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澈 第四章风云际变(下)

作者 : 死神之秋

帝临将初夏背起,欲要到拴马的遮雨地调养休息,却不知那马儿哪里来的神力,脖颈一挣,竟然将那马缰生生拽断。马儿得了自由,“嗷嗷”欢叫,屁颠屁颠朝前走去。

帝临急道:“马儿莫要乱跑,这山林里野兽众多,当心它们将你生吃了。”嘴里这般说,脚下却跟着追了出去。

那马儿一溜小跑,来到一处枯黄的灌木丛前,挺身一跳,竟然消失无踪。帝临望去,只见那灌木之后乃是悬崖峭壁,红鬃马这一跃,本该撞破头颅死去才对,怎得会就此消失呢?帝临一阵狐疑,伸手分开灌木,豁然开朗,原来这灌木丛后竟是一方深邃洞穴,洞口虽小,洞内却极大,看其开阔程度,竟然比取出磐恒剑的那个洞穴还要开阔。

帝临大喜,随即进到洞中,找块平坦地将初夏放下,伸手探其鼻息,呼吸急促,大觉不妙。当下顾不得外面大雨,连夜寻来几味药草,此刻外面雨声未息,寻不到干柴取火,便将那些草药用硬石敲碎,捻成一团团喂初夏吃了。初夏吃后,呼吸渐转平稳,帝临心里一松,静坐养息,不出片刻,倦意上涌,身子一歪,竟然枕着初夏胸膛睡去。

“帝大哥。”帝临昏昏沉沉不知睡了多久,朦胧中听到有人来唤,挣扎着张开沉重双眼,只见初夏面容憔悴,满怀关切地看着自己。

“你醒了。”帝临欲要起身,突觉双手及处,软绵绵如同面团一般,甚是柔软。觑眼看去,却见自己双手正搭在初夏酥胸之上,顿时大觉失礼,嘴上连个道歉。

初夏见他一个大男人竟然如此腼腆,“噗嗤”笑出声来,四处探查,只见洞外大雨已然停了,稀疏阳光透过遮挡洞口的灌木丛穿射进来,将洞口近处映照的明晃晃一片,再往里看,却又是浑然漆黑,整个洞穴不知延伸至何处。

“这是哪里?”初夏开口问道。帝临便将昨夜她晕倒之后发生之事陈述一遍,然后再问:“身体可否觉得好些?”初夏念力扫探,只觉饥肠辘辘,浑身如同灌了铅块一般,甚是沉重,摇头道:“不甚好。”

帝临会意,当即月兑下外衣为初夏披上,自己则骑上那匹红鬃马,出洞寻草药、吃物去了。初夏见帝临远去,自己头晕目眩,混混噩噩,又重新躺在地上,休憩起来。

“得得得。”山洞之外马蹄声起,初夏心里乐道:“是帝大哥回来了。”正要起身相迎,却突然大觉不对,只听洞外步声错杂,少说也要有十数人,帝临则是一人一马,绝对发不出这样的声响。

正想着,突然听到洞外有人喊道:“辣他女乃女乃的,若不是堂庭国众贼来犯,此番定然端了晏鄂老巢,取而代之!”

又有人说:“正是不错,堂庭国众贼趁我天国勇士与青丘国守军两败俱伤之时重兵来犯,当真小人!”

“你们叨叨个鸟,大哥重伤,你们休要大肆胡言!”一人厉声喝道,便听得洞外有人蓦地一声惨叫,猛的咳嗽不止。

“大哥!”洞外众人齐声尖叫。

初夏身在洞中,将众人对话听得清楚,又想起昨夜晕倒之前所见之象,心下了然,定是堂庭国趁青丘国守军与九鼎天国兵队鹬蚌相争之时携兵来犯,瞬间将两方杀的大败,坐收了渔翁之利,而此刻洞外的这些人,也定然是死里逃生的九鼎天国残部。

“咦?这里有个洞穴!”遮挡洞口的灌木丛一阵骚动,有人喊道。其余众人皆是一惊,纷纷凑上身来,七嘴八舌喊道:“进去看看。”便有几个九鼎天国兵士打头阵,向洞内迈进。

“糟了!”初夏心里一沉,想到自己此刻伤寒未愈,行动不便,要对付这许多人万难全身。当下一个闪身,向洞内走了一程,来到一块巨石之后躲藏起来。

初夏刚刚藏好,那几个兵士便先后涌入。几人对着洞穴一番打量,对着洞外招呼道:“此间甚是宽敞,可以躲避一时。”众人闻言,纷纷跟了进来。

初夏细细数去,只见进洞的兵士大概三十几个,尽皆蓬头垢面,满身狼狈。其中几个兵士还用横木抬了一人,那人左肩贯插一支羽箭,黑血直流,却是盘肱,只见他粗气狂喘,痛苦不已。众兵士将其团团围住,口中“大哥”哭喊不停。

