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家俏廚娘 第121章 年夜飯

作者 ︰ 月落輕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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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推好友︰簡尋歡的文文——發家致富種田文《種田娶夫養包子》

------題外話------

「呀,木朗醉了,」彩雲驚呼。

大飛也不以為意的說道︰「我像他這麼大的時候,早都學會跟大人們喝酒,男娃子,從小練起,長大了,能頂大用!」

赫連晟道︰「沒事,等這酒勁就好了。」

木香起身拿了個桔子,剝開遞給彩雲,「這酒本來也不好喝,第一次喝更得慢慢品,這回吃苦頭了吧?」

「哎呀,你咋能偷喝酒,我不過是隨便說的,再說,也沒人像你這樣喝的呀!」彩雲拍著他的背。

「咳咳,二姐騙人,這個好難喝,比湯藥還難喝!」

乘著他們時,端起來,一口便下肚了。姿勢、勁頭,倒是挺猛的,但是……

木朗一直看著他們,也吃的差不多了,看著坐在他邊上,何安的酒杯,很好奇。

木香咋舌,他們倆的酒量果真是遺傳的嗎?

赫連晟笑道︰「看來你家彩雲跟你一樣,也是個酒壇子,酒量也不淺呢!」

彩雲小臉上寫滿了疑惑,「還好吧,沒有他們說的那麼苦,也沒有他們說的那樣甜,也不是太辣,你以前燒的火鍋,比這個辣多了,沒啥特別的感覺。」

「咋樣?覺出啥味了嗎?」。木香淡笑著追問。

得了的鼓勵,彩雲勇氣又回來了,端著酒杯輕輕抿了一小口,吧唧了下嘴巴,覺得沒品出味,又來了一小口。

木香夾著些野芹菜吃著,把彩雲的心思都看在眼里,笑著對她道︰「是苦是辣,得自己嘗,沒事,喝吧,有姐在呢,怕醉了也不怕!」她覺得赫連晟說的對,特別是看見彩雲猶豫不決,左右為難的樣子。便更覺得,他說的是對的。不試過,又咋知道呢!

彩雲本來信心滿滿,可再听他們一說,有些動搖,不堅定了。

大飛坐的離彩雲最近,嘿嘿的笑,「小彩雲啊,他們都是胡說八道的,冬天冷,喝酒可以暖身子,你看我,喝了兩杯,臉是不是都紅了?辣點怕啥,喝習慣就好了。」

木香秀眉一挑,這話是不是在說她?

吳青道︰「別听他胡說,酒很辣,也很苦,不好喝,你一個女孩子家,沒事別學喝酒。」

彩雲狐疑的抬頭看他,並不確定他說的是真是假。

何安看彩雲在聞酒,故意誆她,「酒是好東西,喝到嘴里是甜的,不然咋有那麼多人嗜酒如命,都成酒鬼了呢!」

喝酒又不是什麼好東西,為啥一定要嘗?她還想彩雲能做個淑女呢,這下可好,彩雲學著她,也快成女漢子了。

木香恨恨嚼著肉,再氣呼呼的瞪他。

「凡事都要讓她嘗一下,嘗過了,才知是苦是甜,是辛是辣,對不對?」

又夾了塊沒有骨頭,只有肉的鴨塊,塞進木香嘴里,攔住她要阻止的話。

木香張口要拒絕的,赫連晟卻先她一步,倒了一點白酒,拿給彩雲,「先品,然後再喝,若是覺著味不對,咽不下,就吐出來。」

彩雲咬著鴨腿,看大姐喝的歡快,好奇的湊上來,「姐,給我嘗一點點吧!」

對于自己的酒量,木香還是很自信的,就不知是天生的酒量好,還是這副身體遺傳了某些基因。總之,她的酒量不是一般的好。

「這一點酒,還不能把我喝倒。」

吳青看了眼主子,赫連晟微笑著招手,把酒壺拿了過來,給他們兩人都滿上了,「既然是過年,你也多喝些,這些日子辛苦了,別喝醉了就成,晚上還要守歲。」

可是木香的酒量,絕對連吳青都要汗顏的,半杯酒一口就喝了,放下酒杯,還很豪邁的抹了下嘴巴,不滿道︰「怎麼就倒了半杯?再多倒一些!」

木香杯里的酒,吳青只給她倒了半杯,怕主子生氣,哪敢多倒。

再說,過年嘛,不就是圖個熱熱鬧鬧的嗎?

