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铁树花.A 第108章 自残救哥哥

作者 : 林继明

欧阳雅夫是个性情中人,想做什么大事闷不住,在家里咆哮着说要杀关阿狗,上官露劝道:“老爷,这话可不许随便乱说,被人家听到,要哪天姨夫真的出事,你就有嫌疑了。”欧阳雅夫从来就不待见这个太太,马上又莫名其妙的联想到她曾被白敬斋奸污生了儿子的事,骂道:“你这臭女人,是不是被别人奸出瘾了不当回事?”上官露哭着狡辩道:“我哪有啊,说话可要有证据,老爷别冤枉了我。”欧阳雅夫铆上了劲一指儿子月兑口说:“这就是证据。”欧阳富无邪的望着爹爹从来没见过这样张牙舞爪,上官抢过来抱在怀里,这确实是冤枉了她,几年前丈夫纳关洁为妾,宴会上白敬斋在卫生间奸污上官露,无意中他漏出自己没有生育能力,解开了上官露内心的疑点,但她不敢告诉丈夫还儿子清白,怕牵出被白敬斋第二次奸污的事来,就这么希里糊涂的过这日子,这回他旧事重提,上官露忍不住了,歇斯底里地喊道:“是,我是让白老板失过身,可是他根本就没有生育,这儿子是你的,你的。”欧阳雅夫突然楞住了,望望儿子,又望望上官露,好像这一切都是他的错,半信半疑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不,你在骗我。”上官露的坦诚让他脸面尽失,愤怒的顺手抓起五斗橱上的一只清代官窑瓷瓶向她砸去,碰在床架上跌落在地,等瓷瓶粉身碎骨时才猛然清醒这是父亲当年从一名太监佣人手中觅到的宝贝,今日的市价大约上千万,气得冲过去用脚去踹上官露,儿子哭着抱住他腿喊道:“爹爹别踢姆妈……”欧阳雅夫推开他怒道:“滚开,谁是你爹爹?”

巨大的自尊心伤害让一向儒雅的欧阳雅夫失去风度,当曾经听到太太被白敬斋奸yin过,他忍了,甚至发现自己的儿子是白敬斋的,最后也放弃了报复,对于关洁,他本来不是这样的感情,她来欧阳公馆原来是父亲出钱雇到家里来父子同乐的****,欧阳雅夫喜欢她只是普通男人对色的本能反应,直到父亲去世后,他突然感觉到孤独的自己已经离不开关洁。同上官露结婚是二妈的意见,大伯作的主,他不愿意让烟花女子当正房所以认下了上官露,关洁赌气的离开欧阳公馆,半年后,两人在抗日救亡捐款时巧遇,于是再也分不开,这不是纯粹性的吸引,是两颗心失而复得的珍惜,这也是欧阳雅夫第一次体验爱与被爱的滋味,在他的心目中关洁变得无比的纯洁,所以他平时从不向她提父亲,也不让她去父亲曾经的卧室,关洁也很自觉,二妈现在睡觉的房间她一直没有进去过,大家都怕回忆过去。

二妈在客厅里带孩子听到太太房间里发生战争,慌忙进去把欧阳雅夫拉出来到自己屋里替他败火,欧阳雅夫对这个半是长辈半是姨太太的她还是比较给面子的,至少可以让他很快坠入波涛之中忘掉烦恼,其实,欧阳雅夫对太太态度不好,究其原因恐怕跟她是平胸有关,收二妈为姨太太也是因为她的那对**令他神往。

第二天早晨起来,二妈劝道:“大姨太还在医院里,家中可不要再节外生枝了,我知道你心里有气,忍一忍吧。”欧阳雅夫没有说话,出奇的平静,二妈出去吩咐厨房上早饭时,他偷偷从柜子里取出自己防身的手枪,一块红布包裹着,他从来没有用它对准过人,他抽出弹夹往里塞子弹,被二妈在门口看到,又缩了回去不敢声张。吃过早饭欧阳雅夫对二妈说:“我去上班了。”走到客厅门口停下,伤感地补充了句,“如果我有事回不来,家里就靠你支撑着了,我叫你二妈你永远是我长辈。”一通语无伦次后匆匆开车走了。

