泣墨痕 第三章 大病一场(文)

作者 : 眼上花

天色更为黑了。

顾悦瞪了华然一眼,生气道:“没点正经!”

华然丝毫不受影响,只是淡淡道:“好了好了,天色不早了,夜深了,也早点休息吧。”

两人吃了果子,果真觉得鲜甜美味,与平时的很不相同,这果子的确有让人去把全部都摘下来带回家的冲动。不过,这并不代表华然没有责罚过华夕乐,那时候,华夕乐可是跪了一个时辰的。最后,华然还是舍不得女儿遭受这样的痛苦,便去文家请罪,恰好文家大度不计较,不然华然都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

第二日,文家宴请了华然三人到文家用饭。

文家主人文新,夫人宋庆,长子文瑜,次女文雪早已都坐好了,等待着华家三人的到来。

一看见华夕乐的身影,文雪便迫不及待地冲到华夕乐的身边,牵起华夕乐的手,撞了撞华夕乐的头,道:“夕乐姐姐,你好久没有来找雪儿玩了,很高兴见到你。”

这几天连日不开,华夕乐也不可奈何,却不知道这文雪出“头”这如此重,致使她不得不闷哼一声。

文雪听见,急切道:“夕乐姐姐,是雪儿伤着你了吗?没事吧?雪儿不是故意的,你不要怪雪儿呀……”

华夕乐低垂下头,嘴角扯起一个狰狞的笑容。

文雪非常担忧,却也不敢有进一步行动,终于,文雪停下了脚步,内疚道:“雪儿错了,夕乐姐姐你原谅我好吗?我愿意以一切条件作为代价。”

华夕乐等了这一句好久了,以飞快的速度,抢走了文雪腰带上的香包。摇晃着香包,做了个鬼脸,笑嘻嘻道:“来追我呀,来追我呀,追到我我就还给你呀。”

“好你个华夕乐,居然欺负我妹妹。”文瑜在身后一把抢了香包,让华夕乐措手不及。

紧接着,便又是一场风中的竞赛了。

三个孩子毫无保留地玩着,就像整个世界都为他们三人而疯狂了!

文新走到华然身旁,叹了口气,道:“让华然兄见笑了,小弟不才,连两个子女也教管不好。”

“哪里哪里,都是自家人了,怎么说这些客套话?”华然笑了笑,接着道:“更何况,这华夕乐比文家两个孩子更加难教,小弟才应向文新兄请教请教一下这教子之道。”

好说了一番,好玩了一番,这顿饭才得以开始。

看着一桌的美味佳肴,三个小娃儿的口水纷纷落下,华夕乐还很不害臊地擦了擦嘴角,色眯眯地看着食物,道:“真想一口把它们给吞了。”

“哈哈哈——”文新大笑了起来,文瑜两兄妹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在笑些什么,居然却也配合到笑了起来。

这一饭吃了好久才吃完,最后放下筷子的当然便是华夕乐了,顾悦用手帕帮忙着擦了擦华夕乐的嘴角,却也掩饰不了这华夕乐贪吃的模样。

文新待华夕乐放下筷子后,隆重道:“此次瑜儿跟着他舅舅外出,他舅舅带来了一种新的果子,唤作榴莲。这个品种有些特别,开始我闻到那一股味道的时候我非常不喜欢,但是吃下了却是美味,大家尝一尝。”

宋庆从厨房里捧出了一个碟子,里面装的都是金黄色的食物。华夕乐闻到了那一股味道,非常厌恶,用眼角的余光扫了扫自己的父母亲,却捕捉到了他们闪瞬即逝的一种厌恶。

随即,华夕乐便知道了父母亲并不喜欢这榴莲,更是厌恶。

碟子放到了桌上,此时已是骑虎难下了。

华夕乐的目光开始大放异彩,整个人爬到了桌子上,一手捉着一块子,大口大口地吃着,没有留给别人一点喘息的机会。

文新抱歉地看了一眼华然,道:“这……华然兄,这是抱歉了,此次的榴莲只剩下这么多了,恐怕不能招呼你们了,只在抱歉抱歉。”

华然甩了甩手,看了一眼华夕乐,随意道:“无妨无妨,说的都是什么话,只是乐儿失礼了。其实只要乐儿爱吃便好,做父母的,当然是孩子好自己便好。”

文新的尴尬之色全然消失,点点头,赞同道:“说得是,说得是。”

华夕乐把碟上的榴莲都扫光了,心头却泛起厌恶,偶有想要反胃的感觉。

但在众人之前,也不好做这些举动。华夕乐微微咬紧牙,压制住那股欲吐的感觉。但着实令人不好受,在华然和文新高谈阔论时,华夕乐便扯了扯顾悦的衣袖。

顾悦看了华夕乐一眼,华夕乐整个小嘴都嘟起来了,顾悦淡淡问道:“想回家了?”