本來送完東西,嚴忠就要走的,是木香開口把他留下了。尊卑之分,主僕之別,在她眼里,沒什麼區別。

身為襄王府的人,能跟主子一起吃年夜飯,這是他們做夢也沒想過的事。

吳青跟嚴忠不落後,兩人相繼喝完了杯中的酒。

「好,踫一杯!」大飛一拍桌子,粗氣應道。他吃的痛快,喝的也痛快,一杯酒,脖子一仰就喝下了。

除了木朗跟彩雲,其他人都舉起酒杯。

木香見他鎖著眉深思,打岔道︰「哎呀,現在別想了,等有空了再想,現在吃飯,你們的酒都倒好了沒有?來,咱們踫一杯吧!」

不得不說,她說的圓軸,他很感興趣,原理應該跟車軸相似,看來這個值得他研究一番。

赫連晟看著她畫的東西,模著下巴,細細的琢磨起來。

她重點畫的,就是最上面,可以轉動的,可轉動的桌面。

她還沒說完,「最上面是一個在圓軸的小圓桌面,擺在大圓桌面上,可以轉動的,這個做起來不難吧?」

「只是一個木質面板,可以隨時搬下來,擱到一邊,這樣就不佔地方了,用的時候放上去,是不是很方便?」

「轉盤就是這樣的,你看……」木香用手指蘸了酒,在大桌的一角劃圖形,「最底下也是這樣的一個四方形的木桌,木桌上擺一個木質的圓桌面,就跟福壽樓雅間里的圓桌面一樣……」

從本質上說,他倆的出發點都差不多,所以,不存在本質上的分歧。

而赫連晟,自打從她這兒找到縫合之術後,對她稀奇古怪的想法,也很感興趣。

她喜歡研究的新鮮玩意,她自然也希望赫連晟能感興趣,否則總有一天,他會不耐煩的。

木香聞了一的油煙,倒也不餓了,便饒有興趣的跟他說起來。

所以,他倆講話,倒是沒注意到。

吳青正在那倒酒,何安幫著他拿酒杯。大飛已經開吃了,彩雲跟木朗也是,嚴忠坐著沒動,不過眼楮卻是盯著桌上那些菜的。

赫連晟注意力一直都在她身上,听到她在那嘀咕,便側過頭來問她,「什麼轉盤?」

「唉,要是能搞個轉盤就好了,夾菜肯定很方便,」她嘀咕道。

不僅如此,木香還發現,夾菜的時候很不方便,要想夾到桌子另一邊的菜,要麼就站起來,要麼就下座位,轉到桌子另一邊去夾。

就是人一多,桌子就小了,加之年夜飯桌上擺的菜又多,碗筷都沒地方擱了。

木香招呼大家伙坐下吃飯,把大門插上,各屋都點蠟燭。

大飛腳步快,眨眼的功夫,就見他抱著個壇子,又拿了幾個酒杯子進來了。

兩人相視一笑,其間有暖暖的愛意流淌。看的一屋子的人,雞皮疙瘩掉一地。

木香被他逗樂了,也故作為難的回答他,「過年,可以喝,其他時候,沒有允許,不準喝!」

赫連晟忽然轉頭看她,故作為難的問道︰「娘子,今晚可以喝酒嗎?」。

「好 !」大飛高聲應著,邁著大闊步奔出去了。

「好了,東西擱著,趕緊洗手吃飯吧,吳青,你去提一壺酒來。」

上回她做泡菜,搞來的隻果,讓唐墨心疼的好長時間,這回唐墨怕是又要大出血了。

木香知道古代人吃個水果不容易,特別又是大冬天的。

嚴忠趕緊道︰「屬下沒有走遠,就在鎮上搜來的,大部分是福壽樓的,糕點是現做的,所以耽擱了些時間。」

赫連晟點頭笑道︰「我總要有些表示。」他不能只看著,啥忙也幫不上吧?

