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催小媳婦翻身記 第96章 籌劃︰小荷初露尖尖角1

作者 ︰ 楓葉飄舞

喬五一愣,這才想起前些日子,他說起如何讓河水不斷流時,柳蘭芷看似無意說可以去雪山那邊看看,說不定能找到辦法,這個聰慧的女子,一眼就看出了癥結所在。喬五心下暗自佩服。

那些部屬們卻都以為夫人就是喬五的妻室,因為喬五似乎故意混淆了這種稱呼,只有自己幾個心月復和院子里的那幾個丫頭才知道此夫人非彼夫人。可是知情的不會去說,不知情的都稱贊喬五爺有一個聰慧無比的夫人,喬五也不去點破,而柳蘭芷向來不關注這些風言風語的,于是柳夫人似乎真的成了草原上的喬夫人了。何況喬五還經常抱著小公子,那些部屬都以為這就是喬五的骨血,紛紛上來阿諛奉承,喬五本來就以朔兒的義父自居,此時給這個部屬逢迎拍馬夸得飄飄然,見朔兒如此喜歡眼前這條河,大手一揮道︰「如此,這條河就歸我家朔兒所有,取名朔河!」

柳蘭芷听了大吃一驚,轉而笑道︰「一條河干嘛要冠上我家朔兒的名頭?要取名也是喬河、妖妖、嬈嬈河之類的,干嘛把我家朔兒給拉進去,不妥不妥!」

喬五彼時已有了幾分醉意,笑道︰「一條河罷了,我喜歡朔兒,希望把最好的給他,以後我有了山、有了地、有了江河湖海,我都給他,只是希望用這些博得你的一笑,我是不是有些昏庸了?察哈爾老罵我英雄氣短兒女情長?其實我願意用手里的所有來換得你的開心,你的笑顏……」

柳蘭芷心神劇憾,她正想說什麼,喬五搖搖手,站起來踉踉蹌蹌道︰「我知道,我要江山,我也要美人,你別說什麼先來後到之類的話,也別說什麼勞什子情深緣淺,我等得起,只要我喜歡就成了,人都說愛屋及烏,我喜歡朔兒,因為朔兒笑起來的樣子讓我想起小時候的你,我不會放過焦二郎的,誰讓你傷心,讓你流淚,我就要讓他付出代價!」說罷他步履蹣跚地走了,留下了柳蘭芷一人對著漸漸黑下來的天色出神,秋雨又開始下了。

大新三年的秋季,新帝昭告天下,立陳洛為大漢的兵馬大元帥,擢升焦仲卿為相國,一文一武輔佐新帝。江南的臨江王也遞上了臣服的折子,看樣子似乎是天下太平了。

但是柳蘭芷一直沒有听到焦仲卿尚新寡的昭陽公主的消息。如今她已經做了喬五的「機要秘書」,喬五自從知道她的聰慧之後,漸漸把她引到了自己的智囊群里來。開始那些幕僚下屬對五爺把一個婦人帶過來很是不解,喬五也不解釋,只是把許多折子、文書之類地交給柳蘭芷看,柳蘭芷也不推辭,安安靜靜地在里間看,外邊的男人們,起初聲音很小,後來爭論起來也就忘記了她的存在,爭得面紅耳赤的時候有,爭得揮動老拳的時候也常見。喬五一般听著這些幕僚們爭論,等他們退下後,直接進來問柳蘭芷︰「阿芝,你怎麼看?」

柳蘭芷笑吟吟地︰「你怎麼會問我這些?我就是一個內宅婦人。」

喬五笑了︰「焦二郎就是吃了這個虧了,中州皇後是一婦人,不是照樣輔佐聖帝陛下打天下?婦人不是拘于內宅生兒育女、洗衣做飯的,不能小覷了婦人的聰明。」

柳蘭芷有些驚訝地看著他,喬五面色微微有些不自然,「我听得金盞銀苓說了,你一直不怎麼開心,你如此聰慧,干嘛不把聰明才智用在幫我謀得草原霸主上面,一個勁地傷春悲秋做什麼?你本來也就不是那種喜歡在後宅里爭斗的女子。」

「你的目標僅僅是這個草原嗎?」柳蘭芷看著他似笑非笑,她剛才看了喬家的往來書信,長久以來在心里的疑團得到了解釋,喬家果然很龐大,喬五有雄厚的財力物力支持,所以才短短的時間在河套草原上扎了根。只是柳蘭芷納悶,他哪里來的錢,還有一股很強的勢力支持著他,給他情報,給他金銀,這些都是地下的,但是柳蘭芷看著那些折子和賬簿,心里慢慢明白了。

喬五狂傲地昂起頭︰「阿芝不覺得我能坐上那個位子嗎?,中州皇後曾說,‘王侯將相寧有種乎!’還說過什麼‘皇帝輪流做,今天到我家’之類的看似大逆不道的話,其實……」

「中州皇後說過這樣的話?」柳蘭芷打斷他,一臉的古怪,不對啊,她隱約記得前一句是秦末的農民起義軍陳勝吳廣說的啊,怎麼成了中州皇後所言?難道秦末沒有農民起義,漢家的天下是怎麼得來的?

