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冠路 537 轟動帝都

作者 ︰ 流利瓶

老鎮國公用手按住要跳出來的心髒,喘著粗氣結結巴巴問道,「十、十幅都是雙城、雙城先生的畫作?」

華恬微微蹙起眉頭,似乎在思考。

見華恬沒有馬上,老鎮國公和鐘離徹父親,還有鐘離三郎都屏住了呼吸看向華恬,似乎華恬說出的一句話,能夠掌握他們的生死。

吊足了這幾人的胃口,華恬這才緩緩說道,「當初大哥和我提過一次,似乎說過十幅都是雙城先生的畫……我也不知我是否記錯……」

「沒、沒關系,我們慢慢看,慢慢看……」老鎮國公通紅著臉膛,激動得如同個十多歲的少年。

鐘離徹父親和鐘離三郎皆是雙目發亮地點頭。

趁著這時機,鐘離徹已經走到那幅《大漠落日圖》看起來。

他在西北大營駐守,曾經追敵走進過沙漠,自然是見—無—錯—小說過沙漠景觀的。

眼前這幅畫之景,不過是沙漠上常見的景象。只是,這畫在畫上之景,更讓他產生共鳴。看著畫中的大漠、孤煙、長河、落日,一股豪邁之意充斥了他的內心。

大漠雄壯、蒼涼,可是在這份蒼涼之中,又有代表著人氣息的孤煙。這是他軍旅生涯中一個不可回避、令人充滿懷想的意念。

若說誰最能透過這幅畫看見更多的東西,鐘離徹敢自認,必定是他。

單是一幅《大漠孤煙圖》,就能讓人賞玩數月。但是老鎮國公等人都知道這里還有雙城先生的其他畫。自然按捺下細細品味《大漠孤煙圖》的打算,要先看其他。

要知道,這些畫都是華恬的嫁妝,是他們無論如何心動都無法據為己有的東西!既然如此,不如多看看,雙城先生具體都有哪些畫作!

在眾人的一致同意下,《大漠孤煙圖》被收了起來。

來儀走到第二抬嫁妝旁,拿起了差不多大小的一幅畫。

在眾人屏氣斂息的等待中,這一幅畫很快呈現在眾人眼前。

這幅畫相比起上一幅的色彩,就顯得寡淡了許多。在差不多大小的畫上。大部分都是深深淺淺的白色。只有一處,是與白相距甚遠的色彩。

那就是獨釣的孤舟及釣者,至于河流,也因嚴寒。散發出淡白色的寒氣。

看上去。這畫說不盡的幽僻清冷。

即便在大熱天里看到。也忍不住打了個寒噤,覺得寒氣逼人。

這幅畫中,這回又提了一首詩︰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孤舟簑笠翁,獨釣寒江雪。

「世情嚴寒,豈獨畫耶?」老鎮國公看著畫,竟怔怔流下淚來。

鐘離三郎看得神魂顛倒,輕輕地說道,「萬物一色,只我不受沾染。」

「畫中營造如此意境,雙城先生名士之名,足與展博先生齊矣。」鐘離徹父親喟嘆道。

單是率先出現的兩幅畫,便是舉世難得的精品。

在這庫房的偏廳內,普通愛畫之人,神魂顛倒過後,便清醒過來了。而酷愛畫作之人,則情難自已,看得如痴如醉,根本不能自拔。

不過這些都是華恬的嫁妝,他們不可能將一幅畫留在身邊看上十天半個月,所以看過後,按捺住滿心的不舍,繼續看下一幅。

整整十幅畫,每一幅都是精品。每幅畫即便看半個時辰,便得五個時辰方能看完。

到了午膳時間,老鎮國公、鐘離徹父親和鐘離三郎、鐘離徹四人,仍舊沉浸在畫中,不願意回去用膳。

華恬最後提議,一切簡化,在偏廳一角上菜讓幾人吃飯。

不過老鎮國公卻不同意,認為偏廳內放著名畫,絕對不可以再在次用膳。

最後,四個瘋狂的人竟站在烈日下,快速扒完飯,又回到偏廳繼續賞畫。

華恬見狀,如果等在這里,今日她的嫁妝入庫,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于是又叫了自己屋中的兩個丫鬟過來,和徐媽媽先將其余的嫁妝入庫。

她的嫁妝委實豐厚,單是羊脂白玉、翡翠首飾便不知凡舉,又有展博先生收藏下來的千年前的書畫玉石首飾,任何一個人見了都要眼紅。

除此之外,各種名貴藥材、難得的皮子,都被集齊了,這當中有鐘離徹當年贈與的,又有藍媽媽、姚大夫和葉師父多年前的珍藏。

余者各種鋪子田產,也是叫人咋舌。

徐媽媽一邊入庫,一邊暗暗心驚。都說華府雖是世家,但沒落已久,必定沒有多少底蘊。可是單看這份嫁妝單子,便比一流世家也是貴重許多!