一人突地离地站起,指着众兵士骂道:“大哥还没死呢,你们哭丧个鸟,还不快为大哥治伤!”众人听他言语,面面相觑,摇头说道:“我等粗野匹夫,哪懂这深奥医理。”那人一怔,瞬间没了主意。

“让我来!”这时洞外姗姗走进一个人来,面容消瘦,颧骨高耸,却是高阿九。

那人见了高阿九,蓦地一把将其推开,破口骂道:“你虽得到大哥抬举,但在晏鄂帐下当过几年贼兵,我对你信不过,大哥便是痛死,也万不会让你来治。”众兵士见状纷纷附和。

高阿九本是一番好心,但见众兵士怒目相向,也不多言,转身就要离开。却听盘肱一声爆喝将众将士震住,吃力说道:“让他来!”

那人一听,横刀“冷哼”道:“大哥有令,不敢不从,但你若敢有半分作假,便让你死在我大刀之下。”

高阿九充耳不闻,招呼众兵士将盘肱按住,自己则动手撕开其衣衫,“咔嚓”一声将露出前肩的箭身折断。但见那羽箭透过盘肱肩膀,自后肩贯出,便又将其翻身,握住箭头奋力一拉,箭头随即取出。盘肱一声惨叫,冷汗直流。

高阿九舀着箭头看了一番,幽幽叹道:“狼毒箭,所幸未伤到大脉,毒血流了些许自行止住,若不然性命危矣!”随即趴子为盘肱吸出肩部淤毒,又舀碎布为其包扎。

过了片刻,盘肱面色稍稍好转,感激说道:“先是被你父亲救下,如今换做是你,莫不是天意使然。”

高阿九招手道:“我只能医好你的皮外伤,若想彻底清除毒血,还需几味珍贵药草,这里荒山野地,无处觅寻,你当自去别处寻找高明,以防剧毒攻心。”

盘肱爽然道:“不妨,盘肱这条命,上天若是想要,尽管舀去,只可怜我主崇明,出身未捷,死于非命!”说到此处,不胜黯然。

高阿九道:“九鼎天国生当于时,然则举事不当于时,此战必败!”

盘肱稍怒:“此话何解?”

高阿九道:“此番便是没了堂庭国前来搅局,九鼎天国便得了王城又能如何。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更何况九鼎天国不过区区五万众,加上囚城犯族不过六万众,到时候青丘国大将班畯休回师勤王,你们又当如何?”

盘肱一怔,道:“我主英明,自当有全身之策。”

高阿九冷哼道:“全身之策?我看也难!两军交战,向来斩敌一万,自损八千,经过王城一战,九鼎天国恐连征讨鼓城、月城的气力也没有了,更何谈安邦定国。崇明小儿,究竟女敕了些……”

“贼子住口,休要辱我主公!”高阿九话语未毕,便有一人怒声吼道,转头看去,却是适才推攘高阿九那人。

“白石,休要造次!”盘肱一声怒吼。

那白石见盘肱阻拦,面色不改,扭头说道:“我就是看这贼子不爽,待我将他斩杀,大哥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你!”盘肱一口气提不上来,咳嗽不止。

高阿九右手拍在盘肱肩膀,正色道:“不妨,我便与他较量一番!”起身来到洞内空地,大手一挥,道:“来吧!”

白石见其不用兵刃,自觉受了折辱,遂将兵器丢在一旁,怒道:“你既不用兵器,我用何为!”蓦地一声暴喝,双手化作数道拳影,直取高阿九面门。

众人一旁观战,眼见白石劲风如雷,拳头就要攻至,齐声叫一声“好”,却不料高阿九偏偏对这咄咄逼人之势颇为不屑,突然身子一斜,绕开白石拳劲,右腿直踹,“砰”的一声将白石整个踢飞。

这一下形势陡变,直看得众兵士目瞪口呆,想这白石虽然莽撞,战场杀敌却是一把好手,在场众兵士除了盘肱,无人堪出其右,却不料被这看似羸弱的高阿九一招制住,均是愕然。初夏躲在一旁瞧见,亦是一怔,但是转念一想,高阿九既在青丘**营呆过几年,有此功夫,也不足为奇。