「是啊!」喬五納悶地瞧著她,「咱們幼時一起在學塾里還學過這些呢,那個夫子老古董,說中州皇後此言大逆不道,你我還和他辯駁了一陣子,最後挨戒尺打的是我,你是女娃,夫子不好打你,卻告訴了你父親,讓你跪祠堂,你我氣不過,後來把夫子的胡子燒了,你不記得了?」喬五想起幼年的糗事,樂不可支。

柳蘭芷卻沒有這些記憶,她匆匆想了一遍這個時空的歷史,確乎是劉邦和項羽滅了大秦帝國,卻沒有那四年的楚漢戰爭,而是平分了天下,隔江而治,再後來,項氏子孫和劉氏子孫互通婚姻,如今江南的臨江王其實就是項氏子孫,不過姓劉亦可,姓項也行,江南大部分是掌控在臨江王手里,而臨江王母親是劉家人,王妃也是劉家人,上幾代也是劉項各半,自從漢武帝之後,項家日漸式微,劉家漸漸強大,所以臨江王為了鞏固王位,所以直接改姓了劉,以彰顯自己是大漢的皇室子弟。至于那個中州皇後是半途冒出來的,本來歷代的皇後都是項家女的。

想到這里,柳蘭芷有些犯迷糊,她敢確定這個中州皇後為穿越同仁,不過也的確夠驚世駭俗的,但是聖祖皇帝喜歡,那些酸掉牙的衛道士也沒有轍了。

柳蘭芷只得把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扔到了一邊道︰「你既然相信我,我就直言,如今是直擊匈奴的好時候,新帝一邊用你,一邊也防你,你名義上為大漢的河套綠洲郡太守,如今匈奴王庭那兄弟幾個手足相殘,爭得不亦樂乎,此時若出手攻擊,事半功倍。」

「願聞其詳!」喬五端正了臉色。

柳蘭芷整理前世那些朝代更迭的事情,在心里約模了一個大概,然後分析道︰「如今新帝貌似地位穩固,其實岌岌可危,如果我猜得不錯,新帝估計很忌憚你,所以才給了你一個河套綠洲郡守的位子,其實是把你攆出了中原,我說得對不對?」

喬五點頭,柳蘭芷繼續道︰「江南的臨江王估計不是真心臣服新帝吧,我從你給我看得這些密報里,可以看出新帝屢屢賞賜美人給臨江王,看似是無限的榮耀,其實滿含殺機,那些美人,美則美矣,手段卻都老辣得很,才去了不足一個月,已經把臨江王的王妃毒死,把他那唯一的王儲給溺死了。這叫做‘大義滅親’,雖然王妃算起來應該是新帝的姑姑,在權位面前,什麼都不是,血緣親情啥的都是浮雲!」柳蘭芷說著,眼里卻浮出了悲哀,她現在突然明白焦仲卿的心思了,是不是焦仲卿獲悉自己幫著喬五上位,會派人殺了自己和朔兒,這也稱之為大義滅親?!

喬五讀懂了柳蘭芷的心思,卻搖頭道︰「焦二郎沒有那麼狠,這個人雖是心思縝密,卻如我一般兒女情長,否則他不會推櫃新帝安排的續弦昭陽公主,而謊稱自己的嫡妻劉氏瘋癲,在金鑾殿上假惺惺地說了一套什麼‘貧賤之交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之類的話,說到動情處涕淚俱下,新帝面上灰溜溜的,倒是在場的昭陽公主感動,說焦相國堪做痴情男子之風範,自己不想毀了焦相國的痴心。你說焦二郎怎麼樣?還念著你們母子吧?「喬五笑得詭譎。

「哼,別哄人!」柳蘭芷一笑,「那個昭陽公主應該是新帝安插的一顆棋子,看到焦仲卿刺啦啦的,如同狗咬刺蝟不好下口,估計轉移目標了。」「阿芝聰明!」喬五撫掌大笑,「看來你對漢室也無甚敬畏之心啊!」「我好好的家如今變成這個樣子,不都拜他們皇室的人爭權奪利所致嗎?大漢黎民都因此而遭受顛沛流離之苦,所以他們不夠格做江山!一群只知道爭權奪利的東西!」柳蘭芷把這些男人全罵了進去。

