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鳳遺昭華紀 第兩百六十章 宮琿現身

作者 ︰ 妖塔塔

「你知道了什麼。」元赫靜默許久,雙眼所散發的神色愈發詭秘,他剛剛瘋了一般的爆發的憤怒,此刻變成了無形的一種攝魄力,讓我畏懼。

即使我再笨,也該看出來他有多麼不希望我知道這件事,眼前的他,隨時隨刻都好像要扼住我的喉嚨活活掐死我一樣,剛才的元赫已經讓我覺得恐怖,可是現在眼前所看到的元赫,完完全全是我從前想都不會想到的樣子,他怎麼會變成這樣,令人不禁泛起寒意。

「說啊,你到底,知道了什麼。」他的語氣漸漸平復了許多,好像听起來他沒有剛剛那麼生氣了,只是他的樣子看起來卻並不是這樣。他在誘導我說出我所知道的一切,就像結了網等待獵物的蜘蛛。

我屏住呼吸,調整了一下心里的忐忑,重新面對他說道,「我都知道了。」

元赫的一雙眼楮突然像是結了霜的一樣,我心里有些發毛,想要避開他的眼神,剛一轉開,誰知道竟被他一把拉了回來,元赫狠狠扼住我的手腕,「是誰告訴你的。」

我抽動手腕,很疼,想要從他手里掙月兌出來,卻發現根本無能為力,他扼住的手腕已經將近失去知覺一般,我開始隱約覺得,現在在眼前的這個人才是真正的元赫。可耐不過他力氣大,我氣急敗壞地說,「還用誰告訴我嗎?對,是麗夫人告訴我的,如何?她把所有她看到的事都告訴我了,你還有什麼可以抵賴的。」

元赫越來越生氣,在听了我說完之後,他氣得一句話都沒有說得出來。他惡狠狠盯著我的樣子,讓我懷疑他已經開始盤算著要怎麼殺掉我了。

「孟王後死了,珈藍死了,現在連麗夫人也死了,是不是下一個出事的就是我了?」我作勢問道,想著既然現在找不到宮琿,那不如直接狠下心去問他,也許問元赫才是比較安全的辦法,「你說你在意我,卻如此算計我,用下咒術的方式害我?」

「我沒有害你!」元赫听罷便提出反駁抗議道,「你居然懷疑我害你?!」

「難道不是嗎?」。我試了幾次想要甩開他的手,可都掙月兌不開。「那你告訴我,為什麼她們都死了?是不是下一個要出事的就是我!」

「你為何會這麼想。」元赫看起來,很失望。

我別開目光,刻意不去在意他,不去看他是怎樣的傷心,不去理會他付之一炬的深情,「難道不是嗎?從一開始你就認定了我和元玨還有奸情,可你還是說要娶我,你和我在一起從來就沒有放下過這一切,你甚至沒有告訴過我你還在意,卻一個人耿耿于懷。你以為我的心意向著他,便不惜讓術士對我下咒,使我幾次陷入昏迷越來越虛弱,因為這樣,我就可以一直留在你身邊了是不是。」

元赫被我問的說不出話來。

他的無聲,也證實了我的猜測,我終于相信他們告訴我的那句話,元赫變了。「為什麼這麼對我?」

「還不是因為你自己!」元赫卻比我更加憤怒。

「陛下……」肅公公大概是听到書房里的動靜不太對勁,剛剛又親眼見到元赫砸了所有的東西,或許是擔心元赫與我爭執起來會傷害我,在外面輕喊了一聲。

元赫听到聲音,側過頭去,才稍稍抑制了一下剛剛的失控,他沒有理會候在外面的肅公公,比剛才喊出那句話時冷靜了許多,「你答應和我成婚,從來都不是真心想要和我在一起的,是不是?」

元赫的指控讓我無力辯白,因為他說的沒錯,一開始答應和他成婚,我真的沒有想過和他永遠在一起,我知道自己的命數有限,那時讓珈藍通知孟大人來救我,也只是因為那時我被屈婕和熊烈所綁逃不出來,我偏巧知道了元玨的心意,所以即使讓孟大人迎我入宮,我也不想作為條件成為他人手中籌碼。