木香訝然,「嚴忠消失了那麼久,就是為了去找這些東西嗎?」。

另外還有不少的糕點,都用精巧的小食盒裝著,上面刻著好看的花紋,打開之後,里面的糕點也擺的十分講究。

因為他們看見包袱里裝著好些水果,有紅艷艷的隻果,有紫紅色的葡萄,還有些黃橙橙的桔子呢!

打開之後,彩雲跟木朗都驚喜壞了。

臨吃年夜飯時,嚴忠背著個大包袱回來。

韭菜跟綠豆芽一起炒的,韭菜象征著長長久久。

木香琢磨著,等到來年,野芹菜開花結籽了,她可以留籽,到了秋天,便可以種更多的芹菜。

軒為是野生的,香味很正宗。

她這樣想,也這樣做了。這野芹菜就在她家菜園里,生根冒出新葉子了。

野芹菜是前些日子,木香在田埂上發現,後來又一想,干嘛不把它們挖回來,分株之後栽到菜園子里,施肥澆水過後,肯定得漲出來。

一盤涼拌芫荽,一盤涼拌皮蛋,炒個野芹菜,也是必不可少的。

當然了,也不能光吃肉。還得燒一盤白菜豆腐,祈求來年,平平安安。

這種土鍋蒸菜就是好,也很方便,特別是蒸一些肉類的東西,能做到真正的入口即化,味道入骨三分。

米粉鴨也蒸好了,整整兩大盤米粉鴨,擱在大鍋里蒸的酥爛。

因為肉丸較小,所以熟的較快,加上之木香的技術,那肉丸看著顏色誘人,戳開一下,香味更是誘人。

那是用純豬肉,加入生姜,再沒有擱別的配料,放入油鍋里炸至熟透。

其中,一整盤顏色金黃的肉丸,最醒目。

天色擦黑時,木家的年夜飯做好了。

造化弄人,萬事難預料。

當時的他,又怎會想到。有一日,自己竟在千里之外,一個小山村里,第一次感覺到了家的味道。

在此之前的除夕夜,他不喜宮中阿諛奉承的御宴,寧願獨自在府中喝酒,對著一輪清冷的夜空,頹然度過。

美則美矣,富則富矣,可唯獨缺了,最簡單,也是最容易得到的溫情。

那里是華麗的都城,夜夜笙歌,醉生夢死。

嗅著廚房里飄出的香味,再看看簡陋卻很溫馨的小院,他慢慢抬眸,迎著的方向,是正北方。

赫連晟負手站在廊檐下,听著廚房里,乒乒乓乓,切菜的聲音。

木家廚房里飄出的香味,傳出好遠的距離。

她不想敷衍了事,只想認認真真的,過一個好年。

這是她在異世過的第一個新年,前世做不到的事,沒有實現的願望,這一世總算得償所願了。

至于肉圓子,過年吃,也是必不可少的,團團圓圓,圖個好彩頭。

簡單的做法,簡單的調料,卻可以做出與眾不同的味道。

最後,放在大鍋里頭,上鍋蒸跟米飯一起蒸熟,就可以了。

這個炒米粉的量不宜太多,以裹滿鴨肉為宜。

鴨子已經跺成了塊,先加醬油、醋、鹽、生姜,拌勻了,稍微腌制一會之後,再裹上磨出來的炒米粉。

晾涼的炒米,再用小石磨,慢慢的磨成炒米粉,就可以拿來做菜了。

他現在巴不得木香趕緊作飯,需要啥,或是要干啥,只管吩咐他一聲,就好了,只盼著年夜飯能快些做好。

大飛本來還是一副老大不情願的表情,可一听說晚上吃肉圓子,不情願立馬變成情願,還是萬分的情願,一拍胸脯,「交給我吧!不就是跺餡嘛,這沒啥,回頭我再給你把刀磨了,讓你好用。」