“啊!”白石一声惨叫,跌到数丈开外,但他向来勇猛,立即爬起身来,接连又攻了几阵,只可惜能力不足,均是败下阵来。

盘肱见高阿九神威乍现,“哈哈”笑道:“还有谁人不服,但试无妨。”

众兵士见平日里颐指气使的白石都败下阵来,均是摇头叹气,逡巡不语。

“不好了大哥,上下一支百十人的堂庭**队巡山而来,片刻就可到达此间!”洞外急匆匆跑进一名兵士,喘气说道。

“来到好!”盘肱休整片刻,气色大好,顾不得肩膀剧痛,扬刀说道:“与我前往迎敌,杀他一个人仰马翻!”众将士得令,整齐冲出,唯有高阿九原地不动。盘肱瞅他一眼,问道:“二弟,你不来吗?”

高阿九道:“大国之争,与我无犯,便不去了。”盘肱叹道:“如此也罢。”失落间独自走出。

高阿九见众人远去,遂在洞中席地坐下,闭目养神。过了片刻,突听得洞内深处一声嘤咛,便用火石点了火把前来查看,却见一庄重美貌女子满脸淤青,死人一般躺在地上,身上貂裘大氅破烂不堪,形容极是凄惨。这一幕也被初夏瞧见,她远远对着地上女子一番打量,不由吃了一惊。

高阿九伸手到女子鼻前,一息尚存,随即轻拍她肩膀道:“姑娘,且先醒醒。”

“她被高人所伤,奇经八脉震了个七八烂,你这般唤她,是醒不了的。”初夏不知何时来到高阿九身后。

高阿九回头望去,吃惊道:“是你?”

初夏罔若未闻,蹲到那女子身旁,在她身上一阵模索,摇头叹道:“不行了,胸前肋骨尽数碎掉,怕是活不了多久了。”

高阿九道:“何人如此歹毒,要对一个纤弱女子下此重手?”

初夏笑道:“纤弱女子?你可知她是谁,她便是青丘国主晏鄂的女儿晏清影。”

高阿九面色不改,缓缓说道:“事不宜迟,救人要紧。”

初夏一怔:“你知她是晏清影还要救他,莫不是脑袋坏掉了,她的父亲晏鄂可是囚禁你们犯族的罪魁祸首。”

高阿九四处找些木棍,一边帮晏清影固定肋骨一边说道:“那是晏鄂与我祖辈之间的恩怨,与她何干?”

“进去!”洞口一身爆喝,一胖一瘦两个贼眉鼠眼的混混轰然跌进,稀里哗啦滚了一阵,抱头急道:“小爷饶命,小爷饶命……”

“什么人?”初夏扭头看去,只见那两个混混之后,帝临一手提着药草、一手拎一死去的恶狼,阔步走入。

“帝大哥!”初夏一声欢叫,走上前来。

帝临将草药、恶狼丢在地上,指着那两个混混说道:“我一回来,便见此二人窝在洞外探查,不似好人。”

那两个人磕头如捣蒜,齐声说道:“小人本是小重山下两个地痞,昨夜战乱四起,为了保命才来到此间,实在并无恶意啊!”

初夏见二人低声下气,大为不屑,啐道:“也好,你们四处寻些干草,一人生火为我熬药,一人将这野狼烤了。休要想着逃走,要不然小心我拳头不长眼,定让你们脑袋开花,如若事情办得麻利,兴许还会分些狼肉与你们吃。”

二人连声称是,怯生生退开。

初夏将帝临拉近洞内,道:“你看这是谁?”

帝临瞧见高阿九,忙道:“先生怎会在此?”

高阿九专于为晏清影治伤,信口答道:“此事说来话长,容后再说。”

帝临无奈,转又看到躺在地上的晏清影,心中疑虑,满是不解。初夏遂将帝临拉到一边,将其离开之后的事情说了一遭,其间不免对自己二人在洞中过了一夜,却没发现晏清影的事情自嘲一番。帝临听过,大觉高阿九此人气度非凡,不仅不对晏清影兵刃相向,反而为其疗伤。不由忖道:“此人将来必成大器!”

