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啸原将剑在手中呼呼转个不停,剑影如一个白色扇圆,倏忽打住,口里嘿嘿冷笑一下。
时空越、何奚媛等没料到于啸原的武功如今竟会比前翻了几番,更加看他使得轻巧,还不知暗藏多少功力于身体里面。
董平双枪拄地,耗力过巨,口腔干窒,欲呕难受,史进搀扶照料,竟想不到董平功夫很好,却受挫于于啸原。
紫茉莉嘿然一声道:“原来姓于这小子深藏不露,故意隐瞒,显然阴险无比,奸诈得很。”一年不见,表哥武功竟然如此出神,程遥也是吃惊,忙问:“表哥,你学了什么武功,怎么一年之中能够进步神速?”
于啸原呵呵笑道:“师父叫我掌门,如若武艺稀疏平常,他老人家如何放心?当然要先传我神功,惩戒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野杂种了!某些货色,刚才表哥是故意谦让,否则,取其性命,也是有可能的。”说着目光斜视,脸色阴怖。
程遥心中一凛,突觉于啸原变得有些可怕,不觉退后两步。紫茉莉冷笑道:“混蛋小子,休说大话,老娘是用毒高手,任你武功再高,兴许你什么时候死的都不知道。要不是瞧在这个程姑娘的面上,老娘现在就可取你狗命。”
于啸原心头一愕,想自己说话造次了,回想起前日紫茉莉只是随手一挥,面前两名弟子便是黑缩倒地,皮干肉皱了,甚是可怖,急忙恭声抱歉道:“小人指的并不是前辈,是说姓史和姓董的那两个小子。”
紫茉莉“哼”的一声:“不是最好!”
程遥思量其表哥即便学会了其父神功,也不可能在短短一年内进步如此,更加不知道其父拥有如此剑法招数,便纳闷在心,观觑于啸原的面色。
董平还未调息将好,于啸原指剑厉声道:“你们两个贼子还不滚下山去?我武夷山可不是随便就能来的,这里不欢迎你们两个浑小子,狗东西。”
史进和董平面色盛怒,史进抬棍道:“姓于的,你太嚣张了。”于啸原呵呵冷笑道:“怎么,我没有资格跟你嚣张吗?”
扈青芸“啊哟”一声道:“看不出来,这于掌门竟然如此神气,倒不知占着谁的势了。”于啸原听得扈青芸的挖苦,不做理睬,鼻里轻哼一声,继而朝面前两个弟子使唤道:“去,将两个狗头提来,向西毒教的两位前辈请罪!”那两个弟子不敢迟慢,答应一声,大步跑去。
程遥心里惊怵,问:“表哥,你真的杀了五师弟和六师弟?我们门派有过规定,只有掌门人才有权利处决门中弟子,你现在虽然暂代掌门,但恐怕也不能决断杀伐的。况且五师弟和六师弟罪不至死,如何就将他们杀了?”
于啸原抬起左手扳指道:“师妹,师父交代过的,在他闭关的这段日子里,令我门中的事自行做主,自作决断,无需禀复,一切以谨守山门为主。老五老六这两个败类坏我武夷剑派的名声,丢尽脸面,不杀死他,如何服众,如何向西毒教的两位前辈交代?”
紫茉莉听此说哈哈笑道:“这个做法,倒还识几分趣!”程遥轻叹一声,无言以对。
不多时,那两个弟子奔走过来,手里用木盒盛两颗头颅过来,交给于啸原。程遥往里一看,果真便是五师弟、六师弟的脑袋,脸色惊惧,死不瞑目,顿时想起这两个师弟虽然年岁长她七八岁,但从小她经常得到这两位师弟的照顾和关怀,平日里虽然调皮爱闹,亦是循规蹈矩的,不想这次竟会心起色心,惹了秋水仙和紫茉莉,在茶点中下毒——心念于此,不禁心中怀疑五师弟和六师弟到底是否真的下毒?会不会是秋水仙和紫茉莉故意寻茬,编造理由闹事?——这两人心狠手辣,或许真是如此?只是看老五、老六都已经死成这样了,心意灰冷,心里欲呕,哪还有询问一言半语的意思?便即抽过头去,眼中噙泪,不忍去看两颗头颅。
于啸原端着头颅恭敬走向秋水仙和紫茉莉,两人放眼一察,观其样子形貌,果真便是那两个人,亦且真是头颅,不是假的,脖根用剑切断,神色难堪,些须有些惨状,便不想近看,摆手止道:“行了行了,看过了,不要靠近来了,端开去,你自行处置。我们两个也就饶恕那日的事,不为难你武夷山了。”
扈三娘、何雅琴等“咦”的一声,扭转头去,不忍去看那盒中脑袋。
于啸原止住脚步,脸上闪过一丝失望神色,恭身答应:“是!多谢两位教主宽宏大量,不计前嫌!”便将木盒交给手下的人,吩咐道:“拿过去连尸身一起埋了。”
手下人托过木盒,没走开几步,有人慌张奔跑过来,禀告道:“掌门,有一队人马正上山来,自称朝廷公主,要来拜山。”
“啊?”于啸原吃惊问,“什么朝廷公主,来干什么?”那人回道:“他们是朝廷中人,不愿多说,只说叫小人赶紧来报知山中掌门,叫摆布迎接,不得迟慢。”
时空越眉头一舒,心里喜道:“公主?一定是洵淑公主,还有秀英了!”何奚媛和扈青芸扭头看向时空越,扈青芸问:“越哥哥,你说是巧合还是你的魔力太大,竟将他们也吸引来了?”