大飛正把豬肉往舊屋那邊掛,木香對他道︰「你待會幫我跺些豬肉餡,我把豬肉洗好,你負責跺成肉末就行,多弄些,晚上得做肉圓子。」

又吩咐何安去菜園挖些芫荽,跟青蒜,還有大蔥也要。待會還要包餃子,初一早上得下餃子。

木香把炒米用篩子裝了,擺到廚房門口晾干。

彩雲點頭,轉身去拿水瓢刷鍋了。

木香快速的翻炒著,看著小鍋里的大米漸漸變成金黃色,便可以盛出來了,「彩雲,你把鍋刷了,待會淘些米,該做飯了。」

「就是炒米,不過不是你說的那個吃法,等著看!」

炒米在鄉下,跟炒瓜子一樣,也可以當小吃的。

彩雲站在灶台邊,看她炒米,「這個不是炒米嗎?米炒熟了,吃著也香呢!」

試著小鍋里的溫度差不多了,便可以把大米倒進去。這時候就得快速翻抄,不然大米在鍋里很容易就會糊了。

把小鍋燒熱,覺得溫度差不多了,就得把火都撤了,只能留少少的一點火星就可以了。

木香卷了袖子,系上圍裙,準備燒鴨子。她讓彩雲去舀些大米,不用淘洗。

洗好的鴨子,也擺在廚房。

至于豬肉,大飛回來之後,把那半扇肉剔開了,排骨一堆,大骨棒子一堆。後座肉跟五花也都分開擺著。

那條大魚,自然得紅燒了,完完整整的燒出來,卻不可以吃,只能看著,因為年年有余嘛!圖個好彩頭。

雖說不好看。但吃的飽,吃的好,也就是了。

所以她燒菜,不光得關注口味,還得在份量上,燒的足足的,最好是用盆裝著。

燒年夜飯是一項很繁重的工作,加之,今年在家過年人又多,他們幾個男人都是大胃王。

回到家之後,木香就得著手準備晚飯。

他的想法簡單,人也簡單。

木朗倒是沒啥想法,外面的世界,對他來說,就是出了玉河村,去到鎮子上,也就那麼遠的距離。

回家的路上也沒緩過勁,一直想著心事。

「哦,這樣也行,」彩雲神情還有些恍惚呢!

木香看她不敢置信的模樣,溫柔的笑著,「不錯,是坐大船,赫連他有很重要的事,我也想去京城看看,把你們倆個留在家里久了,我也不放心,那便一起去,請大梅跟王喜他們,過來幫我們看家,反正家里也就幾只雞要喂,作坊里的東西,只有絞肉機最值錢,晚上的時候請王喜過來睡覺,回頭咱給他工錢。」

京城,對于彩雲來說,只是個名詞。那個地方,離她太遠,也太神秘了。住著皇帝,公主,還有好多好多華麗漂亮的房子。

彩雲有些懵,「那個……那個,咱們真的要去?還要坐大船去嗎?」。

木香笑道︰「不光是我,還有你和木朗,咱們走水路,去京城,多則一個月,少則半個月就回來了。」

彩雲突然站起來,「姐,你要去京城?」

木香站在斜坡邊,看著正北方,「你說的,也許是對的,看來,我是有必要去一趟京城了。」

「正北方是去京城的方向,或者你娘活著時的願望是想去京城看看,所以才把木碑立在那,」赫連晟猜測道。既是猜測,就沒有多少依據,只是單純的安慰他們。

只是這個北方,正北方,是哪里?

不然的話,他們木家不可能一個人都沒有冒過頭。

木香暗想,看來他們娘親的事,很神秘呢!

