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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萧松.你这个匹夫.你这块甩都甩不掉的狗皮膏药.又将我的酒偷喝光了.”天刚蒙蒙亮.安安静静的营帐内突然传出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嚎叫声.一向超凡月兑俗淡定自若的青竹山人坐在被窝里.右手拿着一黄光油亮的葫芦高高的倒举.里面显然已经沒有液体存在的迹象.那一张雍容镇定的脸已经彻底的扭曲变了形.牙齿在嘴里咬得咯咯响.
与此同时.营帐的外面.白萧松弓起身子眯了半个眼.舌头伸出來舌忝了自己嘴唇一周.贼笑贼笑的道:“这假半仙.这些多年了.还这般小气……不过他酿的酒.可是真真好喝啊…….”
追溯到三十多年前.白萧松和青竹都还是年轻气盛的少年.对门对户的住着.一个开了一间破一馆.经常扎针扎错位置.痛的病人哇哇乱叫.医馆的门口悬挂着一把干瘪的茶壶.美曰其名:悬壶济世.起死回生:另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找來一块黑皮子盖住眼.摆出一张旧桌子装瞎子算命骗人.还拉了一黑字红底的旗子.上书:救苦救难青竹仙.知天知地知鬼神.
做大夫的终日将患者折腾的死去活來.做算命先生的经常骗的年轻小姑娘春心荡漾.素日里争得那是面红耳赤.你想啊.一个是告诉病人要按时吃药.一个却是是命里的解数.多拜拜神灵.破破灾就会好.可不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吗.
可是私下里.这两人却是好的不能再好的“朋友”.沒有办法.半仙将自己夸的再神到底也是**凡胎.难免有个头疼脑热的.尽管白萧松的技术烂的可以.却是唯一不会将自己的秘密说出去的人.而青竹呢又酿得一手好酒.白萧松是嗜酒如命的人.怎能不“狼狈为奸”到一堆儿去呢.
白萧松想不明白青竹为什么不去做一个出色的酿酒大师却要研究那些个玄黄命理.青竹想不明白白萧松一身的武艺为何不在江湖上拼一个出人头地.不过既然对方沒说出來.那也不必问.想是那心底的梦.已非权势名利可以比拟.
只是数年之后.医神医白家的名声遍布四国每一处有人烟的地方.星宿之神也变成了朝臣百姓心中可望而不可及的仰待之后.青竹满怀思念的回到故乡.却得到了老朋友失踪已久的消息.他在山坡上住了下來.每天给好友的孙女白水讲他们的故事.但是孩子小.什么也沒有听懂.只是向往着故事里的人.那将梦超月兑世俗的勇气和力量.
而桃花林的人.一遍又一遍的学着酿酒.却一次也沒有酿成过当初的那般滋味.于是三十多年就这么匆匆过去了.当那个夜幕即将降临的傍晚.白萧松抱着小莫莫放完风筝回來.看见那个坐在轮椅上微笑的人.当下便是一声怒吼:“他***.你这个假半仙.怎的还活在这世上.沒叫那黄土乘早埋了.”
青竹回答:“我说狗皮膏药.你忘了我确实记得.你当初骗我的酒喝的时候可是承诺过.怎么也保我活到你后头死.”
白水刚给小莫莫穿好衣裳.便听得那么凄惨一声吼.手一顿.嘴角微微翘了翘.小莫莫眨了眨眼.道:“娘亲.白萧松真不是东西.老偷喝神仙青青的酒喝.”
“小丫头.你说谁不是个东西呢.”白萧松一掀帘子进來了.双目一瞪.貌似生气的道:“小莫莫.你怎么能胳膊肘往外拐呢.白萧松才是你亲亲的曾祖父.你怎么能叫那个假半仙给迷惑了呢.还神仙青青.你猜认识他几天啊.气死我啦.”
白水瞧见白萧松的模样.摇了摇头道:“您也知道小莫莫是个小丫头啊.整日里不好好宠着她.不晓得跑到哪里去了.花爷爷天天给她讲故事听.自然也亲近了些.你又吃味儿.”
“谁说我吃味儿了.我会吃那个假半仙的味儿.”白萧松昂起头.打死不承认.过了一会儿.又沉了沉脸.从白水的手里抱过了小莫莫.道:“我是來告诉你.那个幽蓝若息在军营外面等你.”
“幽蓝若息.”白水的身子微颤了下.清凉的眸子里蒙上了一层迷雾.
青草地上.幽蓝若息一袭旧时的五梅轻纱裙.换下了那华丽贵妃装的她显得尤为清丽.挽起的发亦被重新放了下來.头上沒有金钗玉钿.仅以一条细碎的珠链拢了发丝.坠于额前一枚水晶小蝶.岁月沒有改变她美丽的容颜.却将她的轮廓洗刷的更加的刚强.整个人透露出一股子成熟的魅力.叫远远望向她的白水亦心神恍惚了一下.她的身边.立着一个相貌平平.但看上去很是干练的小婢女背了不大的包袱.
“你.要走.”白水走进幽蓝若息.瞥了一眼那自觉走远的小婢女.疑惑的开口.
“是的.”幽蓝若息点点头.温和的道:“我这次來.是跟你告别的.”
白水抿了抿嘴唇:“其实.如果是因为我.你大可以为不必这么做.你是他的妃.他又待你那般情深.而我.不过是一个已经死了的人.即便是阎王殿里不收.回來了.也不会对你产生多大的影响.”
“你还是不明白.”幽蓝若息摇了摇头.道:“白姐姐.我都要走了.就高攀一下.叫你一声姐姐.
当时年少.是他将我从火坑里救出來的.即使知道他救我是有目的的.我还是不可救药的爱上了他.于是我游说我的哥哥.让幽蓝和他结盟.其实小莫莫说的对.幽蓝早就亡了一百多年.我不过是一个挂着虚名的公主.沒有什么可贵的.但是我从小被大家宠坏了.所以妄图用那么一点点力量去做让他爱上我的赌注.”
“孩子的话.你何必放在心上……”
“你不懂……”幽蓝若息又是一摇头.接着道:“你们十多年的感情早就长在了骨血里.是无论哪个旁人也插不进去的.只是他一直沒有想明白.而你一直被各种各样的猜测和不安全所包围.可是他心里从头到尾都只有一个人.”她望着白水的眼.道:“你或许不知道.我嫁给他这三年多.他连我的寝殿都沒有跨进过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