二妈前后一联想猜他是去杀关阿狗了,急得马上去上官太太房间,吩咐道:“太太,你就别睡了,帮我看管下这两个孩子,我去躺医院。”上官露晚上是跟儿子在睡,昨天遭丈夫痛骂心里还憋屈到现在,也没多问,在这家里她虽是太太,地位却好像是个下人,两个姨太太差她做事完全是理直气壮,而她住也觉得身体不干净矮人一等。

二妈在这紧急关头的决定是明智的,全家能够阻止欧阳雅夫的人只有关洁,所以就随随便便的出门去医院,平时她跨出欧阳公馆必然得涂脂抹粉半个钟头,身上的行头也是挑了又挑,昨天出去穿过的今天不能重复,是欧阳公馆里最像个大户人家的太太,逢外人便端庄得不苟言笑,不像正房太太上官露,总那么的低调,弱弱的目光看着别人卑女似的答话,关洁没有那么做作,想说什么张口就来,当着欧阳雅夫面也一样,所以二妈多她尊敬有加。

欧阳雅夫来到关阿狗家的水果铺,车停泊在马路的一个转弯处,没有熄火,他赶早去是怕晚了关阿狗不在。

姨妈在整理铺子准备营业,抬头惊奇的望见他,他们俩也有大半年没有见过,以前欧阳雅夫不去她家,但她偶尔会去欧阳公馆看望侄女上官露,问起她关阿狗最近可好,她也含糊着敷衍,怕说出来委屈遭人耻笑。她放下活热情地招呼道:“哎呀,稀客,您可从来不到我家的,今天……呵呵,好好。”她一边将他让进屋,一边过节似的喊关阿狗:“孩子他爹,你妹夫来啦,你这懒惰虫快起床泡茶啊,茶叶在哪我不知道呢。”姨妈的兴奋溢于言表,欧阳雅夫径自大步流星走向内屋,边说:“别喊了,我去看他吧。”

他们住的是陈旧的木板房子,与邻居并不相连,但一座座排列整齐形成了一个有规模的棚屋区,对面就是马路,架着有轨电线蜿蜒的连绵到深处,所以是条闸北的交通要道。这个水果铺有两间,外面是吃饭的地方延伸出去铺着水果,里屋是睡觉的地方,一开始住惯大房子的姨妈特别的难受,久而久之做做生意心里也塌实起来。欧阳雅夫走进内屋,姨妈跟在后面被他挡住,说:“姨妈,今儿个我与大舅子有话单独谈,你就去忙吧。”关阿狗躺在床上正用芭蕉扇拍着蚊虫,听欧阳雅夫来了苗头轧出不对劲,对关洁做过坏事心里总在发虚,怕妹夫知道找上门,果然看他今天脸色铁青,连忙下床讨好的摆来电风扇打开,说:“不好意思,我这里闷热得要命。”欧阳雅夫脚往后一踢,门关上,手插入口袋里握住枪,关阿狗似乎预感到他来者不善,眼睛直勾勾锁住他的口袋里的手,欧阳雅夫开口道:“想必你也知道我今天来的目的吧?”关阿狗怯生生抬起头,全然没有了在欧阳公馆的那副盛气凌人的神情,弱弱问:“你,你今天找我有什么事情?”欧阳雅夫冷笑声,根本就不想对一个行将死亡的人费口舌,先杀了他,然后接姨妈去家里住,以后再给她找一个象样的丈夫,晚上再来把尸体偷偷扔进苏州河,那里每年会捞起几千具面目全非的无名尸,有的是黄浦江上游冲过来的,有的是谁杀了人扔进去的,时值乱世之秋上海警察署无力去追查。他之所以选择白天,是因为这里所处闸北繁忙地带,马路上车来车往,背后是嘈杂的居民区,听到枪声就像听到谁在放鞭炮一样的平常。

关阿狗越发掂量出情况对自己极其不利,咕噜着说找茶叶准备溜出是非之地到马路上去,欧阳雅夫抓住他胳膊往床上一推,掏出枪说:“想跑?你认为还能活着出这屋子吗?”

