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賭場二字，雷姐在我心中干練能干、氣質高雅的形象一下子沒了，我甚至開始鄙視她。
「後街有賭場？我來這里已經三個月了，怎麼沒有一點風聲吹進我的耳朵？」我很驚訝。
「你知道了又怎麼樣？難道你想賭一把不成？」方芳慕杏眼怒視，一副嫉惡如仇的表情。她以為我對賭博感興趣呢。
「我從來不沾邊。別說賭博了，就是買彩票，我也沒有買過一張。哦，對了，那麼晚了，雷姐怎麼還沒睡？」我真的想賭一把人生，贏得一場富貴，但我沒有這個命。
「那里可能睡得那麼早，賭場的生意正旺呢。估計她剛剛采購回來。」
「采購？采購什麼？」
「水啊，飲料之類的啊。哦，不，現在應該是買宵夜回來吧。豆腐，你知道嗎？後街的賭場可多了，大大小小的賭場不下十——個，其中，雷姐的賭場最大，最多的時候有三四十人在賭。這是最近一兩個月才開始出現的。每一個賭場的瓶裝水都是免費的，也有其他飲料和快餐面等賣，有時候老板高興了，還請這些賭徒大吃特吃一餐呢。」
方芳慕神秘兮兮地，說話的時候，還東張西望，恐怕周圍有人。
「賭場不要桶裝水嗎？」。
「要啊，小的賭場像這種天氣一天兩桶，像雷姐那麼大的賭場一天要三四桶呢。」
「為什麼你不賣給他們？」
「我們的桶裝水太低檔了，這些賭徒看不上眼。他們喝的都是上檔次的。比如‘笑哈哈’桶裝水。因為怕被人舉報，賭場老板都是親自去進貨的，不管是桶裝水還是飲料、快餐面，從來不敢叫批發部送來。如果不是熟人介紹，一般生人是不允許進賭場的。」
听了方芳慕一番話，我認為商機來了。我尋尋覓覓，原來大客戶就在身邊！回到鋪面，我馬上洗澡。洗澡出來，已經是1點了，方芳慕還沒睡。
我問她干嗎還沒睡，她笑著答道︰「等你啊。」
我不耐煩地瞄了她兩眼，說︰「等我干嗎？無聊。快點睡吧。」
「豆腐，今晚可不可以抱著你睡？」
「別想壞你腦子了，快點睡吧。」
「我感覺你今晚特別奇怪，老是趕我睡覺，那麼關心我，是不是愛上我了，還是另有企圖啊？」
「等會你再做夢吧。哦，對了，做夢也不許夢到我。言歸正傳，我要早起，你也不能睡懶覺。」
「為什麼？」
「別問那麼多，快點睡覺吧，不早了。」
第二天早上，我比往常起得更早一些，送完工地後，我就騎著三輪車到處亂逛。有「笑哈哈」桶裝水賣的店並不多，我好不容易找到了兩家，他們的叫價都是二十元一桶，不肯退讓。我偷偷記下水桶上的廠家電話，回到鋪面就打電話給廠家。
廠家又給了我廣西經銷商的電話，廣西經銷商說，每桶十二元，但五十桶以上才送貨。五十桶我賣到何時才能賣完？更要命的是，我手頭根本沒有那麼多錢進那麼多貨。一只水桶，押金五十元，五十只水桶就是兩千五百元，再加上水費，都三千多元了。
沒辦法，我不得不騎著三輪車自己到長罡嶺的經銷商倉庫拉。開始，經銷商還不願意以批發價的價格供貨給我。我說，我現在只是試賣，而且沒有那麼多資金，過幾天我湊夠資金了，一定讓他們送一車給我的。這幾桶水，就當是我用來開發客戶的樣品吧。
這些客戶很重要，量很大，現在他們賣著別的品牌。我這是虎口奪食，讓他們換成「笑哈哈」的桶裝水，我也是為「笑哈哈」搶佔市場。經銷商的經理听了，覺得有道理，于是破例給我調撥價，每桶10元，還說，如果今後我的量上來了，會給我每桶兩元的返利。回到鋪面，已經是2點了，我又累又餓。
方芳慕見了我， 里啪啦地把我罵了一頓︰「臭豆腐，整個都沒有你的影子，大白天偷情去了？不做生意？好多客戶催了幾次電話了，都沒有人送去。急死我了！」
我說我進貨去了。方芳慕看了看車上的「笑哈哈」水，皺了皺眉頭，說︰「哎，臭豆腐啊，臭豆腐，你為什麼要做不賺錢的生意啊？」
「誰說不賺錢？」
「以前也有客戶問我哥要過，我哥也去探听過了，這些批發部沒有一個願意讓利，難道你進著20元，要賣25元？客戶20元不買，買你的25元，他們腦殘了？」
「客戶肯定不腦殘，腦殘的是你方芳慕！我為什麼要跟這些批發部買呢？我為什麼要受這些批發部的盤剝？這些貨是我從經銷商那里拉回來的，每桶才10元！哈哈哈！」
「經銷商？經銷商在哪里？你怎麼知道經銷商的？」
「在這里！」我輕輕地用手敲了三下太陽穴，說。
「你為什麼那麼久才回來？」
「長罡嶺離這里那麼遠，又是用腳蹬的三輪車，怎麼不久？」
「哦，辛苦了，親你一下，算是給你的獎賞。」方芳慕突然沖上來，冷不防親了一下我的臉。
暈，又被她乘機佔了便宜。
我一邊進衛生間洗手，一邊說︰「要獎賞我，就裝飯給我吃吧。」
方芳慕爽快應了一聲︰「好咧，肚子餓了。」
這個妖女，處處吃我豆腐！好在她心底還好，是一個好姑娘。看在妖女為我煮飯裝飯的份上，我給她一個好評價。
我吃飯，方芳慕主動請纓，去找雷姐和其他賭場老板。我吃完飯，方芳慕就興高采烈地回來給我報喜了。一共十桶「笑哈哈」水，也就是說，我還得去一趟長罡嶺。只要有錢賺，辛苦一點又何妨。我先送了五桶水給賭場，再送完今天沒有送的水，已經是五點了。
我必須以最快的速度去到長罡嶺，不然，經銷商要下班了，倉管說什麼也不願意為了我這五桶水而浪費時間的。
如果是平地，拉五桶水並不是很吃力，主要是上橋和上坡太艱難了。還有，一路上還得非常小心，不然不知道交警什麼時候會從哪個角落殺出來。被繳了三輪車，不但幾天沒辦法送貨，而且還要被罰一百，幾天的活白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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