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虛 第四章 劍魂

作者 ︰ 問虛修士

高山之腳,立著塊古老的石碑,上面刻著「天合」二字,字體蒼勁渾厚,似千古不朽。天合山北,有條長河流向天河山南,形成方圓萬里的湖泊,此湖,名為「天河」。

此地靈氣充盈,是修士修行的聖地。天河有萬里之廣,霧氣彌漫,即使是修士,也難一眼望穿。

就在名揚孕育于青石內的一年之後,天合山的西面,生起了無邊的殺意,有數百修士御器飛行,如長虹般劃過天空,往天合山飛來,其勢驚的山中飛蟲鳥獸一陣暴動不安。

名揚被這殺意驚醒,破石而出,他的神念經過一年的孕育,並未凝成人形,卻也壯大不少,其若極藍的混沌霧氣,如異獸的元氣化形。

名揚的識海浮現出穿破虛無的記憶碎片,一種初窺空間之奧妙的奇異感覺在心神中飄忽不定,若隱若現。「虛無?」名揚喃喃自語,「想必我已身在另一片天地了,不知道這又是怎樣的一片天地。」

感受了下自己,發現神念實質化不少,心中暗喜,又發現神念內似乎有東西,想感受下是什麼東西,卻又什麼都感受不到。不由苦笑︰「我現在還算是個人嗎?身體在另外一個世界里,跟電影里的異形似的」

在這時,那天合山下傳來一陣交談的聲音,竟能听懂他們的言語。名揚一喜,神識掃去,發現兩位少年模樣與一位少女模樣的三人,正從山下御器飛來,從裝束上看,這三人該屬不同宗門。那少女一身粉群,秀發披肩,體形婀娜,容貌秀麗。另外兩位少年亦是容貌俊秀,儀表不凡。

「此地靈氣充盈,卻沒有一只妖邪異獸,真是掃興!」一個身穿青色道服的少年傲然道。其言下之意,若有妖邪他必能降妖除邪。

少女掩口輕笑︰「莫塵師兄不過百年便到結丹中期,實在是讓琴韻好生羨慕啊!」三宗關系匪淺,其門下弟子也有以師兄弟相稱的。

那名叫莫塵的少年應道︰「仙子過獎了!」雖然這麼說,卻掩飾不了臉上的得意之色,一臉傲然的看了另一位少年一眼。

那少年滿臉不快,琴韻似乎感應到他的不快,笑道︰「平風師兄不到百年也進入結丹期了吧?琴韻正煉制一把寶劍,還少個劍魂,等下還等麻煩兩位天才助琴韻在此山抓只異獸之魂。」

平風正要說話,卻被莫塵搶了個先,「這是自然,能為仙子效勞,莫塵倍感榮幸。平風師弟不過結丹初期,等下可要顧全自己才好啊!」

平風面色微變,「在下不用莫塵師兄*心,此山在天河之邊,天河魔姬乃蓋世魔女,只怕在其震懾之下,不一定會有異獸出沒于此。」

听到天河魔姬之名,琴韻與莫塵不由面色微變,琴韻道︰「此次三宗齊聚與此,便是為了對付天河魔姬,不知道天河魔姬是什麼修為,竟然連三宗的老祖都驚動了!」

莫塵道︰「天河魔姬殺了三大宗門數名窺虛期的長老,已然引起公憤,三大宗門的三位老祖可都是活了千年的恐怖人物啊,同時出手,天河魔姬只怕也要道消于此啊。」莫塵似乎又想起了什麼,「對了,平風道友,听說天河魔姬與貴宗似乎頗有淵源,不知道是怎麼事?」

琴韻聞言,看著平風,明顯待他答話,只是眼神中的期待,看的平風心神恍惚不已,莫塵見此,內心極不舒服,暗暗後悔不該加上後面那麼一句話。琴韻見平風如此,不由一笑,「不知平風師兄可知道?」

平風這才發現自己的失態,尷尬的道︰「此事,此事我也不是很清楚,天河魔姬在本門似乎是個忌諱,我只是曾經听師兄們議論過,五百年前天河魔姬的夫君甘楚流曾與上代宗主是至交,可是後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如今天河魔姬卻如此仇視我們三宗。」

