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风尘依旧,孟飞沙冷漠的又一次踏上了这条带给自己诸多回忆的诸锦道,往昔之事化做一幕幕片段在脑海中放映,孟飞沙虽然没有亲眼看见父母之死,孟飞沙已不再抱什么希望,也不再像曾经的那么伤痛,反到变的淡薄,淡薄的只想跟父母说说话,然而曾经还可以和父母在暖和的房里里谈话,现在父母却在冰冷的坟墓中,原本他可以听听父母的教诲,可现在只能自己讲却听不到父母的声音,前方的路竟变得如此清晰,清晰的路让他冷漠的前行。
在追忆中,并没觉得多久便回到了上邽,此时已是将近黄昏,踏着家乡的故土不禁便有种轻松的感觉。他来到了新街,这里依旧如往昔的繁华,但不知为何孟飞沙只觉得曾经的孟府现在已依稀的披上了一层颓废的薄纱。在经过孟府大门的时候,门上的灯笼赫然已改成了郝府二字,但是更让孟飞沙意外的是迎面驶过的马车上,车帘漂起的瞬间孟飞沙看到了喝的醉醺醺而又在车上左拥右抱的郝吉!然而孟飞沙并没有拔剑杀他,在看到郝吉的那一刻,孟飞沙是有过一瞬间的这样的冲动,他抑制下了这种冲动,因为他要杀的绝不是郝吉一个人,所以现在还不能打草惊蛇!他甚至没有想好该如何复仇,但是该杀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在孟飞沙的马车赶过之后,郝吉激灵一下,突然感觉驶过去的车夫似乎有些熟悉,但又想不起来是谁,此时孟飞沙的气质早发生了根本行的改变,再加上他的服饰和他长长的头发让郝吉难以确认,他已有些醉醺醺,便不再细想,那旁边的一个女子便撒娇道:“郝爷您又想谁呢这么出神?这都快到府上了,要不要再把小红叫来呢?有我们俩个您还不满意吗?”另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子也接着道:“就是,难道我们两个还比不上她一个吗?”
那郝吉听后哈哈大笑道:“老爷我有的是银子,你们谁伺候的好,谁就有银子!”
接着那女子道:“呦~我们伺候不好谁也得伺候好郝爷啊,要是伺候不好郝爷您我们也就别想在上邽混了!”紧接着一阵嬉笑。
孟飞沙来到上邽最好的客栈,伙计看到孟飞沙赶车而来,一下子就把孟飞沙当成了过往的商人,热情的接过了孟飞沙的马车,孟飞沙将行李带至楼上的客房之内,便下来要了些酒菜。回到上邽孟飞沙本无心饮食便将伙计叫来道:“你们掌柜的可在?将他叫来,我有话问他!”那伙计疑惑的道:“客官您认识我们掌柜的?”孟飞沙道:“你们掌柜的是不是叫钱三通?跟他说有一个姓孟的故人找他!”那伙计应了声便去了,不一会只见穿着一身大红绸缎长袍的老人自房内走出,他满面皱纹神采却显得精明,他一见到孟飞沙眼中立时闪过一点精光,三步化做两步的跑至孟飞沙跟前仔细的看了几眼道:“您跟我来!”便将孟飞沙带至了自己房中,那掌柜紧张又略显激动的道:“少爷您怎么回来了?”孟飞沙道:“以前的事就不细说了,我回来当然是来报仇的了,你可知我父母的消息。”那掌柜哀怨的道:“少爷您还不知道吗?”孟飞沙哀叹道:“当然不知道,当年我身为逃犯,没有机会去打听他们的下落,听说父母已被他们害死,不知道埋在何处?”那掌柜听到这里也马上的捶胸顿足道:“我就知道不是少爷干的!少爷怎么能干出这么伤天害理的事呢?!我就猜到定然是那郝吉干的勾当!”孟飞沙问道:“你说说是怎么回事?”那掌柜的想了想道:“十年前,官府发出通告说少爷为了私吞家产,凶残的将自己爹娘杀害,被本县县长吴本心发现,但又被您杀害,然后畏罪潜逃!
