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坛风云—还你一个真实的老千世界 第十五章:4.结交狮子

作者 : 揭育润

在深圳办完事,我跟年龄回连队养伤。我每次回家家里都像墟场一样热闹,不是这帮兄弟来玩,就是那帮朋友来聊天,每天杀鸡宰鸭忙得我妈够呛。我见我妈太辛苦,就叫狮子带人过来给我做饭。

狮子是农场一霸,经常拉着一帮人马搞事。在他没跟我之前,有一次我差点跟他的手下打了起来。我是实战出身,大小仗都经历过,对他那帮人马根本就没放在眼里。我口风很密,做过的事基本没跟别人讲过,就是跟我最好的死党我也极少讲给他们听,他们谁参与了谁就知道,不参与的我也没讲给他们听。我不讲给他们听并不是有什么原因,只是我不喜欢讲这些东西而已。但参与的死党有没有讲给别的兄弟听我就不清楚了。因为我从来没有限制他们不讲,也没有要求他们去讲,但我感觉他们好像没讲过,所以很多跟我很熟的死党都不太清楚我做过的事。狮子跟我不是一路的人,对我就更不了解了,在饭店的事他可能听到过一些,但土霸王讲出去的东西,当然是只讲他们打伤了我的人,不会讲我如何反抗的事。狮子持着有本地土霸王撑腰,所以也没太把我放在眼里,我和他平时很少往来。

有一年的年初三,狮子去学校探望一个兄弟,也不知他是怎么的就来到我家里,可能是想找我爸聊天。因为我爸跟谁都合得来、聊得来。年初一我们的风俗习惯是不出门,年初二我要去外家看望岳父母,所以年初三我那帮兄弟才来我家。

那天我跟年龄、阿龙、越南仔、阿达、克手、阿静等十多个生死兄弟正在吃饭喝酒,狮子手里拎着两袋礼品走进房间,我站起来叫他过来吃饭,他跟我爸妈打了招呼就坐下了。我问他:“你准备去哪里?怎么今天跑到我这里来了?”狮子说:“我去学校找我兄弟玩,但他家里没人,不知去哪里了,我没事做下来找你爸吹吹水(吹吹牛)。”说完就手指着那两袋礼品对我爸说:“阿叔,把这些东西拿去放起来。”我爸说:“你吃完饭拿去给你朋友。”狮子就说:“给个卵他,他算老几?”我问狮子:“你喝什么酒?”他问:“有什么酒?”我说:“有茅台、人头马,我们现在喝茅台。”狮子说:“那就茅台吧。”

我叫年龄给他斟满一杯,叫大家一起跟他干了。我那帮兄弟从狮子进门后,个个都没跟他说一句话,见我好像把他当朋友看待,才陆续和他谈话。狮子这人喝酒没节制,经常喝多了有时连朋友都打,喝醉了就大闹天宫,谁也无法制止他发酒疯,不让他继续喝,肯定挨一顿老拳。他那帮兄弟个个都怕他喝大了乱搞事,这些我很早就听人说过。

我很讨厌别人在我面前发酒疯。我对狮子说:“你能喝我知道,我也不反对你喝酒,但不能喝醉了大喊大叫乱搞事,你喝一斤半就醉我同意你喝一斤,你喝三斤才醉我同意你喝二斤,如果自己喝三斤就倒,非要喝足三斤,那没意思,万一高兴喝多了就睡觉休息,还可以。”阿达他们个个都说:“我们跟扬哥喝酒从来就没喝醉过,都是能喝多少就喝多少,大家都是朋友喝醉了没意思。”狮子一看我那帮兄弟跟我讲话的语气,就知道他们跟我的关系非同一般,听了不停点头称是。

狮子这人本性不坏,是那种性格很随意,讲什么都行的人。我很喜欢跟他聊天。他讲话粗鲁、嗓门大,有点像张飞,只是没那么胖。他对自己的兄弟很好,但有时骂得比较凶,有时又过于放纵,感觉他跟他那帮兄弟很好,但好像又混不到死党的程度。你说他们不是死党吧,可又整天混在一起吃喝玩乐。

