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这几个月,时空越等人未曾下山过,梁山上面,景物已有变化,原本青葱之色,已经变成秋色,叶落花萎,秋雨连绵了。
时空越常常冒着秋雨,带领那不怕劳累的一些人林中劳作,干活欢乐。但人们亦不是每日辛劳,时空越偶尔带人在山中转悠,河上泛舟;或是沙滩赏玩,江上捕鱼。
不过梁山上满布林木,路途开阔处太少,不通东、中、西、南各处山林,因此只能局限在稀少几处游玩闲乐了。
秋雨连绵,气温降低,不觉已是腊月三十,除夕之日。这日梁山上杀鸡宰羊,取酒备菜,举办筵席。厅中满布桌椅,摆上菜蔬肉食。人群喧嚷,忙来忙去。居中正厅里,时空越、何奚媛、王伦等二三十人商量事务,面上欣喜。
众人商量已久,要推选出梁山之主以及山上头领来,以好带领大家行事劳作。正所谓蛇无头不行,鸟无头不飞,需要主心骨、方向标,制定规章制度、法则号令,方能更好统一部署,指挥行事。
众人全部拥戴时空越为梁山之主,号令全体上下,所有事务。时空越推辞道:“空越年纪轻浅,不具才能,见识孤陋,更兼年轻气盛,喜欢游乐,不是做主的材料。待一年半载,梁山安顿下来,还得出江湖上去走动,亲谋事体,恐怕不能时常留于梁山上,如何能够主持事务?我看奚媛姐姐才能具备,女儿英雄,更兼我们上来梁山,金银财物,主要源于云莱客栈,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这些东西,我们决计不能到这映日坪上,建设家园,只能困居泠林前面,兴许要行那强盗之事了。梁山之主,非她莫属。”
何奚媛就坐于时空越侧边,一听此言,眉头不舒,极速接口道:“兄弟说的什么话?奚媛乃一女流之辈,不说主持事务难以服众,就说我自己根本就无此意。兄弟日后想要去江湖上走动,奚媛岂有不随去的理?左右,我无此意,大家另选贤能。”她说着转眼瞧向扈青芸,扈青芸嘻嘻一笑,道:“媛姐姐,你瞧我做什么?我只在越哥哥身边就是!”说着把头靠在时空越左肩上。她毫不顾及旁坐众人,只把情意自然流露。
解珍叫道:“我看这样了,时兄弟必为梁山之主,我等众人早已商议定了。你不做梁山之主,我们这些人无人敢做,亦且为无头苍蝇,不知如何行事,这是明摆着的道理了,不可更改。其次嘛,夫人为次,以下位次,请时兄弟全权做理,我们一切照办。原本何叔和顾舅可以拿个主意的,但两位叔舅萌生退隐之意,只做闲职,不理此事,也就不好强求了。”
解宝附和道:“大哥所言甚是,老宝也是这样想的。”
顾大嫂嘿然一笑,道:“是呀,大兄弟居主,媛姐姐其次,最是为好了。依我看来,王伦颇有谋略才能,亦且出身王门,江湖中赫赫有名,可为军师。许大哥做事稳重,武功高强,就居第四位吧!”
时空越听此,哈哈一笑道:“大嫂子说话直爽,虽很有道理,只是我等众人不是山寨绿林,似乎议排座次,不大妥当。”
王伦温厚暖笑道:“是啊,我观时兄弟胸有深机,另有良谋,更兼此梁山天灵地秀,不是寻常绿林可比。我等众人亦兼要另辟蹊径,走出不同寻常的路来。我看还是先请时兄弟将心中主意说将出来,大家聆听教诲。”
时空越看满座的人皆有议排座次之意,心想如此操行,也不是坏事,更能激发出众人积极性和能动性来,想了想便道:“其实空越没什么主意,只听大家意见便是。想必我梁山不会永远拘泥于如此一二千的人马,更兼日后江湖行事,或是朝廷攻打,还有大阵仗在后。所以,组织严密,自上而下,有所号令,明确职责,也是好的。嗯,我想还是先听取一下何叔和顾叔的意见为好。”
何承亮背靠在座椅里,呵呵笑道:“承蒙大家厚爱,何叔已经老朽不堪、身体残废了,依空越主意,想要问鼎天下,此后,恐怕梁山人马不断壮大,行军作战,征战疆场,阵仗不少。老夫无能无谋,不是自行慵懒,决计不便行出梁山了。自此之后,只在山上做些旁物,理理后勤,力所能及了。如今我梁山只在开端,虽然齐乐一家,但家有家法,不能散乱一堂,没有规则。须得从小做起,明确值守,方能从细处下手,日后做大,才能规矩方圆,不会自乱方寸,想必大家所想的也是如此!”
众人都道何承亮所言甚是,议论说排定上下座次绝不会伤害大家的和气半分,甚至是有利行止,贯行策令的好事。何奚媛对着何叔点头,眼神慈敬。
顾临柯发言道:“老夫心下之意与何大哥完全一样。老夫年逾六十,心中早已无志,更兼经受不住江湖风雨的摧残了,岂能与众位英壮志士做比?不是老夫懦弱脓包,实在是到了这份年纪,好多事情只剩感慨良多了。不过老夫倒是极为支持你们年轻一代奋发向上,干出些惊天动地的事来。如今朝廷**,百姓受苦,你等有豪侠之心,何不以梁山作为根基,打杀贪官,惩治罪恶,替天行道呢?”
