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户一家呆愣愣的坐了一会儿,反倒是朱雀儿先反应过来,迎出来笑道:“这位姐姐,进来避避雨,喝杯热酒暖暖身子?”
万星碎径直走了过去,落步无声,如此雨天,她的鞋袜竟无一丝泥泞,一双顾盼横波的眸子却始终盯在上宾之位的那人身上“一锭金!”
朱雀儿狐疑的回头却惊讶的发现,她的救命英雄,迅速捞起桌上的红烧猪头挡在了眼前:“你认错了,我是天上下凡的八戒!”
始终不明所以的朱家莫名其妙的看着两人,却见万星碎自背后伸出一只白生生的手掌:“东西还我,我便放过你,你要杀谁,要娶谁,都跟我没关系。♀”
朱雀儿登时脸上飞红,低下头去,眼角却撇到这姑娘右耳上戴着一只半片星星的吊坠,左耳上却空荡荡。
一锭金却被激起了胸中傲气,挑眉冷笑:“你放过我?小丫头我老实告诉你,如果不是顾忌着夜未央的面子,你以为你的人能好好的站在这里?”
万星碎的脸色刷的变了。一锭金砸了咂嘴,心想夜未央在她心里的地位还真是不一般。
“那便让我用清风谷独传的剑法来试试你的天下第一剑!”万星碎是个敏感又极为自尊的人,当即涮了一朵剑花,素手寒刃,握剑当胸:“跟夜至尊无关,现在是你我二人之事,不与其他有干,死生无怨,各凭天命!”
话音铿锵,落地有声。
这算是正式的挑战了吧!一锭金心下惊讶,想不到这娇弱纤细的身子里竟藏着这等风骨。
一锭金拿起一杯酒一饮而尽,端正脸色看着她:“好了,小姑娘,大好年华,生命珍贵,别随便舍了进去。”
“我若赢了,你便把东西还我,我若输了——”
“那你就陈尸当场!”听她固执的要继续,一锭金又饮下一杯酒:“我的剑是用来杀人的,不是拿出来看的,而且,我再告诉你一句话,我要出剑,没人拦得住,我不愿出剑,同样也没人请的出。”
“何必多言!”万星碎逼近一步:“我的东西,一定要讨回来!”
“就为这个你就要拼了命?”一锭金手掌一翻,一枚半星的吊坠卧在掌心:“很普通的材质,很粗糙的做工,你就为它追了我这么久?”他的语气里似乎有些遗憾。
万星碎的眸光却变的急切起来,当即清喝一声,手中软剑破开雨幕,直刺那人咽喉,中途却是一变,剑走偏锋,去挑对方手筋,及至眼前,又是一变,拨剑上撩,目标竟是他右肩肩井穴!众人只觉眼前人影一动,站在院中央的万星碎就站到了面前。
剑光只微闪剑气却森严,速度极快一式三变,一锭金眸中微露赞色,因为他的目力看的很清楚,从一剑刺出到现在,剑身依旧干爽,竟然没有沾上一丝水迹,可想速度有多快,气势有多强!更重要的是明明焦急烧心,情绪已经暴漏却还能冷静出手,刺咽喉,这是人气急拔剑最合情的动作,转而对付手筋,却是为了手中之物,这是最合理的反应,但真正刺到了肩井穴,便能让自己短期内无法使剑,那真是什么都由得她了,开头两次都是算准了人的正常心理发出的幌子,真正的目的被藏的很好!如果坐在这里的人不是他,那就赢定了。
可惜,偏偏是他!
万星碎没有动,无法再动,因为她的剑j□j了猪头肉里。猪头大张着嘴,好像在嘲笑她。
一锭金也不想跟姑娘过不去,心里其实也稍微有点愧疚,便把坠子掂起来,在眼前晃了晃,“还给你!又不是什么好东西!”
就在这时他忽然发现这姑娘眼圈红红,几乎要流泪了!顿时吃了一惊:“我还给你就是了,你怎么就哭了?”