喬五臉上有了三分尷尬,然後突然一笑︰「我想我能做個好皇帝,起碼讓大漢百姓不再遭受胡人的騷擾,我駐扎的關外,是大漢的屏障。」「所以,你要趁著匈奴勢力弱,一舉消滅他們,倘若什麼左日逐王站穩的腳跟,立馬反撲,咱們漢人長于徒步而戰,而短于馬背上的功夫,這草原一望無際,正是騎馬擄掠的好戰場。」柳蘭芷分析得頭頭是道。

「嗯,我听從了你的建議,讓兵士們胡服騎射,果然,在草原上勢如破竹!」喬五滿眼發光,「阿芝,你還有什麼高招?不要藏私,都講出來,我真是撿到寶了!」柳蘭芷暗道我以兩千年的文明對付你們這些古人,還不是手到擒來?她掩飾了笑意道︰「倘若我猜得不錯,你現在處于夾板上,關內是新帝,忌憚于你,不願看你做大,讓你在關外和匈奴斗個兩敗俱傷。」喬五沉吟,柳蘭芷看看天色已晚,笑道︰「我回去瞧瞧朔兒妖妖他們三個去,如今朔兒淘氣,妖妖和嬈嬈卻是粘人得很,每日里我必須抱一會兒才好好地喝女乃、睡覺。」她說話間眉目恬然,帶著些許的慈愛,顯然待兩個孩子如同己出。

喬五怔了一下,也笑道︰「小孩子就是那樣,別寵著她們,有丫頭們照顧就行了,你別累著。」二人的對話如同普通的夫妻一般自然,倘若不是分居于兩處,誰能說這一對不是夫妻?

柳蘭芷笑了笑,轉身即走,剛走到門楣處,听得喬五喊︰「阿芝,稍等,這兒有你的信!」第一章蒹葭︰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柳蘭芷一回頭,見喬五拿著兩封信,都燙著火漆,一封來自江南,一封卻是來自冀州的,她愣了一下,看向喬五。

喬五苦笑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既然讓你幫我,你的信件我就不能扣著,這應該是你哥哥和焦二郎的信,也巧了,焦二郎歷來精明,應是猜到了你在我處,你哥哥這兩年與你不通音信,卻突然也來了信。」柳蘭芷接了信,一封是遒勁的字體,看著霸道無比,一封卻是簪花小楷,與自己的字體極像,柳蘭芷就知道是那個哥哥劉玉樹的,自幼師從于一個夫子,字體也相像,那喬五也寫得一手極俊的簪花小楷,只是他平日里的字都寫得風流不羈。柳蘭芷只是在著小書房里才得見他的書上那些批注,全是一溜兒的簪花小楷。

她看了看,對著喬五微微福身︰「謝過五爺!」喬五眼神微暗,轉而笑道︰「沒什麼,倘若我對你處處設防,你對我也處處戒備,我們學著相互信任,你知道嗎,我比焦二郎懂得賞識你!」柳蘭芷已經裊裊婷婷地走了,似乎對他的話沒怎麼留心听。

夜里,外面淅淅瀝瀝下起雨來,對著熒熒的燭光,柳蘭芷先把來自江南的那封信,展開。信是哥哥劉玉樹寫的,字里行間是對妹妹的牽掛,說母親年紀已大,喜歡江南的景致,不願意回趙州了,如今住在杭州的西湖邊,嫂子汪氏在江南生了一個女兒,取名霞姐兒,正好符合了老夫人盧氏的心願,一男一女湊成了一個「好」字。目前哥哥劉玉樹在臨江王府做事,很得臨江王的器重。

哥哥的話里話外除了對妹妹的關切之外,似乎透露著讓柳蘭芷去江南一家子團聚,還說起,臨江王剛剛死了王妃,意欲續弦,妹妹既然已經不是焦家的媳婦,可以考慮一下,畢竟臨江王雖然年紀大了一些,卻是一個忠厚君子,不是焦仲卿那等狡詐小人一般無情無義。柳蘭芷拿著信箋哭笑不得,自己啥時成了香餑餑,匈奴王也要,臨江王也娶的,難道下堂婦的行情這麼看好?!她很懷疑。隨著這封信,里面還加了一個附頁,卻是娘親盧氏的親筆書,上面字跡很少,卻是寫道︰「芝兒的婚嫁自己做主,娘親唯盼你好好的。」柳蘭芷拿著信箋潸然淚下。哥哥估計想借著妹子的再嫁攀附臨江王,可是,哥哥什麼時候成了沽名釣譽之徒了?玉樹臨風般的翩翩公子,也學會趨炎附勢了?還是,在臨江王府見得富貴多了,開始也向往權貴們的生活了?柳蘭芷搖搖頭,她覺得看不懂這些男人了,一個、兩個、三個都想著追名逐利,也許這就是現實吧,她驀地想起一句話,女人是水做的,所以愛流淚,重感情,尤其了結了婚的女人,向來家庭是第一位的,而男人則不同,男人向往的是外面的天空,家只是他暫時棲息地而已,這也就明白為何挑起戰爭的都是男人了。何況哥哥劉玉樹本來就是一個小縣令,幾經輾轉去了江南,依附在臨江王麾下也屬正常。