后来这家族的产业就由官府查没并交予那郝吉打理!”孟飞沙问道:“我父母现葬于何处?”那掌柜的道:“老爷和夫人的尸体本是想等抓到少爷之后再下葬,啊不是,是抓到凶手之后,那尸体本是放在义庄里,谁想这一抓下去到也没了音讯,想想自然是少爷福大命大,这尸体放在义庄久了也没人去管,许多百姓念及老爷的恩惠,也便募集些钱款买了两副棺木将他们二老安葬了。”
听掌柜的讲到这里孟飞沙心中一疼,顿时将那座椅捏下了一块在手中捏成碎末,但那掌柜到是暗暗心惊,不知道孟飞沙再哪里学的的武功,竟如此了得!孟飞沙问道:“曾经家父对你们都不薄,为何我父母死后你们不出钱将我父母安葬?”那掌柜的道:“少爷有所不知,自从那郝吉掌管了孟府之后,对我们这些老属下确实严查克扣,他又与官府勾结,不少人都不愿意帮他做事分分辞去了。
不过给老爷和夫人买棺木的钱实际上都是他们帮忙出的!”而后那掌柜眼睛湿润的道:“小的就知道少爷一定会回来收拾那郝吉的!少爷您手中缺钱吗?老奴这里还有一些!
现在官府还在通缉您,恐怕城里仍然有许多人能把您认出来,您还是少出去走动吧!”孟飞沙道:“我不缺钱,我也不怕会被人认出来,你把我父母的坟地告诉我,另外再给我买些香和纸钱,买几身衣服。”那掌柜的道:“少爷您这行吗?万一被人发现怎么办?”孟飞沙道:“你竟管去买衣服,别的事我自有办法。”孟飞沙回至房中,将那青年男子的面具拿出来沾在脸上,然后对着铜镜整理一番,孟飞沙是头一次带人皮面具,不过这面具带上去的效果连他自己都颇为吃惊!孟飞沙想来若不是长时间带着面具不大舒服,用不了多久恐怕连自己长什么样都忘了!不一会那掌柜带买来的东西到了孟飞沙房间也不禁一愣道:“你是何人?”孟飞沙道:“钱掌柜你不用吃惊,我就是孟飞沙!”
钱掌柜满脸的疑惑,听着声音确实是孟飞沙的声音,而且衣服也一样,就是面容完全变化!孟飞沙道:“我是带了张面具而已!”那钱掌柜的听闻走了过来在孟飞沙跟前仔细端详了一番,感叹道:“妙哉!妙哉!竟然有这么神气的东西,今天少爷是让小的开了眼界了!您要的东西我都带来了,您这个样子确实没人认的出来,那我这就先出去了!”孟飞沙心想这是自然,旁人看你突然变样,一定觉得很是奇怪!
其实自那钱三通认出孟飞沙他心中就十分的纠结,他能在孟府和郝府混这么久自然是油滑的很,郝吉背后有官府支持自然让他害怕,但是他也看得出来郝府的没落。而孟飞沙此次前来复仇,必定准备充足,他想先看看虚实再行定夺。十年不见孟飞沙给了他许多了意外,想来他也不再是稚女敕的少年,想想孟飞沙现在的样子谁都认不出来,钱三通也便轻松了许多,想再继续观察一阵子,毕竟如果被官府发现了,也不至于烙下个窝藏罪犯的罪名!
到时候自己大不了推说没认出来就是了,况且如果孟飞沙真的杀了郝吉,也许以后郝府又要改名为钱府了也说不定,想到这里钱三通心中又暗暗窃喜!
傍晚时分,孟飞沙背后背着用绸缎包裹的震空剑,一手提着装着鸡鸭鱼肉的饭筐,一手提着装满纸钱和香蜡的篮子,来到了孟飞沙父母的坟前,到坟前孟飞沙不禁大哭,毕竟多年不见父母,再见面的时候竟然是阴阳相隔,让自己悔恨不已!孟飞沙将祭品摆好哭道:“爹娘,不孝子孟飞沙来看你们了!”一边烧钱一边是冗长的诉说,诉说了对父母的思念,又痛斥了自己的不孝,现在回来一定要报将父母之仇!
及至漫天的星辰孟飞沙才回到客栈,那钱掌柜早就远远的在大街上眺望,见孟飞沙回来不禁如释重负般跑过去道:“公子您总算回来了!您这一出去让我担心的很!”