时空越哈哈笑道:“那公主还未来到,谁知道会是哪位公主?朝中有数十位公主,不单就是他们呀!”扈青芸伸手在时空越心口一模,鄙夷道:“嘴上这样说,心里却乐呵得不得了!”
程遥“糟糕”一声,面色不大好道:“洵淑公主最喜欢玩这个了,上次泰山派硬生生被她整垮,还不知这次来有何目的?”说着转面瞧向时空越,求声道:“时兄弟,还请你帮忙,劝公主不要为难我武夷山的一众弟子。”
时空越点头道:“遥姐姐放心,我想洵淑公主不会像对付泰山派那样为难武夷山的。”秋水仙诧异道:“前日我们就探得公主一行人的行踪,只是不加理会,想不到这一行人今日竟会上来武夷山,咱们倒去瞧瞧,是怎样的一个公主。”
于啸原则是看到程遥与时空越眼神密切,心里老大不欢喜,没好气道:“什么朝廷公主,自古来与我们武林人士无关。如若来踏看山色,随便招呼下就行了。如若另有目的,我武夷山也不会买她的账。表妹,你用话恳求这时空越,到底是何意思?”
程遥心里不悦道:“表哥,既是朝廷的公主来了,咱们不可托大,先到武夷宫前迎接,到时候看势头再说吧!”
于啸原眼神斜了一下,道:“那好吧,走!”向史进和董平斜视一眼,哼的一声,率领一众弟子大步走去。时空越、何奚媛、扈青芸、叶夭灼等跟在后面。
逐渐地,前面闪出些砖墙红瓦来,屋院建于山顶开阔处,不算不大,有枫树掩映,豪华居房。
众人来到武夷宫前场地上,前面山林不高,石路延下,正是上山来的路。不远处有上百的人快行而来,其中簇拥两顶轿子。
时空越夜视眼镜循望了去,见到百十人多为衙兵侍卫,其中有阴阳二叟、太白双奇、米公公、杨春、杨雄、朱仝、雷横、冯一刀等人。轿边走着五六个女子,都是佩剑,衣色鹅黄,想来定是洵淑公主的丫环了。
一轿中有人掀开骄帘,往山上看来,嘴里问话。时空越心里“啊呀”一声,见这个女子果然是洵淑公主,笑脸璀璨,配饰晃动,眉目好美,口鼻标致,最是说话时那口洁白整齐的贝齿轻露,令人好想与她吻上一吻。
时空越心里泛着些心思,又见轿帘一落,洵淑公主缩回头去。众人且在场上等待,并未下去迎接。不多时,人马临近,已经到了下面。
时空越、程遥等方迎下几步,与杨雄、杨春、朱仝、雷横等打了招呼,兵士并未歇轿,轿中的人也不出来,一直抬着到了宫前场子上,方顿下轿子。
米公公于侧禀道:“公主,已经到了,还请下轿。”轿内“噢”的一声,掀开帘子,苒裳抬着洵淑公主的手走了出来。
黄红衬体,富贵盈盈,洵淑公主眼睛一扫,看到了时空越等,嘴上起笑,问:“怎么,又见面了,难道竟不高兴?”
时空越悦声一笑,上前行一礼,道:“恭迎公主!”洵淑公主略摇头,知道时空越虚情假意,但还是将玉手一抬道:“免礼!”时空越转身到另一辆轿子前,欣然道:“秀英也来了,快请下来吧!”
不想里面没有声息,再唤一声,也是不答,时空越略有诧异。扈青芸一旁不悦道:“好大的架子!”跨上前来,一把拉开轿帘,众人还未瞧清楚里面,扈青芸便摔开帘布,转身走开。时空越“嗯?”的一下,亦是掀帘一瞧,里面空空无以,竟无一人,有些失落地问:“公主,秀英她——?”
“没来!”公主即刻接声,嗔视时空越道:“秀英听得你在山上,便不来了,以免看你心烦!”
“哦?”时空越不以为意,道:“我再怎么令人心烦,看来也能入得了公主法眼。”洵淑公主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我也看你心烦。只不过本公主有事要做,否则,闻你在此,决计不会来的。”
程遥和于啸原领人到公主面前,做礼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