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越和何奚媛正在谈心说话,突然何雅琴在一旁叫了起来:“小姨,时大哥,你们到底有什么好说的不妨搭上我一块说。我在这里一人好无聊,不想练剑了!”
何奚媛和时空越走了过去,见何雅琴把剑丢到地上,小嘴向上掬起,满脸的不高兴。时空越便道:“雅琴妹妹,你怎么这般耐不住寂寞?只有专心地练,才能把剑真正练好!”
何雅琴道:“时大哥,今日就到此为止吧。不如,不如你陪我上街逛逛去如何?我想上街去买东西。”
时空越喜道:“好啊,我也想出去转转。那咱们现在就走,何姐姐,你也去?”
何奚媛道:“我还有事就不去了,你们叫上青儿,他会跟你们一同去的!”
何雅琴道:“对了,叫上青弟一起去!”三人便往何奚媛宅院行去。
此时,严青来到何奚媛的卧房门前,朝里叫道:“娘,您在吗?”听里面没有声音,严青又叫了一声,还是没有回答,他便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严青快速走到安放小佛像的墙壁下,踮着脚尖伸手从佛像底座里掏出一块折叠起来的布条来。
严青取出来的正是何奚媛前天晚上独自取出来瞧看并黯然神伤的那块布条。
那天晚上,严青隐在门后看到娘亲在看这块布条的时候神情十分伤痛,还落了泪。严青心想:“娘的武功不错,但当时她竟然连我隐在门后都没能发现,可见娘当时是十分专注于这块布条的。我隐隐瞧见这张布条上有字,倒不知写了些什么?”
严青心中很是好奇,便急急拆开布条,见里面包着一面手绢,手绢已经很旧,但最令人奇怪的是,这面手绢上满是血污。
严青再看布条上面,也有一些血迹,还有一些血字,布条也是陈旧不已了,俨然是珍藏了数年的东西。而且布条上面的血字写得凌乱不已,显然是匆忙之间写成的。
严青仔细看之,见血字写的乃是一些人名,为首的是“碧剑山庄毕成风”七个字,第二行是“白石堡石振升”七字,第三行是“徐州郑铁鹰”——严青一一把上面的字全部看完,并记在心里。他又见布条右下脚还有几个字“记住仇人谨防之千万勿报”,“报”字中的“又”只划出一横,便只有斑斑血迹留了下来。
严青心中突突直跳:“不知道布条上面所写的这些人到底是谁的仇人?显然是写这血字之人被仇敌围杀,“仇”字还未来得及写出便已身死或是怎么了——可见他当时遇到的情况是多么危急——”严青不敢再想下去。
严青又看了一遍“记住仇人谨防之千万勿报”这几字,心中说道:“这是那写字之人提醒别人要注意这些人,谨防他们,但却告诫别人不能为之报仇?难道是说敌人很厉害报不得仇还是为何?这张布条怎么会在娘的手里?难道这个写字之人是我爹?对了,一定是!我自打出生便没有了爹,而且娘也从来不愿跟我提起爹的事情,一定是爹在我出生之前便已被布条上所写的这些人杀害了——”
严青想到此处,头脑中有些凌乱,心中不觉伤痛起来,觉得自己死去的爹爹好生可怜!他眼中的泪水夺眶而出。
正在伤感之际,突听有人上楼的声音传来,严青急忙把布条匆匆叠起,塞到佛像底座下面藏好,几步跳到桌子旁边,坐在椅子里。
门“呀”的一声打开,何奚媛走了进来,突然发现严青坐在房间里面,心中略略吃惊,正要开口问话,严青站了起来笑问道:“娘,您去哪了?刚才还见您回房间里来,这会子又出去了,青儿正想找娘说话解闷呢!”
何奚媛笑回道:“娘也是去你那里找过你,见你不在,娘便去后院看你二姐姐练剑了。你二姐姐呀,原来是个三分热,学什么都不会好好学,这会子经你时大哥提点剑法,竟然练得有模有样。现在他们两个正要出街上去逛一逛,叫你一起去,他们都在外面等着呢!”
“哦——”严青略有犹豫道,“这,我还是不去了,我陪着娘!”
何奚媛道:“你还是跟他们一块出去玩吧,小孩子都是喜欢玩的!”
严青道:“那好吧!娘,我这就去啰!”何奚媛抚了抚严青的头。严青出了房门下了楼到院子里,见时空越、何雅琴、梅虹三人正站在院子里等着他。
见他来了,三人都高兴。
四人便出了云莱客栈来到街上。梅花镇是数条道路的交汇之地,因此它的繁华热闹不亚于郓城那样的县级城市,不仅街道宽,楼房多,而且车辆行人也是十分拥挤。
街上吃的玩的什么都有,好不热闹。四人在街上随意地逛着,遇见什么好玩好看的东西何雅琴便吵着要买,一模身上却没带银子,何雅琴便伸手向时空越三人问道:“你们谁借我点银子,回去再还?”
严青一模身上,道:“二姐姐,我出来得急,可没带着。”梅虹正要伸手掏银子,时空越忙道:“我这里有。雅琴妹妹,你要买什么尽管说,我身上银子多!”
