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商王后:许我边关一世锦绣 第10章 鸿鹄传信

作者 : 登州燕

最η新し章%节请搜索√屋︴檐i下文學網解忧进到屋内,向父亲行了礼,坐在下首的铺着弹墨淡紫色毡子的圆形小扶手椅中。♀

刘从穿着一身深棕团福字半旧常服,桌上的茶杯只剩下手边的一盏,淡绿釉南瓜棱的茶盅耳杯,盖子斜斜的搭在杯口,隐约飘着荈诧的香气。

二人良久不语。

“隐儿,近日有使者从乌孙传信回来。”

“父亲大人,有细君姐姐的消息了?”

“嗯。”刘从重重地点了点,眼睛一直望向自己的鞋面,双手抄在袖口,双肩削瘦的紧缩着。

“细君公主,才情出众,深得乌孙王的喜爱,封为右夫人。”

““只是那天山脚下,寒冷空旷,那乌孙本是游牧民族,肉食酪浆的习俗,细君公主可还应付得来吗?”

“唉,细君身体柔弱,才情高,未免总是忧愁。”刘从斟字酌句的缓缓道来,也怕让刘隐太过伤怀。

“那猎骄靡已经年逾古稀,如何懂得怜香惜玉。”解忧不由得愤愤不平。

刘从无力的伸出瘦骨嶙峋的手,向着解忧摇了摇,继续说道:“细君生在扬州,长在长安,加之对乌孙语言不通,虽然很努力与乌孙王搞好关系,时常宴请他及左右将军、下属,但是终究水土不服,幸好皇上开恩独居公主楼,每日里,吟诗唱歌消遣。”

刘从说的轻描淡写,在解忧听来却是如风卷秋叶般刺骨之寒。

片晌,刘从慢慢的从怀中拿出一小卷帛,犹豫了一下,还是递给了解忧,薄薄的帛卷,如同风中的枯叶蝶翅膀,萧萧瑟瑟,颤抖着来到解忧的面前。

“这是使者带回来的,细君公主亲自誊写给皇上的,东方先生的门生抄了特地送来,你,也看看吧。”

解忧轻轻展开素帛,彷佛能看到细君公主苍白柔弱的身影,虽然满头华丽的头饰,却仿佛不胜其重,形单影只的独上西楼,执笔写下难托锦书。

只见帛上几行小篆,上书:

吾家嫁我兮天一方,

远托异国兮乌孙王。

穹庐为室兮毡为墙,

以肉为食兮酪为浆。

居常土思兮心内伤,

愿为黄鹄兮归故乡。

虽是摘抄并非细君亲笔,解忧也能明白她当时泪珠如雨的心境,想着当初细君公主毅然主动和亲,何其大义凛然,那晚姐妹畅谈时,何其死生淡然,如今却写下如此伤句,想来必是境况十分困苦,生不如死,才能忍住自己的所有尊严,向皇上乞求归鹄。

解忧看了,良久不语,反复琢磨了几遍,轻吐一口气,叹道:“姐姐如此写来,是对皇上还有所期盼的,只怕,皇上并没有让黄鹄归乡的可能吧。”

“自是不能。”

“可是我堂堂大汉公主下嫁,乌孙小国自该以礼相待,如何让细君公主如此思归?”

“我儿有所不知,自细君公主和亲下嫁乌孙昆莫猎骄靡,赐了金银珠宝无数,能工巧匠、锦绣绸缎布帛不计其数,各类水果蔬菜粮食种子无数,这对乌孙是极其看重的。岂料那猎骄靡只立了细君公主为右夫人,这不久,匈奴闻讯,也将单于的女儿嫁给昆莫,被立为左夫人。乌孙一向与匈奴同俗,以左为上,这左夫人事事竟都压了咱们的右夫人一头。再加上那左夫人本身就与乌孙风俗习惯相同,那昆莫甚是喜爱。♀”

“这乌孙昆莫也太过欺我大汉了,还右夫人左夫人!此事皇上就没有什么说法吗?我朝还有霍光大将军,何必惧此小国!”

“诶,朝政一事岂可因闺房小事就引起轩然大波,那乌孙前来求亲,其实也是在窥探虚实,他们上次前来求亲的右大将乌班利,带领了十几个使者,据建章营骑的内报,这右大将乌利班白天在皇上的安排下四处拜访、参观各处,夜晚会夜行出宫四处打探,因相貌、语言不通,行动范围不是很大。想来他也不过是探探大汉虚实,故而皇上下令不得惊扰,便由着他查看,这之后才提出了求亲之事。乌孙也是在大汉和匈奴之间不断摇摆,毕竟乌孙和匈奴之间的渊源很深呐。”

刘从边说边将手指放在花白的胡子上。

有阳光从窗口棱花格子中间透了过来,昏暗的屋内腾起了一条灰尘的光线,有细小的尘粒在光束中上下翻滚,黑色的桌面上已经开裂了一道纹路,不太明显,但是露出了里面的木碴。

明明挂着帘子屋内没有风,偏偏刘从的头发中掩不住的花白飘起了几根。

这白头发最是乖戾,越是想要隐藏它,它却偏要最最明显的显露出来,还偏偏要站在最前面来,不是直立着,就是掉了半截出来。

若是想拔了它,那它就更加决绝的要在周边长出十几根来,方才称心。

刘解忧回过神来,抓住自己的手腕,手腕上只带了一只黑檀木的普通镯子,虽是已经数了九九的日子,依然料峭的很,双手冰凉。

她一字一句的吐出几个字:“民刚恶,贪狼无信,多寇盗,如此苦寒之地,恶狼居所,让细君姐姐如何自处。”

刘从不由得心下一惊,定睛看着女儿:“贪狼无信,你,是从何得知?”

