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坛风云—还你一个真实的老千世界 第十五章:7.化干戈为玉帛

作者 : 揭育润

就象开车你不撞人别人撞你一样,有时不是说你不惹事就没麻烦了。马仔的事摆平不久,有个黑帮大哥叫晴探麦的来我们农场设了个赌场。其中越南仔、牛扩医也在里面赌,年龄由于跟越南仔熟,跟牛扩医也有点熟,所以基本每天晚上都跟着越南仔、牛扩医去看热闹。

晴探麦他们靠放高利贷和抽取水钱赚钱,每天来农场开局都是开着警车下来,枪支弹药就放在车上,那警车是真是假就不知道了。赌了半个多月,越南仔借了他们六万元,牛扩医借了八万元。两人为了翻本只得继续借钱赌下去。有一天晚上牛扩医手气太臭,就叫年龄给他看一下牌,看看换一个人看牌能不能转一下运气。年龄这人,别人叫他做什么就做什么。那晚赌局结束后越南仔总数欠了晴探麦十万,牛扩医欠了十六万。赌完后贵坑他们就叫牛扩医、越南仔这两天先把钱还了,然后再借给他们。

说起贵坑,以前也在镇上混过,跟阿达、阿静他们也是朋友,不过不是十分好的那种。后来他去了县城混,混久了就认识摆赌场的黑帮大哥晴探麦。

过了两天贵坑他们来要钱,越南仔没钱给,就对贵坑说:“迟点再还。”越南仔有个妹妹在美国,贵坑他们是知道的,所以也没追他太紧。

牛扩医是骗吃骗喝的人物,家里又没有老底,他知道如果没有钱还给那帮黑帮,少则断手断脚,大则性命难保。有一天晚上,他把家里的破家当连同猪呀、鸡呀都卖给了连队的人,连夜跑回老家,只留下几张破床和煮饭、吃饭的锅碗给他老爸、老婆和儿子。

牛扩医的老婆、儿子见牛扩医撇下他们在连队自己跑了,想起县城的黑帮的残忍手段,怕那伙人见牛扩医跑了拿他们娘儿两开刀,没两天娘儿俩也跑了。牛扩医的老爸见儿子跑了,儿媳、孙子也溜了,剩下他(他老婆很早去世了)一个人在连队,怕黑帮把他抓起来拿去浸猪笼(坐水牢),儿媳、孙子前脚刚走,他后脚也逃了。什么户口呀、工龄呀、自留地里的瓜菜呀,全都不理、不要了,到现在他们一家人也没敢回连队。想想这一家人也真够惨的,被牛扩医这个赌鬼害了个够呛!

那伙黑帮见牛扩医跑了,就到处放话说“要是找到牛扩医非砍掉他的手脚不可”。牛扩医跑了,贵坑和黑帮就去找年龄要钱,硬说牛扩医和年龄是一起的。年龄说:“钱是牛扩医借的,赌也是牛扩医赌的,只是牛扩医那晚见手气不好,叫我给他看一下牌而已。”那些黑帮是什么人?哪给你讲这个道理,牛扩医跑了他还不抓个替死鬼?谁叫你年龄那晚多手多脚帮牛扩医看了一下牌。

贵坑带着人马来叫年龄给钱,来了两次年龄都说不关他的事,也没把这事太当一回事。有一天,贵坑带上人开着那辆不知是真是假的警车来连队抓年龄。那车就停在我爸开的士多店的不远处,贵坑叫了一个生面孔去年龄家对年龄说他朋友找他,也没说是哪个朋友,年龄跟着那个人走到警车前,也没看没想就上了警车,上车后才发现贵坑坐在警车前的副座上,两边被人夹着用枪顶着,想反抗已经不可能了。

就是能反抗年龄也不会反抗,他老觉得钱不是他借的,而且也没参与赌博,这事与他无关。他也不想想对方都是些什么人,他还傻呼呼地以为贵坑只是向他打听一下牛扩医的情况。年龄一上车车就开跑了,他压根就没想过这事会真上他的身,所以见车开走了也没说什么,以为贵坑他们要他带去找牛扩医。

年龄的老婆在家里见他出去很久也没回来,就出去找,可找了半天连个人影都没见到,就到处问人有没有看到年龄,别人都说没有看到,她就跑到我爸的士多店,跟我爸说年龄不见了。我爸开的士多店是用来聊天的,一天到晚都坐着一堆各种人物在吹牛聊天,各方消息都灵通。