“真的?”何雅琴喜道,“还是时大哥爽快!我看这只钗子好看,还有那边的泥女圭女圭,都要买!”“好好好,都买!”
四人一路说说笑笑在街上逛着,独严青还想着血字布条的事,心里不大开心。四人走过玉香楼,便有几个粉妆玉琢的姑娘上来娇声嗲气地拉客问好,四人匆匆走过。不远处是一家王字赌坊,何雅琴硬闹着要进去玩一玩。
时空越兴致不错,便答应了何雅琴一起进去。只见赌坊里面数张桌子挤满了人,正在“大、小、开”的吆喝不已。
何雅琴从人群中挤了进去,口里叫道:“本小姐来了,大家让一让。本小姐有的是钱,大家快点下注啊!”
时空越把众人往两边推开,道:“大家让一让,雅琴小姐来了,要下大注了!”众人口中怨道:“挤什么挤?”“哟,这什么人这是?”
何雅琴往凳子上一坐,便叫道:“王庄家,本小姐要下注啦!”那王庄家往对面一瞧,便呵呵笑道:“哟,这不是云莱客栈的雅琴姑娘吗?怎么,今儿个还要来玩玩?上回——”
何雅琴大声叫道:“别跟我提上回啦,本小姐今日可是来重正雄风的!”时空越回头问严青道:“青弟,上回她怎么啦?”严青回道:“上回她输惨了!”梅虹站在时空越的身右,看着众人投骰,低声道:“这个东西我可不会玩!”
时空越笑道:“那妹妹今日要不要也来玩几下?哥哥这里有银子。”梅虹连忙摆手道:“不玩!不玩!”
只听王庄家叫道:“姑娘快请下注吧!”时空越便把银子掷在桌上,道:“快押上!”有那要博的人便把银子来博上,何雅琴叫道:“我买大!”那庄家便把骰子盒掇起里乱摇,口中叫道:“买定离手,买定离手——”
众人连声叫开。盒子一开,庄家叫道:“四六大”。何雅琴拍掌笑道:“果真是大,好哇!”便赢了这把。
何雅琴玩得兴起,便把身前的钱全部推了出去道:“我继续买大!”那庄家继续摇骰,打开一看,果真还是“大”,何雅琴又赢得这博。
下一博何雅琴拿不定主意,便向坐在身旁的时空越凑耳问道:“下面买什么?”时空越想了一想,道:“还是买大吧!”那骰子一开,果真还是大。
何雅琴兴高采烈,笑个不停,把面前的银子全摞了过来。梅虹在身后看得也是十分高兴。
时空越提醒道:“下面可得悠着点了,你照我说的做!”何雅琴便听时空越说买大便买大,买小便买小,数博下来,果真全是嬴。
那庄家众人可急坏了脸,手袖连连抹汗。何雅琴面前的银子已堆了不少,时空越便劝她走,何雅琴极不情愿,还要买下去。时空越止道:“见好就收,点到为止,快些走吧!”便把银子全收了起来,把何雅琴撤离座位,往人群中挤了出去,口里说道:“今日到此为止,改日再来!”
那众人嚷道:“怎么,赢了钱就想走?每把都嬴,是不是耍手段出老千?”“是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时空越把一把银子往桌上一洒,道:“拿去分了,算是辛苦钱!”众人便扑身上去抢银子。时空越四人出了赌坊,何雅琴嘻嘻笑个不住,口里喜道:“今日手气果真是好,报了当日输钱之仇。还好,今日赢回来的是上回输了的一二十倍了,真是发财了!现在雅琴我有钱了,你们谁要买什么东西,尽管开口,雅琴我慷慨解囊。”
时空越呵呵笑道:“雅琴妹妹,怎么样,今天玩得够呛吧?”
何雅琴奇道:“什么叫‘够呛’?这里没烟没辣的,如何呛?”时空越道:“就是玩得高不高兴?”
何雅琴拍了一下手道:“当然高兴了!”又扯着严青衣袖道,“青弟呀,上次你陪我来真是好倒霉,输了那么多。你看这次,有时大哥坐镇,手气好得不得了!看来下次要来,还得时大哥出马——”时空越截口道:“还有下次?姑娘家可不能老玩这个!”
何雅琴沉下脸来,怨道:“哇,原来你也像青弟一样喜欢教育人呀——”话未说完,只听“嘚嘚”马蹄声响,有数匹马从街道一边狂奔过来。马上数人官装打扮,口里喝道:“快快让开!”“让开!”
街上行人惊恐不已,急往两边躲避。有那慌乱退让不迭的,不是被碰翻了摊点,便是被撞倒了行人。
何雅琴突然瞥见一个三四岁小女孩正坐在路中央玩耍,旁边一个妇人见那马来得快,急声叫道:“孩子!”却已来不及上前去救。
何雅琴纵身一跳,一把抱起小女孩正要闪避,不想那最快的一匹马奔跃而来,前蹄甩起,一声嘶叫,就要往她的身上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