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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晚上十一点多,我和林若欣都躺下睡了,她接到一个电话,是她麻友孙俪芳打来的,说三缺一,非让她过去凑局。
撂下电话,林若欣边摇着我,边征询我让不让她去。我正迷迷瞪瞪,所以烦不唧唧地说:“去吧,去吧,愿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今晚不用回来了。”我又接着睡,过了好一会儿,没听到她离开的开门和关门声,便纳闷的起身下床,一看她正坐在客厅沙发上生闷气。
我说:“不是人家等你打麻将嘛,怎么还没走?”
林若欣撅着嘴不搭理我。
我又陪着笑脸说:“白天打牌不是赢钱了,怎么还这样?”
忽地,林若欣站起来,气呼呼说:“今晚,你不让我回来了是什么意思?”
“半夜三更去打麻将,天亮前能回得来嘛?我这样说不对嘛,你这人怎么听不出好赖话!”
林若欣望了望墙上的四臂观音,又鄙夷地看着我,说:“哼,你当我傻啊,知道你按的是什么心。是不是惦上那个藏族小妖jīng了,就不想让我回这个家了?你不是前些rì子还见到她了嘛,去找她呀,去吧,我不会拦你!”
林若欣一番话搞得我哭笑不得,一时我真不知道该跟她怎么说、说什么,气得我一坐到沙发上,抽起闷烟来。
林若欣见我不搭理她,火气更大了,嗖地一下,挥起右手一把扯下挂在墙上的唐卡,疯婆子似地撕扯着,嘴上还狠歹歹地说:“去吧,去吧,我不拦你。带上这破唐卡,你就有理由见那个小狐狸jīng啦!”
我眼疾手快,一个箭步扑上去,将林若欣扑倒在沙发上,狠狠地压着她身子,将那幅唐卡从魔掌中夺了下来。我愤恨地甩下一句:“你可以侮辱我,但不能对佛祖不敬!”然后,我捧着皱皱巴巴的唐卡回到卧室。
好在,唐卡是丝绢的,一般人就是使出吃nǎi的力气也不容易撕坏。我小心翼翼地平展着褶了吧唧的唐卡。
这时,随着嘭地推门声,林若欣出现了。她掐着腰,咬牙切齿地说:“好啊,姓崔的,你敢向我下毒手!是不是觉得我撕这张唐卡就等于撕了你那个小妖jīng呀?”
是可忍孰不可忍,那一刻,我快被林若欣气成一头疯牛,抓起床上那个布女圭女圭狠狠砸向林若欣。我是从部队大院里长大的,小时候经常和大兵们泡在篮球场上,对投掷方面很擅长。只见布女圭女圭划过一道漂亮的抛物线不偏不倚击中林若欣的凶脸。
林若欣岿然不动,两眼喷着怒火直视着我,好大一会儿,她才弯腰拾起那个布女圭女圭摔门而出。
我把唐卡藏进橱柜里,之后定了定神,打算过去哄哄林若欣,但一想不行,不能再这样惯着宠着她了,否则真结了婚,她一生气,还不把布达拉宫的金顶挑了。
这晚,我抱定了爱谁谁,林若欣就是哭破天,就是把孟姜女从长城边上哭过来,我也不会主动跟她说一句软乎话。
透过门缝,我一看她呆呆坐在沙发上生闷气呢,我心想:坐着吧,好好坐着吧,坐一宿,就是底下孵出小鸡来我也不会管你。话说回来,我这张臭嘴也真欠抽,没事把见到藏族小妹妹的事抖落出来干啥啊!这下可好,林若欣醋xìng大发了吧,出事了吧,出大事了吧。幸亏,我没把那天跟踪追击她的事一起说出来……
天快放亮的时候,我被嘭的一声关门声惊醒,慌忙下地,满处一找,家里没了林若欣。
林若欣是离家出走啊。因为我发现她的衣物、洗漱用品等等所有的东西都不见了。
我火速穿上衣服,追出小区的大门,可哪儿还有林若欣影子。
林若欣的手机也是关着的。
我把林若欣几个麻友发动起来,大家分头找了几小时,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也没发现她踪迹。
平时,与林若欣最要好的麻友孙俪芳劝我说:“你甭着急,说不定她一会儿自己就回来了,女人都这样,一消气就没事了。好了,你回去吧。我们帮你再找找。”
是死是活直到第三天也没林若欣音信。我急出一嘴水泡,原本,挺xìng感的嘴唇像爬着一只癞蛤蟆。有时我就发狠地想:走就走吧,这么有个xìng的女人,真和她结了婚还不天天把我折腾得像蒸笼里的鸟。那会儿,我后悔最多的不是把林若欣气跑了,而是后悔那天没留下那藏族妹妹的名字和联系方式。你说我怎么就这么没脑子呀,三番五次的相遇该问的不问……
这天上午,我草草地安排完处里的工作回到家,我还期望着一进门就能看到林若欣那张白白的笑脸。三天了,我一直这样傻傻地期盼着。
家里除了那两条藏獒在汪汪乱叫,就再没有其他喘气的活物了,看来林若欣真不想要这个家了。这时,我才想起,两条畜牲已经三天没有进食了。我忙端来一些剩饭、几块骨头,等它们吃饱喝足,我又打开铁笼子,让它们在院里撒欢。
半大狗跟半大小子一样爱淘气,那条公獒也不知怎么蹿到了客厅里,把茶几上的一个瓷花瓶碰到了地上。我气不打一处来,飞起一脚把这个淘气的小家伙踢得嗷嗷乱叫。
打扫花瓶碎片时,我发现碎片中有一个小药包。打开纸包一看,里面还有十几片白乎乎的药片。看着这药片,我不由怔住了——虽然我没吃过这种药,但我清楚这药是用来安眠的。到了这时我如梦初醒:每天临睡前,林若欣都去趟客厅,原来是偷着享用安眠药啊!
自然,吃安眠药的人是要靠药物的作用才能入睡。林若欣难已入眠是因为有太多的心事和烦恼。
一般,离不开安眠药的人都患有抑郁症。
纵观,林若欣平时的行为举止,不难想象林若欣应该患有很严重的jīng神抑郁症。
那么,林若欣是怎么抑郁上的呢?
知道林若欣有病在身,我才悔恨不已——我怎么能跟一个病人一般见识呢?!
无论如何我要找到她,用一位老男人一颗细腻的爱心,使她不再忧郁了。
从时间上推算林若欣早到成都了。这是我通过民航售票部门查到的。
同时,林若欣的麻友孙俪芳帮我查到了她父母家的电话。
林若欣的父亲对我还算客气,慢声慢语地在电话里告诉我,他闺女没有回家,如果回四川她一般要先到她最好朋友李完美那儿驻脚。李完美在成都一家叫红都的茶楼当收银员……
放下电话,我决定马上飞往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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