「不在,」彩雲黯然的搖搖頭,「很小的時候,也沒听娘說去上墳,那時我也不懂啥叫墳,直到娘死的時候,才曉得,爹又是那個樣子,我也就再沒問過。」

「彩雲,外公外婆的墳在哪?不在這里嗎?」。

木香也瞧出不對勁了,她想起來,自打她醒來之後,似乎沒有听彩雲或是任何人說過我,木英的娘家,原本的木家似乎銷聲匿跡的,連一絲痕跡都沒有留下。

村里的墳,因為埋的都是本村人,所以墳頭的方向要基本都是對著村子的方向,只有木英的墳,是對著旁邊的深溝,也是就是北方,不偏不倚,正北方。

赫連晟也看了,一眼就發現木朗說的不同是什麼意思,「方向不對!」

「什麼不一樣?」彩雲還沉浸在悲傷之中,這話是木香問的。

忽然,玩耍中的木朗像發現新奇的事物一樣,驚呼道︰「大姐,你們快看,娘的墳跟他們的不一樣呢!」

木母的墳位于墳場的邊緣,旁邊是深十幾丈的溝壑。這條小溝里的水,也是要匯聚進玉帶河的。

他們對著木碑時,木朗就在旁邊玩。

赫連晟對著木碑,點點頭,只說了一句,「您請放心,我會好好照顧他們三個人。」

彩雲也蹲下來一起燒紙,對著木碑念叨,「娘,大姐現在可能干了,咱們家的日子好過了,現在也不愁吃穿,大姐還說,明天送我跟木朗去學堂呢,還有還有,這位是姐夫,您看到了嗎?」。

有什麼,能比兒女平安幸福來的重要。

她想,遠在天上的木家娘親,最想听,最想看到的事,便是如此了吧!

有些話,她不能當著他們三人的面說,只能在心里對著故去的木英說︰「我也該喚你一聲娘親,佔了你家大女兒身子的事,也不是出于我的自願,不過你放心,既然佔了她的身子,我一定會好好照顧木朗跟彩雲,讓他倆一生無憂,安安穩穩的過一輩子。」

木香蹲,拿了黃紙跟冥幣出來,在墳前點燃了。

唯有彩雲咬著嘴唇,盯著墓碑,眼淚都在眼眶里打轉。

木香听到他的話,表情淡淡的。木朗也是,在他眼里,墳包只是墳包而已。雖然也知道里面埋著他娘,可他沒印象啊!

