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簾卷雨 第 五十八 章 當臥底纏綿天罡

作者 ︰ 朱琦

在金海公園東首,有一條南北走向的大道,叫丹陽路;二十歲的趙美琪就讀的江州女子中學就座落在丹陽路東側。

這金海公園雖不是太大,倒也風景秀麗。但見湖光山色,古剎隱隱,水榭亭台,小橋流水。園內還有「鏡湖」、「麒麟山」,麒麟山上有一座城隍廟,雖然多年失修,還算雄偉巍峨。實在是一個休閑觀光的好去處。周圍的市民、江州女子中學的師生,都經常到這兒散步玩耍。

龍天威、龍天罡兄弟倆在讀書之余也常來金海公園轉悠,放松放松神經,呼吸呼吸新鮮空氣。但他們從來不是同行同,兩人都是獨來獨往——這一是兩人性格、情趣迥異;二是龍天威出于嫉妒,不帶才華超過他的龍天罡同游。

前文已經說過︰秦卿二十歲嫁給龍在天以後,幾年不孕,後來「拜佛求子」,在二十五歲時生了龍天賜。秦卿生下龍天賜以後,又不懷孕了!直到十年後才又懷孕生下龍天威;三年後再生下龍天罡;從此結束生養。

趙美琪在趙淑嫻的帶領下,守株待兔式的在金海公園守候了兩天,才見得龍家兄弟真面目。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趙美琪先後見過龍天威、龍天罡;覺得龍天威相貌不雅;雖不說多麼污染眼球,只看他那樣子也就倒了八分胃口。而龍天罡則氣宇軒揚,瀟灑倜儻,英俊得一塌糊涂!因此趙美琪與姑女乃女乃趙淑嫻說定︰她只接近龍天罡,不與龍天威生糾葛。趙淑嫻只要趙美琪能完成任務,也就听之任之。

「馬行無力皆因瘦,人不**只為貧。」趙美琪雖然就讀于江州女子中學,但因家境貧寒,游山玩水這檔事兒似乎與她毫無關系,因而她極少到金海公園來玩耍。這次,她肩負為姑女乃女乃趙淑嫻復仇雪冤的使命,必須每天抽出時間來公園「一游」。特別是星期天,她必須帶著「道具」,整天在金海公園邊看書復習,邊等候「獵物」。

一個星期天的清晨,美琪小姐一吃過早飯便帶著「道具」來到金海公園守候獵物。她在魚躍鳶飛的鏡湖水榭邊玩耍了一會兒,沒有看到獵物;就信步登上麒麟山。

麒麟山左側,有一眼名叫「玉石泉」的清泉,清涼清澈的泉水噴珠濺玉似的潺潺而下,沿途激起團團氤氳,輕盈歡快地流向鏡湖。

趙美琪繞過清澈的玉石泉,來到城隍廟前,從外圍瞻仰了雄偉的廟宇以後,便踏進山門。

趙美琪進得山門,只見一條水磨石鋪就的甬道直通大雄寶殿。甬道兩側若干通幽的曲徑如同從主枝干上叉出的枝條,伸向各偏殿廂房。真的如唐代詩人常建所雲︰「曲徑通幽處,禪房花木深。」

趙美琪小姐來到大雄寶殿,但見大雄寶殿的紅色廊柱上,是一副出自名人之手的黃漆隸書對聯。

那上聯是︰

初看人面點點頭

下聯是︰

再窺人心搖搖首

進入大雄寶殿,一尊滿身涂金的城隍菩薩足有丈余。只見他張著血盆巨口,瞪著銅鈴大眼,虎視著進入大殿子的男男女女。城隍旁邊還有許許多多說不出具體名兒的鬼神像,想來都是他的員工,或是領導班子成員了。

