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桕树湾 2.第二节四家同祖屋相邻利益之争起纠纷

作者 : 梁荫国

第2节第二节四家同祖屋相邻利益之争起纠纷

大乌桕湾有六十户人家,民房格局成“三”字形状。“三”字上面的第一“横”,就是紧挨着乌桕树的四户人家。四家的主人是邬万丰、邬德宗、邬久贵、邬守仁。他们四家在五代以前,曾是一母所生的四弟兄。四家的房屋至今还是同墙共壁,一字形坐北朝南。各家门口都有一块一亩面积的大禾场。四家禾场连片就成了一个大广场。这个高大的乌桕树,正居在邬德宗和邬久贵两家的禾场中间。树东是邬万丰和邬德宗两家;树西是邬久贵和邬守仁两家。每当风和日暖时节,男人们喜欢聚集在大树下,谈古论今,东誇葫芦西誇瓢;妇女们喜欢在树下编织渔网或做针线活;儿童们喜欢在树下追逐打闹或捉迷藏。特别是炎暑热时节,人们都喜欢把行床、门板、木凳搬到树下,白吃饭叙家常,晚上纳凉又谈说地。

四百年来,这棵乌桕树,不断地由青变红,又由红变青,同乌桕树湾的人们,一起历经岁月的沧桑。紧挨乌桕树的四户人家,也是由穷变富,由富变穷,风水轮流转。古人说的“穷不过三代,富不过三代”,真是千古不变的真理!

一九四九年,**领导的人民解放军,把国民党赶到了台湾,建立了人民民主新政权。当时,树东的邬万丰家是家财万贯,富甲一方。邬德宗家也是衣食无忧,除了有三亩田出租外,还在邬家渡口经营一支木船摆渡,并在渡口搭了一个茅草棚子兼开渔行,供大儿子上中学。树西的邬久贵早已去世,留下四儿一女,户主是大儿子邬叶荣,家里田无一升,地无一碗,兄弟三人在外做长工,妹妹邬叶华送给菱湖街上的篾货铺做童养媳,母亲黄翠霞背着年纪最小的弟弟邬业昌靠沿门乞讨度日。树西的另一家邬守仁,夫妻二人不到三十岁就前后去世了。为了安葬夫妻俩,只得把三亩田也卖了,丢下三个孤儿,只有大儿子邬春田在村,靠乞讨或做长工活命,解放前夕为邬氏宗祠照门,后来当了祠堂村的村长。

这四户人家的家境,通过住房上的差别,就能一目了然。邬万丰家是涢东县南乡的首富,住的是高墙石壁的深宅大院,外人称这座大院叫“万丰庄”。大门两边有一人加一手高的青石狮子虎视眈眈;进大门右边,是一栋两层楼房,楼上楼下各有十间大房。进大门十步,就有一木质楼梯通往楼上,楼上有走廊和半人高的木栏杆。上面十间房,是木地板;下面十间房,是灰砖铺成。这座楼房对面,是一块一亩面积的广场,四周绿树成荫、长满奇花异草。进大门有一条两米宽的灰砖大道。穿过大楼前通向里面是四层古建筑。每层都是琉璃瓦,屋脊是禽走兽;屋里是东西各两间大房;房里是灰砖铺地和油漆门窗。四层古建筑东边,又有四排灰砖瓦平房,每排各有八间大房。相邻的邬德宗,住的也是八柱三间,东西两厢房的砖瓦房。而树西的邬叶荣一家,住的是五间土砖墙、麦秆顶的大茅屋。相邻的邬春田家,住的则是一大间芦墙柴壁的茅草棚子。

邬德宗家和邬久贵家是世代冤仇。邬德宗的父亲邬书田在乌桕树后面有间房子,正对着邬绍智的后门。邬绍智是邬久贵的父亲。邬书田在这间房子里,开了一座榨油房。阴阳先生说:“榨打十里空”,这座榨房对邬绍智家很不吉利。邬绍智找族长评理,族长们说,这是迷信,劝邬绍智不必计较,但邬绍智一家还是对此大为不满。邬绍智去世之后,邬书田的榨油房不景气,就把这座榨油房拆了,在宅基地上建了一座砖瓦窑,窑门也是正对邬绍智家的后门,阴阳先生又说:“窑烧千里灾”。邬久贵告到县法院,法院说这是迷信,不予理会。不料,第二年夏,邬久贵的一栋大房子因雷电起火烧光了,他又失足掉到河里淹死了。这正应了阴阳先生的预言。邬久贵死了,丢下邬叶荣孤儿寡母,无力打这场官司,这口怨气只有往肚子里吞了。

另外,辛亥革命的民国初年,邬叶荣的父亲邬久贵还在世时,与邬德宗的父亲,为宅基地的地界打过几次架。由于邬久贵是个文弱书生,身材瘦长,几次都是被打得鼻青脸肿、头破血流地去找族长告状。两家的房子是挨墙连壁,门前的禾场又紧紧相邻。恰好两家禾场的中间,有这棵高大的乌桕树。旧社会民间纠纷,包括刑事案件,都是不找政府,由族长议断,包括死刑(沉水)。两位高年的族长背着手,在禾场四周转了转,看了看,当场拍板定案,以这棵乌桕树为地界中线,要两家从此永不争吵。自此后两家相安无事多年。后来,由于乌桕树的树籽可以榨成油脂做蜡烛和肥皂,两家儿童又为收集树籽而起争斗。当地农民把乌桕树叫木籽树,把树籽叫木籽。因为这棵树一年的木籽收益可以买回几十斤大米,所以他们两家互不相让。本来树东树西,各在各的地面上扫集木籽,应该是相安无事,但由于小孩子办事,难免你争我夺而引发争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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