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將軍是重生 第四十二章

作者 ︰ 水水變成冰

今年中秋時我還和梨花在回京的路上,沒有回家,團圓節沒團圓,爹娘大約都挺遺憾的。我琢磨了一會兒,不管怎樣,今年得回去過春節。我有八年沒和家人一塊兒過過年了,難得終于人在京中,得以有家人團聚的機會。

既然決定要回家,我便打算同常青打個招呼。常青最近還在忙里忙外的,卻不肯跟我說他到底在做什麼。要和他說句話,竟然挺不容易的。

我又等了好幾個晚上才逮到常青,他眼底掛著過度操勞才會出現的青黑色,臉色看起來有些憔悴。

這陣子,他大約累得不輕。

他見我還醒著,便沖我笑笑,疲態好似因這一笑消散了不少。

常青對我道︰「我們外面聊聊?」

我點頭說好,回頭披了件棉襖,跟他走出了帳篷。在我沒注意的時候,冬季已悄悄來臨,何況此時是深夜,外頭風刮得挺厲害的,風聲吹過干枯的樹杈之間,呼呼作響。

一出帳篷,常青就轉身摟住我,順勢把我裹進他的棉襖里,帶著笑意說︰「這樣比較暖和吧?」

確實比較暖和,但不知怎麼的,我總覺得常青的動作似乎不大自然。

「你受傷了?」我問。

「沒有。」常青毫不猶豫地回答,並向我咧嘴一笑。

他這樣說,我是不信的。

我立刻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順著手臂往下按,常青一開始還想躲,但是他把我裹到他外衣里的,他根本躲不開。

我力道稍微重一點,常青臉上的表情就不大繃得住了。我心頭一揪,連忙收了手,亦有些後悔故意去壓他的傷口。

「你到底去干什麼了?」我逼問。

「阿刃,別亂掙,就讓我抱抱好不好……帳篷里人太多,我不能離你太近……」常青硬把我的臉壓進他的胸口,我不得不弓著背,蜷縮起來,又不敢亂動,生怕他身上也有傷。

常青的語氣好像恢復了平時的輕松,對我道︰「是必須要做的事,等完成了,你就知道了,現在還不是說的時候。只不過一點小傷,你放心。」

既然如此說,那八成是軍中的機密了。

我把繼續追問的話硬憋了下去,轉而開口道︰「你上藥了嗎?」

若非外面都是寒風,我簡直想立刻把他衣服扒了看看傷勢。

「都上了,任楓他把能弄到的最好的藥都撥給我了,放心。」常青微笑著說,「其實,若不是他身為將軍,一舉一動都引人注意,這件事任楓本來打算自己去做的。」

我點點頭。看來將軍他們想瞞過去的人,也不只是我。

我僵了一會兒,常青的體溫漸漸傳過來,且我們在背風處,居然真的不是特別冷。我拐回最初的正題,道︰「今年我想回家過年,你要不要跟我一塊兒回去?」

常青極少提及他在京城中的親人,後來我亦有听說過一些京城常家的事,但竟從未有人說起過常青。想來,他是不會與有血緣關系的家人一同度年的了。在邊疆,我們一直是一塊兒的,我便琢磨著在京城也把他一起帶走。

常青先是驚愕,旋即滿臉驚喜,說︰「阿刃,你是認真的?」

「當然。」我回答,難不成我還會拿這種事開玩笑不成,

不過,出乎我意料的,常青狂喜之後竟仍然搖搖頭,說︰「抱歉,難得你邀我,偏偏我短期內都不能離開。阿刃,替我向你父母帶個好吧,等一切都過去了,我再與你一同回去。」

我悶悶地嗯聲,心中自然余著些許失落。常青沒再說話,我亦不挑起話頭,我們站在冬日凌冽的寒風中無言半宿,許久才回到帳篷里。

這天後,我便多長了幾個心眼,格外關注起常青那支隊伍的人起來。一觀察,我便暗暗吃驚,軍營里不知何時少了一大波人,且多半是老兵,他們一走就沒再回來。將軍似乎有意在粉飾太平,特意在空缺的崗位上填了新人,舊缺新補一貫是常事,大部分軍營里的人都沒察覺到什麼。偶爾營中顯得略有些空曠,他們只當是近年關,故而回家探親的人多了罷了。

將軍沒攔著我回鄉過年,挺爽快地放了我出軍營。

因為連著告了十幾天假,我能在家中度完整個新年。待我策馬趕到家中,爹娘和梨花早已等著我了。令我頗為驚異的是,傅賢竟然還在。

我把他揪到一邊,拔高聲音問道︰「你怎麼還在?不回家過年?」

「我也想啊,但家里空了。」傅賢撓了撓頭,又不自在地模著脖子,別開視線,「我之前找回去看過,但村里人說我外婆早兩年就過世了,娘改嫁去了外地,我想我跟去總不大合適。留在這兒挺好的。」