城隍背後是兩軸裱褙精美的,但是看來挺嚇人的對聯。

那上聯是︰

莫道我面慈目善

下聯是︰

專揭你口是心非

東西兩根直徑足有二尺多的圓柱上,又是一副更為驚人的對聯

那上聯是︰

好大膽量敢來此

下聯是︰

改惡從善快回頭

趙美琪本是純情少女,心底無欲無邪,起初看到這些氣勢洶洶的對聯並不膽寒,也沒有往心里去。但一想到這次因要為趙淑嫻報仇雪恨而設計玩弄他人,所以心里多少有一絲驚怵。

美琪小姐再舉目觀看,只見城隍菩薩面前擺放著一只三足大鼎和兩只大香爐。大鼎前一字排開的放著三個黃綢緞包著的大拜團。鼎爐之內香煙繚繞不斷,拜團上的善男信女亦是此去彼來,還真有點旺盛景象。

趙美琪既是個辯證唯物主義者,又對佛、道、儒三教各信其幾分。在她認為,佛教這東西不不信;亦不全信。你若不信佛,佛家的學說就是博大精深、「有理有據」,有些現象就是昌盛達的科學也無法解釋。你若是全信,有些東西又好象太神秘、太玄妙、太離奇、太不靠譜。

心信三分佛教的美琪小姐抬頭看著威武莊嚴的城隍爺,既為他的威嚴凜然而贊賞。又為他不能「教化萬民、疏而不漏」的瀆職不力而不滿——龍在天已經不善多年,你這個城隍老兒為何至今不點化、教化于他呢?

其實,趙美琪小姐也只是把這些怨懟想在心里,把牢騷在肚子里,並沒有對城隍老兒怎麼樣。她深知,在這個地區內,每個人的功過是非都是這個道貌岸然的城隍爺說了算。他說你好,你就好,不好也好;他說你不好,你就不好,好也不好。這個地區的一切事務,都是他說了算,他要怎麼著,就怎麼著,誰也奈何不了他。除非有鬼神能通到觀世音菩薩或是玉皇大帝那兒彈劾他,才懲之。

但這樣的鬼神、這樣的機遇畢竟是很少的,而且也不一定就能扳倒他。要是扳不倒他,他喘過氣來就會反過來弄你一悶棍,反而把你打得落花流水。

再說,能通到觀世音菩薩、玉皇大帝的也一定是個官兒;是官兒就難免有這樣那樣的問題。要是被城隍知道了,參你一本,到頭來,城隍沒倒你倒是倒了。那又何必呢?倒不如象不吃象、官官相護、互不侵犯、相安無事多好呀!

美琪小姐心里這樣想著,也就沒有向廟祝買什麼香火去敬城隍老兒。你不平,我就不義,我也就不下求你,不敬供你;但也不反對你,反也反不了。我們之間也來個「互不侵犯、相安無事」。

趙美琪出了大雄寶殿,又來到東大廳。這東大廳是一座古老建築,據說這是城隍廟主殿的前身,後來建了大雄寶殿以後,才把這大廳子改稱為東大廳的。

美琪小姐舉目觀瞻,只見大廳子正中供著城隍娘娘,偏殿還有二十四司的鬼神和其他不知所任職務的大小菩薩。大廳兩側的紅漆柱子上也有一副驚人的對聯。

那上聯是︰

陽世奸雄違天害理皆由己

下聯是︰

陰司報應古往今來放過誰

趙美琪一邊看,一邊點點頭,也沒說什麼,便出了東大廳;又踏著小徑到各偏殿看望了其他各個職能部門的菩薩。因為大家素昧平生,互不相識,更不了解情況,趙美琪也就沒有對它們表什麼臧否。

幾十間建築物,美琪小姐磨磨蹭蹭的逛了一個多小時才全部看過一遍。當她走出山門,步上城隍廟右側的小山丘時,只見天邊一輪如火如血的紅日,正冉冉升起,金色的光輝把湛藍蒼穹下的雲彩映照得奼紫嫣紅——哎……如此明媚旖旎的景色,多麼美好迷人呀!若不是要為姑女乃女乃復仇,大家都人心向善、與世無爭的享受這大自然饋贈的美妙神韻,那該多愜意哇!