只有‘亡妻木英’四個字都,可想而知,李大山是如何的看待她。再怎麼說,也為他生兒育女,養了幾個孩子,人死了還計較那些做什麼。

赫連晟看著簡陋的墓碑,微微皺眉,「回去之後,讓吳青重新刻一塊碑,換個名頭寫,不能光有名字,再蓋個墓樓,把這里圈起來。」

除了一個‘亡妻木英’名字之外,就只有生辰八字,再沒有其他的字。

直到這會,木香才知道,他們的娘叫木英。

木香走,見這墳十分簡陋,沒有立石碑,只立著個木刻的碑,上面寫著他們娘親的名字。

彩雲在一片墳包中,找到他們娘親的墳。

埋了大大小小幾十個土包,有的是新墳,墳頭上干淨整齊。

木香不再跟他爭辯,抬眼看向村里的那處墳地。

「姐,墳場到了,」彩雲忽然在前面喊。

「我說不應該就是不應該,以後不許在叫,知道嗎?」。赫連霸道的時候,還真叫人無話可說。

「叫哥咋了,他比我大,叫哥不應該嗎?」。

赫連晟挑眉,「他怕我做什麼,又沒做虧心事,除非他心里有什麼想法,你也是,別隨叫別人哥。」

木香在走老遠之後,忽然湊到赫連晟跟前,笑著對他道︰「你看長栓哥的模樣,像是很怕你。」

「那是你膽小,」大梅是沒看出來,她就看出來赫連晟對木香好了。

林長栓表情深沉的搖搖頭,「我也不曉得為啥,就覺得他跟我們不一樣,不光是身份,還有身上那股氣勢,反正就是不一樣,看到他,我不由自主的就覺得有些害怕。」

等走了,大梅扯著哥哥的袖子問他,「哥,你為啥那樣怕赫連?」

林長栓見到赫連晟,似乎有些懼怕他,站的老遠跟他們講話,都不敢近前來。

路上踫見上年墳回來的大梅跟林長栓,幾人笑著打過招呼。

另一邊,木香姐弟三個,再加一個赫連晟。四人有說有笑的往村里的墳場去了。

「行了,」蘇秀怒氣沖沖的轉身走了。不走還能咋著,她親娘都不讓她進門。

「可是你瞅瞅你最近的模樣,脾氣那麼大,是個男人見了都要躲遠遠的,行了,娘說的也夠多了,快回吧,就算不幫你婆婆做菜,那好歹也給她燒火去,這活你總會吧!」

「秀兒,男人都一個樣,等他回來的時候,你別總是對他凶巴巴的,對他溫柔點,對他好點,晚上上炕的時候多哄著他一點,娘以前不是跟你說過,把男人在炕上的事哄好了,啥都好說!」

陳美娥氣歸氣,可是嫁出去的閨女,潑出去的水,她現在也沒有理由再管女兒的家事了,只能拐個彎的來勸她。

「娘,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他都家都不想回了,今兒是什麼日子,他賴在鎮上不想回來,還非得他弟弟去找,你說這叫什麼事,」蘇秀氣的跺腳。

說起這些事,陳美娥就一肚子火。眼看著王喜、林長栓、連村里的幾個婆娘,都在木香的加工坊掙到不少錢,可這趙修文呢,還是那副慫樣子。

「秀兒,娘還不是以為那趙修文成親之後,會帶著你到鎮上去住,到時肯定有廚子丫鬟伺候著,誰成想,他外調的事黃了,只能在縣衙混個小官職,這事可不能怪你娘,要怪只怪趙修文他沒本事,十年寒窗,到頭來掙的銀子還不如王喜他們在香腸作坊干活掙的多!」

畢竟是自己親生的,陳美娥听她這麼說,也猜到個大概,但是不讓進,就是不讓進,她站在門口開導蘇秀。

蘇秀的一只腳都邁進院子了,一听陳美娥連門都不讓進,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站著沖她嚷嚷,「你說我咋回來了,都怨你,啥也沒教我,我婆婆嫌我連殺魚都不會,成天就因為干活,被她數落,你說,你說我這日子要咋過!」

正見著蘇秀要進家門,趕緊把她攔住了,「你這會不幫你婆婆干燒飯,回來干啥?快別進來,今兒你不能回娘家,不吉利,初二才能回來呢!」

「啊?她回來做啥?」陳美娥手里拎著菜籃子,走了出來。

陳美娥這會也在廚房忙活,就听李元寶指著大門口,對她道︰「娘,大姐回來了!」

蘇秀捂著耳朵,悶低著頭,不管村里人異樣的眼神,一直跑到李家門口。

身後,趙婆子還在嘀嘀咕咕,簡直跟老尼媽念經一樣,讓人煩。

蘇秀也有些生氣了,站起來連手也沒洗就出門去了。

「停下,這個不能跺,」趙婆子驚叫著沖出來,一把奪下她手里的菜刀,張口便罵,「你是孬了,還是咋的,這魚尾能跺嗎?年夜飯燒魚,那得有頭有尾,連這個都不知道,真不曉得,你娘成天教你些啥!」

可是伸頭一看,蘇秀刮魚鱗,竟然連魚肉都要一並給刮了,而且她舉刀正準備跺魚尾。

趙婆子終歸是不放心,在廚房干活的時候,時不時的跑出來看看,三十晚上吃的魚呢!可不能開壞了。

丫鬟的命非得當養著,陳美娥這麼做簡直是在害她。

這活對木香跟彩雲來說,根本不算啥,可對蘇秀來說,那就難了。

魚鱗須得逆向著,從下往上刮。

看著偌大的一條魚,蘇秀握著刀,暗暗咬了咬,開始刮魚鱗。

她不知道的是,趙婆子不是把魚敲死了,而是把魚敲昏了。

蘇秀看的一愣一愣,這樣就成了?

