿瀾?可是師傅不說,他自然也不會問。

長白老人為聶清然把脈後,緩緩道︰「你底子好,又中和了一部分毒,她就沒那麼好運了,本就氣虛體弱,這毒又霸道,必須馬上為她逼毒。我先帶你們回去!」他一手攬住一個,不費吹灰之力的帶著兩人朝驛站走去。

回到驛站,長白老人喂凌灝服下解毒的丹藥,助他控制體內毒性,又囑咐小廝買了幾種活血化瘀的藥材慢慢熬水,他自己則親自運功幫聶清然逼毒。

她是阿瀾的徒弟,他怎能不管?如今他的徒弟沒有丟下她不管,若當年的他能像徒弟這樣,恐怕事情就不會變成後來那個樣子了吧!

聶清然所中的毒在他看來不過爾爾,待逼毒完畢,他叫來丫環給她沐浴更衣,自己則去為凌灝調理內息。運功之後,凌灝沉沉睡去,看著徒兒年輕的面孔,長白老人的思緒飄到了很久以前。

初出茅廬的他因為天生黑白相間的發色,便給自己取了一個長白老人的名號。年輕時也有過兄弟義氣、策馬江湖的歡快日子,也有過刀光劍影、快意恩仇的江湖生活。甚至那野心,也絲毫不輸現在的凌灝,一統江湖、唯我獨尊是少年時唯一的夢想。只是面對感情,卻不如徒弟來得那麼執著,甚至當時覺得愛情不過是可有可無,遠比不上兄弟和霸業。也或許正是如此,才會失去這輩子最愛的人吧!

想著前塵往事,長白老人竟一夜呆立在凌灝床前不曾移動,直至太陽升起,一片光明。

一覺醒來,聶清然環視著這陌生的房子,心疑道︰這是何處?昨夜我何時昏迷的?糟了,凌灝呢?

想到凌灝可能遭遇不測,她心急火燎的掀開被子,跳下床準備去找他,誰料和剛進門的徐亦游撞了滿懷。

徐亦游見她發絲凌亂、衣冠不整的樣子撲哧一笑︰「清然,打算去干嗎?嚇人麼?」

「亦游你沒事麼?那便好,昨晚我擔心你也中毒呢!」聶清然見她好端端站在自己眼前,不由得大喜。

「沒事,只是讓林霽軒那小子佔了點便宜。今日一大早凌灝派人去分舵通知我你在這里,你都不知道我昨晚有多擔心!」徐亦游道,「事情我全知道了,這是袖舞一早送來的飛鴿傳書,你看看吧!」她將一張小紙條塞到聶清然手中,面有憂色。

「主使者不詳?」聶清然甚是驚訝,這是第一次袖舞沒有查出底細,居然不是端木渠指使的?袖舞只查到有人與上官鶴見過面,但身份不明,「那端木渠呢?他有何動作?」

「什麼都沒有。」徐亦游道,「我們派去黑水國的探子什麼都沒查到,國內有些小騷亂,都是凌灝派人弄出來的,他忙于處理那些事。而且他最近寵愛的一個妃子病重,他時常拿人出氣,沒有時間離開黑水國。」

「那上官鶴的資料呢?」

「上官鶴,青州人士,自幼父母雙亡,十七歲接掌暗影樓,今年二十四歲,就這麼多。」徐亦游雙手一攤,表示無可奈何,「還有一事,查出你和凌灝中毒的原因了。」

「哦?」

「酒菜都是無毒,但都有清心草,本是滋補之藥,不過琴和笛子上都有閉月。」徐亦游道,清心草和閉月本都無毒,混在一起卻是劇毒之物。

「慕容宛?」聶清然想起那個嬌嬌弱弱的千金小姐。

「這我就不知道了。」徐亦游沉聲道,「不過我感覺她不知情。」

「是與不是都無妨,總歸有清楚的一天,而且左右都是上官鶴的謀劃,一並記到他頭上便可。」聶清然詢道,「若水如何了?恢復得還行?」

「還不錯,歌舒狂歌花了大力氣醫她,看得出那小子挺用心。袖舞還提到了玉陵江下游水賊寨子的事,說是萬事俱備,只待若水回去後便可鏟除他們。還有,我看凌灝對你也挺上心,西北幾個城在鬧春旱,結果突然冒出五家粥廠,據說是星月宮開的。」

「粥廠?我怎麼不知道?」聶清然疑道,「戲蓮沒有和我說過,我們還有多余的銀子麼?」

「我也不知道啊。」徐亦游聳聳肩,「一調查才知,凌灝著人賣了一盒子你的首飾,然後開了這五家粥廠,全記在我們頭上了。你哪來那麼多貴重首飾的?」

貴重的首飾?聶清然忽而想起去苗疆路上的那盒子被他拿走的配飾,會心一笑︰「難怪你說他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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