华夕乐点点头。

顾悦皱起眉头,不悦道:“乐儿,娘亲教过你,不可以这般无理,懂不懂?”

虽然心中有千万个不愿意,但也不好反驳顾悦的话,华夕乐又撑了半个时辰。

不久后,文雪蹭了蹭华夕乐,独自玩起自己的手指头,低垂下头问道:“乐儿姐姐,怎么不跟我们一起玩呀?”

其实华夕乐也知道玩耍可以让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此时不仅仅是恶心了,更痛苦的是肚子不知怎么的就痛起来了。现在的华夕乐,着实没有任何心情去玩耍了。

文瑜不安好心地走过来拔走了华夕乐头上的小木簪,那支木簪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却是华然雕了两天两夜的作品,顾悦也有一支。这支木簪等于昭告了全天下——顾悦是华然的妻子,华夕乐是华然的女儿。

华夕乐猛地站起来,怒吼道:“还给我!”

文瑜和文雪都被吓了一跳,文瑜更是马上将簪子归还,更是小心翼翼地双手奉上。

此时顾悦的一双眼睛狠狠地盯着华夕乐,不知为什么就连这般小事她都玩不起了,可比起这支小木簪——文家损失的果子不是更为惨重吗?顾悦压低了声音,在华夕乐耳旁问道:“乐儿,你是怎么了?”

华夕乐痛楚一波一波袭来,却无可奈何,终于,无奈道:“娘亲,我想要回家……”

顾悦的眉头拧了更紧了些,冷声道:“你这孩子,我都跟你说过多少遍了!”

自知情况不妙,华夕乐只能忍了下来,一声不吭,只是一直低垂着头。

不知过了多久,华夕乐也感觉自己快要沉睡过去,终于,华然站起身,拱了拱手,道:“时候也不早了,我们也不好打扰了,就此告别了。他日定会再来品尝文新兄的美味佳肴。”

文新也站起身,拍了拍华然的肩膀,高兴道:“好好好,他日我也会到你家拜访的。”

文家的人送到门口便不再相送了。见到三人的身影渐渐远去,文家的人也回到家里。

而华然看见平时的华夕乐都是蹦蹦跳跳的,此时居然一声不吭,华然停下了步子,低子,看着华夕乐低垂的头,关心道:“乐儿是不开心,还是不舒服?”

顾悦抱起了华夕乐,嘴角弯弯,道:“这丫头准是闹小孩子脾气了。”

每过多久,华夕乐便闭上了双眼。

回了家,宋大夫连夜被人请来,看着床上那毫无生气的小娃儿,宋大夫简直认不出那是平时在大街上窜窜跳跳的华夕乐了。

宋大夫叹了一口气,才走到床边,一边小心翼翼地把脉,一边眉头拧了好几番。

宋大夫把手抽了回来,叹了一口长气,才慢慢道:“这丫头……”

华然没有了思绪,连忙上前一步,着急道:“宋大夫,乐儿她究竟是怎么了,患病了吗,还是普通的不舒服呀,还是那时候落下了并根子呀?怎么到现在还没有醒来的?平时也没有见她这个样子过的,怎么……”

曾经有一次,天朗气清,华然还在小茅屋教着书,顾悦见华夕乐玩得开怀,便独自拿午饭给华然,嘱咐了林大嫂好好看着华夕乐,不要让她闯祸。顾悦才刚到小茅屋,天下起了倾盆大雨,甚至连顾悦也下了一惊,不过在这小茅屋里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不过就是怕华夕乐会闹什么别扭。

果然,华夕乐真的闹了别扭,她一下子挣开了林大嫂的手,走到门外拿了三把伞便直直向外走去。

风毫不留情地吹着华夕乐,但华夕乐就像是风中的巨人,屹立不倒。终于撑到了小茅屋,那时顾悦吓了一跳,连忙模了模华夕乐的身子,居然是发着热。

那时候顾悦三魂没了七魄,本想着要好好教训华夕乐一顿,但看着华夕乐紧紧揣在怀里、那一层层衣服包裹底下的两把伞,顾悦一下子便收回了这个心思,泪也不禁落了下来。

那时候,华夕乐可是卧床了一月,但这一月内,华夕乐根本没有闹过什么脾气,只是静静地躺在床上,偶尔到书桌上写写大字,等华然回家的时候下棋,甚至有事还会帮顾悦洗洗菜、做做饭。

宋大夫摆了摆手,打断了华然的话,接着道:“华先生怎么就这么着急呢,尚且听老夫说完。其实前几日夕乐那孩子已经来找过老夫了,当时夕乐还拿着几个果子,那几个果子是特有的品种,但其中的成分是有助于养好夕乐的身子的。听说这夕乐把文家的那些果子全都搬回家了,怎么现在还会晕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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