待高阿九将晏清影伤势处理完毕,狼肉恰好烤熟,帝临二人便邀其并两个混混一起来吃,席间高阿九寡言少语,初夏问其十句难回其一,大觉无趣。倒是帝临,对他这臭硬脾性颇多适应,当下也不多言。

顷刻,众人吃饱,高阿九见晏清影犹自昏迷不醒,自顾自出洞寻药去了。帝临、初夏则挂念帝延宸、帝天佑安危,想起昨夜自己虽然给其留了标记,但是二人迟迟没有追来,眼下兵乱,恐有不测。便待初夏风寒稍有好转,叮嘱两个混混洞中留守,自己二人则下山寻人去了。

却说帝临二人自小重山腰一路而下,不久便见到满地堂庭国兵士的尸体,路边一颗歪脖老树刻了“九鼎”两个大字,想来定是盘肱杰作。二人只道盘肱大有将才,脚步却丝毫不停,一溜烟来到山下。

小重山下村庄零星,烽火四处,偶尔有一两支堂庭国兵士押着衣衫褴褛的青丘国降兵、民众向着王城开去,或有长鞭破空,惨叫不绝。帝临二人看得不忍,却又不想生乱,便远远避开,绕道行之。

帝临二人在山下粗略寻了小半天,丝毫没有帝延宸、帝天佑消息,心中悻悻。恰此时,小重山偏北林间战马嘈杂,鸟鸦冲天,九鼎天国、青丘国两支兵队各三四十人,你来我往,杀得正酣。

帝、初二人前往查探,只见两支队伍分由两个小将带领,两个小将身形相渀。九鼎天国一方小将帝临识得,乃是盘肱手下哥兆丰,青丘国一方小将,面容俊秀,目光炯炯,却是之前未见。

两军厮杀,怒吼连连,兵戈折戟横斜,血涂四处。

战阵之内,哥兆丰与那小将策马对阵,厮打一处。哥兆丰一支霸王长枪使得虎虎生风,扎、刺、挞、抨恰到好处,无所不尽其能。那青丘国小将使得却是柳叶长剑,剑身轻灵,虽然不如哥兆丰长枪威力四射,可是招数百出,一时间竟也毫不怯色。

二人苦战片刻,哥兆丰手中长枪舞得“嗡嗡”直响,蓦地一扫,将那小将逼退数丈,怒道:“商辂,眼下堂庭国大兵压境,你不去理会国仇,却来跟我纠缠作甚!”

商辂柳叶剑剑影重重,奋力疾点,回道:“若不是尔等宵小误国,何来今日祸事。今日我商辂有心杀贼,便舀尔等祭奠青丘国死去的万千亡灵。”身体一闪,再度攻上。

哥兆丰本无意与他交恶,只是见其来势汹汹,无奈应战,一来二往,又是数十招。

帝、初二人藏身观战,见哥兆丰、商辂二人各施神威,帝临赞道:“二人勇武,人中豪杰。”

殊不知初夏意不在此间,指着两方交战兵士说道:“帝大哥且看,这两队人马虽然攻防不停,却是疲态尽显,如此若被堂庭国寻查发现,大大不妙。”

帝临道:“不若我们出面制止如何?”

初夏早有主意,微微笑道:“帝大哥只管看着就是,我自有计较。”手中淡霜流转,化作两道凌厉白芒,冲着哥、商二人攻去。

哥、商二人本在激战,见白芒攻来,齐声暴吼,怒道:“何方贼子!”手中兵刃大力开合,将那白芒堪堪接下。

初夏身影翩翩,来到二人面前,千层雪神力轰然爆舞,化作漫天雪锥,绵延不觉袭向二人。初夏斥道:“我乃堂庭国神圣,尔等被我大军击溃,却躲在此处窝斗,当真不怕死吗?”

哥、商二人经过昨夜一败,早已对堂庭国恨之入骨,听闻初夏如此一说,登时大怒,霸王枪、柳叶剑攻势陡盛,协力将密雨般的雪锥震退。

初夏见状一笑,身体飘忽,瞅准商辂面门猝然攻去。商辂之流战场将兵虽是好手,可是面对初夏这样的练气修法之人,仍是不及,他适才全力抵挡雪锥攻势,已是勉强,见初夏再度攻来,顿显得余力不足,唯有席地翻滚,避身闪躲。

“着!”初夏掌风凛冽,蹭着商辂面额擦过。商辂跃出数丈,大叫一声险,虽然避过要害,却仍感到脸上火辣辣生疼。

“喝!”哥兆丰霸王枪舞成个花,顺势攻来。初夏“嘿嘿”一笑,脚尖轻点,弹至空中,爽然笑道:“哥将应该对这青丘国贼将恨入骨髓才是,为何还要出手救他?”