更不要說,這份嫁妝單子比出嫁前送來的單子,多了不少貴重物品!

看到徐媽媽臉上的震驚之色,華恬並不擔心。她知道嫁妝單子上有什麼,也知道很容易會傳得眾人皆知。

這些嫁妝,華家的六十四抬,最貴重的便是前十抬,其余的雖然昂貴,卻並不特別。無論誰知道了,也不會懷疑華家暗地里藏了多少資產。

至于華家分給華恬的分成,都被華恬拿在手里呢,根本不可能入庫,被人知道。

雖然說要打帝都那些胡說八道的人的臉,但華家並不想將自己陷于險境。

所以,便故意做成了這般的嫁妝樣子,前六十四抬不丟臉,加上有前十抬名畫,是大大地露臉。後六十四抬貴重無比,也是表示了展博先生、藍媽媽、姚大夫、葉師父對華恬的愛護。

這些嫁妝表明了送嫁妝之人的態度,透露出的信息是,他們是很看重華恬的。鎮國公府想要為難華恬,得先衡量一下送出這批嫁妝背後之人的力量!

如此一來,無論是看在華家份上。還是展博先生等代表人物的份上,鎮國公府也不至于虧待了華恬。

鎮國公府內,熱愛書畫的繼續欣賞著雙城先生的大作,而鎮國公府外,只兩個時辰,便傳遍了安寧縣主十抬書畫嫁妝皆是雙城先生名畫一事。

整個帝都都震驚了!

無論是的、不的,都在關注此事,希望能夠得到確切的消息。

畢竟,雙城先生的畫著實難得,即便連當今聖人。只怕也拿不出第三幅來!

當初安寧縣主獲封郡君封號。靠的就是一幅雙城先生的畫!

只一幅畫,便能得如此榮耀!

如今,安寧縣主竟帶了十幅作為嫁妝帶進鎮國公府!

這,簡直讓人要發瘋!

灼熱的夏季。因為這個聳人听聞的消息。更加灼熱了!

許多人心都浮動起來。惹得整個人更覺得熱不可耐。

當初是誰信誓旦旦地說,華家給的嫁妝很大水分的?誰說那十抬名畫嫁妝是掩人耳目,說不定是哪個不入流的畫家所作的?

如今。赤luoluo打臉的事來了!

那十抬嫁妝不是不入流,而是太入流了,是如今大周朝最負有盛名的名流雙城先生的畫!

十幅,十幅都是雙城先生未曾面世的畫作!

這嫁妝還不夠貴重,哪個的嫁妝敢說超過了這十抬?

若是按照價格換算,只怕人家華府十抬嫁妝,便能抵得上許多千金六十四抬嫁妝的價值了!

華家將安寧縣主當做棄子!這是哪個信口開河胡說八道的?

人家寶貝到了心里好不好,不然為何雙城先生的名畫一送便是十幅?

原本就支持華恬的人得知這個消息,高興得不得了,四處去諷刺原先信誓旦旦將華家踩低的人。

當然,不願意的人,還是不的,都認為必定是鎮國公府聯合華家一起唱的戲。

他們仍然信誓旦旦,鎮國公府看重安寧縣主,為了安寧縣主和華家聯合造假,不是什麼難以之事。

在安寧縣主進門第一日,竟然就發作了已經育有子嗣的一個,這都是大家知道的。

因為背後有推手,華家和鎮國公府又不出手,這種說法漸漸佔了上風。

可是還沒等背後之人笑得開心,鎮國公府竟廣邀賓客,宴請帝都名流前去看畫!

雙城先生的畫這幾年來,席卷了大周朝,名揚天下,是當世價格最為昂貴的畫,千金難求!听到能夠去鎮國公府賞畫,帝都的名流都高興瘋了!

賞畫只有一日,一日過後,整個帝都都陷入了瘋狂!