姨妈在门缝偷看着,她也觉得气氛不正常,见侄女婿要杀丈夫,奋不顾身破门而入,惊慌地问:“欧阳先生,干吗要杀我丈夫?”欧阳雅夫的枪仍然对着关阿狗,淡淡地说:“此人该杀,该杀,他连自己妹妹都要奸yin,还配活在世上吗?”姨妈紧张的目瞪口呆,关阿狗曾经****郝允雁她知道,是他自己在床上炫耀的,姨妈虽然也鄙视这个男人,可是有了他的孩子又能怎样呢?说是奸yin自己的妹妹没有听说过,忙问:“不会吧?你是不是搞错了?”欧阳雅夫冷冷地说:“我会在没有调查清楚前败坏我姨太太的名誉吗?”姨妈问关阿狗:“阿狗啊,你做过没有?”关阿狗低头没有吱声,眼珠咕噜噜转着暗中察言观色,姨妈明白了,跪在地上求情道:“欧阳先生,看在姨妈面子上就放过他吧,他死了我靠谁养活啊?”说着顷刻间泪流满面。欧阳雅夫说:“姨妈,你不要担心,一会我把你带回家,我养你一辈子。”姨妈虽然对丈夫没有丝毫感情,只是不想让孩子没有爹,额头频频的往地上砸,关阿狗也乘机双膝跪地承认错误,说:“妹夫我错了,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重新做人,看在我妹妹份上别杀我啊。”欧阳雅夫一脚踢开他说:“你还好意思提你妹妹?他是你妹妹怎么可以对她干这种败坏伦理之事?今天我要不杀你,天也不容。”说完举枪顶到他脑门上,正在这时,关洁从门外闯进来,喊道:“雅夫,不要……”

关洁听二妈一说此事,不顾正在吊药剂,拔了针头就跑出医院,同二妈一起跳上黄包车赶到这里,欧阳雅夫更加激动了,大声说:“你不好好躺医院你跑这来干吗?”关阿狗见来了救星,跪走几步抱着关洁的腿可怜兮兮地求道:“妹妹救我。”欧阳雅夫的枪又对准他的头说:“你还有脸认妹妹?”关洁忙挡在中间说:“雅夫,他知道错了,知道错了。”欧阳雅夫愤怒至极,发疯似的喊道:“你为什么要帮他,难道忘记了他是怎么对待你的吗?你别管,我一定要杀了他。”关洁没有再去劝,与欧阳雅夫的目光对接着,慢慢握住枪管对准自己胸膛,平静地说:“我们关家只有他一根苗,如果你一定要断了关家的香火,那你来吧,先杀我,我死了什么也看不见随你杀谁。”此时的欧阳雅夫根本就听不进任何人的劝说,推开关洁就朝跪在地上的关阿狗扣动扳机,关洁顺势扑过去,子弹正中她的月复部,欧阳雅夫吓得面如土色,扔掉枪抱起她就往外冲,前面除了二妈惊谔后往旁边一闪没有人,他仍然跑着喊道:“让开。”

他的汽车就在转弯处,没有熄火,原本是为逃跑时容易些,二妈也非奔过去帮忙把关洁抬进车,然后坐了进去,欧阳雅夫手忙脚乱的坐到驾驶位子上,这时关阿狗从噩梦中惊醒,抓起地上的枪跑到门外,朝他们胡乱开枪骂道:“去死吧!”