美琪小姐若有所思地正準備走下小山丘,驀然間一個熟悉而又陌生的俊俏臉龐映入她的眼簾——這就是她要尋找的「獵物」龍天罡。

且說龍天罡少爺今天已經早讀了兩個多小時,覺得有點疲乏,便放下手中書到金海公園散步。

龍天罡正在波光粼粼的鏡湖邊徜徉,猛然間听到身後一串銀鈴般的驚叫︰

「哎呀!你,你這個人怎麼走路的呀!把我的書都弄掉了!」趙美琪開始違心地為難美少年龍天罡。

龍天罡聞言,轉過身來一瞧,但見一個滿臉學生稚氣的女孩子,沮喪地看著掉在地上的一本書。雖然龍天罡認為自己不大能踫到身後女孩子手上的書,但這女孩子已經說了是他踫掉的。因此龍天罡出于男孩子應該禮讓遷就女孩子這一觀念,便趕忙彎腰拾起地上的書遞給女孩子;口中還連忙不迭的說了兩聲「對不起!」

是,讓龍天罡不能理解、不能接受的是,那個女孩子不但沒有說一個「謝!」字,或是說一聲「不要緊!」,嘴里還喋喋不休的埋怨著︰

「你看!你看!把我的書都弄髒了!哎喲!我這書角都被你跌壞了!怎麼辦呢?」——這本破書就是趙美琪精心準備的「道具」。

龍天罡听到女孩子嘀嘀咕咕的抱怨著,便伸手拿來女孩子手中的書觀看,並略帶生氣的口吻說︰

「是什麼金書,哪里跌壞了呀?我賠你一本新書就是了!」龍天罡往書上一看,原來是一本《儒林外史》,那書的封面上沾了一點泥水,書下角有一個長兩公分多的撕痕——龍天罡心想︰這地上也沒有泥水,就一點點潮濕而已;怎麼會沾上泥水呢?再說,一本書掉在地上,也不至于就跌壞了呀!但這書又確實跌壞了,還多說什麼?賠她一本就是了!然而,龍天罡想賠也不能。

「你這個人怎麼這樣說話呀?還‘是什麼金書’;我告訴你,你就是賠我一本金書我也不要;因為這本書上的天頭地角都記滿了我的批注和讀後感,這些都是我的心血,這是拿錢都買不到的。」趙美琪這也是「職責」所在,若不是要執行姑女乃女乃的指示,她哪里舍得胡攪蠻纏的為難這位少年才俊呀!

「那你要想怎麼辦?」龍天罡想不到遇上這麼一個難纏的主兒,一時還真沒轍兒了!

「我要想怎麼辦?我要你……」趙美琪故意弄得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你倒是快說呀!你究竟想怎麼辦?」篤實的龍天罡少爺,不知別有用心的趙美琪想怎麼樣。

「我要你買一本一模一樣的《儒林外史》,把我前半本的批注和我的讀後感都謄寫上去;而且還要用三天,也就是三個星期天的時間,陪我共同研讀這本書,把後半本書的看書心得也由你寫上去。這樣前後的筆跡才會一致,你做到做不到?」

「這……」龍天罡認為這個女孩子的要求太苛刻,也太稀奇古怪,不大好接受。但「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只怪自己撞上了她的槍口,只能自認倒霉。于是他只好答應︰「好吧!就按你說的辦!」

「那你今天就把這本《儒林外史》帶回去,待買了新書以後,把我所寫的批注和讀後感謄寫上去;下個星期天我在這鏡湖邊的百花亭等你,開始細讀下半本書。」趙美琪說罷,不容置喙,便揚長而去——盡管趙美琪很喜歡跟龍天罡這個美男子多玩一會兒;但她心中深知︰第一次見面,不宜呆得太久;而是要表現出不在意、不在乎的樣子;所以她強忍心頭欲念,扭頭就走了。

龍天罡手捧「跌壞」了的《儒林外史》,啼笑皆非——哎!今天肯定不是什麼黃道吉日,不然我怎麼就會踫上這麼一個執拗古怪、睚眥必報的女孩子哩?

