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厅堂里面何乘亮招呼着众人吃酒聊话直到子时时分方散,众人各自回房歇息。
次日,时空越直睡到近午方起,多日以来的疲倦便一扫无遗。朱富亲自为时空越煮来他最拿手的羹汤,时空越吃过后,便下院子里来转悠。
在走廊里遇见梅虹母女俩从楼间下来,手里携着包裹,时空越心里纳闷,问道:“大娘和梅虹妹妹这是要去哪里?怎么带上行李包裹,难道要离开?”
梅虹嘴上一笑,道:“时大哥,我们不是要离开,是何姐姐让我和娘住进她的宅院里去,帮她料理一些家务事。”
时空越喜道:“原来这样,那就好啦!大娘和妹妹就安心住在这里,不用想家了!”梅大娘也喜道:“是啊,何女侠是那样好的人,我和女儿怎么舍得离开这里呢?就算离开这里,我们又能上哪儿去呢?”
时空越点了点头。梅虹向时空越走近两步,问道:“时大哥,你有没有要换洗的衣服,你找给我吧!”
时空越迟疑道:“这?哪能劳烦妹妹!”梅虹急忙道:“没关系的时大哥,你去取来,我在这里等着。”
时空越喜道:“好吧!”说着便回房取了几件衣服下来给了梅虹。梅虹相视一笑,轻声道:“时大哥,那我和娘先去了!”
没走出几步,梅虹又回头道:“对了,时大哥,晚上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时空越笑回道:“吃什么都可以的,只是妹妹忙,就不要想着我了,我与大家一块吃!”
梅红“嗯”了一声,便回头去了。时空越走到后院门边,却听见何雅琴的声音,便走出门一看,见何雅琴在院子里拿着一把剑正自舞动。
严青坐在水塘边的假山石上,口里叫道:“二姐姐,你好像练得不对,外公不是这样教的。”
何雅琴“哼”的一声道:“青弟,你又不懂武功,怎么倒说起我来了?我知道外公的剑法高深莫测,哪会这么容易练成?不过,”她又喜道,“幸亏我是个有恒心,有毅力的人,一天练不会,我练两天;两天练不会,我练两百天、两千天,总可以了吧!”
时空越拍手笑道:“说得好,雅琴妹妹果然大有进步!”
何雅琴回头一看,见是时空越走了过来,便又是一声轻哼道:“时大侠,我知道你武功不错,但也用不着来取笑我。”
时空越不解道:“我这是在夸你,怎么倒成取笑你了?难不成要我说‘雅琴妹妹的剑法怎么舞得这么难看’才成?”
何雅琴不悦道:“哇,我就知道你是来冷嘲热讽我的。我——我虽剑法不济,但今日,我今日一定要跟你这个时大侠比划比划!”说着便拾起剑来向时空越刺了过去。
时空越连忙摇手,闪向一边道:“雅琴妹妹,不要这样,刀剑无眼,小心伤了我!”何雅琴道:“哪那么容易伤得了你?——不,我就不信伤不了你!”
严青坐在假山石上,手里捏条粉色笛子,笑道:“二姐姐,一大早的我就被抓来看你练剑,折腾了一早上,好累!现在时大哥来了,我终于可以清闲一下了!”说着便把横笛置于唇边吹奏起来。
何雅琴用剑追着时空越在院子里面乱跑,时空越又笑道:“雅琴,你练剑也要叫个人看着,怎么不一个人躲着练呢?你这么有恒心有毅力的人,难道还嫌一个人练剑闷得慌?”
严青的笛声响了起来,空旷的院子里顿时增添了不少欢畅。严青吹起笛子来时十分认真——他静静地坐在假山石上,一身近白的衣襟随风飘荡,俊气的小脸蛋上略有微红,两眉微蹙,似有些许心事。
他此时所吹的这首笛曲不算悲伤,亦不算欢快,但笛音曲折,听起来甚是悦耳。
何雅琴一个劲地追着时空越用剑刺去,时空越绕着假山石和池塘栏杆,一边跑一边哈哈笑道:“雅琴妹子,放过我吧!似你这般,何时能够停得下来?快别追了,算我投降!”
何雅琴叫道:“不准投降!我要施展轻功了,马上就能抓到你!”说着便脚步一点,一个纵身跳上了假山石,又从假山石上向时空越纵去。她双脚在严青身边荡过,差点就能撞上严青,直把严青唬了一跳,看着她的身影直摇头。
何雅琴从假山石上一纵越过水潭边。水潭甚宽,她恰好踩在水潭边沿上,身子站立不稳,就要仰身往后摔进水里。
时空越急步上前,一把扯住她的左手方才让她站稳,口里笑道:“你不是诸般武艺样样喜欢,样样精通吗?怎么这轻功——?”