孟飞沙道:“钱伯你不用担心,我的事情很快就会解决的。”那钱三通心中也自然明了孟飞沙要去报仇了,他又跟孟飞沙聊了一些郝府的近况,孟飞沙得知他家的盐矿早在三年前就已经采尽,这些年的盐价也因为孟家易主而大涨,许多百姓对郝吉也是怨声载道,但那郝吉有官府撑腰,孟家已无盐矿就把经济主要转移到了其他的行业,今年又在这街尾开了家妓院,自此后那郝吉整日沉溺于青楼,现在孟家的主要收入就是靠这些生意来支撑。”孟飞沙了解了一些便回到房内休息,见东西物品并未被人动过,心中不免有些欣慰。
第二日孟飞沙吃完早饭,见那掌柜的欲上前跟自己说话,孟飞沙一摆手道:“今天我有事,别的稍后再讲。”孟飞沙带好人皮面具背负宝剑出了客栈,走至县衙门前,见那衙门外围了许多百姓,想是今天有案子要审理。孟飞沙右手抽出震空剑左手抽出暗钧步入大堂,那县长和门下议曹(功能如师爷)正在大堂审案,孟飞沙进入大堂一摆宝剑道:“打扰了县长,我有点事要问一问这门下议曹,你这个案子就稍后再审吧!”
那一众衙役见一男子手持剑入堂,就像进自家后院一般,众衙役大惊纷纷撇下水火棍,将腰中腰刀抽出,那县长怒道:“你是哪里来的狂徒?休得张狂!众衙役给我把他拿下!”
一众衙役正准备上前捉拿孟飞沙,只见孟飞沙展开流光碎影步化作一道白影在衙役一阵穿梭,那众衙役还没缓过神来,只听的当当当断刀落地之声不绝,此时再看那些衙役,一一个手里都只握着个断刀把在那发呆,孟飞沙此时已站在门下议曹身后,左手的暗钧已抵在了门下议曹的脖子上,这说来话长,其实也不过在一挥手之间发生,想那些衙役平日也练些刀法,只是都是些平庸之辈,再用着平庸之刀,如何能能够和孟飞沙相提并论?况且他们都是些小角色,平生也从未遇到过如此锋利的宝剑,不禁都大惊失色!手中握着断刀把愣在那里。连县长也被孟飞沙这兔起鹘落的招数所震,不能发一言。孟飞沙抬起头对着县长笑道:“我有事要问他,不想被你们打扰!你们滚亦或者死!”那县长此时才反映过来,连忙起身道:“我滚我滚!”又冲下喊道:“你们这帮混蛋还傻站着干什么?都给我滚出去!”县长众衙役和那厅堂受审之人都蜂拥而逃,唯恐跑慢了半拍后腿就会被砍下来一般!
片刻之后,大堂之内只剩下孟飞沙和那门下议曹,那门下议曹吓的早就尿了裤子,满脑袋的冷汗!孟飞沙道:“许议曹,十年一别别来无恙啊?”那门下议曹道:“大侠!您兴许是认错人了,我肯本就不认识您啊!我发誓从来没见过您!”孟飞沙手上轻轻用力门下议曹的脖子就有鲜血涓涓流下,孟飞沙道:“我认识你就行了!你还记得十年前孟家二老被杀一事吗?”那门下议曹哭道:“大爷冤枉啊!这些都是吴本心的主意!与我何干啊?!郝吉这些年开采的盐大多运到郡城去了,想也是郡守大人的意思吧!”
孟飞沙道:“那把罪名嫁祸给孟飞沙也是郡守的意思吗?”那许议曹一时语塞,又吞吞吐吐的道:“都是那吴本心的,我也是迫于无奈啊!”孟飞沙问道:“是谁下手杀的孟家夫妇?”
那门下议曹道:“是刑房的张三!现在正在刑房审问犯人!”孟飞沙在那门下议曹耳边轻声的说道:“告诉你个秘密,其实我就是孟飞沙!”那议曹啊的一声,那孟飞沙轻轻一用力,议曹的脑袋立时的滚了下来,孟飞沙自言自语的道:“害人终害己!你现在明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