敲完了魚,她一聲沒吱,把刀又扔給了蘇秀,轉身進廚房了。

趙婆子憤恨的把手里的鐵勺一扔,跺著腳出來了。奪過菜刀,對著魚頭,狠拍了兩下,魚立馬就不動了。

「呀,這魚勁好大,娘,娘,你快來,我一個人抓不住!」

可這魚是活的啊,躺在地上,它還是會亂蹦亂跳的。

蘇秀想伸手抓魚,可是那魚滑的很,她使了半天勁,學著她娘以前抓魚的樣子,弄了一身水,才好不容易把魚抓出來。

那些個粗活,哪輪得著她干。既然是要嫁給大戶人家的,就不能總干粗活,得像城里的們一樣,整天只繡花納針線。

因為在陳美娥看來,她女兒是要嫁給大戶人家的,以後在家或是出門都有丫頭伺候著。

以前在娘家時,這些活都是她娘干的。

「這麼肥的魚,從哪剖啊,這魚鱗要怎麼刮?」

她忍的辛苦,可蘇秀好像嫌刺激的不夠似的。對著那條魚,開始挑理了。

趙婆子听見她埋怨的語氣,整個人都不好了,處在爆怒邊緣。要不是顧及著今兒是過年,不能吵架,她早上去抽她兩嘴巴子了。

「來了來了,我這不是來了嘛!」蘇秀這會傷心勁過了,脾氣也上來了,不太情願的進廚房拿了菜刀。

「你傻站著干嘛呢,還不趕緊的,快拿上菜刀,先馬魚鱗刮了再剖肚子!」趙氏忍無可忍的朝她吼。她這里都忙死了,可她這兒倒好,攏著袖子的站著看,你說氣人不氣人。

原先的火氣還沒下去,新的火氣又上來了。

無意中看到蘇秀攏著手,站在那,只盯著魚,一動不動。

舀出鍋里的湯水,擱在盆里,準備明早上下面條,當油擱進去的。

趙婆子 好了臘貨,一塊咸肉,半個咸雞,另外還有一副咸豬頭臉子。

早上水塘里都結冰了,老厚的一層。手伸進水里,凍的又紅又疼。

這什麼天氣?

瞅見廚房門口的大木盆里,活蹦亂跳的大鯉魚,她遲遲不想下手。

蘇秀听到趙修杰出門去了,在屋里洗了把臉才走出來。

要說他這大哥也真是的,大過年的也不回來,窩在鎮上,躲得了一時,難不成還能躲一世嗎?

趙修杰垂頭喪氣的去找饅頭了,還是那句話,有總比沒有的好。

「包子沒有,廚房還有倆冷饅頭,你帶上吧,早些回來,等你們年夜飯,」趙氏嘆氣說道。

「呃,沒啥,我去借驢車了,晌午飯也吃不上了,有包子嗎?」。他可不敢當著蘇秀跟他老娘的面,提到木家。沒有馬,有驢也湊合,總比他兩條腿跑路要好的多。

「你說啥?啥馬?」

「村里還有馬呢,借了馬去,那多快,」趙修杰小聲的嘟囔。

趙婆子轉身又見趙修杰整個一副看好戲的模樣,又是不打一處來,「你還不趕緊去把你哥找回來,現在去鎮上還來的及,要不你去林富貴家借他家的驢子,趕著驢車去,反正不管咋樣,你都得把你哥給我找回來,過年不回家,像什麼樣子。」

趙婆子陰著臉,數落她,「我真是要被你氣死了,好好的出個門,也能摔跤,還摔的這樣重,你走路都不看路嗎?行了,你也別在屋里待,廚房里一堆活呢,出來替我把魚收拾了。」

蘇秀的哭聲戛然而止,「我就是摔疼了,一時沒忍住。」

趙婆子也听見了,跑猛敲窗戶,「剛才又說摔到了,現在又哭,蘇秀啊蘇秀,我看你是存心的,想咒我們一家明年過不好是吧?」

恰好趙婆子拿著簸箕過來,趙修杰反手指著蘇秀的窗子,對他娘道︰「咋又哭上了,今兒咱不過年了?」

趙修杰從另一個屋出來,一走到廊檐下,就听見大嫂的屋里傳來隱紅約的哭聲。

既然那麼想嫁,現在又後悔。她以為是小娃過家家呢,想走就走,想不干就不干了?