「據說甘楚流乃是修真奇才,天賦極高,修為早已至道境,五百年前我們三宗不過只是三流宗派,如何能與甘楚流結為至交?」莫塵之意顯然在說平風所言不實。

琴韻道︰「此事我也有所耳聞,甘楚流在三百年前隕落,他既與貴宗是至交,天河魔姬如此仇視三宗,莫非他的隕落與我們三宗有關?」

修真界,師徒宗祖輩分極為看重,後輩修士如何可論自己的宗門不是?平風听琴韻話,有論宗門是非之意,忙岔開話題道︰「這些宗門舊事,哪是我們這些小輩管的,琴韻仙子不是要煉制劍魂嗎!我們不妨在這山上尋找一下,一個時辰後可要攻打天河了。」

莫塵倒是絲毫不在意,道︰「這是自然,時間不多,即是仙子吩咐,我們馬上行動。」

琴韻這才發現自己言語有失,若不是平風打斷,只怕會說出些大逆不道的話來,不由感激的看了平風一眼。

三人停在半山腰上,琴韻道︰「正如平風師兄所言,此山在天河之邊,盡管靈氣充盈,只怕受天河魔姬震懾,未必會找到理想的劍魂。要是讓二位白走一遭,琴韻心中不安啊。」

莫塵忙道︰「仙子言重了,能為仙子效勞,我們可都榮幸的很,仙子不必不安,況且平風道友所言,未必是實。」

名揚在不遠處瞧著這一幕,暗道︰「這女子倒還是一個美女,看來這兩人應該喜歡她吧,一個呆頭呆腦不會說話,一個只知道說乖話的小子,不知道這女子會喜歡誰呢?」

那平靜的空氣突然生起了一絲暴動,幾個無形的氣息將名揚困住。只听見莫塵大笑,欣喜之意盡露︰「我說過平風所言未必是實,仙子請看,這不就有個異獸魂魄嗎?」

名揚大驚失色,狂亂的掙扎,幾死束縛住名揚的氣息幾乎要被掙斷,莫塵一聲輕咦,急忙牽引氣絲,欲將名揚的神念拉回,然而他卻低估了名揚的力量,名揚成功掙月兌,朝遠處飛去。

莫塵臉色有點難看,居然被這神念從眼皮底下逃月兌了。琴韻忙道︰「快抓住他!」

平風道︰「這神念能掙月兌莫塵師兄的氣絲,必定不凡,抓來煉成劍魂,劍的威力定然大增。」言語間催動道決,身形如同流光,急速向名揚追去。莫塵見此,自然不願讓這魂魄被平風得到,那豈不是在琴韻仙子丟了面子,隨即亦急速想名揚追去。琴韻修為不足二人,卻也拼盡全里的跟著二人。

名揚見這陣勢,不由氣急敗壞的破口大罵︰「我草你媽,媽的,兩個傻比向個賤女人獻殷勤關我個屁事!追著老子做什麼?」由于神念內的限制,他的神念傳出的意念沒有人听的到。

罵歸罵,還得逃命,沒頭沒腦的在這山上亂跑,三個人更是追著不放。三人越追越急,名揚也怕逃越怕。

就在這時三道長虹劃過長空,名揚頓時只覺得身體被三道神識鎖定住了,無論怎麼遁走都逃不過這三道神識的窺視,三道長虹各自幻出一只大手,朝名揚一撈,名揚立時動彈不得,被一只大手抓住,直朝那道長虹飛去。

三道長虹落地,卻是三個中年修士,琴韻、平風、莫塵見此三人大喜,同時叫「師父。」

三人走到各自的師父身邊,那身上服飾與平風相似的中年修士手上,正拿著名揚的神念,神念本是無形無質之物,但在那中年修士手中,名揚卻怎麼也掙月兌不了,神念掙扎著叫喚著誰也听不到的意念︰「放開我,放開我!」

