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山行了一程,山路变得好走了些,众人听到前面有打斗声传递过来。
望前一看,林子中有数十名武夷剑派的弟子正在围攻两个少年,呼喝着声,斗得激烈。两个少年一个使棍,一个使双枪,身影飞绕,手脚并用,众人不是对手。
武夷剑派的弟子皆是用剑,呼啦转圈,递剑向前,将二人围困起来。但二人丝毫不怕,其中一个着上半身,身上刻着图纹,隔得远了,瞧不清楚,手里使一根齐眉青棍,打将出去,将向他进攻过来的数人扫翻在地。
另一个束冠披红,手里两条短枪,四个枪尖,呼呼乱转,无人敢近前,只是围绕在左近,用剑扰之。那个少年双枪猛刺,有三四人腿上中伤,摔打在地。
程遥指手诧异道:“表哥,那使双枪的不就是东平府的双枪将董平吗?去年在瑞兰师妹家见过他,怎么竟大老远来了我们武夷山撒野?另外一个是谁?”
于啸原有些烦躁道:“另外那个是华州华阴县来的九纹龙史进,我刚才与你提到过他。这两个瘟神,前日就上来打了一遭,被我赶了出山去。今日竟然又来,实在太过藐视我武夷山了。我非教训这两个人不可。”
说着快步奔去,仗出剑来,大叫道:“董平,史进,你们两个三番来闹我武夷山,简直胆大包天,目中无人。前日我已饶让你们两个下山去,为何今日又来打闹?”
那双枪将董平和九纹龙史进听得声音,各自使出几个招式,将身周的人打翻在地,身子一跳,双脚点在树干上,斜着身子飞跳过来,落在地上,兵器在地上一顿。
史进指手大骂道:“姓于的,你个混蛋,到底将人藏在哪里去了,赶紧交出来!否则,今日定要将你打成肉饼!”说着棍子在地上捶得咚咚响。
董平愤然道:“我们两个就不信兰妹她下了山去,李叔叔也不见消息,你到底搞什么鬼,快交出人来,否则,今日定不会善罢甘休。”那双枪在手中乱转,四头都有尖刃。
程遥紧赶上去,问:“表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怎么今日这么多事,你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董平望程遥嘿嘿笑道:“程姑娘,别来无恙呀,前两日你不在,遮么今日竟回来了?”
程遥道:“董平,你好大胆子,竟敢来我武夷山撒野?有什么事情,何不先说清楚了,再行计较?”史进、董平两个见后面有不少人跟了上来,有些吃惊,指手问:“他们是什么人?”
程遥道:“都是我武夷山的好朋友,你们两个识趣的,快些给个说法,为何上我武夷山来伤人?”史进棍底一跺,指手道:“你问你表哥于啸原吧。”
时空越等见九纹龙史进露着上身,满身刺绣九条飞龙,张牙舞爪,延伸至臂,龙纹青红。除了青红龙纹,便是细皮白肉,身子俊拔。下半身一条红绦扎拽裤襟,斜插一条短刀,脚踏皮靴,显得随性劲酷。年少轻狂,十六七八。两手抓一条铁棍,棍上刻青色龙纹,有齐眉高。长发随便用白绦结住,面色俊朗,眼神英气,很是脾性。
程遥即刻转目问于啸原道:“表哥,你怎么招惹他们了?这两个竟会从大老远的州县跑来,专门寻茬?”
于啸原愤愤道:“我也不知道这两个与瑞兰师妹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硬说是瑞兰师妹她自半年前就来了武夷山上,至今不见,前来寻找,赖我藏了瑞兰师妹,真是岂有此理!好端端的,我藏瑞兰师妹做什么?瑞兰师妹是来过武夷山,但见了一次李师叔的面后,两个月前就已下山,之后我压根再没瞧见。谁知道兴许是这两个争风吃醋,缠惹瑞兰师妹,瑞兰师妹不想理他二人,独自个走了。此二人竟不知好歹,上山胡闹。”
董平指枪骂道:“放屁,姓于的,你休要胡言乱语。我董平自小和瑞兰一处长大,青梅竹马,结为兄妹,有什么关系不可告人?小心我戳你几个透明窟窿。”
这双枪将董平手绰双枪,个头比史进略高,年数相若,脸泛英气,更加帅气。看起来相貌俊朗,仪表堂堂,并有些眉稍含巧,夹带风流。内里穿着整齐,衬配适宜。亦且声音清朗,明眸皓齿,真是少年英才,不可多得。
于啸原呵呵冷笑道:“即便你是如此,不过九纹龙史进身在华州,又如何大老远跑来,寻找红粉呢?”史进有些不耐烦道:“好你个混账小子,管得也太宽泛了,老子去年与瑞兰姑娘偶然相见,便两相倾悦,前个月去东平寻访,竟然不见,结识董平,他说瑞兰和芦阿姨娘儿两个半年前就来武夷山了,不见回去,我们两个就约着一同前来找寻,不觅踪迹,你说瑞兰娘俩早已下山,怎却不见回东平去呢?况且,我们审问了你山上两名弟子,此件事情,似乎另有隐情,很有蹊跷。”
董平接声道:“不错!于啸原,你休要狡辩,最好的办法,便是叫李师叔出来与我们见一见,问清楚了,也就完事,否则,今日休要怪我们两个大闹你武夷山。”
于啸原冷笑道:“笑话,真的是皇帝不急太监急。李师叔与我师父正在山中闭关练功,岂能是你们两个想要见就能见的?再说了,你们两个算什么东西,也配我请出李师叔来见汝?况且,天下这么大,瑞兰师妹和李师娘下了山去,兴许绕去什么地方游览山色,一时并未回到东平,你们两个混账小子耐不住寂寞,急着要找到瑞兰师妹,是何道理?”
