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桕树湾 9.第九节 专员迷上方小玉 位高权重心里虚

作者 : 梁荫国

第9节第九节专员迷上方小玉位高权重心里虚

左尧臣专员安排好左家齐的抢救工作之后,县委汪仲华书记和几位县委成员送他上车回行署。风云小说网通讯员带着三个孩子一起上了吉普车。汽车沿着东沿河大街,向北走五华里就是行署大院。东沿河大街中段,坐东朝西有一座上下两重、两厅、四厢房的城隍庙。里面的大小神像是东倒西歪。左尧臣常听说这座古庙破烂不堪,成了乞丐的旅社,他想废物利用,通过修理,作为一个机关办公之用。他作为地方的父母官,早就打算来看看这个地方。

今晚他的吉普车从庙门口经过,他叫司机停车,他和通讯员两人下车到庙里去看一看。庙里黑通通的,但听见庙里到处有乞丐的声音。通讯员用手电把庙里四处照了照,见四处墙壁边睡着三三两两的讨饭人。上厅左上角的烂草堆上,靠墙坐着一位女乞丐,抱着一个婴儿在喂女乃。看她年纪只有二十岁左右,虽然蓬头垢面,但掩饰不了她苗条地身材和秀丽地面容。

左专员这个把月,正在托人找保姆,于是叫通讯员打开手电问她:“你是哪里来的?怎么带着这么小的孩子在外面要饭?”这位女乞丐,就是乌桕树湾大地主邬万丰的三姨太方小玉。上个月民兵队长邬苕货了她,以致大出血早产了一个男孩。因生活无着落,就缝了个大布兜,背着婴儿,午歇祠堂,晚宿庙地乞讨为生。她顾及自己的成份不好,所以对左专员说了谎话,她说:“我家是县北山里头的,孩子的爸是个游手好闲的赌博佬,把田地家产都输光了,所以出来讨饭的。”左专员问:“您想不想给人家当保姆?”她说:“当保姆总比讨饭强,我带个孩子,那有人家要呢?”左专员说:“我家要你,带着小孩不要紧。”方小玉听了,连忙把孩子搁在草堆上,向左专员磕头。通讯员小丁扯住她说:“我们左专员不喜欢你这一套,快把孩子抱起来。”左专员又说:“因为你是到我们政府机关去当保姆,我们还不知道你的根底,你能不能回去找乡政府开个介绍信来?”方小玉迟疑好久才说:“可以,我回去弄个介绍信来。”左专员说:“一言为定,过了春节,正月初四,我们这位小丁仍到这个地方来接你。”方小玉说:“行!行!”

第二清早,她就背着孩子回乌桕树湾找邬春田商量。方小玉的一间房和邬春田分的房只隔两个门,她回到万丰庄大院的前楼,就直接到了邬春田家。邬春田忙接过孩子,叫方小玉坐下休息。因为方小玉在土改之前,就跟邬春田的关系好,总把邬春田当大哥看。邬春田知道方小玉是个穷人家的孤儿,土地改革中,他非常怜惜方小玉的遭遇。

方小玉说:“春田哥,我有个事专门回来找你想法子的。”邬春田一手抱孩子,一手提把小竹椅叫她坐下来。方小玉说:“我在县城讨饭,在城隍庙里碰到个当官的,他要我去他家当保姆,我想当保姆总比讨饭强,但他要我回来找乡政府开个介绍信,乡政府怎么会给我开介绍信呢?你说这怎么办?”邬春田眉头束成两个黑砣砣,说:“这到是个大难题啦!”两个沉默了好久,都在心里打主意。邬春田突然把大腿一拍说:“有了!”方小玉急忙问说:“怎么有了?”邬春田说:“上个月我在县城大街上,拣了一张作废的介绍信,准备作擦用的,它上面有“靠山乡人民政府”的印章,我马上用肥皂套着印章刻一枚假公章不就行了。”方小玉听了疑问说:“这能行?”邬春田说:“怎么不行?靠山乡离县城八、九十里地,当个保姆又不是当官,哪个还去调查?人家问你就说是靠山乡的,这不就糊弄过去了。”

晚上,邬春田就用肥皂刻公章,第二他跑到楼上找邬荫皇写介绍信。他是西南联大毕业,在四川当了国民政府十多年县长的人,介绍信的字当然写的漂亮。邬春田把介绍信盖了章后,送到方小玉的房里说:“你把介绍信收好,你时刻记住你是靠山乡的人。”

正月初三黑之前,方小玉就带着孩子回到了城隍庙,第二上午,通讯员小丁就找到城隍庙来了。小丁见了就问:“介绍信拿来了吗?”“拿来了!”说着就把介绍信给了小丁。小丁帮忙抱着孩子,叫方小玉跟他走。方小玉昨来城隍庙之前,就换了衣服,又梳妆打扮一番,不知情的人,都会认为她是个年轻的女干部。

行署大院的大门口,今年开始撤了岗哨,只在进房右角的平房里设了一个传达室,门上角挂了一个白色小木牌,上书“传达室”三个仿宋红字。传达室里有两个穿着灰色制服的人日夜值班。

