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菀情緣,尋找愛情 第十六章公主

作者 ︰ 木樨茜子

「大膽,大王有旨,誰敢抗命?」

芷凝听到沸沸揚揚的嘈雜聲,外面似乎有人在叫喊,有人在抵抗,有人在走動。她想這肯定是李寶儀的詭計。一切只是演戲。沒多久,他們就會找到這里吧,她稍稍放寬了心。現在的搜索不過是掩人耳目而已。

「砰——」踢門的聲音。

「公主在這里!」

一個將軍模樣的男子,穿著暗黃色軟甲,頭戴盔帽,上前抱拳下跪︰「屬下救駕來遲,請公主降罪。」

「閣下是——」她疑惑地問。

「啟稟公主,我是**兵統領司徒晉,剛接到線報,听聞公主被困于此,便奉旨前來解救。請公主放心,掌刑司衙已經著手調查此事,定會還公主一個公道。」他低著頭說。

「公道?」芷凝忍不住笑了笑,李寶儀不過是厭棄舊人,想要假她之名廢了蘇繡琰好再納新歡吧。再說,他如此迫切地要改善自己篡位弒君的惡名,又怎麼能容忍一個出身低賤,背負殺父之名的女人身居皇後之位?蘇繡琰太傻了,不知道自己只不過是他的一顆棋子,命運都控制在下棋人的手中。而她這個公主,也不過是顆棋子而已。

「還請公主移駕。」司徒晉催促道。

一路是那麼熟悉。她又回到了闊別已久的木槿宮,漫步在花園里,一種親切感油然而生,這里,畢竟是她在人世間的家啊。她忽然發現,自己已經變成真正的蘇芷凝了,她的一言一行,一靜一動,都與注定與這個名字月兌不了關系,心里,只留下了紫菀的影子。

李寶儀還算客氣,派人將木槿宮收拾停當,又將之前的婢女都一一遣來,怕她用新人不習慣,看來,他還是花了一些心思的。換上宮廷衣裙,簡單地吃了些小點心,便離開木槿宮去後花園走走。陪著她的只有幾個婢女。

雖然後花園風光旖旎,芷凝卻心不在焉。她在想,要如何才能將消息準確地傳達給秋麟他們呢?現在行動不便,也許還受人監視,何況,身邊也沒有能夠信任的人。小茜雖然是以前的貼身婢女,不過世事難料,難保她現在不是李寶儀安插在自己身邊的探子。為今之計,只有想出隱秘的方式才可奏效。忽然,芷凝想到了一個主意。

她趕緊回到木槿宮,喊婢女找來一卷宣紙。思忖一刻,蘸墨而書︰

我心悲廖寂無語,愛菊傲挺似貞女。

秋吟長頌奏離曲,風擁袖襟傷幾許。

芷凝沒有寫題目,而是直接將它裝進信封交給小茜,微笑地說︰「小茜,你幫我個忙吧。你去來順客棧把這個交給韓微韓公子,他是我多年的朋友。都說這韓公子寫的一手好詩,這是我新作的詩,你讓他幫我賞評一下。」

「遵命。」她點了點頭就走了。

她想,秋麟聰穎非凡,應該會明白自己的意思。她寫的實際上是藏頭詩,每句詩的開頭綴連起來就是「我愛秋風」,「秋風」是這次刺殺行動的代號,這樣秋麟就會知道,她現在很安全,重陽刺殺行動照常進行,不要打草驚蛇。今天已經是九月初二了,離重陽只有七天了,若他們因為尋找她的下落而暴露,那就功虧一簣了。

小茜沒多久就回來了。

「怎麼樣,韓公子怎麼說?」她著急地問,卻又覺得自己這樣著急難免會惹人生疑,于是把語氣放平緩︰「公子可有說些什麼?」

小茜先行了禮,說︰「韓公子讓我向公主轉達他的問候,他看了詩,連口稱贊,然後還寫了批注。」

「哦?給我看看。」

白紙上秋麟的回復躍入眼中,豐筋多力,鐵畫銀鉤,芷凝心里不禁暗暗稱贊秋麟的書法︰「柳絮紛飛,傷春時節,雲定心輕,秋風依舊」。

芷凝幾乎要高興得跳起來,但還是掩飾住了喜悅︰「韓公子果然是我的知己,深得我詩之意。辛苦你了。好了,你下去吧,我想獨自靜一靜。」她剛走了兩步,又把小茜叫住︰「途中沒有什麼差錯吧?」

她好像有點慌張,說︰「沒什麼,都很順利。」從她的表情中芷凝就能猜到,肯定是中途有人檢查了書信,不過既然她有心隱瞞,芷凝也就順水推舟假裝不知情好了。

「那就好,」芷凝接著問︰「大王那邊有消息麼?」

見她轉移了話題,小茜才輕松起來,答道︰「剛剛景大人傳來消息,說是大王請公主明日陪他一同上早朝。」

「胡鬧,我一個女流之輩上早朝干什麼?」

「那奴婢就不知道了,」小茜看公主臉色不對,埋著頭說︰「奴婢只是轉達景沐尚大人的吩咐,不敢多言。」

「那你倒是說說,景沐尚大人是誰?我之前怎麼沒听過這個名字?」

談起他,小茜有點恐懼的樣子︰「景沐尚大人是大王的近臣,常常不離大王左右。據說他一開始隱跡山林,還是大王登基之後,好不容易才請他出仕。不過他之前脾氣很壞,動輒打罵下人,大家見他都畏懼三分,不過前幾時病了一陣之後,卻像是變了一個人,和藹可親多了。也許是年紀大了,沒那麼多精力了吧。」

病了一陣?沒怎麼巧吧,這麼說來,只有一種可能,就是大王派他出去執行任務了,聯想起來,難道景沐尚就是青衫老者?可是還是有很多事情沒辦法解釋。這個人,讓芷凝怎麼猜都看不透,似乎在他的身上,藏著太多的疑團。他既是上官景的管家,轉身又是李寶儀的人,如此反復,他究竟想得到什麼?要說是有跡可循還好,他卻是個半路跳出的神人,真是模不著頭緒啊。

既然是一顆棋子,那就要配合著做好棋子的本分。第二天清晨,芷凝公主早早起床,更衣,梳妝。快到上朝時間了,景沐尚大人已經等在門外了。她瞄了他一眼,他一言不發,將她領著穿過偏殿,從側台踏上去,直至坐到李寶儀的西南面。座位是純金鑄造的,雕刻著鳳凰涅槃,估計是專門準備的專座,因為公主上朝,是十分罕見的事情。

待她坐穩,一位仕官便傳令︰「帶罪人蘇繡琰上殿!」

僅僅隔了一天,她的華麗裝扮未變,容貌卻顯憔悴,還一身幽怨的樣子。她跪在殿上,抬頭盯著蘇芷凝,眼神里盡是仇恨。

「大王有旨︰先前念蘇繡琰出生王室,賢惠淑德,故加封為後。可是其之後卻結黨營私,培植勢力,想要干涉政事;變得心腸狠毒,居然挾持芷凝公主並私自囚禁,欲加謀害,罪惡深重,難當內宮之典範。本應重刑伺候,大王仁慈,故從輕發落。廢黜王後之位,打入冷宮,直至終老。」看來李寶儀早就擬好了旨意,今天叫她來,無非是做個見證,表示無異議而已。可憐琇琰,為他奪權不惜以身犯險,如今落到這步田地。

朝堂上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這堂上耍的是什麼把戲,在同情的時候,順道在心里罵一句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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