解忧知道自己失言,索性对父亲直言:“父亲,女儿上次得细君姐姐挺身救助,得以暂时保全,然而皇上无缘无故岂会封上一个公主,前朝也再无此事,即便是将来能网开一面,女儿倒觉得不如提前做些准备,西域不稳,除了乌孙,还有匈奴、若羌、鄯善等国,今日能和亲乌孙,难保他日就没有其他国来讨封!”

“解忧,老夫本来是想,尽快让你和常惠定亲,以保你平安,没成想皇封了公主,这公主的婚事就只能由皇上做主了,唉,都是老夫的错。”

解忧笼袖而起,向后撤了几步,双手前后合在胸前,向父亲行了长跪礼。

“父亲大人,女儿命中无福,他日难保皇上没有再次和亲之举,既然要来的终究要来,女儿不愿到时候再叫天不应哭地不灵,求父亲,求父亲大人!”

解忧以膝盖跪地前行,跪至父亲面前,眼中含泪:“请,教给我求生之法,让女儿即便到了西域,也不至莫名而死,死也死个明白!若是能为皇上分忧,就能保全了我的爹娘!”

刘从并不意外,近日解忧与文卿之间的往来他也有所留意,见她着意研究西域史书,故而专程请了方士查了解忧的命盘,看了星相,方才来人正是那个方士,得知解忧命中四柱见马,此马之支内人元有日之官杀者,定嫁远乡或异国,且有正官多,争合日主,主多夫之象,而西域均有继婚风俗,此盘正合。

刘从虽然十分不愿自己的小女远行,但事到如今,与其到时候让女儿在异国他乡受苦,不如早做准备,若能偷生,将来说不定有回国的机会,全家尚有再见的可能。

想到这里,刘从颤抖着双手,把解忧扶了起来:“隐儿,快快起来,父虽只是个闲散之人,倒也结识了些三教九流之人,且倾囊相教,以后,也要看你的造化了。”

从那一日起,刘从暗中,找了各行人物,皆行踪诡秘,不时前来教习刘解忧。

解忧也只管学了,并不深究各色人等的来历。

这一日,刘解忧正在远离城郭的西华山山中空地中练习骑马。

只见她一头乌发如同男子一般,在发顶挽成发髻,配银色髻螺歪戴,健美中带着几分俏皮。

一身精神百倍的胡服,上身穿袋钩领窄袖短合胯袄子,穿宽松长裤,取丝带在裤管的膝盖之处紧紧系扎,谓之“缚裤“,脚上一双皮质长靿靴,衣身前短后长,行动方便,皆为深缥色夹章纹图样。

在已经一片春绿的山林间,显得格外挺拔。

不远之处,是一匹大宛马正在迎风奔驰之中。

蹄大如碗,颈上披散着金红色长鬃,在风中向后飞舞,燃烧着火焰般的光采,身材高大匀称,前蹄细长后蹄有力,腿蹄轻捷,矫健俊美,四足腾空,高高的扬起马尾,正可谓紫燕跃武,赤兔越空,好一匹“紫燕骝”!

马到眼前,昂首嘶鸣,双蹄凌空直立,轻轻落下,高贵矫健的站立一旁,从马上翻身而下一个青年人。

一样的短衣胡服,长裤长靴,却是一身的玄色,领口、袖口、靴口均以夹缬法饰以云纹,腰间束郭洛带,也就是胡称“蹀带”,在皮带上装有几个金属制成的饰牌,每个饰牌下连着一个小型铰链,铰链下套一个金属小环,环中佩带小刀、短剑、火石等物。

偏又罩一件蜀锦大氅披风,以貂毛饰在边缘,毛峰出的根根直立,马匹奔驰中迎风飘舞格外飘逸,头上戴赵武灵王冠,一颗红缨子颤巍巍正在中间,两旁以羽毛装饰显得灵动轻盈。

一双眼睛如同浸入高山湖泊中的水晶一样清澈,虽然总是淡淡的看人,却有说不出的温暖。鼻子比中原人更加英挺,嘴唇棱角分明,下巴略呈方形,显出英武之气。屋∷檐∴下文學網っ温馨提示:作者更改书名比较频繁,强烈建议您在本站搜索作者名,查询您想看的书!如果更名本书的最新更新地址可能也会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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