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桕树湾 1.第一节 四个乞丐站门口 惊现面前一高楼

作者 : 梁荫国

第1节第一节四个乞丐站门口惊现面前一高楼

孤雁儿?贫富轮流易

西来“剥削”新哲理,富家怨、穷人趋。农村土改闹分田,引动冤仇多起。

前富有,今日乞丐,贫富轮流易。看阶级斗争争利,败北者,千行泪。

均田何必把刀持,对人消灭多非宜?报仇洩恨,人与人斗,争斗何时已。

邬思义、左济民、黄翠霞、朱腊梅老少四人,从九宫山下的娘娘庙动身,沿途乞讨十昼夜,一起回到了乌桕树湾。

树前村后花红柳绿,高大的乌桕树枝垂金。时值户户灯火,家家晚餐的时刻,他们四个乞丐,一起来到邬叶荣的家门口。邬忍义和黄翠霞两人发觉自己找错了地方;眼前是一栋两层、像四方盒子形地砖瓦楼房。

今年春节过后,在一个月的土改复查当中,邬叶荣把自己原来的土墙茅舍和土改分的砖瓦房拆了,在两栋房子的地基上,做起了这栋古今结合的新楼房。这个决策,邬叶荣还是听信了赵巧巧的意见;但赵巧巧又是认为姜菊香的话有道理。姜菊香多次以关怀的态度对赵巧巧说:“你家闹鬼,是邬德宗家的五个冤魂不散,经常跑到他家的房子里来闹。你妈不是说,德宗拿着刀进屋来杀她吗?你看,你妈怕德宗杀她,她现在不知躲到哪里去了,还不知是死是活。你家要得安宁,应该把德宗家的房子拆了它重做……”。

土改后,农村兴了个土政策,说农民开会多,误工多;地、富、反、坏开会少,误工少,决定每家每个劳力负担二十个义务工,用于村内的公益事业。地、富、反、坏中,木匠、铁匠、瓦匠、铜匠应有尽有。邬叶荣请示左裕中同意,调集了四十个“四类分子”,自带伙食,跟过去给日本人修碉堡一样,半个月的时间,拆旧建新地做了这栋两层的砖瓦房。此时农村还未流行钢筋、水泥,所以二楼的楼板都是用的木的。

邬叶荣家正燃着灯在吃晚饭,黄翠霞和邬忍义正值狐疑,准备调头走时,邬叶荣听到大门外的动静,他端着饭碗跑出来了。他惊异地发现自家门前有四个叫花子。

“妈!”邬叶荣首先看见了自己母亲,惊喜着狂地叫了一声。堂屋里吃饭的赵巧巧、叶昌、解放一齐跑出来了。

黄翠霞一见全家人,猛扑过去抱着赵巧巧痛哭起来了。小孙子解放也拉着黄翠霞的衣襟叫婆婆。邬忍义马上主动上前叫了一声“叶荣哥!”邬叶荣与忍义尽管冤仇未解,但邬叶荣见邬忍义把他的母亲找回了,内心还是非常感激的,所以他对忍义说:“你回了,快进屋坐。”他说着看见另外还有两个不认识的叫花子,就问邬忍义:“他们是……?”邬忍义说:“他们是我讨饭碰上的。”邬叶荣也请他们一起进屋坐。

赵巧巧扶婆母进屋坐下,又张罗客人们一起吃晚饭。他们四人已饿得走不动了,也就讲不了客套,端起碗就吃起来。

乌桕树湾的人,听说邬忍义回了,还把邬叶荣的疯子妈也找回来了,他妈的疯病也好了,都来找邬忍义问长问短,屋内屋外挤满了人。邬春田听说邬忍义回来了,马上跑来拉着邬忍义,叹了口气,悲伤地说:“唉呀!冒算到你还活在世上的哟!你大哥在朝鲜不知是死是活,你家就掉下你这棵独苗啊——你这也算是老有眼啦!”邬忍义也把左济民和朱腊梅向邬春田作介绍说:“他们都是同我共患难的受苦人。”赵巧巧听邬忍义介绍,她扫了那位鬓发全白老人一眼,也没有认出他是赵崇盛的父亲。

村里来看热闹的人,除邬春田和邬苕货外,其余的人都回家了。黄翠霞指着左济民说:“叶荣哪,这位大叔真是我家的大恩人哪!我的病就是他老人家办好的,你要好好报答这位大叔啊!”她又指着朱腊梅说:“还有这位小妹,对我比亲生的女儿还好。他们两个,一是个孤老,一个是孤儿,无依无靠都是在外面讨饭碰到我的,他们也没有地方去,我就把他俩带回来了。”邬忍义接着说:“叶荣哥,我们常在外面讨饭也不是长久之计,这位老先生和这位小妹妹都没有地方去,我把他俩也带回乌桕树湾打算一块种田过日子。”这个问题一下子摆在邬叶荣和邬苕货面前,他俩一时也不知如何回答,邬苕货取下撮撮帽搔着头;邬叶荣端着铜水烟袋,眉毛打结,口喷烟云,堂屋里一时寂静无声,大家都看着邬叶荣和邬苕货。

邬叶荣思考之后说:“田也分了,房也分了,你们三个人在哪里落脚?靠什么为生?”邬春田说:“我们红楼的楼上不是还空了几间房吗?叫他们住两间不就行了。”邬叶荣见邬春田未走,还在他屋里多言,邬叶荣两眼一横,像赶狗地说:“去!去去去!去!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邬春田用唱戏的道白说:“好——老爷走了——”一溜烟出了门。

邬叶荣不愿意接纳他们三人,他内心一是考虑他家与邬忍义家的仇恨,总觉得让邬忍义不在他眼跟前为好;另一方面不知这两位陌生人的根底。

邬叶荣的母亲见儿子接纳他们三人迟疑,她马上对邬叶荣坚定地说:“叶荣哪,我的性命都是他三人救的呀!我们不能忘恩负义的哪!”

左济民发现了村干部不愿意接纳他们,认为不必让邬叶荣为难,就说:“我不会种田,耕牛、农具都没有,我和这腊梅女儿还是讨饭过日子吧。”

朱腊梅接腔说:“忍义哥,我和老人还是讨我们的饭吧!”

邬苕货调停说:“红楼有几间房子空着的,给他们两间房住下来;他们没有田地,可以租田种嘛!”

土改之后,政府为调动农民发展生产的积极性,根据农村阶级和人口的变化,制定了一些有利发展生产的的临时政策。中南军政委员会出了大布告,准许土地买卖、土地租赁、民间借贷等十大自由。邬叶荣家土改前是田无一升,地无一碗,土改中他家九口人,分了十四亩水田和两亩旱地。他家就面临田多无人种的局面,而又到了春耕大忙季节。因为两个弟弟参了军,妹妹进城当了干部,他自己当了每个月六十斤米的一乡之长,家中能种田的只有十五岁的邬叶昌,不仅还在读书,但他连耕田都不会。摆在他家面前的出路是,要么雇人耕种,要么租给缺田户。

这时,邬苕货说到他们三个人没有田,可以租田种,实际是向邬叶荣暗示:你家的田种不完,自己少种一点,大部分租给他们种,这不是人情两美,一举两得吗?

邬叶荣的母亲说:“我家分了这多田,把几亩他们不就行了!”

邬叶荣听了说:“他们先去红楼住两间房吧!他们种田的问题,让我考虑一下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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