我微微一愣。傅賢語氣像是滿不在乎的,但表情卻不然。

他十二歲不到時來的軍營,父親和其他男丁據說都因各種各樣的原因過世,抓壯丁時實在無男人以湊數,家里人才不得不將傅賢送進去。若是家中女眷都已離開,那麼他就真是剩下一個人。

這些事我此前從未听他說起過,只曉得這小子去年是回過一趟老家,回了營還是成天上躥下跳大大咧咧的,像個沒事人一般。

「大人,你不會打算趕我走吧?爹娘都答應了,你不能這麼干!」傅賢似乎急得要跳起來。

我一巴掌把他拍回去,道︰「別亂認人家爹娘,留下就留下,少說廢話。」

「多謝大人!我去劈柴了,先走一步!」傅賢說著就往外跑,一副喜得模不著門的樣子,中途還踩了石頭險些滑倒。

將他留下來的一個弊端,便是我不得不在家里依然撐著當男人,梨花還得喊我哥。娘有兩次險些說漏嘴,將「大丫頭」喊出口,幸好反應及時,勉強改成了「大兒」。多虧傅賢一條筋,愣是沒察覺出不對來。

娘說,家里許多年沒這麼熱鬧了。

這點倒是傅賢功不沒,他鬧騰的功力著實了得,什麼事情都搶著干。爹身子骨不大硬朗了,傅賢便跑前跑後的干體力活,從修屋頂到貼春聯,做得十分麻溜。

梨花的江南點心果然已做得得心應手,不曉得她是不是在制法上做過變動,我連吃幾日都不覺得膩。

我亦是這些年來頭一次和家人一塊兒過年,實在感到前所未有的溫馨。年夜飯桌上足足坐滿了五人,接下來幾天便滿村子的拜年。

我畢竟是村中唯一一個有正經官身的人,兼之傅賢亦是個當兵的,村里人對我們家總多給幾分臉面。年過得很是暢快。

拜完年,娘剛進房間,眼淚就下來了,拉著我的手道︰「大……兒啊,你回來真是好了,前兩年家里,哪里是這個光景……唉,憐的梨花……」

娘這麼說,我心知前兩年,因為梨花的克親之名,大抵是生了些不痛快的事。

傅賢麻利地模出手絹給我娘,安慰道︰「娘你別哭,誰再欺負梨花,我替你們教訓他。左手右手我都能掰斷的。」

娘破涕為笑。

我在一旁听著,默默將右手拿著的手帕放回袖子里。我嘴笨,安慰不了娘,傅賢倒是比我更像個兒子。

傅賢意外地很會說話,的確很得我爹娘的喜愛,平日里直接喊爹喊娘也沒人糾正。我觀察數日,覺他對我爹娘,比在軍營里對我要敬重得多。

不過,他對梨花獻殷勤,卻通常會踫個小釘子。傅賢對此不大在意,依然鍥而不舍。娘若在場,則會不大高興地推推梨花。

初八這天要祭星,我趁爹和傅賢忙著弄要放的燈,將娘拉扯到一邊,單獨問道︰「娘,你覺得傅賢怎樣?」

「挺不錯的孩子,挺勤快的,難得不嫌棄梨花的謠言。」娘來了精神,「你們爹探過口風了,小賢他大約是意入贅的。」

無子傳宗接代一直是爹娘的心頭病,我家算是斷了香火。娘尤為在意這個,總埋怨自己生不出兒子。

我是個女兒,對這種說法總是心里有點疙瘩。但若傅賢入贅,大概確能了卻爹娘的一樁心願。

我問娘道︰「梨花怎麼說?是願意?」

娘沉默半晌,嘆了口氣。

「梨花年紀不小了,無論現在如何,等她成親以後,總會喜歡的。感情這個東西,磨著磨著就出來了。」

晚上,我在睡前與梨花說話,我對她直言道︰「梨花,你真是半分不願和傅賢成親?你要是實在不願,我過完年就把他帶回去了。」

梨花半天不語,最後埋在我胸口搖頭。

「姐姐……我、我不能害人家。」

我連問了好幾次,梨花最後仍是搖頭。

這里只有我們姐妹兩人,梨花私下還是喊我姐姐的。

听她這麼說,我也想嘆氣了,她大概還是有幾分喜歡傅賢的,只是放不下心結。娘與梨花兩個人兩個說法,我不想不孝,也不想強求妹妹,逼得太急,反而對她不好。

我不信天道這麼多年,忽然打算听天由命一回。

正月十五這天,我們一家吃了元宵,然後上山參佛。爹娘與梨花走在前頭,我故意慢了一步,在佛前替梨花求了一支姻緣簽。

下下簽,大凶。

作者有話要說︰oo對不起今天打字慢了,暗搓搓地上來更新……otl

其實我真的想準時啊跪地

明天要粗門買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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