龍天罡悵惘茫然地站了一會兒,也沒有回府,便徑直來到新華書店,買了一本和趙美琪原先一樣版本的《儒林外史》。回到家里忍氣吞聲的把趙美琪所寫的批注和讀後感工工整整地謄寫上去。待到下個星期天,早早去鏡湖邊的百花亭,等候那個執拗古怪、剛愎自用的女孩子。

一輪燦爛的朝陽,從東方地平線上一躍而起,很快便將黑夜換成了黎明。一貫喜歡早起的龍天罡,洗漱完畢就來到金海公園。

莫道君行早,更有早來人。龍天罡剛到鏡湖邊,就遠遠看到百花亭中有一個秀美的身影。及至近前,但見那女子︰

移步時,婀娜多姿的身段如弱柳臨風。

凝視時,清若秋水的明眸似勾魂攝魄。

微笑時,粉面桃腮若春花乍放,說不盡的嫵媚動人。

這不就是那個「不理喻」的女孩子嗎——昨天生氣不大好看,也沒仔細看;今天一看,還很有一些視覺沖擊力哩!

「喏!《儒林外史》我買好了,你原先所寫的批注和讀後感,我也謄寫上去了,你拿去吧!」龍天罡沒好氣地說。但這種氣好象有點「氣不由衷」——並不像真生氣的樣子。

「噯……你這個人怎麼這樣說話?你損壞了人家的書,理應賠償,怎麼倒弄得一副施舍的模樣?」趙美琪喜歡與龍天罡「較真」,這「較真」不是斗氣,不是憤怒,而是一種愉悅,一種享受;當然也是使命所需。

「好好好!《儒林外史》我買好了,你原先所寫的批注和讀後感,我也謄寫上去了,請貴小姐收下吧!」好男不跟女斗,龍天罡只好讓步,但語氣中充滿揶揄的味道。

「嗯!這還差不多。」趙美琪最喜歡享用龍天罡對她這個樣子,盡管她也听出龍天罡的口吻中有些不滿,甚或有負氣、嘲諷的成分,但她不生氣,相反還認為龍天罡有個性,有志氣,有男子漢的味道;于是她解頤為笑了!

「那我回去啦!」龍天罡與趙美琪不一樣——趙美琪想與龍天罡多在一起,這一是「重任」在肩,二是她對龍天罡已經有了好感。而龍天罡則想法多多——他既想早點離開這個小題大做、不理喻的女孩子;又想與這個「不一般」的女孩子多呆一會兒,看看她還會耍出什麼令人不解的花招。

「你怎麼就要走呀?我上次跟你說的話你都忘記啦?」趙美琪哪里會輕易的放龍天罡月兌身?

「你上次跟我說的什麼話呀?我記不得了!」龍天罡硬裝糊涂。

「我上次跟你說的話你記不得了?好!那我就再說一遍︰你買了新書以後,把我所寫的批注和我的讀後感謄寫上去後,就開始研讀下半本書,再把後半本書的看書心得也由你寫上去,這樣前後的筆跡才能一致。現在你听清楚了嗎?」

「這……你……你這種要求簡直是一種……」龍天罡打心底就不想接受這種「不平等條約」。

「簡直是一種什麼?你倒是說呀!你上次已經答應好的事情,今天怎麼又反悔了?你這個人也太沒得意思了!」趙美琪心中也知道她所提的要求是無理取鬧;但不用這種無理取鬧的辦法,又怎能接近、纏住這個龍三少爺,以完成姑女乃女乃的使命呢!