其他二人哈哈大笑,三人同時發現這魂魄,不由生起了一較之意,卻被平風的師父抓住魂魄,高下立見,在晚輩面前不好辨別,卻只好報之以笑了,平風之師意會,亦報之以笑。

這三人正是玄真宗,天雲宗和青宗的宗主,玄真宗平風與他的師父林道嚴,青宗琴韻與他的師父雲中天,天雲宗莫塵與他的師父龍天。

這片天地浩瀚無垠,即使是修士也不知其廣,此地為雲羽聖洲,雲羽聖洲外乃是無盡海域。以凡人的國度劃分,此洲有數百個國家,修真門派不計其數。此地所屬昭武國,國人向道,修行之風盛行,這三大宗門在這昭武國修真界也算一流的修真門派。

琴韻咬著嘴唇,看著林道嚴手中的名揚,欲言又止,她又如何看不出這三位宗主剛剛的較量,高下已分,她若去問林道嚴要取魂魄,定會讓她的師父雲中天難看。平風見此,對林道嚴道︰「師父」林道嚴平日里對平風極為嚴厲,看著林道嚴嚴厲的面容,卻不知如何開口。

「怎麼?」林道嚴一臉嚴厲的樣子,「攻打天河在即,你們幾個小女圭女圭不在天河待命,跑到這山上做什麼?」

平風道︰「師父,琴韻師妹正在煉制仙劍,需要一個劍魂,她,她」話到次處竟然不知道怎麼說下去,已然滿臉通紅。

三位宗主見平風如此窘樣,不由大笑,莫塵更是一臉鄙夷,只是琴韻咬著嘴唇,充滿感激的看著平風。

林道嚴拿出幾道符文,將神念封印住,遞給平風,「如今大戰在即,我已經封印了他的感知,可以打入仙劍內,待戰後再將其煉化吧!」

平風沒有接住,道︰「師父,不是徒兒要,是琴韻師妹她」

「傻小子,你不會自己給她嗎?」林道嚴不待他說完說道。

平風大喜,忙接過神念,「是,師父。」轉身對琴韻吞吐的道︰「琴韻師妹,這個,這個給你,希望你,你早日煉成仙劍。」

琴韻接過,嘴唇微泯,深深的道了聲謝謝,將神念打入仙劍內。

三位宗主不由大笑,大有深意的看了二人一眼,雲中天道︰「大戰在即,走吧。」

六人化作六道長虹向天河飛去。卻沒發現平風背後莫塵那道惡毒的目光正盯著平風。

然而名揚此時卻在仙劍之內大聲叫罵︰「我靠!媽的,這是什麼東西?」那仙劍內的一小個空間,四周都是鐵壁,有一個小小的縫隙,雖說他神念無形無質,卻始終不能出去,只能感知外面的事物。

若林道嚴知道名揚在仙劍內又叫又罵,必定會覺得不可思議,他已封印名揚的神念,理應如同死物才對,如何還能又叫又罵,那豈不是說他的封印沒有效果。

天河邊,有數百修士,均彌漫著殺意。天河上空三個老者凌空而立,彌漫著威壓,正注視著正緩緩散開的霧氣。此三人正是三大宗門的老祖級的人物。

數百修士一臉肅然的望著三個老祖,神色極為恭敬。凡人修真分煉氣,築基,化氣,結丹,元嬰,化神,煉神,窺虛,煉虛,合道,十大境界,合道大成可窺道境,甚至進入玄虛之境。然則每個境界又分前、中、後三期,境界提升極為艱難,這三大老祖卻已達到煉虛後期境界,在這昭武國已然臨近強者巔峰,等閑修士眼中已是神靈的存在。

玄真宗老祖望著天河的霧氣,嘆道︰「此禁止乃是甘楚流所布,我等三人耗十余年時間去研究,終究卻只能打開一角!」

青宗老祖道︰「一角足矣!天河魔姬欺人太甚,連殺我三宗窺虛長老,這翻恩怨定要找她了結。」

「哼!好一個欺人太甚啊。」那迷霧之內發出了一個女子的聲音,其聲極是氣憤,「說的不錯,三百年恩怨是要了結了!」不待迷霧散開,那天河之內已散出恐怖的氣息,一道流光飛出,現出一個女子的身影。

三個老者大駭,失聲叫道︰「合道初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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