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胸式絲綢晚裝，下擺及至腳踝，勾勒出歐陽離的曼妙線條，黑色又襯托得她肌膚更顯白皙，漆黑長發散在背後，隨著她身形的轉動漾出迤邐風情。
南煙打量一番，暗自喝一聲彩，同為女人，也時常會因了好友這番渾然天成的美麗而動容。
「有必要穿成這樣麼？」歐陽離覺得這一身裝束太隆重了。
「你別小看人好不好？這酒會不是那種同學會，有幾個明星、名媛今天都會參加的。」南煙說著，得意地一笑，「那可都是從我們大學走出去的。」
「你們學校人才輩出好了吧？」歐陽離拿上車匙，「走吧，轉一圈兒我就回來。」
「嗯，外灘會所。」
歐陽離有點兒意外，回頭看了南煙一眼，把要說的話忍了回去——外灘會所是雲都市數一數二的高端會所，這個酒會的檔次還真不低。
車子開到會所附近，歐陽離看到門口的紅毯、記者，有些打怵，「你進去吧，我走了。」
南煙卻呆呆地看著車子前面，「你走不走，估計是他說了算。」然後開了車門，「我就不跟著你們倆丟人了，先進去了啊。」
歐陽離看到燕江南緩步走來的身影時，第一個反應是要倒車逃跑，可南煙卻在關車門時把裙擺夾住了，又開了車門，整理好晚裝才走了。這麼一耽誤，燕江南已經到了車旁。
「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貨！」歐陽離對著南煙的背影抱怨著。
燕江南敲了敲車窗。
歐陽離自認倒霉，放下車窗，迅速扯出一個大大的笑臉，「听說你來這兒了，我過來看看。」
「什麼時候這麼關心我了？」燕江南俯來，對著她笑。
「來這兒之前。」歐陽離掃了一眼尾隨他過來的幾名正在拍照的記者，「你去忙吧，我走了。」
「我是听說你來這兒才過來的。」燕江南拆穿她的謊言之後，打量著她的衣著，微不可見地扯了扯嘴角，「女為悅己者容，還真是。」他的手探進車內，落在她瘦削的肩部，「這幾個月了，我都沒見過你露這麼多。」
「以前那麼冷，誰會穿這麼少。」歐陽離臉上有點兒掛不住了，「你吃醋也換個地方行不行？」
燕江南的手滑到她後背，把玩著她的長發，「來都來了，就跟我一起進去吧。」
「不去，我要回去了。我請你去喝酒吧。」歐陽離和他套近乎，試圖阻止他在這兒為難自己。
燕江南說︰「這兒有酒喝。」
歐陽離耐著性子說︰「別鬧啦，我真要走了，松手。」
燕江南拉開車門，強行把她拽出來，又用腳踹上車門，「他過來了。難得見一回，你不打算把握住這個機會？」
她倒是想把握住，可如果跟他一起進去，那還是什麼機會？除了尷尬還剩什麼？歐陽離生氣地瞪著他，「你就是想示威是不是？我偏不進去。」
燕江南的笑容特別干淨，陽光似的。
歐陽離心里卻警鈴大作——每到這種時候，就是他真生氣、要耍壞的時候。她連忙說︰「行吧，我跟你進去……」
燕江南就在這時候把她禁錮在他和車子之間，抬手捉住了她揚起來要掙扎的雙手，低下頭來，吻她之前，輕聲說了一句︰「晚了。」
歐陽離初時被他弄懵了，驚愕地睜大了眼楮，滿腦子想的都是不遠處的記者、相機和明天的報紙頭條。他唇邊的胡子茬帶來細微的癢，細微的疼，她的思路也因此回到了現實，崩潰的情緒卻更重——這個男人真生氣的時候，她真的斗不過他。「這次你放過我行不行？」她懇求道。
「那你配合點兒。」燕江南促狹一笑，「不然我就來點兒更惹火的戲碼。」他說到做到，語聲未落，雙唇落在她頸部右側，用力吮吸著。
歐陽離幾乎要被氣瘋了，卻掙月兌不開他，含淚凝噎道︰「燕江南，你真不是人啊你！」
直到她頸部現出一個清晰的吻痕，燕江南才抬起頭來，把她擁到懷里，吻住她微啟的雙唇，舌霸道地探入她口中，熱切地需索著。
歐陽離嗚咽幾聲，手隔著衣服掐住他的手臂。
燕江南的目的達到，不再為難她，手臂放松力道，拍拍她的背部。
歐陽離感覺到閃光燈的強光，知道鬧笑話也要有個限度，便松開他。
「你居然還會臉紅？」燕江南壞笑著，抬手揉了揉她的臉。
「你真是禽獸啊你！」歐陽離用自己微涼的手捂住臉，抬頭瞪著他。
「這事兒你功不可沒。」燕江南挽住她的手，「跟我第一個kiss，就給輿論吧，你得有獻身精神。」
歐陽離幾乎暈掉，「你這麼有獻身精神，干嘛不去做牛郎？」
「你不是不喜歡牛郎麼，你要是喜歡的話，我早去了。」燕江南把她的長發撥到胸前，「這樣能遮住。走吧，酒會應該已經開始了。」
「還去？你瘋了我可沒瘋！」歐陽離去掰他的手。
「那我叫人把酒送到這兒來。」燕江南打死也不松手，閑閑地倚著車身。
歐陽離看看他皺皺巴巴地襯衫和寬松的休閑褲，又找到了一個借口，「你穿成這樣，好意思進去麼？」
燕江南卻把責任推到她身上︰「你不給我買衣服，我能穿什麼？差一點兒就跟我結婚了，一毛錢都沒給我花過，你對得起我麼？」
「得得得，我服了你老人家了，你那服裝顧問就是擺設，好了吧？」歐陽離在自己被氣死之前，決定自認倒霉，「我跟你去，行了吧？！」走上會所門前的紅毯時，很有些無地自容，喃喃嘀咕著︰「真是痞子不摔跤，一摔就是腦震蕩。」
燕江南听了笑一下，警告道︰「等會兒你老實點兒，實話告訴你，今天讓你鬧的，我看誰都不順眼。」
歐陽離不服氣地哼了一聲，強忍著沒說話。進到會所，她整個人還處在被氣得暈暈乎乎的狀態，趁燕江南不注意，自己躲到了角落里，一杯一杯地喝悶酒。之前的希冀、憧憬，被某個人一攪和，都變得不切實際起來。
其實根本就不該來，她雖然願意躲在暗處不見光，身上卻等于貼著燕江南的標簽，不管他娶不娶，都一樣。二十五歲了，居然還會異想天開，真是笨到家了。她一面喝酒一面訕笑著自己。
「歐陽。」
是顧惜晨沉郁的聲音。
她聞聲立刻抬起頭來，近乎急切地循聲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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