我和朋友打交道跟他有很大的差别,我跟朋友交往规规矩矩,也不会乱骂人乱讲大话,喝醉酒胡来一套的事跟我是粘不上边。平时跟朋友聊天有一些话我不一定讲,朋友讲什么我不反对。但我对他们的行为要求十分严厉,他们不做错事万事好商量,如果去做偷鸡模狗欺负人的事或在办事过程中出差错,我肯定大发雷霆。我发起火来就天崩地裂。虽然我的那帮兄弟都胆量一流,但都很怕我发火,我发起火来他们都不敢吭声。但现实中我是极少对朋友发火的。

那天狮子喝醉了,静静地躺在沙发上睡觉,一点都没闹。后来他和我结成了兄弟,有我在的场合他不敢有一点放肆。但我不在的时候就很难有人管得住他了,有时候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和那帮土霸王掺和在一起到处搞搞震(到处惹事)。

有一次,越南仔的一个马仔的家里包了一个鱼塘,马仔隔壁的连队有一个本地人,他见鱼塘是农场人包的,就经常下鱼塘去捞鱼加菜,全当是自己家的鱼塘一样想吃鱼就去抓。马仔的妈妈有一次看不过眼,就说了那泼皮几句,那家伙把马仔的妈的话当耳边风,照样在塘里模鱼。马仔的妈妈忍不住就开骂了,谁知那泼皮见一个妇道人家敢骂他,跳上塘边就把马仔的妈妈打到去医院拿药吃。

马仔火了,就叫了四五个兄弟仔去那泼皮的家里揍了他一顿,说是打其实也没有打到什么。这下好了,那泼皮跑到狮子朋友的村里,叫阿恒、桂彪给他找一帮人帮他报仇。狮子跟那帮土霸王是兄弟,所以也掺和了进去。由于跟马仔他们都是农场人,他就表面做中间人角色,暗中偏向那泼皮。

那帮土霸王吃惯了敲诈勒索这碗饭,现在逮到了一块肥肉自然不会放过。一帮人气势汹汹去马仔的家里拿人。马仔和几个小兄弟知道泼皮带人来找他们,跑得不见了人影。那帮土霸王没找到马仔他们,就对马仔的爸妈喊打喊杀要马仔的爸妈交马仔出来。马仔的爸妈吓得要死,就对那伙人说:“我儿子自打了九五(泼皮)后,就一直不敢回家,不知跑到哪里去了,我们也在找他。”那帮人一听就七嘴八舌地说:“老嘢(老东西),你叫你儿子小心点,如果给我们找到他,就要他坐一辈子轮椅。”这个说要废了你儿子的手脚,那个说抓到你儿子先喂他吃屎,然后再慢慢泡制他(折磨他)。

那伙人在马仔家里东坐一个西躺两个,揭窝拿盖,屋里的地上满是烟头、口痰,房间里被弄得乌烟瘴气。马仔的爸妈赶又不敢,骂又不敢,被他们搞得苦不堪言。那伙人闹够了、吓够了,又讲了一堆威胁的话才走人。

第二天,这伙人又来了,自然找不到马仔他们,七嘴八舌又叫开了。这个说,:“你儿子跑得了初一跑不了十五,总有一天我们会抓到他,如果抓到他就废了他。”那个又说:“我朋友给你儿子带人打到要害处,现在连饭都吃不下,脑瓜痛得要命,没法睡觉,胸口堵得透气都困难,要是发生了什么意外,你们要全部负责。”别的又说:“你先把我朋友医好了再说。”

二老被他们连吓带唬,被搞得筋疲力尽,就同意那泼皮先进医院治疗。那伙人一看老人软了,就说:“你们先拿一万元出来,不够你们再继续出到我们朋友医好为止。”二老也不傻,就说:“你们先带你们朋友去场部医院治疗,花多少钱到时你们拿场部医院的发票过来,我们再给你们钱。”

那伙人本来就是来讹钱的,怎么可能给你这样做?就说:“你以为我们朋友被你儿子打得轻呀,现在只剩半条命了。”说着用手指向那泼皮,那泼皮躺在长椅上左手抱着肚子,右手搭着脑袋,口里“哎哟、痛呀”地叫个不停,那样子好像伤得活不长一样。那演技不得奥斯卡金像奖,起码也可捞个戛纳电影节最佳表演奖。