我爸听她这样说,就说:“年龄上了一部警车,人一上去车就开走了。”年龄的老婆一听就紧张了起来,她知道县城那帮人下来开赌场都是开着那辆车的,她把这个情况一说,我爸也紧张了起来。我爸说:“当时见年龄上了警车,以为是派出所的人叫他去吃饭或者办什么事,也没把年龄坐警车走了的事放在心上。”

年龄的老婆急得跳脚,两人商量了一下也没个章法,就决定打电话给派出所。派出所的人赶到后,年龄的老婆就把年龄怎么惹祸上身的事告诉了派出所的人,派出所的人说:“现在也不知道年龄被人绑去哪里了,具体是不是贵坑他们绑的也很难定性,毕竟没人看到贵坑。但要是贵坑他们抓的,他们肯定会叫年龄打电话回家拿钱的。”派出所的人兵分两路,一路去找越南仔了解情况,一路在年龄家等电话。

晚上年龄打电话回来叫他老婆放心,他现在没有什么事。派出所的民警拿过电话跟年龄说了几句,要年龄把电话递给贵坑他们,派出所的民警对贵坑他们说,“牛扩医赌博借你们钱的事与年龄无关,你们要保证年龄的人身安全,赶快放年龄回来,否则就立案告他们绑架、勒索。”

第二天下午年龄回到了家里。

原来那天年龄一上车,那车飞快地开走了,车子东拐西转开了四五十公里,后面十多公里还拿黑布把年龄的眼睛给蒙上。车子开到一幢近海边的小楼房停了下来,从屋里又走出十个八个人把年龄推进了房里,不由分说就叫年龄还钱。年龄开口伸辩了几句,对方就有人踢年龄。年龄正准备还手,对方有一个比较讲道理的人就叫同伙不要打,也不知是不是在演黑白戏。

那人叫“的科”不停给年龄洗脑,说他们为什么要年龄负责给钱,说他们已经对年龄够客气了,把他们说得多仁慈、多宽容,把年龄说得千不该万不该,欠了他们的钱当着什么事都没有一样。的科把他的大道理喷完了,就叫年龄打电话回家叫他老婆准备好八万元。刚好派出所的人在年龄家,贵坑他们听了派出所的警告,当晚也没让年龄走,但也不打不骂,只是不停地叫年龄回家以后,赶快准备八万元,他们过两天过去拿,并不停威胁说:“我们知道你的家,如果你敢不还钱,下次去你家里把你抓了就废掉你。”

第二天十点多,贵坑叫的科把年龄送到大路去坐车,的科把年龄送到大路上,给了三十元年龄坐车,的科给完车费后对年龄:“你回家后一定要想办法赶紧筹钱呀,如果你不还回八万元给我们,下次贵坑他们再抓到你我就无法再保你不被打了,这一次是我保你我朋友才不打你的,要是昨天我不在现场,你肯定被废掉了。”的科把自己吹得好得不得了,无非是要年龄拿钱给他们。

的科又说:“你老婆昨天报警没用的,我大哥跟县城公安局的头头都是兄弟,就算你们农场派出所抓到我们送到县公安局去,马上我们就出来了,如果事情搞到那样你是死定的了,包括你老婆、儿子、女儿都不掂(都有麻烦)。”的科吹了又吹地又对年龄说:“你看我们下来开赌场、抓人开的都是警车。”的科把他们的关系说得那么神,是真是假就不知道。

年龄回到家里把经过说了,大家都觉得这事肯定没完。年龄的老婆就大骂年龄:“你真是吃饱了没地方消化,什么不好做?非要跟牛扩医去赌场溜,人家赌博关你什么屁事?赢了也没你份,你痒什么手帮牛扩医开什么牌?现在好了,要为牛扩医背八万元的债,家里又没钱,你说怎么办?”年龄见无缘无故惹了一身蚁,还分分钟连老婆、儿子、女儿都带进去,任凭老婆教训也没敢吭声,只是心里谷到一肚火。

