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嘆那一抹暖陽 第二章︰漸近

作者 ︰ 席慕容兒

漸進這句話擲地有聲。

「打的不嚴重,小事一樁。」

看著斌斌爺爺手里的兩塊錢一包的紅蘭州,全班同學除了崇拜只是崇拜,沒有什麼能更好的詮釋所謂的淡定了,于是,班主任臉色青白相間了會,就只能低頭點點頭了。

一聲老而彌堅的聲音傳出,斌斌,先回家。

只剩蘿卜頭一個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接著他便破門而出,等等,等我,諸如此類聲音不絕于耳。

後事如何,不知也可。

前後兩撥人馬徹底不見了人影之後。班主任開始說話了。以後再有此類事情發生,直接滾蛋,別講條件。俗話說君無戲言,可我們這班主任的話也從來沒有不算數過啊。接著同學們都靜若寒蟬,個個埋頭低看,要仔細听老師審判。

作為叱 張川鎮中的崛起人物,不過5年光景,班主任便從一個人人可欺走到了可欺人人的傳奇高度,所以,他的嚴厲,以及他的乒乓球技,都是震懾並且征服我們這群菜鳥的不二手段。而就是這一幕敲山震虎,更是嚇的同學們大氣都不敢喘,個個像剛被勞改出來,認錯的態度一覽無余。班主任似是很滿意這個效果。微微一笑,轉頭給魄音老師說道,你繼續上課吧,我先出去了,以後有事就讓學生過來找我。魄音老師也被這有點血腥的大男人手段懵到了,淡然的點了下頭,嗯了一聲,就準備繼續上課。

班主任出去了,可事情遠遠沒有結束,魄音老師估計是被班主任訓話時的情景折服,更是想躍躍欲試自己來一番,看效果如果。如一抹舒爽的清風舒過,她笑了。同學們剛松了口氣,還沒來得及吐出來,就驚聞耳邊乍起一道驚雷,豈有此理,在我的課堂上竟然公然打架,拿我這個老師還當老師嗎,我雖然是個教音樂的,可起碼是你們老師,尊師重道你們好歹也听了很多年了,是不是感覺這是個音樂課就感覺可以為所欲為,想上就上,不上就鬧荒唐了。

吳所求正低頭偷笑呢,因為他看見馬大牛正在月兌鞋子,又穿鞋子,再月兌再穿,他實在是忍不住了,笑出了聲,這下可好。不僅全班同學跟著笑了,連老師也直接被笑聲吸引到他身邊了,手起,啪啪兩聲,吳所求就抱頭,一副痛到極點的神情躍然臉上。不等老師第三下,所求直接站了起來,凶神惡煞的臉色戛然而止,露出了我見猶憐卻惹人踹的惡心表情,輕輕道,老師,我錯了,我以後不敢笑了,我剛才實在是听到你說的太好了,所以笑出來不僅是緩解下沉靜的氣氛,而且可以讓老師放松下,繼續教導我們。

沒等他說完,魄音老師估計也是受不了這雷人的話語,飄然走向了講台,說不出的出塵,蘭陵王瞄了又瞄,還想瞄的時候,老師已經轉身,雖然同學們,尤其是蘭陵王,希望她給世界的永遠的背影,可老師還是毅然決定挺胸面對這群一窮二白三笨蛋的同學們。

俗話說,好聚好散。

在美好中開始,也就必須在美好中結束。

後半節課,相安無事。伴隨鈴聲響起的那一瞬間,魄音老師款款而出。

如狼似虎的孩子們,一群一群扎堆,什麼剛才你看見沒,斌斌那個勇猛啊,什麼蘿卜頭那個狼狽,什麼你看見沒,狐狸還上去趁機踹了兩腳,大肉還害怕殃及到自己,把戰場硬生生往外推了推。等等,各種版本在飄蕩,各種想法在腦海中徜徉,各種言論各種抒情各種夸張,無所不用其極,只求一個*真。

仿似是自己經歷了這件事,同學們每個都興高采烈的,意氣風發,更有遠大抱負者說,我就是毛爺爺,隨意間,就能激揚文字,揮斥方遒。

魄音風波隨過,但直到初中畢業,此事每每被人提起,俗話說,好漢不提當年勇,但同學們不是好漢,更不勇,說的就是一個刺激,一個回憶,一段歲月的壯麗。

放學鈴聲響起,好巧,遇見了鴨蛋,同路。因為鴨蛋的爺爺和大牛的爸爸在一個單位,所以鴨蛋要去找鴨蛋爺,大牛要去找大牛爸,二人又是一番高談闊論,句句不離魄音事件,不離班主任的諄諄教誨,感覺比一群人說的更爽,越是離譜,越是迷糊,卻越是嘆服。

無獨有偶,好巧好巧,正好遇見衛王介和蘭陵王兩個踏步而來,大牛和鴨蛋跑了上去,用詢問的眼神問了下,你們兩準備干啥去?衛王介先是疑惑,後是清明,仿佛知道大牛二人要去干什麼的,只說了句,同路,一起,正好我們兩也想去政府大院玩玩,反正回家還早。接著便是四人異口同聲的,同去,同去。