何雅琴白了时空越一眼,右手把剑摔在地上,掬起小嘴怨道:“我的轻功怎么了?你又要笑话我了是不是?谁叫你来帮我的?我会得太多所以——所以才不精嘛!等我练成爷爷的惊鸿剑法,我定要叫你好看!”
时空越呵呵一笑道:“雅琴大小姐生气了是不是?没关系的,时大哥既然答应过要陪你练剑,当然就不会食言啰,这不是特意来陪你练剑的吗?”
何雅琴还在生气:“谁要你这个小气鬼来陪我练剑了,你又不教我剑法?”
时空越回道:“教,当然教,我会什么就教你什么!”何雅琴突然喜笑颜开道:“真的?那我要学你的剑法,还有你的轻功,行不行?不过——”她又有些不悦起来。
时空越拾起地上的剑递到何雅琴的手里道:“不过什么?”
“不过你可不要以师父自居,我只是跟你学学武功而已。”
时空越两眉微蹙道:“行,虽然我有些吃亏,不过还是认罪了吧!反正就当哥哥教妹妹了!”
何雅琴微笑道:“放心吧,你不会吃亏的。只要你把我教得似你一般的厉害,我会——我会报答你的!”说着便眨眼看着时空越。
时空越表情微异道:“怎么报答?”何雅琴突然笑了起来道:“可不要乱想哦!我会给你买两壶上等好酒,沏两壶上等好茶,怎么样?”
时空越怨道:“那我岂不是亏死了?你想,要让你练得跟我差不多厉害,不知要等到牛年马月,说不定这两壶好酒好茶得等到下辈子喝了。”
何雅琴不悦道:“哎呀,你还没教就开始数落我了,你是不是嫌我笨?我告诉你,我可聪明得紧!快点过来,把你最厉害的剑法教给我!”说着便拽起时空越的手跑到场院中间。
时空越接过何雅琴手中的剑,正色道:“雅琴妹妹,如果你真想学剑的话我当然会好好教你——嗯,就看在那天早上你为我送糕点的份上。”何雅琴嘻嘻一笑。
时空越接着道:“其实我的剑法也就如此这般的,哪有资格教给你?不过你非得想学,那就不免其难跟我练吧!当然,好在你根基不错,又聪明伶俐,我想你会学得很快的!学剑第一要领,要专心,要多练,只有把剑学好了,日后行走江湖才会安全,才会有人敬重你!我先施展一套剑法给你看看如何。”
何雅琴拍手喜道:“那太好了!你快打给我看!”时空越便纵身开去,将手中剑就练了起来。
他边练边在口中说道:“这套剑法叫做无遗剑法,总共有一百零捌式,特点是它并不复杂,但很实用,学起来也容易些。而且并不死板,每式可以有二三种巧妙变化,并且后一式都比前一式高明些。等你把这一百零八式都学完了,相信你就更上一层楼了!”
时空越把这套无遗剑法从开头第一式一直演练到最后一式,何雅琴注目观瞧,连连拍手,大声叫好。
她见时空越一剑在手连连舞动,身子腾挪闪跃,动作变化不定,时而翻跃,时而纵跳,那只剑始终随在他身上,“唰唰”脆响,煞是好听,煞是好看。
时空越把整套剑法演练完毕,停来道:“这套剑法好在不用多少轻功和内力配合也能把它巧妙地运用,今天我们就来学这第一式——‘一剑擎天’吧!”
何雅琴高兴地跑到墙边兵器架上取过一把剑来,喜道:“我好喜欢这套剑法,那我就先把这套剑法学会再学其他的。今天一早上我就缠着爷爷教我惊鸿剑法,他教了我几招,可是规矩实在太多,不是手不对就是脚不对。我在想,惊鸿剑法虽厉害可实在难练。说实话,到现在我已不想再练惊鸿剑法了,就来练这“无遗剑法”吧!”
时空越道:“练剑也要一点一点积累,等你把这‘无遗一百零捌式’练全,包管你练什么剑法都好练。”
何雅琴欣喜道:“真的?那我更要学了!现在就学,第一式叫做什么来着?”
“一剑擎天。”
“一剑擒天?一剑就能把天给擒住?看来这剑法着实厉害!”何雅琴嘴里念叨着,右手便随意刺出一剑。
时空越扬起剑来,对何雅琴道:“来,跟着我练,是这样的——剑尖左右回旋,而上挑——身子从左往右,转个半圆——剑不随身动!”
时空越直教何雅琴练了一会,待她基本记住了第一式后,时空越说道:“第二式剑法是可以破得了第一式的,第一式剑法也可以抵挡得住这第二式的攻刺。现在我用第二式‘野火燎天’来与你对拆,拆得熟练了,第二式剑法也就算你会了!”
何雅琴说个好字,便与时空越对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