小丁领着方小玉到传达室打了个招呼,就径直往内面走。进行署大门,当面是一座圆形的大花坛,里面长着两棵枯老的二度梅。这种梅花一年开两次,所以叫二度梅。湖北黄梅县,就是因为生长这种梅花而得名。两棵梅花树上,金光点点。花坛四周的兰草,被冰雪覆盖得稀稀疏疏。花坛背后是一条水泥大道,笔直伸向大院深处。大道两边都是一人高地的冬青树。

行署大院进门的花坛背后、左右两边各有一栋三层地西式洋楼,这是民国初年,一位大军阀的家园,后面紧挨国民党时期的一座大兵站。现在左边的一栋是**鄂中地委的办公楼,右边的一栋是鄂中行署办公的地方。

院内水泥大道两边是一片红砖红瓦的老式平房,全是过去兵站的房子,现在是地委行署直属单位住人又办公的地方。地委办公大楼背后,是今年新做的一座简易大平房,叫地委大礼堂,并有一个小舞台。内面的木靠椅可坐八百人。如果要举行舞会,把木靠椅向两边一挤,就变成了一个大舞厅。

在地委大礼堂后面,是今年新做的两排蒙古包式的小独屋。每排五栋,两排十栋。每栋四间大房,中间是个客厅。客厅后面,一边是餐厅和厨房,一边是浴室和卫生间,总面积大概是二佰八十平方米。这十栋独屋,是为十位在地方任职的地委委员做的。这时,地、县还不是常委制,地委委员就相当后来的常委。

前面一排住的五家,由东到西,第一家是地委书记郭舒成,第二家是专员左尧臣,第三家是副书记兼副专员邬汝安。每家门前,左右各有绿草如茵地坪一块。

通讯员小丁抱着孩子走在前面,方小玉手挽印花包袱跟在后面。左专员披着黑色呢大衣,低着头在门前的草坪上走来走去,好像是在等什么人。小丁老远就说:“左专员,我把保姆接来了。”左专员一看,喜上眉头地说:“来了好,来了好,我们解放了!”来到左专员身边的方小玉,看着左尧臣腼腆一笑。左专员说:“你介绍信拿来了吗?”通讯员小丁忙把孩子递给方小玉,从口袋里掏出介绍信给左专员说:“她拿来了。”

左专员边往家走,边看介绍信,信上是这样写的:“兹介绍我乡桂花村五组雇农方小玉到贵府务工,望予接纳为感。”“一九五一年二月八日”上面,盖有鲜红的圆形公章,上书“涢东县靠山乡人民政府”十个宋体字,清晰可见。左专员看完往大衣口袋里一塞说:“你介绍信的字写得这么好,是谁写的?”方小玉回答:“是我们村的私塾先生写的。”

他家进门就是客厅,三个孩子都围拢来了,左专员对孩子们说:“你们快叫这位阿姨。”三个孩子齐声说:“阿姨好……”

左专员对方小玉说:“她妈妈到省里开会去了,昨走的,一个礼拜才能回来。”并叫通讯员小丁帮忙把孩子抱着,让方小玉清理房里床铺。同时他指点说:“你带着三个丫头就在东边这间大房里睡,我们在西边这间房里住。”方小玉提着包袱进房,左专员又把她拦下来坐着,详细交代了每要做的事,以及要注意的地方,又说:“你的工钱是这样的,每个月给你三十万元钱。”方小玉说:“我不要钱,有饭吃就行。”左专员说:“不把钱就是剥削你,那怎么行!”

左专员夫妇都是河南新县人,年轻时都在北京读高中,由于都是闹学潮的积极份子,被学校除了名,就跑到延安参加了革命。战友们夸他夫妻俩是“男才女貌两堂堂”。一九四七年刘邓大军过黄河挺进大别山,国民党的机跟着扫射,吴兰芳的脚后跟被子弹打穿了,所以带来右脚有点瘸,走路不大雅观。进城之后,夫妻俩是同龄人,已有三十六岁了。吴兰芳在生活上还是保持延安的习惯,吃饭穿衣都不讲究;左专员都率先穿起呢子大衣和呢中山服,脚上换了黑皮鞋,包菜头梳得银光水滑,好像在模仿国民党高级官员的派头。

在左专员的倡导下,地委礼堂每个礼拜六晚上举行周末舞会,说是学的延安的。每次舞会多数地委成员没有参加,但左专员是场场必到。刚参加工作的一些女青年,都以能与左专员跳舞为荣,每次他都是累得满身大汗。

当时党小组每个星期晚上,必须开生活检讨会。左专员、邬汝安副专员、小灶炊事员王师傅,司机李师傅五个人是一个党小组,组长是邬汝安。每次生活会,四个人都给他提意见,说他有小资产阶级思想,有点图享乐。他每次检讨几句,扣两顶大帽子就敷衍过去了。