是,我為了報復元玨,所以嫁給元赫,因為元赫繼承王位,他有這個國家里最高的權力。我自以為,在勸說元玨帶兵離開木城之後,便是將一切歸回原位,元玨會繼續爭取自己的勢力,而我在元赫身邊即使從未有過越矩的行為,可是這一切都被其他人看透了,我只是將他當成夫,卻始終沒辦法真心接納他。

從一開始,就不是這樣的,我嫁給他只是為了獲得更大的權力,而不該是這樣被動的。

我沉了口氣,也逐漸恢復了理智,我終于看清了他,也終于在這一場夢中驚醒,現在的似水柔情並非我一開始想要的,我曾有一刻沉迷在其中難以自拔,只是夢醒了,突然就跌落雲端。

從一開始,我取悅他,討好他,為了借助元赫的權力去報復那些意圖傷害我的人。可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我竟然被他所影響,在他的寵愛之中忘了最初的目的,我清楚自己不可能對他付出真心,卻還是貪婪地享受著他的情義,直到這時候,我終于想起來了。

「宮琿在哪兒?」我冷下臉來。

「你還沒有回答我。」元赫不肯讓步。

「所以,真的是宮琿?他現在在宮里?」我從元赫的反應里基本可以斷定,元赫沒有反駁,就說明真的是宮琿。可如果是宮琿,他到底要做什麼呢?我曾經見過的那個宮琿一身正氣,他將誅殺妖魔視為己任,怎麼又會幫著元赫下咒害人呢?更何況,當初在興德寺時,碧洛說收到宮琿的消息,說我有危險。宮琿也是有意提醒我身處險境,可他現在又怎麼會在元赫身邊出現了呢?「你……」

我話沒說完,忽而心口一陣難過,好像心跳猛地收緊了一般,一口氣沒有喘上來,我眼前發黑,慢慢地渾身無力地倒了下去。

我不知道自己突然之間怎麼了,只是在失去意識前,努力看著眼前的一切,盡管身體動彈不得。

元赫見我倒下,很驚訝,他俯來接住我。我看著他,可是意識開始模糊,思緒緩慢,不能言語,余光注意到了周圍,我隱約看到身後有個人,只是我盡全力都沒能抬起眼眸看清楚那人的長相,目光只能看到他別在腰間的一把短刀……莫名的熟悉……

是宮琿。

我認得那把刀,我想起來了,那把刀……在我入夢之前,宮琿曾經將那把短刀偷偷交給我……

……

到底發生了什麼?

醒來的時候,我已經回到了落香山上的宮殿里,只是宮外突然多了許多守衛,夏臻不見了。我努力回憶起之前發生的一切,很確定我在昏迷前見到的人就是宮琿。

只是想不通,宮琿難道一直都藏身在王宮嗎?

「夫人,陛下請您在宮里養病,不得外出。」

剛要走出宮門,就被守在門外的侍衛攔住了,左右一邊一個,很嚴肅的擋住了我的去路。

我可以猜想到,在我昏迷之後,元赫將我送回到這里,然後加大了落香山上的守衛。只不過這一次不是為了守衛落香山上的安全,而是為了將我軟禁在這里。

「我不下山,我只是去那里的秋千坐一會兒。」我指著對面的秋千說道。

那兩個侍衛相互對視一眼,許是覺得沒什麼危險,便放下了手,放我過去。

「對了,夏臻在哪兒?」我剛走出宮殿,便想起夏臻,長淵才出了事,拼了命的想要讓元赫收回成命,如果這個時候夏臻再堅持要嫁給長淵,元赫兩邊為難,恐怕長淵接下來會更加不好收場。

他兩人不知為何又互相看了一眼,只是這一次,都沉默了。

「夏臻在哪里?!」我加重了語氣又問了一遍。

「回夫人的話。」這一次倒是右邊的那個侍衛躬身回話,「臣自從昨夜被調來把守落香山,便沒有看到夏臻姑娘了。」

我想了想,沒有再為難他們,而是起身走向秋千坐了下來。

他剛才說,自從昨夜被調來就沒有看到夏臻?難道說昨夜我昏迷之後被送回來,夏臻沒有一同回到這里嗎?夏臻去了哪里?總不會再平生意外吧。

想一想,昨夜我與元赫爭執,突然我就昏倒了,恐怕是遭了宮琿的毒手。可宮琿是什麼時候出現在我身後的呢?我卻一點感覺都沒有,更何況當時寢殿外有肅公公等宮人在候著,還有跪著抗命的長淵,如果宮琿是從外面進來的,其他人不可能一點動靜都沒有,難道當時,宮琿就在寢宮里嗎?