她猶豫地看看那一封來自冀州的信,舉著靠近了燭火,思量半晌,嘆息了一聲,還是拔下頭上的簪子,挑開了封口。

薄薄的一張信箋,竟然是詩經上的一首詩︰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從之,道阻且長。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萋萋,白露未。所謂伊人,在水之湄。

溯洄從之,道阻且躋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謂伊人,在水之。

溯洄從之,道阻且右。溯游從之,宛在水中。

柳蘭芷愣了,這個焦仲卿搞什麼?詩言志,歌詠言?她有些發懵。焦仲卿不解釋,不寫一字提及他自己,也沒有問候自己和朔兒,就這麼簡簡單單的一首《蒹葭》?

她對著燭光沉吟了一會兒,笑了。

隔壁傳來朔兒的哭鬧聲,這一陣子,他老是睡不踏實,跟著青果晚上睡了,半夜必然會哭鬧一陣子,所以,下半夜都是柳蘭芷把他抱到自己身邊睡。

她收起了信箋,隨手掖在枕頭下,去了隔壁,果然,朔兒哭得驚天動地的,青果抱著他,輕輕搖晃著,已是深秋的天氣里,她的鼻端卻是急出了汗,紫蘇手里拿著撥浪鼓,哄著,沒想到這個臭小子卻是不睜眼,一個勁地嚎哭著。

「我來抱吧!」柳蘭芷急急走過去接過了朔兒,似乎是感覺換了人,朔兒的哭聲停了一下,睜開眼楮,看看是娘親,依舊不給面子地大哭特哭。

柳蘭芷抱他在懷里,伸出手模模額頭,不熱,模模身上,也是正常,不由放下了心,慢慢拍打著他的後背哄著︰「朔兒乖,娘親在這里,不哭啊!」朔兒根本不停,哭得更凶了。

柳蘭芷覺得奇怪,最近朔兒怎麼屢屢半夜啼哭,讓這兒的軍醫看過,一點兒也沒問題,白天能吃能喝能玩的,當了晚上就鬧,她抱著朔兒哄著,嘴里不由哼唱道︰「綠草蒼蒼,白霧茫茫,有位佳人,在水一方,綠草萋萋、白霧迷離,有位佳人,靠水綠居……」朔兒的哭聲漸漸停了,雖是抽泣著,趴在她的肩頭,漸漸睡著了,柳蘭芷不敢停,依舊抱著他,慢慢哼唱著,直至他睡熟。

兩個丫頭都抹抹額上的汗,紫蘇嘟著嘴輕輕笑道︰「還是姑娘有辦法,我和青果把玉皇大帝、灶君爺都念叨遍了,連青果把匈奴的真神都央求了,小祖宗都哭個不停,姑娘給他唱歌倒是蠻靈的,姑娘明日教給奴婢吧,奴婢和青果給他唱,姑娘也好好安歇。」柳蘭芷看著朔兒熟睡的臉龐,上面猶然掛著淚滴,不由伸出手輕輕給他擦去,小聲吩咐︰「你們都睡吧,夜深了,我抱著朔兒回我的屋子去睡。免得再醒來都不安生。」紫蘇點頭,青果剛想說什麼,卻困得打了一個呵欠。柳蘭芷笑道︰「快去睡吧!」說罷抱著朔兒回了自己的房間。

睡夢里,朔兒幾次哼哼唧唧地哭鬧,只是一听到柳蘭芷那柔美的歌聲,就安然入睡了。

次日,柳蘭芷依舊去喬五那邊听那些幕僚們議事,她去的稍稍早了些,幕僚們還沒到,在小書房里卻看到喬五頂著兩只黑眼圈。

「五爺沒有休息好嗎?」柳蘭芷問道。

喬五笑著看柳蘭芷︰「我怎麼不記得你唱歌那麼好听?」「唱歌?」柳蘭芷納悶,「我哪里唱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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