“他伤得这么重,在农场医院治得好吗?农场医院都是些半桶水的医生,这个X光是多少十年前的货,那个什么光什么波也没有,怎么检查得出我朋友的内伤?你们担搁了他的最佳治疗时间,到时产生什么后遗症残废了,你们要养他一辈子。不但要养我们朋友那么简单,我们还要把你家儿子废成像他一个样。”

二老听他们这么一说,不知是真是假,再看那死猪躺在长椅上哇哇叫个不停,一副痛苦无比的样子。再想想他们儿子的安全,头不大都难,就对那伙人说:“你们准备带他去哪里检查治疗呢?”这伙人就说:“先到县人民医院照照脑袋和胸口,如果伤情能在县人民医院治疗就在县人民医院治疗,要是县人民医院治不好,就只好上市人民医院治疗了,再不行就上省人民医院治疗,总之要治好为止。”

二老也没老到晕了头,一听这样的无底洞治疗,到时给他们弄一叠假发票回来报销,不破产也要月兑几层皮,就提出一次付清医疗费,以后不管好不好都不负责了。这伙人就提出要两万元,二老就说:“我们没有那么多钱。”那伙人就说:“你先拿两万元出来,用不完我们会退回给你们的。”二老打死也不相信肉包子打狗还有回来的,双方谈钱谈了好一会也没谈拢,这时双方就推狮子做中间人评评理。

狮子是农场人,跟越南仔的马仔也很熟,跟那帮村里人的关系是铁子,这时他就装着裁判的样子,各打五十大板,先对泼皮说:“你吃饱了没事做吗,去偷人家的鱼干什么?你偷人家的鱼也就罢了,人家说你你还把人家老人打了,这就是你不对了。”

那泼皮狡辩说:“我只下塘抓些小鱼小虾,他们放的罗非鱼、草鱼等家鱼我一条都没抓,她没调查清楚就骂我偷她的鱼,败坏我名声,我火了就推了她一下,并没有打她。”还对狮子说:“你看她多精神。”

越南仔的马仔的妈虽不至很重,但满身也发着痛,由于爱子心切,生怕儿子吃亏,只好顶着没敢在医院呆,拿了药就回来了。狮子听完泼皮的话,又对二老说:“人家只是去你鱼塘抓些野生小虾小鱼,说偷不算偷,说不偷也像偷,人的名誉最要紧,你这么冤枉他他推你一下,虽说不对,但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你儿子后来带人把人家打个够呛,这就是你儿子不对了,现在这件事九五犯小错,你儿子犯大错。我两边都熟,就讲句公道话。”说着走近那泼皮身边对着他的踢了一脚说:“你什么不好做,去人家鱼塘模什么鸟小鱼小虾?你没钱买菜就跟我说,我给你。”骂完了泼皮又转头对二老说:“他确实伤得很重,刚才我大脚踢他,他连喊痛的力气都没有。”然后走近阿恒、桂彪那边跟他们嘀咕嘀咕了一番,回来跟二老说:“这样吧,刚才我给你们求了情,你们就给五千元他治伤算了。”二老听狮子这样一说,以为捡到了便宜,连声多谢狮子,跑回里屋翻箱倒柜地去拿钱。

第三天早上我回农场看我爸妈,中午吃完饭照例和年龄在客厅喝茶聊天,聊着聊着年龄把这事捅给我听,我一听火得不得了,问年龄:“越南仔怎么不出面解决呢?”年龄说:“越南仔去了广西东兴有一段时间了,可能不知道这事。”我又问:“狮子知道那几个人是越南仔的人,怎么又掺和进去呢?”年龄说:“越南仔和狮子两人你不服我、我不服你,两人经常喝酒时争英雄,有时吵得激动差点还打起来。可能狮子见越南仔的马仔有点风气,想杀杀他们的威风吧。”我又问年龄:“你明知道那帮人是没事找事去讹钱,怎么不去劝劝?”年龄说:“他们谁也没来跟我说,越南仔的马仔也没来找我,我出什么面?”年龄又讲:“听说那帮人吃上瘾了,这两天又去马仔家讹钱。”我越听越火,对年龄说:“你马上去把狮子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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