过了几天,贵坑又带了几个人到年龄家拿钱,年龄说:“我没欠你们的钱,我也没有钱,现在儿女读书交学费都成问题。”贵坑又威胁了半天并说过几天还会再来,就带人走了。

年龄被贵坑弄得头痛无比,给钱嘛是不可能的,不给钱嘛,贵坑那伙人老找上门喊打喊杀,要打嘛他们不先动手,自己也没法动手,不动手嘛自己又十分危险。

就在贵坑带人去年龄家搞搞震的几天后,我跟朋友在酒家吃饭,越南仔打电话给我:“扬哥,我刚上到你这里,你出差了还是在家里?”我说:“我没出差正跟朋友吃饭,你坐车过来一起吃饭吧!”吃饭的时候,我问了一下越南仔的近况和下面兄弟的情况,越南仔就把他和年龄的事说给了我听。我听完后打电话给年龄说:“怎么发生这么大的事也不告诉我?”年龄说:“唉!也不知贵坑什么时候来?你回来等也不是个路,他要是半年才来,难道你就在家里等他半年呀?不用做吃了?所以就没告诉你。”我说:“这样防着也不是上策呀,要给他们近了身又先动手,那还不等死呀!”年龄说:“那也没办法呀,总不至于我先动手吧!他们要敢动手死就死了,只要给我寻到一线机会,我就做死他几个。”

我对年龄说:“我今晚回去,明天早上到家,你今天小心一点就行了。”给完电话年龄后,我问越南仔:“你欠贵坑他们的钱打算什么时候还?”越南仔说:“我还个鸟给他,那帮货要怎么样就怎么样?”我跟越南仔说:“那不成,愿赌服输,你真金白银拿人家的钱,不还讲不过去,师出无名,打起来我们名誉损失很大。”

越南仔说:“他妈的,一万块钱三天一期收五百元利息,十万元三天就是五千元利息,利滚利谁受得了,老子不单利息不给他们,连本都不想给他们,大不了回越南拉兵弄炮下来跟他们干一场。”

我说:“不行不行,你今晚跟我回去找他们商量一下,给回本钱他们,利息叫他们给你免了,反正他们开场抽水也抽了几十万,也赚了钱,如果他们不答应非要搞事,到时我们再商量怎么应付。”

第二天我和越南仔回到农场,我向年龄详细了解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然后叫越南仔带个人去把贵坑叫下来。下午一点多钟,越南仔把贵坑带了下来,贵坑带了的科和另外一个青年下来,那青年有一米八左右,皮肤黑黑的,满脸杀气,面容凶悍很是威风,贵坑三十四岁左右,人长得很普通,但脸相就有一股猾猾的味道。

贵坑落座后,越南仔把我介绍了一下,贵坑听了也没说什么,我对贵坑说:“这两个是我的兄弟,年龄没拿你们的钱,也不参与赌博,这一点你们肯定心知肚明,在赌场上有些人手气不好,就叫朋友给他开一下牌很正常,我相信你们心里也清楚年龄是无辜的。只是见牛扩医跑了,见年龄老实就找个莫须有的借口,想讹诈他而已。”

坑贵听了就想辩解,我打断他的话说:“你不用跟我辩解,我也不想听,如果你给面子我,你就不要再来搞年龄,我们以后就是朋友。如果你不给面子,非要搞年龄,我保证你们占不到一点便宜。你在县城认识人,我在县城认识的人比你还多,远的不说,单在你们镇我都能吃定你,你一点都不了解我们,当然认为我们是豆腐了,干起来了,你就会知道我们是不是豆腐了。”

贵坑听了就说:“叫年龄给钱的是县城的那帮人的主意,不是我的主意,不过县城那帮人很听我的话,我明天上县城叫他们不搞年龄应该没问题。”我听了就说:“你帮了我,那你一辈子都是我的朋友。”跟着我话锋一转指着越南仔说:“你既然帮了我就好人做到底,明天给你朋友说一下,利息就不要收我朋友的了。”贵坑听了又没吭声了。

我说:“你们名义上是借了几十万给参赌的人,其实不就是拿个十万八万出来在赌场里滚来滚去滚出了几十万的欠数,十万八万的本钱大部分还不是照样在你们身上?”贵坑的朋友和的科就对贵坑说:“贵哥,越南仔也算我们的朋友了,利息就不要他的了。”贵坑被他朋友这样一说,也就接话说:“算了,利息不收了。”

我听了心里高兴,马上吩咐人杀鸡做饭招待贵坑。过了几天,我和年龄、狮子、阿龙没事做就到贵坑村里玩,贵坑也够义气,杀了一头山羊招待我们,贵坑、的科后来成了我的好朋友,越南仔的钱后来只给了一半他们,剩下的一半就不了了之了。

如今,回忆起我的那帮兄弟,我的胸中总是怀着一种感动。这种兄弟之情,才是我一生最大的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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