哥兆丰道:“此事乃我青丘国内事,不由你来评判!”长枪舞动,再度攻来。

初夏一声冷哼,飞身闪躲。

“众将放箭!”一人一声怒吼,数十羽箭片刻不停攻向初夏,初夏一惊,扭头看去,却是那本在激战的双方兵士不知何时停止了争斗,此刻双目赤红,尽皆冲着初夏袭来。

“砰砰砰砰!”一道人影蓦然冲出,在众将士中一阵冲杀,顿时将其杀的大乱,仔细看去,却是帝临。

“贼子敢尔!”商辂见众将士受阻,一声怒吼,自帝临身后飞身杀至。帝临临危不惧,身子一矮,右手掌风如雷,不待商辂攻至,已然变被动为主动,抢先攻出。

“砰!”商辂右肩中掌,飞身跌出数丈,只是这一击看似泰山万钧,实则轻巧的紧。商辂翻身跃起,只觉右肩只是微痛,并无大碍,不由忖道:“这贼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商将军!”哥兆丰借助破空羽箭之力,长枪开合,迫开初夏,一声惊叫,转攻帝临。帝临眼疾手快,伸手将哥兆丰长枪接住,大力一抡,遂将哥兆丰抛飞。

“蹭蹭蹭!”哥兆丰弗一着地,酿跄狂退几步,勉强稳住身形,大力吼道:“日前大哥盘肱有恩于你们,不想今日你们便要恩将仇报,当真小人心肺。”

“哥将此言差矣,非是我们不义,实属你们青丘国自家窝里斗,才给我们可趁之机。”初夏信手接下数支羽箭,朗然说道。

哥兆丰闻言,内心少愧,倒是商辂一个箭步,抢先攻出,怒道:“哥将军休要听他妄言,青丘国众团结一心,共赴国难,协力诛杀此贼!”

话语一出,青丘国兵士士气高涨,齐声怒吼,冲着帝、初二人汹涌杀来。

“商将军深明大义,我辈万幸,九鼎天国众兵士听令,与青丘国尽释前嫌,合力讨贼。”九鼎天国闻言群情高涨。哥兆丰一声怒吼,手中长枪叠影重重,与商辂并作一处,奋力杀出。

帝临见状,一掌将众兵士逼退,飞身来到初夏身旁,低声道:“这便行了吗?”

初夏道:“根基不牢,尚需火候。这两个人交给你来对付,我去与众兵士周旋。”双手冰霜轻荡,一个闪身,杀入众兵士阵中。

却说哥兆丰、商辂二人本来势同水火,可是经过先前对战,二人杀的半斤八两,不禁有了英雄相惜之意,无奈立场敌对,唯有死磕。此时帝、初二人前来搅局,也算从旁帮了他们一把,再者初夏又自报家门,言说自己来自堂庭国,二人更是同仇敌忾,奋力斩杀帝临。二人与帝临战了片刻,配合越发默契,一人招尽,另一人立即补上,瞬间杀红了眼。

反观帝临一人独战哥、商二将,不忍释放八荒真气伤了二人,唯有凭借神力肉搏,但此二人战场经验颇丰,招数变幻较帝临胜出许多,又多少懂些四两拨千斤的法门,是以时间一久,帝临竟然落得下风。

这一切初夏在一旁看得清楚,知晓帝临顾虑,当下凝声说道:“帝大哥尽管出招,此二人非泛泛之辈,没那么容易死去。”

帝临会意,双臂一阵,无穷气浪以身体为中心澎湃狂涌,迫得哥、商二人飞身避退,使得乃是“八荒天劲”。

“好贼子,有两下子!”商辂一招失利,战意愈发浓烈,手腕一抖,将柳叶剑剑身一挑,再度向着帝临杀来。哥兆丰不甘示弱,蓦地一声暴喝,凌空一跃,霸王枪回马截杀,点刺帝临后背。

这两招使得颇有水准,帝临空有神力、真气,招式却是不懂,然而适才八荒天劲一出,片刻难以聚气,唯有侧身避退。哥、商二人眼明手快,剑光如影,长枪随行,片刻不停追着帝临杀来,瞬间将其杀的险象环生。

“哈哈哈哈,哥将军,你我今日快意杀贼,不如事后交个兄弟,共同攻入堂庭国境如何?”商辂见帝临被制,仰天笑道。

“如此甚好!”哥兆丰大声回道,长枪斜横,杀的越发激烈起来。

“噌!”寒冰利刃平地凸起,直贯哥兆丰胸口,哥兆丰一声惨哼,摔倒在地,浑身抽搐,鲜血如注。

“初夏,你这是作甚!”帝临大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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