万星碎咬着嘴唇不说话,呆呆的看着被一锭金移到肩前的猪头肉,那猪脸越看越讨厌。
一锭金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便随手撕了一块:“想吃就说一声么。”
万星碎以为他在故意羞辱,眼泪真的落了下来,大喝一声,剑气四散,顿时肉末横飞,到处都是,近在咫尺的一锭金更是首当其冲,被喷了一脸,他摇了摇头,伸出舌头勾了一块进嘴:“味道不错!”
万星碎的脸顿时红涨了。当日种种再次浮现眼前,这个混蛋亲了自己,也是舌忝舌忝嘴唇夸了一句,“味道不错!”
一锭金看她面红耳赤,连脖颈都染上了淡粉,只当她姑娘家脸皮薄,输了就羞恼的抬不起头,便有心给她个台阶下:“其实一个穴位换成了这大猪头,目标一下子扩大这么多,被挡住了也正常。”
不料话音刚落就被羞怒的瞪了回去,一锭金只好缄口不语。看到这人二话不说转身就走,他终于招手:“你的坠子不要了?”
看着头也不回的背影,朱雀儿轻轻告诉他:“人家被伤自尊了。”
一锭金愣了一下:“自尊又不能当饭吃。”皱眉喝了一杯酒又说道:“伤自尊也比丧命好!”
看着那纤细的背影消失在雨幕里,一锭金担心这明明很聪明却有点死脑筋的姑娘会纠结成什么样,便打算等自己吃饱了去追,反正这世上速度比他还快的,也就那夜大妖孽,现在他还生了孩子,不知道功夫弱了几成,想到这里一锭金就觉得没劲。
万星碎默默的走在回去的路上,任凭细小的雨丝落上了头发衣衫,一路直直的走过去,鞋袜和裙角迅速湿了个精透。旁边的零星的路人纷纷回首,这落英如雨的季节遇到这梨花噙雨的姑娘倒也是美事一桩。不过那整帽敛襟欲要搭讪的人尚未开口却都被那生人勿近面色直接逼了回去。
她这清风谷的剑法是自己回去掌权之后才学的,于今不过半年,自然比不上那一身拳脚功夫精湛,更何况还对上了一锭金。但她又能怎么办呢,哭着求他让他还给自己?如果哭泣有用的话,她也不会有那凄苦的童年,如果哀求有用的话,她的母亲也不会惨死。
她若是向夜至尊求助,那势必也能圆满解决,可是如果盘问起缘由她又如何解释?
那天的一幕幕虽然时隔一个月零十三天,却都仍然历历在目。
原来当日激战中,一锭金见她头上略有两根簪子,全身毫无女儿家的配饰而脸上更无半点铅华,偏偏耳朵上却吊着一对坠子,而且还是不完整的,每一只只有半颗星星,便觉得有趣的紧,他向来不拘礼法也不觉不妥,当下便随手扯了过来要研究研究,结果万星碎当场就急了,本说好的切磋直接升级成了要他命。
接下来——万星碎虽然今年已有二十岁却是清清白白一个姑娘,当下被陌生的男人八爪鱼一样紧紧抱着箍在身上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本能的反应,张嘴就咬了过去,等到嘴巴里跑进了一条狡猾的舌头,更是一下子就懵了呆呆的如遭雷击,等到胸被模了,衣服慢慢散开的时候,她才恍然醒来,拼命的挣扎却换来一个硬物抵在胯间,吓得她不敢再动,偏偏这时候又听到耳畔一个极具魅惑的嗓音:“你要觉得不忿,可以来月兑我的衣服。”
而她当时云里雾里浑然不知身在何方,竟然照做了!!!
哎,要怪只怪天太蓝草太软春光太美妙——
可怜万二小姐这么多年守身如玉,等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给吃干抹净了。
万星碎甫一想起便觉得面红耳热心头跳鹿,现在更是干干净净的小脸像点了胭脂一样,从内部红了出来,连雨丝落上了都感觉不到凉意,越想越觉得无地自容,好像路边的人都在瞧着自己,头埋得越来越低,脚步越来越快,渐渐的变成了奔跑。
万星碎越跑越快,心乱如麻,竟然脚步都错了,轻功都忘了怎么用,直到一头撞进一个宽阔的胸膛上。“对不起。”她甫一抬头,面色迅速褪下红潮变成了苍白:“你又来干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l3l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