在趙家傳出要退親時,她還跑人家門口上吊呢!

她恨的人那麼多,卻從沒想過,今天的一切,都是她自己選的,沒人逼她。

蘇秀趴在炕上,哭的那叫一個傷心。

想到這些,又想到今日赫連晟對待木香,無微不至的呵護,兩人手拉著手,親密無間的模樣。

蘇秀陪嫁的銀子不多,除了幾樣首飾之外,差不多都被他拿去了。

過份的事還不止如此。他掙的俸祿再沒往家里拿過一分,相反的,他竟回頭找她要錢。先是幾十文,後來是幾錢,再到幾兩。

趙修文回家的天數越來越少,每次回來,蘇秀都能聞見他身上濃濃的脂粉香。

那一晚,他們分開睡了。這一分,就成了習以為常的事。

趙修文怎會告訴她,香帕的主子是誰。他只是撲上去,將香帕搶了過來,藏進了懷里。

她拿出香帕,質問趙修文,哭著質問他。

晚上,關了門。

那可不是一塊普通的香帕,那上面繡的也不是鴛鴦,而是一朵漂亮的牡丹花,香帕的一角還繡著名字,在她看來,很土氣很俗的名字,叫春香。

她知道趙修文變心了,在他們成親後第三天,她就發現了。因為趙修文放衣服的櫃子里藏著塊香帕。

看著空蕩蕩,冷冷清清的屋子,蘇秀的眼中全是憤恨的神情。

蘇秀捂著胸口,一步一步的走進她跟趙修文的新房。

當初她怎麼就瞎了眼,跟陳美娥定下這門親事,弄到後來,想甩也甩不掉了。

想起這些糟心事,趙婆子就嘆氣。

一個女人,家務家務不會做,也看不住,還能有啥用啊?

更何況,這小兩口也不知咋了,三天一大吵,兩天一小炒。整的趙修文都不想回家了。

針線活倒是還湊合,過年他們家穿的新衣服,都是蘇秀做的。可這針線活好,也不能當飯吃,農家婦人,就得圍著灶台,炕頭轉。

進廚房,只會燒個火,炒個菜,不是淡了,就是咸了。 面做饃饃吧,連面團都發不好,做出來的饅頭,要不就酸了,要不就沒口感,粘牙。

這個娶壞了,啥都沒有不說,還啥都不會。

趙婆子看她那副要死不活的樣,真是一肚子氣。

「去吧去吧,大過年的,你別整那副樣子,躺會就給我起來,我讓修杰去找你,你待會進來幫我做飯!」

蘇秀本想罵回去的,可是實在沒力氣,只得給她編了謊話,「我剛才出去摔了一跤,胸口疼的很,娘,你先忙著,我去屋里躺會,等下緩過勁來了,我再去找修文。」

他們小夫妻倆有啥矛盾,她可不管,她只知道過年了,一家人得團圓,兩個兒子都得回來才行。

趙婆子听見院里有動靜,探頭出來看,見她就坐在那,不管她是不是痛苦,張口便罵,「蘇秀,你咋這麼快就回來了,我讓你去找修文,你找的人呢?大過年的,你都不在,你還能坐的住?」

赫連晟的一掌太重了,她只覺得五髒六腑都要炸開了似的,火燒火燎的,血氣翻滾。

進了門,蘇秀謝過那幾個村民,自己扶著牆,走到院子里,坐到小板凳上,虛弱的喘著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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