程遥接口道:“不错,师兄说得有道理!董平、史进,你们两个无凭无据,如何说我瑞兰师妹留在山上?况且,即便你们两个与瑞兰师妹关系亲厚无密,又有什么理由来大闹武夷山,伤我山中师兄弟呢?”
董平和史进互觑一眼,脸色稍显迟疑,显然并不是很有把握。那数十个武夷山的弟子围追过来,手里拿剑,截住后面,眼里对董平、史进恨意不已,听着代掌门人和他二人谈判,如若动起手来,便要上前围攻。
时空越等众人并不知道这件事的根由,只道是武夷山的私事,因此权做观看,不做理会。
九纹龙史进趋前一步道:“姑娘,莫非你就是武夷山程掌门的千金了?”程遥道:“正是!”史进眼睛看着程遥,道:“程姑娘,有你山上弟子亲口告诉我二人说于啸原软禁李姑娘于山上,如若方便,姑娘可否帮我二人搜看一下山中屋宇?况且听说李姑娘与程姑娘也有一些同门情谊,不会对这件事坐视不管的吧?”
程遥心中更生诧异,睃视于啸原,见他面有赧色,口里骂道:“岂有此理!姓史的,请闭上你的鸟嘴。岂能如此胡言乱语?”
程遥面色不信,摇头道:“我表哥岂会做这样的事?我表哥说李姑娘和芦阿姨两个月前就已下山,你们为何现在还来胡闹,岂不是太过无礼?”
史进微笑道:“姑娘,我并不是信口开河,是听你山上一个弟子亲口说的。至于是不是真,还请姑娘帮忙搜寻一下不就完事了?”
于啸原脸上愤色生起,剑已出鞘,大声道:“混账,姓史的、姓董的,即刻滚下山去,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史进铁棍在地上一拄道:“姓于的,咱们两个来你山上,你不加款待,反使你掌门架势,目中无人,咱们两个前日就想杀了你的,今日就先教训教训你,看你还敢嚣张。”
于啸原又说“混账”两字,按捺不住火气,飞身出去,白剑荡两朵剑花,分别击向史进和董平二人。
那二人迎身过来,兵器分举,将剑花扫落,向于啸原合击过去。于啸原剑法不浅,唰唰连声,剑光不绝,三人便激斗起来。
程遥见此,有些急躁,叫道:“你们三个住手,先商量好再说,打架能解决事端吗?”但三人打得激烈,并不罢手。
有四周的武夷山众弟子,各自出剑,夹击董平、史进二人。
秋水仙和紫茉莉二人脸色鄙夷,有些烦躁道:“咱们的事情还没解决,就只顾他琐小的事,这个于啸原,是否太过不将我们放在眼里了?”
叶夭灼倒是样子淡然,道:“待看他两败俱伤,倒省得两位教主出手了。”紫茉莉摇头一声:“真是的!”
有乱剑刺来,史进大喝一声,身子荡起,铁棍唿的一声横扫,有几个弟子腿脚断折,望地扑倒。接着那铁棍上打下扫,夹着劲风,普通弟子不是对手。董平双枪挑拨于啸原的长剑,二人于树尖腾挪闪避,身法快速,枪剑劲急。
其余的人想要上去帮忙,但董平身法太快,连连闪避,更加枪法迅捷,于啸原奈何他不得。于啸原跳开一步,董平枪尖挑起一块大石,横砸过去。于啸原乱剑撩碎大石,董平又是一两个大石砸到,口里骂道:“于啸原,枉我在东平府亦招待过你,来你山上,竟然连茶水也不请喝一口,你什么意思?叫你吃我一枪!”
话声落处,寒光一闪,枪尖刺到。程遥暗道:“有险!”飞身上去,剑花撩处,剑影横斜,向董平奔刺过去。眼看大石与寒枪齐到,于啸原闪避不及,却于间歇中身影飘忽,剑光烁烁,有猛力如点状散出,煞时将眼前飞石炸裂,剑气纵横到地上,击了十数下,竟如火炮炸响,石屑飞溅。
董平吃惊,猝防不及中乱挥双枪,闪出凌厉气劲来,将十几个飞窜不已的剑气凌空打落,不想背后闻得剑身袭到,但是身前剑气太过诡异,呼呼擦面庞飞过,应接不暇,别说分枪去挡身后暗剑,就是闪也无暇闪避半分。
焦急时,兵铁脆响,叮铮几声,是史进的铁棍接过程遥的快剑,过了几下。
于啸原挥洒出来的剑气终于小了些,董平侧斜过身,枪尖一扫,划断一截木头冲向于啸原,于啸原自后追去,剑身直刺,木头裂开,散如碎屑。
史进跳开一步,道:“程姑娘,我不与女子争斗。”但见董平接架不住,挺棍上去相助。程遥也是挽落剑花,大声叫道:“你们快住手!表哥,不要打了。”
于啸原听得此声,方才剑光劈落数下,跃落地面,嘴里“哼”的一声。那半空中犹剩剑气纵横,董平双枪如风车似转,再加史进铁棍激打,方月兑了危险,纵落地面,退后两步。
董平暗道自己要不是枪法精湛,内力不小,早已送命于于啸原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