是真的!安寧縣主那十抬嫁妝,都是雙城先生的畫作!

那十幅都是未曾面世的畫,這些畫的質量比起過往在世上流傳的,都要好無數倍!

好到何等程度呢?

好到許多人看畫之後離開鎮國公府,竟因被畫引起共鳴而臉色各異。有的滿臉激動,有的如喪考妣,有的笑意盈盈,有的淚流滿面!

好到許多人嫌一日不足以看盡十幅畫,希望安寧縣主能夠讓他們再觀賞一個月!

好到賞過畫的,口中都是贊譽之詞!

這些贊譽傳出之後,更多的士人學子聯名請求鎮國公府能夠將畫作拿出來,使他們得以一觀。

這些贊譽也正面證實了,安寧縣主的確帶了十幅雙城先生的畫作嫁入鎮國公府。

先前曾經諷刺過華府、諷刺過華恬的,這會是真正臉紅了,有些廉恥之心的,甚至閉門不出。

一時之間,帝都都在傳說,安寧縣主嫁進鎮國公府,帶了十抬雙城先生的驚世之作!

太師府中,程雲氣得將房中能砸的東西都砸了一遍,口中不住地罵著。

貼身丫鬟站在一旁,大氣也不敢出。

自從程雲小產之後,又混吃蝦和橙汁中毒,得在府中養著,她的脾氣便越來越差了。每日里對丫鬟們動輒打罵,除了貼身那幾個,其余的都受盡了苦楚!

「那個賤人,怎能有這般好的運氣?」程雲心中恨得牙癢癢的,手中拿著簪子,就往一旁的二等丫鬟身上戳,「你說,華家怎麼會有雙城先生的畫?怎麼會有?」

那丫鬟被戳得痛極,臉蛋都扭曲了,眼淚啪嗒啪嗒地掉,可是卻不敢哭出聲來,也不敢躲,只生生受著。

尖利的發簪,一頭上帶上了斑斑血跡,可是程雲嫁妝沒有看見,仍舊咬著牙插著那丫鬟。

正當此時,外頭有人請見。

程雲將簪子仍在一旁,收斂了身上的怒氣,「讓她進來。」

「,宮里傳話來,說是郭家的賤人陪著太後,太後沒空見……」那丫鬟眼中滿是驚恐,渾身發著抖,可是卻不得不據實以告。

「什麼?」程雲氣得差點背過氣去,她想扔東西,可是方才全扔過了,這會子手中什麼也沒有。

她委實太過生氣,找不到東西扔,當即站起身來,就近扯了一個小丫鬟,伸出尖利的指甲就對著俏生生的臉蛋上掐。

「啊……」那丫鬟小聲尖叫了一聲,馬上咬緊牙關,不敢再叫!

程雲陰沉著臉,咬著牙冷笑,「你叫啊,叫啊,再敢叫半句,我就讓你以後再也叫不出聲!」

那丫鬟咬緊牙關,一聲不吭,只搖搖頭,什麼也不敢說。

程雲心中恨極,繼續用指甲掐著小丫鬟的俏臉。

一旁,她的一個大丫鬟眼瞧著,看不了,使了個眼色,很快一個小丫鬟出去,搬來了一套茶具。

程雲將茶具拿到手上,狠命往地上摔,摔完了自己也累了,這才癱坐下來。

自從她出嫁之後,一切都不順遂起來。

原以為真心愛自己的夫君,竟包藏禍心,暗地里下毒害自己。而自己一再中毒,嫁人一年半了,竟未曾懷上身孕。

原以為郭家會沉寂下去,可他們家竟有人進了宮,還處處針對自己!

原以為華六娘會被踩下去,沒想到憑著那些嫁妝,再一次受到世人矚目。

而今日,才听到華六娘有十幅雙城先生的驚世之作,便又听到郭家人針對自己!

程雲就要氣瘋了,「姓郭那賤人,進宮之後處處針對我,必是郭家指使的,我定要叫我爹讓郭家好看!賤人!賤人!」

一個青衫大丫鬟走上前來,一邊幫程雲拍背,一邊附和道,「莫氣,這些賤人得罪了,將來必定不得好死!」

另一個紫衫丫鬟沉吟著走上前來,想了想說道,「,自那郭賤人入宮之後,一直針對,會不會是,郭家知道了郭倩的死因?」(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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