「哎……踫上你這種人,也是我倒了八輩子的霉。那好吧!下面我們怎樣研讀下半本書?」

「噯!你這個人說話要注意呀!什麼踫上我這種人,是你倒了八輩子的霉?我踫上你這種人,我才是倒了八輩子的霉哩!」趙美琪就是要與龍天罡爭「輸贏」,心里才快活。

「好好好!是你倒霉,不是我倒霉,那你就快說說我們怎樣讀下半本書吧!」龍天罡心中自認倒霉,嘴上還要說不倒霉,這也是為了對女孩子讓一步罷了!

「嗯!態度端正了,才好共同探討文學名著。現在我先問你,你有沒有看過《儒林外史》?」

「這種小書我早就看過了!」龍天罡不屑一顧地說。

「小書?《儒林外史》是小書?好!那我問你,《儒林外史》是誰寫的?」

「是清代吳敬梓所著嘛!這是幼兒園的小孩子也知道的呀!」龍天罡飽讀詩書,這一點他還不懂?其實,趙美琪也估計龍天罡學識淵博,哪會不知道這些「皮毛知識」?只不過是「無事生事」硬找話說罷了。

「那請你再說說,這本書里面都寫的一些什麼事兒?」趙美琪在想著法子與龍天罡「蘑菇」。

「這《儒林外史》是一部諷刺小說,作者吳敬梓運用諷刺手法,生動塑造了一些虛偽丑惡、唯利是圖的道學家和一批思想陳舊迂腐的冬烘先生式的封建知識分子的典型形象。揭露、抨擊了封建科舉制度和禮教的罪惡。從一個側面揭示了封建統治的腐朽和沒落。但是,由于時代和作者的局限性,吳敬梓在批判黑暗現實的同時,把理想寄托在所謂的‘純儒’身上,這也就暴露了他保守思想的一面。」龍天罡不假思索,月兌口而談。

「哇哉!你好厲害呀!真的是一語中的,明了簡捷,深中肯綮,把作者和小說,成功和不足正反兩方面的東西都看透概括了!」趙美琪原先也估計龍天罡有才華,想不到這個俊小子讀書看問題竟是這樣的敏銳獨到,這不由得趙美琪不佩服了——趙美琪對龍天罡越佩服,也就越……

「看《儒林外史》,一定要批判性地閱讀,千萬不能被其中表面化、諷刺性的言論所迷惑。」

「怎樣批判性地閱讀?」趙美琪對龍天罡已經完全釋懷,她已經從原來的「無理取鬧」、「故意刁難」到虛心求教了!

「我剛才已經說過,這部《儒林外史》宣揚,也就是諷刺的是封建統治的腐朽思想。這本書大概是我*歲的時候看的吧!我記得里面有個叫王玉輝的,他看到自己的女兒殉夫死了,不但不哀痛,反而仰天大笑道︰‘死得好!死得好!’……

「你說這王玉輝的女兒年紀輕輕的就以命殉夫,怪憐悲愴的;作為其父親,應該哀其不幸才是;怎麼竟仰天大笑,說‘死得好!死得好!’呢?

「這還算不太荒唐殘忍,一個女子殉已嫁之夫,尚是情理之中的事。在貞操問題上,第一無道理的,便是替未婚夫守節和殉烈的風俗——男女訂婚以後,女的還不知男的長相如何,有何愛情言?不料竟有一種陋儒,用‘青史上留名的事’來鼓勵無知的、未嫁的女子做烈女;我看此行等同故意殺人。」

「哎呀!你說得太對了!你再說一些給我听听!」因環境所限,趙美琪畢竟孤陋寡聞;而龍天罡則一直受父母親的教導親炙,博覽群書,所以就懂得多了。趙美琪听了覺得新鮮給力,也就暫時忘記了自己的使命,忘記了要與龍天罡共同研讀《儒林外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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