“替天行道?”时空越截口,想了一想,把眼看视众人,欣然一笑,拍掌赞赏道,“好一个‘替天行道’,顾叔一言中的,实在是经典至极。想必短短四字,将会成为我梁山的行动准则的。”
王英声音清朗,大声叫道:“我矮脚虎王英从小胆大,不怕什么,说话也是从不遮掩,想说就说。我看大家都自作豪侠之人,岂能不出山门,避居于此处梁山不见世面了?再说了,我们梁山粮少物缺,动展不开,再过半把年的时间,没吃没穿的了,难不成要忍饥挨饿?我看咱们操兵练马,半年后出山门去打劫一票,势在必行。”
众人拍手叫好。
时空越高声喝道:“王英,你休得胡想。我梁山梁园美好,岂能用强盗行径玷污了此山此水?所以,梁山的人,绝对不可以拦路劫道;即便出外攻打,亦不可以放话‘借粮’。大家伙说得对,确实得颁布规章,行下制度,方能规矩方圆。”
王英脸色讪讪,“哦”的一声,道:“哥哥所言甚是。”时空越继而暖笑一下,道:“其实我等初来梁山,一切自当模石头过河,探索前路,没有人会先知先预,知道前路要怎么走的。”
顾临柯点了点头,道:“故此,空越理当主持梁山,坐镇事务;大家亦当排列座次,各有事务,受山主节制,方才一切归顺,想必更有创造建设之力。”
时空越点了点头,赞同道:“听何叔、顾叔所言,亦兼大家意见一致,空越茅塞顿开,心里明白了。我们众人一路患难,早已亲如兄妹。只不过厅堂之中,听令行事,座位议定,实乃私不废公。大家权且商议,座次如何安排,有个定论。另外,根据这半年时日中有所观察,空越拟出一个名单,皆是一二千人中有能有得、吃苦耐劳、意志坚定者,可以拔为头目,根据特长,领众行事。这些人中,便有陈兴、伏三、高平、徐老千、冉枚、丁冠——”时空越念完了二三十个人员名单,又问众人道,“怎么样,大家觉得如何?”
众人皆说甚好,名副其实。
时空越又说今后梁山上设置功绩薄,自上而下,登录各人功绩过失,赏罚分明。众人都说这样最好。
接下来满厅的人便商议座次,一置拥戴时空越为梁山之主,不称‘大王’,不唤‘主公’。众人一时不知该称呼时空越做什么,都议论纷纷,有说‘山主’的,有说‘泊主’的,有说‘寨主’的,也有说‘主座’的,还有说‘主领’、‘首领’、‘总统’的——时空越哈哈一笑,摇头道:“‘大王’乃绿林称呼;‘主公’让人联想称王称霸;‘泊主’太过局限,‘山主’近似‘山人’,‘主座’近乎是搞武林派别,皆为不可。‘主领’、‘首领’、‘总统’虽然称不上不济,但亦不称妥。我看我梁山泊进则取朝廷天下,退则震江湖武林,所谓志向不低不浅,亦兼行侠仗义、替天行道,作为梁山泊主,总瞻大局,领导事务,就称‘总领’吧!”
众人皆说此称谓甚为适宜,亦且好听。
当下众人推何奚媛坐第二位,何奚媛说梁山事务繁重,日后如若她与总领一同出山,无人主持事务,实为不好,推荐王伦坐第二位。杜迁、顾大嫂赞同,时空越说甚好。
众人虽然心有异议,但看时空越、何奚媛皆赞同了,亦且知王伦武功高强,年纪最大,有能有识,文武双全,这半年来组织带领梁山建造,功劳颇多,只是觉得此人颇有心机,或许有异,不过没有公然反对出来,默然赞许。王伦少不了适宜的谦虚几句,形势把握得清楚,最终还是领受其位了,少不了表示他会竭心尽力,拥护总领,为梁山事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时空越授他为梁山泊副总领。
何奚媛还要推月兑,举荐扈青芸,扈青芸无心成为梁山头领,只说此生只愿陪伴越哥哥身侧,别无他求。众人不依何奚媛再行推诿,只好坐了第三位。
第四位众人推来让去,有推解家兄弟的,有推欧鹏的,有推杨林的,有推邓飞的,有推梅大娘的,众人都不愿上前。梅大娘更说她不喜为首,只愿做一些闲散事务,不希望梁山头领中有她一席之位。不知如何定夺。
时空越最终拍板道:“珍大哥、宝二哥武功高强,十年前军中征战,铁骨铮铮,义气深重,更兼敢说敢做,有带头作用,这第四、第五的位置,理当二位哥哥,休得推辞了。”解珍、解宝只好受了,心中对时空越的言语颇为受用。
王伦心中打鼓,口里却赞喜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