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血观音 第七章 麻坛新秀(1)

作者 : 崔又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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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若欣越来越不温柔了,像是过早地进入了更年期。时不时找点茬儿跟我呛呛几句。我琢磨是不是缺氧造成了她内分泌失调?我就打算带她看看藏医、吃点藏药什么的。

藏医很神奇,藏医理论认为,人体内存在着隆(气)、赤巴(火)、培根(土和水)三大因素。中医的望闻问切,藏医都有。但藏医更注重尿诊,要求收集清晨起床后的第一次尿做标本,把尿放置在瓷碗中加以搅拌,然后观察尿液的颜sè、泡沫、气味、漂浮物、沉淀物以及外加其他物质后的变化,来判断疾病。

这天一大早,林若欣还在被窝里,我端来一只喝粥用的大瓷碗,把她叫醒。

林若欣迷迷瞪瞪睁开眼,看了看,烦不唧唧说:“我要睡觉,不吃早饭了。”

我说:“谁让你吃早饭了。”

林若欣说:“那你端着个碗来干啥?”

我说:“尿尿。”

林若欣惊得一下瞪大了眼。

我好言相劝道:“来,快起来,往碗里尿一点,然后我拿到藏医那里,让人家诊断一下你哪儿出毛病了。”

“你有病!你脑子里长狗毛了是吧!”林若欣气急败坏,忽地抡起枕头把我砸跑了。

这之后,我又苦口婆心把藏医、藏药的好处说了一大堆,也没劝动林若欣去医院。她说有点事做她就没脾气了。我琢磨也是,再温柔的人整天憋屈在家里,也容易憋屈成母老虎的。

香巴拉是不会再去了,即便林若欣有那个良好愿望想回去,我也会玩命地拖住她后腿。洗脚女工这光荣的名称好不好听先放到一边,我怎么舍得未婚妻整天捧着别人的臭脚丫子呢?

我在一家旅行社为林若欣张罗了个差事,我跟这家旅行社的老板说,一个月给她开多少工资都无所谓,只要她能学点东西、有点事做就行。老板是我朋友的朋友,痛快地答应了我的条件,而且给她的月薪是2000整。

没成想,林若欣只上了一周班,也没跟我商量,就擅自辞职不干了。她说她在旅行社整天像个大傻子,什么也做不来、什么也不会做。她不想让别人说老板是看在我面子才留下她工作的。我清楚,林若欣是觉得在旅行社工作,不如在浴足会所干的那么得心应手才辞职的。林若欣简直快把我鼻子气歪了,但她不想干,我又不能扬起鞭子赶着她去上班。

无奈之下,我鼓动林若欣白天把jīng力转移到牌桌上,用赌博这个形式去消磨时光。拉萨有着小成都的美誉,言外之意是说这里四川人居多,吃的用的甚至娱乐方式都深受四川人影响。再说了,差不多,四川人个个都是麻坛老将,找几个老乡打麻将要比在这城市街头找个厕所容易得多。

我说这城市街头厕所少,不是为了恶心谁,残酷的现实就摆在那里。我来这儿的头一天,司机小杨就告诉我:走路的时候不要贴到墙边。我问他:为什么?小杨笑着说:过几天你就知道了。原来,这儿的卫生条件一般,厕所比较少,没辙,有些人只好在墙边解决。这方面藏族老阿妈最便利,一蹲下,裙子自然挡得什么也看不见,要不人家藏族女人干嘛都喜欢穿长裙呢?不过,现如今这城市街头的厕所越发多了起来。

说起厕所,我还想起一码事,那也是我刚到拉萨不久,一次去逛一座寺庙,因为内急独自一人先走出了寺庙,来到厕所。一位阿妈守在厕所门口,旁边立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每人每次五角”。我没零钱,就掏出了一元硬币,可阿妈说什么也不收,让我免费如厕了。我当时觉得奇怪:怎么咱们藏族女同胞只收小钱不要大钱啊?后来才知道,硬币上没有藏文,藏族人不认此种货币,故而至今藏区都不流通一元钢镚。

麻将疗效还是明显的,头几天,林若欣就没了那类更年期综合症,见我还总是有说有笑。但随着麻龄的增长,林若欣又出现了新的问题。

赢钱回来,林若欣的心情无比高涨,我让她干什么,她就乖乖地干什么,甚至说几句难听的话,她照样笑得灿烂。如果输钱回来,那就麻烦大了,像一条没抢到骨头的藏獒拉拉着脸,对我带搭不理,还时不时对家里那些无辜的东西摔摔打打。看到这种情景,一般,我像见到大脸猫的小耗子躲到一边不敢吭声,生怕一句话说不到位、说不到点子上惹起她更大的愤怒。

最不能忍受的是,林若欣一输钱,晚上就没心情让我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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