剛一走進政府大院,映入眼前的是一條筆直的路,直通草坪,望著那泛黃的星點草坪,四人眼中的興奮絲毫難掩,直奔而去,書包滿天飛,人兒草上睡。各種打架各種撕衣服,各種月兌褲子,一波一波,還不盡興的,直接騎在另外一個或者幾個的身上,很神氣的說道,我厲害不厲害,底下三人齊說厲害厲害,騎的最高的,一臉傲色,剛從三人軟綿綿的脊背上下來,就一臉頹敗,只剩下深深的懊悔,我下來干什麼,我有病麼我,我找死的。恩,我自己找死的。

偌大的泛黃草坪只有四個孩子的歡聲笑語,仿佛一切都不存在,吃飯是個什麼東西?回家又是什麼?天黑了,不知道是不是不舍,還是小孩子粘的特性,他們有點惺惺相惜,相見恨晚的覺悟。

四散而去。

四人回家之後,少不了被家里盤問,但鑒于年少輕狂愛放羊,所以任由他們去了。

天晚了,月兌光了衣服躲進被窩,四人浮現在腦海中的是,今天我沒做好的是應該把誰壓住的,結果沒壓住,我被誰壓的最慘,但沒報仇。迷糊中,大牛還蹬著腿,踢掉了被子,第二天起來,被子又完好的蓋在他的身上。

誰說年輕就是錯,年輕真好。

一夜無話。

張川的秋意很濃,四季分明,秋天就是秋天,不穿秋衣,就必須穿毛衣,這是鐵的定律,也是無數父母孜孜世代相傳的話語。

看著床邊跟換過的衣服,大牛也未細思量,匆匆一套,洗漱等一干瑣事自不用說,剛一出門,涼意微微,秋風瑟瑟,風景舊曾諳,能不憶張川?

5分鐘就到學校,走的多了,也就習慣了這個校門口的情形,各種小吃各種賣,一撥一撥的人,稀疏,密集,或多或少的早點被拿在手里,兜里,書包里,自己的早點在別人的手里,別人的早點在自己嘴里,總之是嘴有千千萬,吃法泛泛濫。

剛進教室,就看見一個三年從來都只比自己早,沒比自己遲過的女子坐在那里,習慣了這種被人等候的滋味,大牛頓時神清氣爽,那個舒服勁,甭提了。

「嗨,美女,在讀什麼?哦,在背課文呢。」

萬萬年不變的定律,雖不比牛頓總結出來的實用,但大牛也是深陷其中,引以為豪,果不其然,回應他的又是一個白眼。曾幾何時,大牛也迷戀上了這種特殊的打招呼的方式,只是不自知罷了。直到班主任來了之後,全班朗誦聲齊發,好不認真,那情形,直讓在雞蛋里面挑骨頭的班主任也不禁微微點頭。

听著越來越低不可聞的讀書聲,大牛也經不住了,掉首而後,所求,昨天下午放學你干什麼去了,所求正在「用功」,言中多了幾分回味,我去我舅家了,餃子,可香了。大牛自討沒趣,找二妹說話,二妹只是說了句,背課文,大牛剛要吐出嘴的下文便沒了,被扼殺在了搖籃或者萌芽狀態。這也不能怪二妹,因為大牛生來就喜歡嘴的運動,一時不說話,他會把一世說的話在一個瞬間都補回來的,所以有事沒事還是真愛生命,遠離大牛。這是前後排默許的一個規矩。

見蘭陵王和衛王介相談盛歡,他湊上頭去,細數听來,越听越覺得有味道,越听越覺得熟悉。丫的,原來在一個給一個背課文,還是柳宗元的《水調歌頭》。真晦氣,自語一聲,埋頭書中。大牛正搖搖晃晃的背誦課文呢,忽听門口喊了一聲,我道是誰呢,原來是趙小迪。

大牛急忙拔身而起,閃道門口。

什麼事?

趙小迪沒多嗦,給了大牛一把掃帚,來,跟我打掃衛生,我看你也沒事干,大牛一听,這下爽歪歪了,終于可以出來呼吸一口新鮮空氣了,悶壞了,也不知道早上有多少同學沒刷牙,齊齊背誦順帶出的就是口臭在彌漫,神經要錘煉。趙小迪得意的看了一眼大牛,你還不感激哥,我知道你和我一樣,不是讀書的料,閑不住的,透氣外帶買早餐,多麼美麗的生活,于是二人,一人把風,一人出校門口買早餐,錢當然是趙小迪掏了,對于馬大牛的「窮困潦倒」,大家是有目共睹的,吃的是肉,喝的是麥片,抽的是軟海洋,十足一個活生生的窮人樣。不一會,小迪手捧兩份包子,一份4個,兩人做奸成功,成就感自是不用多費口舌,那個得意,尤其是大牛,心想,很貴的,他安慰自己,幸好他沒買,不然今天就大出血。

一聲喝聲從不遠處傳來,嚇得小迪包子都差點掉在地上,抬頭望去,班主任毅然已經站在5米開外,很坦然。小迪推了推大牛,意思你先上,大牛頂著被虐的壓力,硬著頭皮,上去惙惙的說,老師,我實在是餓了,剛掃完樓道,順勢下去買了個早餐。說完便忐忑的等著老師審判,誰知出人意料的盡然是老師喊了趙小迪一聲,小迪忙上前去,老師,有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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