吴兰芳对他也照得很紧,每逢礼拜六吃了晚饭,吴兰芳在清洗碗筷,他就在穿衣镜前,把头发梳得光光的,把皮鞋擦得亮亮的,忙着往地委礼堂跑,吴兰芳从厨房跑出来,指着他的鼻子尖说:“怎么?你又准备去抱着姑娘娃跳舞的?”又板着脸说:“一个大男人,还是什么专员,把个女娃撸在怀里打转转,你看像个么样子?你今要是去了,我就去礼堂把你揪回来,扫你这个大专员的面子。你今在家很好教大丫头做作业!”左尧臣没法,只得心不在焉的陪大女儿温习功课。但他听到礼堂传过来的“嘣卡!嘣卡!”地音乐声,心里还是像虾子夹。

如果不是吴兰芳去省委开组工会,她决不会让这个容貌出众的方小玉当保姆的,因为她时常怕左尧臣见了漂亮的女人出问题。

方小玉到左专员家的第三晚上,四个孩子都睡了。左专员叫方小玉烧水给他洗澡,他把木炭火盆端到他房里,月兑得只剩下一条短裤等方小玉从厨房里提水来。方小玉提一大铁桶热水进房来,倒进了一个大木盆里,准备转身出门时,左尧臣拦住她,并把房门闩上,两手把方小玉拦腰抱在怀里,方小玉手提的铁桶,“哐?”一声滚落在房门口。左专员把她抱在床上,和身把她压得吐不过气来,她开始口里不停的小声“不!不!”地叫,两手推他的嘴巴,两脚乱蹬。开始反抗,后来就慢慢的地不反抗了。她想到是落难之人,如果找棵大树,自己和孩子就能很好地活下去。她想到这里,就顺从地让左尧臣为她月兑衣解扣。左尧臣的嘴巴挨着方小玉的耳朵说:“我喜欢你,我会让你母子过上好日子。”方小玉气喘吁吁地说:“要是你夫人知道了怎么办?”左尧臣说:“傻瓜,我跟你的事,是知、地知、你知、我知,我们时刻小心点,在我那口子面前特别装得正经些,一定让她蒙在鼓里。”

两个人做完哪个事,左尧臣把方小玉抱到木盆里两个人一块洗澡,两个人互相搂着背,嘴咬着嘴相互擦背。洗完澡,两人刚穿好衣服,客厅的电话铃响了。左尧臣拿取电话筒一听,原来是涢东县县长左家齐打来的。左尧臣一惊说:“你个鬼东西还是救活了?”左家齐在电话中哈哈大笑说:“阎王爷不要我嘛!说真的,我这条命也是你给的,要不是你叫邬副专员往省卫生厅打电话,省里专家好,药也好……”左尧臣说:“今后凡事不能马虎哟!”接着又问:“你这个投毒案破得怎样了?”左家齐说:“他妈的!还没有头绪。”左尧臣说:“要抓紧破案,敌人的嚣张气焰一定要镇压下去。”左家齐又说:“我们一定抓紧破案,顺便给您汇报一件事,就是邬渡乡的谋害土改干部案已破了,犯罪份子已抓到了!”左尧臣说:“犯罪分子是哪里的?”左家齐说:“都是邬渡乡祠堂村的两个地主份子。”左尧臣嘱咐说:“要快判快杀!”左家齐说:“准备过了春节就把这个坏家伙杀了他。”左尧臣又说:“家齐啊!你负责菱湖区的土改,怎么那里老出问题?这次敌人还搞到你的头上来了,再不能马虎啰!”

过了两,地委组织部副部长吴兰芳从省委开会回了。她见家中来了个人才出众的保姆,心中就犯嘀咕。当晚上两人睡在一个床上,吴兰芳说:“保姆是应该请一个,你搞大美人回来,可要小心啰!”左尧臣嘻嘻一笑说:“未必找个丑八怪回来你就喜欢?”

方小玉做事不仅过细,而且特别勤快,整不空闲,不仅把家里整理得条条顺顺,而且特别逗三个女儿喜欢。三个女儿硬是把方小玉当成了亲娘,加上方小玉善解人意,几相处吴兰芳也喜欢方小玉了,她感到有这样一个保姆她真省心多了。

有一,吴兰芳吃了晚饭要去组织部开会,九点回来不见家里有人,大门锁着的,她问通讯员小丁,小丁说:“左专员带着保姆孩子们到大礼堂那边去了。”吴兰芳大门未进就直接去了大礼堂。

大礼堂灯火辉煌,热火朝,吴兰芳走进人群就看见左尧臣搂着方小玉在跳“步步高”。吴兰芳二话不说,跑过去一手揪着左尧臣的衣领,一手揪着左尧臣的耳朵,往大礼堂外拖。由此把一场舞会也闹散了场。这条新闻很快传遍了地、县两级机关,地、县领导干部都背后笑谈左专员是灶门口插黄旗——司命菩萨挂帅。尽管吴副部长照得紧,由于她是重要领导干部,必须经常出差。她一出差,左尧臣就把方小玉抱到他的床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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