肅公公……對了,肅公公,肅公公跟在元赫身邊多年,一定知道發生過什麼,我與元赫大婚,孟王後卻鬧著將元赫叫走的第二天,肅公公也曾來刻意向我示好。

只是以他的老謀深算,恐怕今時今日以我的身份,未必能讓他為我辦事了。

只是想了想,現下我身邊實在沒有可以用得上的人了,只能招手,讓守在門口的侍衛過來,「麻煩去告訴肅公公一聲,我的貼身丫頭不見了,我很不方便。」

「是。」侍衛應聲,留下一人繼續守著,另一個前去通稟。

過了沒多久,那個侍衛回來了,回過了話之後又守在了門前。我繼續坐在秋千上打著晃兒,又過了半晌的功夫,肅公公來了,他一路加快了步子上山,一路左右張望,走到了我跟前,他對那兩個守在門口的侍衛使了個眼色,那兩個人退了開。

「夫人,您找奴才可是有事要吩咐?」肅公公仍舊畢恭畢敬。

他果然明白。

我讓侍衛去告訴他,我的貼身丫頭不見了。他鐵定是要問一聲,是不是要知會陛下,那時侍衛肯定會回他,夫人只是讓告知他而已。以肅公公多年的經驗,他自然會明白我要是有事肯定要找元赫的,只是這一次偏偏只是讓侍衛告知他,那便是請他過來。

而他沒有同侍衛一起來,反而故意錯開時間,小心上山避人耳目。

我點了點頭,「只是突然想起一些以前的事,覺得肅公公曾經有句話說錯了,所以……」

「不知夫人所指的是?」肅公公想了下,並沒有想到我可能所說的意思,所以虛心請教。

「那時你跟我說,我的好日子在後面,可是今日醒來才覺得並不是這樣。」我意有所指。

「怎麼會呢?難道奴才還會蒙騙夫人不成?」肅公公立時微怔,一對眼珠滴溜溜一轉,立馬就明白了我的意思,他諂笑著湊到我近處來,「夫人,您的好日子,可還沒結束呢。」

「哦?怎麼說?」我不懂,故意問他。

肅公公左右看了看,低聲道,「這宮里的四位夫人,三位都出了事兒,可唯獨您,陛下寧肯將您軟禁在這里保護起來,也不願讓您受丁點的傷害,您能說陛下不在意您嗎?只是現在趕上了大將軍這事,您又和陛下硬頂著來,陛下氣急,所以才發了火,可其實啊,陛下這心里,放不下您……」

「肅公公,我可以為,您是陛下的人呢。」我听他句句話都向著我,所以調侃了一句。

「老奴當然是陛下的人。」肅公公清了清嗓子,正了正音色,「可陛下是夫人您的人,老奴也自然就是夫人您的人了。」

我笑,「不過,肅公公,你只是因為陛下這一時寵著我,才向著我呢?還是因為其他什麼原因……」

肅公公了然我的意思,卻很慎重地猶豫了一下,才悄聲揭開了謎底,「夫人,奴才可是親耳听到的,陛邊尤其信賴的那個術士說過,您有成天下之尊,輔天下之功。也唯有您命格奇特,可安天下定天下,這老奴可不敢不信啊。」

「陛邊的那個術士?可是昨夜打昏我的那個?」我從肅公公的話里找出了破綻。

「沒錯,可是……這也不能算是打昏吧,術士自然有術士的辦法。」肅公公回憶了一番才解釋說。

「他當時就在寢殿里嗎?為何他後來進到書房,我一點都不知道呢?」我剛剛便在疑惑這個問題了。

「這老奴可就真的不知道了。」肅公公這話應該是真的。

「肅公公,既然你信我,可否幫我個忙呢。」我想到了好主意,讓他附耳過來,在他耳邊將我的辦法告知之後,看他一臉疑惑的退了回去,我便不再多說,「對了,你抽空過來陛下可知道嗎?」。

「老奴自然是等著陛下沒空的時候才過來的,這當下,陛下和大臣應該都在迎國師回宮呢。」肅公公說起這話,愣是敬重得緊。

國師?!鳳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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