车一直开到关洁原来住的广慈医院,刚才关洁从医院里跑出来时在大厅被护士看见,拦也拦不住,这回被人抱着进来喊快救命,一看月复部血淋淋的,二妈说:“枪打的,请你们无论如何要救活她。”

关洁清醒着,手死死的抓住欧阳雅夫的手臂,微笑着说:“别那么紧张,我们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我不会离开你的。”

关洁被推进手术室,手术室门上的提示灯一亮一暗间隔了两个多小时,所幸的是子弹顺利取出,她月兑离了危险被转移到观察室,欧阳雅夫扶着推车缓缓的边走边内疚地道:“亲爱的,对不起,对不起。”

她的手从毯子里伸出来,两只手紧紧相握,她笑笑说:“不用这么说,我反倒觉得很释然,我替哥哥赎了罪。”

欧阳雅夫的车无影无踪后,关阿狗打光枪里的子弹仍不泄愤,举着枪赶围观的邻居,嘴巴里骂骂咧咧的:“想杀我?没那么容易,老子就奸了你老婆又怎么样?”姨妈忙过来拉他回家,说:“人家都走了喊什么?算了,太太平平过日子不是蛮好的?”关阿狗瞪着眼睛说:“什么,太平?我会让他太平?你看着,我现在就去找我的兄弟去做了他。”姨妈吓得浑身发抖求道:“行行好啊,刚才把我吓死了。”

黄昏的时候,关阿狗带着几名维持会的兄弟来到欧阳公馆寻仇,欧阳雅和二妈还在医院里陪着,家里只有上官露带着三个孩子在客厅里乘凉讲故事,一边站着女佣拿着把大扇子扇着桌上的饭菜赶苍蝇,突然门口有吵闹声音,关阿狗带着几个人手臂上箍着维持会的袖章闯进来,门卫不让进,拉拉扯扯的被推倒在院子里。上官露认出关阿狗,站起来迎上去喊道:“姨夫,您这是?”关阿狗粗鲁的推开她问:“欧阳这小子呢?”上官露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儿,只听昨晚丈夫在嚷着要杀姨夫,原以为气话不必当真,这回反倒他找上门来了,忙答道:“他上班去没回来啊,到底出什么事,姨夫?”关阿狗不信他不在,一挥手,几个人涌进客厅,几个房间查看了番,这架势让躲在女佣背后的那三个孩子吓哭了。

关阿狗见桌上有酒有肉,招呼道:“兄弟们,这菜是为我们准备的啊?来,别客气。”

瞬间工夫几个人风卷残云,喝得醉醺醺的。

上官露很生气,说:“姨夫,您这样就不大好吧,好歹欧阳雅夫是您的妹夫,把家里糟蹋成这样面子上过不去呢,姨妈知道也不会答应。”

关阿狗空酒瓶往地上一摔,站起身说:“糟蹋?我还要糟蹋你了。”说着伸手过去模上官露的胸部,一抓瘪瘪的,骂道;“册那,空的啊?”上官露无法人士他如此的轻薄,害羞的跑进卧室,关阿狗哈哈大笑起来,对几名搂着女佣的兄弟道:“看你们的出息,老太婆有什么可玩?跟兄弟我进去。”

上官露的房间被反锁上,女佣胆战心惊的保护着三个孩子,跑到院子里喊救命,欧阳公馆晚上有两三名住着的家丁和其他女佣伙夫,跑出来问明情况,就到太太房间砸门,只听见里面太太撕心裂肺的惨叫和男人****的笑声,很明显太太遭这些人奸污了。有人打电话到欧阳雅夫店里,已经是下班时间没有人接,只能报警,一会工夫来了队警察,关阿狗和几名兄弟心满意足的开门出来,警察里有认识关阿狗的,知道他是日本川岛芳子的红人,低三下四的递上香烟,道:“关大爷在啊?”关阿狗点上烟,气横横地问:“你来这干什么?”警察欠身陪着笑忙说:“没事没事,路过。”

关阿狗带着几人扬长而去,警察和家丁们冲进房间,只见上官露被剥得精光在床上抽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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